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吃羊雜碎那一頓才算是真正的一頓飯,陳赫隨口一問︰「阡陌你家里人呢,怎麼十幾歲就出來當老板了,別怪我說話直阿,就問問。」
阡陌怎麼可能在意,小口小口吃著,說道︰「高中課程我早兩年就學完了,想早點出來體驗生活,然後到了年齡再去上大學,怕早點去被欺負呢。」
「不錯,不錯,對了,你很喜歡畫畫嗎?路過你房間的時候,我看你床上牆上都貼滿了畫,也沒認真看。」
听到這個話題,阡陌的呼吸突然變得聒噪起來,喉嚨里面的水漬險些嗆出來,陳赫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上前扶住阡陌,輕輕拍著她的背,嘴里念叨著我錯了,我錯了。
等到她緩回來後,她面頰還有點微紅的說道︰「沒事…沒事…就是不小心嗆到了,那畫…我…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突然放大,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兩只青蔥一般可愛玲瓏的胳膊按壓著太陽穴,眉頭緊皺,灰太狼此時若有所思的看著阡陌,停下吃羊雜碎的狼嘴。
陳赫有點慌了,一直輕柔的拍著她的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差不多有三分鐘左右,陳赫都在找手機叫醫院了,阡陌突然坐直了身子,神色恢復正常,陳赫有些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
阡陌臉上帶著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這是老毛病了,從小到大就這樣,一嘗試想我為什麼會畫畫這個事情腦子就會出奇的痛,那些畫…我說不清楚,我先睡了…」說完話,她就回到她的房間,關上了門。
陳赫和灰太狼對視了一眼,灰太狼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以後不要再提畫畫的事情了,我看懸。」
「你睡吧,我想想。」陳赫見灰太狼四腳朝天很沒風度的開始呼呼後,平躺在沙發上開始溝通太極龍。
沒想到怎麼叫都沒反應,後來忍不住吐了幾句髒話,太極龍還是沒反應,過後睡意突然又涌上心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吃的多,又能睡,陳赫在睡前那一刻還想著自己是變成太極豬還是太極龍了,而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身體構造在慢慢發生變化。
爺,漫長,房間里靜謐而溫馨,一狗一人有規律的呼吸聲交替著,突然。
「刷…刷…」
陳赫突然被一陣刷刷的聲音吵醒,睜開眼坐起身,發現灰太狼也睜著大眼楮驚悚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正是阡陌房間傳來的…
這聲音很詭異,好像是指甲蓋重重的扎進木屑里面呲動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陳赫沉著下來,也是莫名的好奇心作祟,眼神示意灰太狼跟上,弓著步走過去。
房間很小,步伐大點兩三步就到了,透過有些破碎的鑰匙孔,看到了這麼一幕。
阡陌一席白色睡衣貌似長裙,透過外面窸窸窣窣的月光顯得那麼單薄,輕微發抖的嬌軀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升起保護的,如果沒看到他的動作的畫,任何人都會把這一幕看待成一輩子見過最美的畫面。
而此時這個角度,他們看不到阡陌的正面,只能發覺她的手正賣力,極其賣力左右上下的動著,陳赫不敢呼吸重了驚醒她,再次回到沙發上,回想著剛剛看到的畫面。
灰太狼看了之後過來,一臉不可置信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覺得會不會是夢游阿?」
「應該不是,我就覺得她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們發現,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合上眼,直到刷刷的聲音停掉,房間已經漸漸明亮,一人一狼听到了開門的聲音,立馬坐直,強裝鎮定的看著從門口出來一臉惺忪睡意的阡陌伸著懶腰,打著瞌睡出來,為了不顯得很奇怪,陳赫笑道︰「早上好。」
阡陌揉揉眼楮,有些驚訝的問道︰「才六點半哎,你們起這麼早,我還敲著點要給你們做早飯呢。」
灰太狼傻笑道︰「都怪我啦,我睡相不好,把他鬧騰的睡不著。」
