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遮天 第二卷 鋒芒畢露 第095章 前倨後恭

作者 ︰ 雪山飛狐

大年初一,給大家拜年啦,抱拳,團團作揖!

小手一攤,紅包拿來——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悖論。理論上來說,除了覃杖勝之外,沒有人可以打開七十三號庫的大門,可偏偏那一整天他都在喝喜酒,一直都有人能夠為他作證,絕對不可能離開酒席回到七十三號庫去開門。

就算中間他有去上廁所之類的舉動,短暫的月兌離了大家的視線,但是那麼一會兒功夫,也絕不夠他從酒席到察事廳跑一個來回,還得偷取絞魂殺。

秦飛已經漸漸有了推斷,他並沒有小覷察事廳的辦事能力。當年,察事廳對這件事的追查結果,是以覃杖勝革職查辦而告終。這里邊可是大有文章……

現場沒有外人進入的跡象,那就只可能是內賊作案。而嫌疑最大的覃杖勝,十有八九是那個背黑鍋的人,而真正的幕後黑手,依然隱藏在察事廳內部。是誰?如果說,一個人能夠讓察事廳找個背黑鍋的人,把事情壓下去的話,這個人的能量顯然不小。甚至得到了外圍不亞于察事廳的力量相助。

「你看樣子已經猜到了些什麼?」覃杖勝微笑道︰「不過,時隔多年,我都已經放棄了追尋真相。安心當自己的富家翁……我實在看不出,你有什麼理由對這個陳年舊案感興趣。」

「我有我的理由。」秦飛嘆息一聲,接著問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有能力打開七十三號庫門?」

「金石司提督、執行司提督,總督!」覃杖勝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

這三個人無疑都是察事廳分量極重的人物,而且,每個人都有拿走或者不拿走絞魂殺的理由。追查到了這里,再也無法進行下去……

「謝謝!」秦飛真誠的說道︰「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十分有用。」

「如果你不忙的話,不妨在這里喝一杯。」覃杖勝笑道︰「大老遠來到三水鎮這個偏僻的地方,我想你也不會是特意來找我的。相請不如偶遇,就讓我做東請你喝一杯水酒。」

「不用客氣了。我還有事要辦,如果以後有需要,我會找你的。」秦飛拱了拱手,滿懷心事的離開了酒樓。

覃杖勝站在酒窖外,看著秦飛離去的背影,忽然悠悠的嘆了口氣,或許他是知道,自己平靜的生活已經要結束了。

三水鎮上小酒店並不多,秦飛轉了半圈就找到了季風等人所在的小酒館。酒菜顯得有些粗糙。這讓習慣了錦衣玉食的舞陽公主吃的直皺眉頭。秦飛大咧咧的走了進去,笑眯眯的打著招呼︰「我回來了。」

「問到什麼?」季風使了個眼色。

秦飛只是微微搖頭,兩人隨即就覃杖勝的話題閉口不談。一頓飯吃的很快,女孩子們只是吃了幾口就已經放下了,季風年紀大,秦飛心事多,兩人都吃不下去。只有周禮淵,不知道是不是餓得厲害了,大口大口的吃得不亦樂乎……

五人用極為鄙夷的目光看著滿嘴流油的周禮淵,手中還握著雞腿的周禮淵尷尬的吃干淨最後一根雞腿,擦了擦嘴︰「不吃了。」

結賬走出小酒店的大門,紛飛的雪片越發密集,拴在門口的馬兒,身上落下一層薄薄的雪,馬兒奮力抖動脊梁,將雪片打落。秦飛的手剛剛伸向韁繩,還沒來得及解開,忽然听見街頭有人叫道︰「就是他,別讓他走了……」

眾人愕然,舉目望去,只見一群村民打扮的人,還有兩名巡檢,快步朝這邊跑來,因為跑得太快,路上雪又多,好幾人摔倒在地。巡檢生怕出丑,一手扶著頭上的帽子,一手扣緊腰間的鋼刀,氣喘吁吁的跑到這一行人面前。

「就是他……」為首一位四十多女的女子,伸手指向秦飛的鼻子,厲聲喝道︰「剛才就是他去找覃大官人的。」

秦飛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找他……不過,出了什麼事?」

一位年紀三十多的巡檢,嚴肅的看著秦飛,沉聲說道︰「我是三水鎮巡檢所的莫巡檢。你是什麼人?從哪里來?有什麼身份證明?」

秦飛自己也當過巡檢,知道這是例行公事的問話,便反問道︰「既然來了這麼多人,總要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莫巡檢仔細打量著秦飛,他的右手一直握在刀柄上,仿佛隨時都要拔刀的模樣。

