莫晚正扶著扶梯走下來,猛然听到同學喊出來的話,讓她整個人一驚,雙腳無力的滑落下來,連帶著崴到左腳踝。()︰。
「你說什麼?」顧不上腳腕疼,莫晚幾步就跑過去,聲音都提高起來,「什麼開除?」
跑回來的同學喘了口氣,也是一臉茫然,「我們也不知道啊!早上看到通告欄寫著開除通知,上面就是你的名字!」
莫晚腦袋里「轟」的一聲響,這樣突來的消息讓她措手不及,她拼命回想也沒有發覺自己違反了什麼校規。
「你自己去看看!」同學見她臉色煞白,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回身拿起外套,莫晚穿上鞋子,飛速跑出宿舍,一溜煙往主教跑過去。公告欄前圍著很多人,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很多人甚至在幸災樂禍。
美麗的女子本身就遭人嫉妒,有些人在等著看她倒霉!
莫晚伸手扒拉開人群,朝著最前面擠進去,看著那張醒目的開除通知,她心里的怒火翻涌。什麼叫品行惡劣?她做過什麼錯事,為什麼這樣詆毀她?!
一口氣跑到辦公室,莫晚推開門邁步進去,里面的老師看到她來,基本第一時間都站起來往外走,她直奔自己班主任的桌前。
「張老師,為什麼我被學校開除?」莫晚臉色鐵青,雙肩都微微顫動。
老師抬頭看了她一眼,表情公式化,「系里的決定!」
雙手往前拍在辦公桌前,莫晚冷笑了聲,語氣犀利,「什麼決定!我犯了什麼錯,憑什麼下這樣的決定?」
「莫晚!」老師抬手推推眼楮,望向她的眼神平靜︰「如果你不服氣,完全可以去教育局投訴!在我這里鬧,也無濟于事!」
心里重重顫了下,莫晚看著他的眼神,那眼里的意思分明是︰即使你去投訴了,結果也還是一樣!
「我去找校長!」眼見著理不清頭緒,莫晚轉身就要離開,她非要問個明白,怎麼能夠無緣無故就開除她。()
「等等!」張老師站起來叫住她,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我勸你還是別鬧了。」
「為什麼?」莫晚眼中染滿憤怒,並沒有去深想這里面的緣由。
張老師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的學生,心里有些不忍︰「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
莫晚咻的皺起眉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只听他低聲道︰「你要找對人,否則鬧了也是白鬧!」
「張老師,你的意思是……」莫晚狐疑的問他,腦袋里忽然有些明白。
「我可沒什麼意思。」張老師臉色一變,他可不敢淌這渾水,「能和你說的話,我都說了,其它事我也管不了。」
將辦公室的大門拉開,張老師語氣低沉︰「你趕快收拾下,盡快將宿舍騰出來。」
走出辦公室,莫晚低著腦袋,眼神木木的,偶有經過的同學踫著她的肩膀,她也完全沒有反應。剛才和老師的談話還繞在耳邊,那里面的意思,她已經明白。開除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就算她告到教育局去,也不會有轉機。
為什麼會這樣?她能得罪什麼人?難道是宴會那晚的事情,可他們不是已經關了她一晚上,事情不是過去了嗎?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忍住眼淚,嘲諷的笑了笑。原來是她太過天真,以為人家放她一馬,不過是在明處不好動手,對方暗地里來整她!
雙手裹緊自己,莫晚心里很亂,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她絕對不能被學校退學。順利畢業,是她必須完成的事情,這幾年她不顧一切的隱忍,全都是為了等待她畢業後,能夠自食其力,能夠有能力給弟弟治病。
抬手抹掉眼角的濕潤,莫晚跑回宿舍,她必須盡自己的所能去讓事情轉圜。回到宿舍後,張穎焦急的等著她,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一直在邊上安慰她。
莫晚整理好自己,不禁看了看對面的床鋪,被褥整齊,看起來唐曖並沒有在宿舍住。雖說她以前也經常不在宿舍住,但如今是在自己出事後,她不出現,難道是故意躲著?