「去客房睡多好,等著阿,來不及做早餐了,我現在出去買,過會我給你們講一個秘密,很秘密的秘密。」阡陌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嗔怒,她越是正常越是讓陳赫感覺不正常。
等到阡陌走後,灰太狼首先提議道︰「要不要去她房間里面看看,我發誓我不是為了偷內褲!」
「去你的,賤狼一只要什麼女人內褲,不行,不行,不能不經過別人同意就進別人閨房。」
「我發誓!我只偷偷看一眼,真的行為太古怪了吶!我都憋一晚上了!」灰太狼近乎吼出來。
陳赫雖然也很想看,但還是道德心作祟,插著腰,說道︰「我估計她等會回來就和我們說了,你急個屁,對了,我想了一個晚上了,下午我們去買明天去蘭州的火車票,找到龍人先,總感覺沒什麼機會休息。」
「哥!你不準備把這妞推翻了再說嗎,看她看你的眼神意思很明顯了阿!」
「再廢話踹你阿,開電視。」陳赫內心小小的自卑會自動過濾或者排斥一些有關于自己「好」的話。
灰太狼屁顛屁顛的走到液晶電視前,狼鼻子踫了一下開關鍵,還不要臉的放了一個響屁,這麻辣雞湯羊肉泡饃味的屁味讓陳赫睡意全無,心里再一次開始質疑這該死欠揍的灰太狼上輩子是不是賤神轉世。
電視里放的是芒果台播報早看點,內容沒太在意,不過女主持扎個清爽的馬尾辮,俏皮的笑容,干練的衣著,的確能讓人在清晨看的賞心悅目,心情大好。
這女人說不上多好看,年齡至少有二十八九,可自從陳赫放開心扉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世界,原本既定的規矩瞬間變得不那麼明朗,甚至很「瞎」
他以前認為,女人只有甘草最好看,現在說難听一點他看母豬都比看甘草好看,而且,他開始瘋狂的吸取一些女人的獨特氣質所帶來的美,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男人看女人,天經地義一事,往下說了養眼,從一些奇怪文章里還得知可以養心肝脾胃腎。
比如電視上這個女主播,一顰一笑讓人如沐春風,這便是美女的功效,如果站那的是謝娜,靜若處子,動若瘋兔的謝娜,就會讓人打心眼里開心,美女扮丑,比丑女耍丑,效用總是大一點。
正想的出奇呢,還穿著白色輕紗睡衣的阡陌進來,陳赫再看這個女人,他只能想出神秘這二字,能讓一個已經解除到宇宙層面的男人認為神秘,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她的笑容是那麼真誠,她的美麗如捧心西子,沒有一絲偽善的行跡,可就是有種看不穿的感覺作祟,讓這個正常的女人不敢讓人接近。
「我臉上有什麼嗎?」阡陌捧著臉慌張的問道。
「沒呢,干淨要老子的命…」陳赫無意識的說道。
「哼…就知道貧。」阡陌假裝發怒道,把手上滿滿兩大袋的肉包子,咸菜包子放在桌上道︰「先吃著,我去熱豆漿。」說完和小媳婦一樣幸福的跑到廚房,似乎還沉浸在陳赫野蠻又實誠的夸獎中。
陳赫看著這兩大袋將近四十多個包子,隱隱有種不夠的感覺,而且昨晚進肚子里的東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要是在吃東西,太極龍就會毫無動靜。
現在再吃就不會顯得太餓了,反而冥冥之中有種力量勾引了他吃貨那根弦。
兩分鐘後,熱好豆漿的阡陌驚訝的看到已經將近吃了一半大氣不喘的陳赫,干嘛把豆漿碗里的豆漿吹了吹,溫柔而焦急的說道︰「你別吃這麼急,怕噎著了,快,喝點豆漿。」
陳赫邊嚼邊喝豆漿,一手捧著包子,一手搶灰太狼嘴邊的包子,點了點頭。
阡陌手上拿了一個,小聲的說道︰「你…你願意听我講一些心事嗎?」
陳赫三下五除二的又吃了十個左右的包子,坐正,很期待的眼神看著阡陌,這火熱沒有心機的眼神就算是久經沙場的熟女看了都會覺得怪怪的,更別提未經人事的阡陌心里沖擊得有多大。
只見阡陌拿過紙,溫柔的擦拭陳赫臉上的油渣渣,說了一件讓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其實…我是被趕出來的。」
此言一出頓時如一記天雷轟擊至人心,灰太狼這貨搶先喊道︰「不不會把…他們腦袋給驢踢了嗎?還是,睡欺負你!跟你狼哥哥說,我咬爛他們的!」
陳赫也一臉不可置信,可是再結合她昨晚一系列怪異舉動,沉著道︰「為什麼?」
阡陌似乎是第一次向別人敞露心事,低著頭說道︰「你們昨天晚上應該也看到了吧,我…是個怪人。」
緩了緩,站起來,說道︰「去我房間,我給你們看幾張我前天畫的畫。」
他們到阡陌那鋪滿畫紙的房間,可以聞到好聞的沉木香,而且大致看過去,很多畫都是簡單的素描畫,畫風最為奇怪,而且極為寫實,愣是以陳赫的眼界都會認為她畫的畫在寫實派里面絕對一流水準,比拍出來的照片多了幾分浪漫的勾勒。
阡陌從一個箱子里面翻出一張紙,伸到陳赫灰太狼面前道︰「你們要相信我,這真的是我五月六號,也就是大前天畫的,我真的很害怕。」
畫面上。
一個男人穿著破爛,一只手纏著半個手銬,躺在一個黑亮的地板上,一只血肉模糊的狼站在邊上。
這…
是五月五號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