「剛才你去找覃大官人,你們一起去了酒窖說話。隨後,你獨自一人離開了酒樓。樓上賓客久候覃大官人,卻始終看不到人。等店小二去酒窖查看的時候,發現覃大官人死在地上。」莫巡檢冷冷的看著秦飛︰「覃大官人是被人用利刃一擊刺中心窩而死。根據我這麼多年當巡檢的經驗,覃大官人是在近距離被刺中,凶手用的凶器很薄,所以刺殺之時,並沒有太多血跡滲出。」

「覃大官人沒有反抗,沒有掙扎,沒有呼救。這樣的案子,十有八九都是熟人做的。」莫巡檢已經忍不住把鋼刀拔出一線,淡淡的說道︰「在我看來,你的嫌疑最大。你最好老老實實跟我回巡檢所。稍候把你轉到縣衙審問。」

「莫巡檢,還跟他廢話做什麼?」一位村民憤怒的喝道︰「這賊子殺死了覃大官人,按村規來辦,把他捆起來,綁上石頭,沉河。」

秦飛聳了聳肩膀,無辜的看著那位村民︰「喂,要不要這麼深仇大恨,這件案子一定是我做的嗎?如果因為你這句話,而冤殺了好人,你過意的去嗎?」

村民大怒,指著秦飛鼻子罵道︰「少來胡謅,你以為胡說八道就能逃月兌嗎?」

「莫巡檢,借一步說話。」秦飛坦然的朝旁邊走了兩步,莫巡檢不明就里,可當著這麼多人,他也不怕秦飛暴起發難,開什麼玩笑?這里圍攏了上百人,每人一拳都可以把秦飛打成肉餅。

莫巡檢走到秦飛身邊,喝問道︰「有什麼就說罷。」

秦飛附耳道︰「我乃察事廳同知鎮督,有公干路過三水鎮。方才的確和覃杖勝見過面,問了他一些話。但是我沒有殺他,這起案子,不是你們巡檢所能管的起的事,就移交給我追查下去吧。」

莫巡檢哈哈大笑起來,差點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前俯後仰的指著秦飛道︰「你說你是察事廳的鎮督?我還是巡檢署的總鎮署呢?你知道老子抓過多少賊嗎?有的賊說自己跟高官有親戚,有的賊說自己是哪個能人的鄰居,但是冒充察事廳同知鎮督的,你還是第一個……」

秦飛默不作聲,把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莫巡檢忍著笑,接過腰牌看了一眼,隨即神色劇變,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飛,反反覆覆檢查著腰牌,又放到口中咬了一口……

「是真的……當心你的牙。」秦飛倒不是怕他崩飛了牙,而是覺得有些惡心。

莫巡檢恭恭敬敬的把腰牌雙手奉還給秦飛,低聲說道︰「大人放心好了,覃杖勝的死,卑職一定給做的干干淨淨。」

「什麼意思?」秦飛差點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莫巡檢自作聰明的說道︰「大人,心照不宣好了。覃杖勝敢得罪大人,就算他家財萬貫,那是自尋死路。大人就放心回去吧,這個案子,稍候卑職給做成江湖綁票,覃杖勝力拒賊人,不敵身亡……」

「你可千萬別,這個案子,我說察事廳接下了,便是接下了。」秦飛聲音雖輕,卻是很嚴厲。

莫巡檢連連點頭︰「卑職懂的,懂的!」

說罷,莫巡檢轉過身來,沖著鄉親們叫道︰「諸位,案子已經清晰了幾分。這位官人絕對不可能作案,咱們巡檢所絕不可隨隨便便抓一個好人。好了,鄉親父老們先回家去吧。案子,我們會繼續追查,有消息了再通知大家。」

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先喊了一嗓子︰「臭黑皮,你是收了人家的黑錢嗎?問了兩句話就要放人走,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莫巡檢怒火沖天,拍著腰刀叫罵道︰「老子說沒有便是沒有,你們是巡檢嗎?懂個屁啊!」

秦飛心中有些為難,眼瞅著上百名村民情緒激動,馬上就要演化為一場群體事件。那個自作聰明的莫巡檢,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雖然自己並不害怕這些村民,但總不能從這些無辜村民之間殺開一條血路出去吧。

秦飛思索間,意海念力悄然擴散開來,上百村民或激動或憤怒或咆哮,都在他意海中看得清清楚楚。忽然間,秦飛覺得有些不對,他的念力掠過一人的時候,毫無反應。

這是絕不正常的,如果對方不是一位念修,那就是修為高過秦飛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跟著村民一起來圍觀?

秦飛的意海瞬間鎖定了目標,那人急退,雙腿交錯在地上一滑,腳下仿佛踩了輪子,順著滿地積雪朝外圍滑去,速度極快,宛若奔馬。

「給我站住!」秦飛大喝一聲,短劍已在手中,揉身撲上,身隨劍走,平平從一眾村民頭頂掠過,直追那個在雪地中急退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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