那晚的致辭出錯,司儀一臉否認,全部責任都扛在她一個人的肩膀上。她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也沒處說去?有誰會相信她呢?
來不及想這些細節,莫晚換上衣服就出了宿舍,當務之急是前去教育局問問,看這樣的事情到底怎麼解決?張穎想要陪著她去,可她害怕連累人,就獨自出了學校。
來到教育局,接待處的人一听到莫晚這個名字,臉色就突變,將她領到一間接待室,一呆就是大半天。傍晚五點的時候,教育局工作人員準點下班,早就把還在等候的她,忘得一干二淨。
直到傳達室的值班人員進來,莫晚才不得不站起來,頹然的走出去。一整天無果,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她心里的希望越來越小,可即使這樣,她也不能放棄。
一連三天,莫晚每天都泡在教育局的接待室,可等待她的,依舊是熟視無睹。沒人來搭理她,換句話說,是沒有人敢來搭理她!
迎著沁涼的風慢步,莫晚心頭悲涼,她的出生原本就是一個錯誤,父親出軌的產物,母親死在手術台上。原本父親也沒有打算要她,但是算命先生的話,卻改變了她的命運。在繼母的陰影與折磨下,她很努力的活了下來,後來繼母去世,留給她的只有小她兩歲的弟弟需要照顧。這些年,基本都是姐弟倆相依為命,哭的時候,痛的時候,都是他們姐弟抱在一起。她自己的命運她認了,可如果要這樣對待她的弟弟,她不認,也不服!
所以,她要爭!
不知不覺間,莫晚走回學校,這一路的沉思她已經想明白,如今能夠幫助她的,有能力幫助她的,就只有一個人。
走到學校大門口,莫晚正要往里走,卻不想已經有人等候她多時。
「莫晚!」教務處的人走出來,拖著一個舊皮箱和兩紙箱書,丟在地上,「你的東西在這,趕快離開!」
看著地上的那些東西,莫晚腦袋里「嗡嗡」的響,眼眶立刻紅起來。
「晚晚……」等在邊上的張穎走過來,將懷里抱著的筆記本電腦交給她,「怎麼辦啊?我攔不住他們,可是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
「快走!要關校門了。」教務處的人神情不耐的催促,這一晚上都耗在這里。
「走,我們先去酒店住下。」張穎伸手拖著她的行李,想要幫她將東西拿走。
緩了口氣,莫晚沒有讓她摻和進來,「我自己可以的,你快進去。」
張穎明白她的好意,心里很難受,走到她的耳邊小聲道︰「你先別急,明天我去找學生會的人商量下,大家一起想辦法!」
勉強擠出一抹笑,莫晚看著她走遠,如今這樣的局面,誰也幫不了她。
莫晚將東西一件件搬出來,放在校門口的馬路邊上,教務處的人見她沒有鬧騰,也就不再計較什麼,關好校門都離開。
彎腰坐在路邊,莫晚固執的不肯離開,她生怕自己走遠後,就再也不能回來。她緩了口氣,突然臉色慌張,忙的打開紙箱翻找,好在東西還在,讓她緊張的心松了口氣。
將掉漆的鐵盒子妥帖的放進隨身的包包里,莫晚眼中帶著笑意,蒼白的臉頰慢慢有了一絲血色。
偶爾路過的出租車,會放慢速度按響喇叭,可等不到她的眼神,車子便一輛輛駛過。
躊躇了下,莫晚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她手指在發抖,電話撥出去後,一直都沒人接听。
手機里面一遍遍響起忙音,她眼里的溫熱幾乎就要逼出眼眶,倘若這個時候,連那個男人都找不到,那麼她的人生當真無望!
夜晚的寒風四起,莫晚坐在路邊,安靜的好像雕塑,直到眼前亮起一片刺眼的白光,她本能抬手擋住雙眼。
前方駛來一輛灰色的阿斯頓—馬丁,男人將車停穩,優雅的打開車門走下來。
莫晚看到他,心髒狂跳不止,她抬眼望過去,只看到一雙狂狷犀利的眸子直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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