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破舊道書,鐘濤沒有停留,施展御風術,趕回市區,雖然舉手間殺了一個人,但他卻沒有所大的觸動,修道之人,首在修心。
蘇州古街,鐘濤陡然停住了身形,似自言自語道︰「老鬼,你能發現幾方人馬?」
老鬼的聲音傳來︰「桀桀,正北角兩道氣息,乃是純正的道家中人,東南方向有一道陰邪的氣息,唔,西方路燈下隱藏著一道氣息,似正似邪,從未聞過!」
「呵呵,看來我鐘濤成為修行界的香餑餑了!」鐘濤自嘲道。
「《築基旨道篇》可以說是築基期的無上法門,若得它,臻至煉精化氣有望,他們豈不會趨之若鶩!」老鬼道。
「今日怕是躲不過了!」鐘濤道,西北角沖出兩道身影,看其穿著,一身道袍,應當是道門中人,分別是一個年輕人,一個中年人。
「你可是道行子?」其中那年輕人問道,絲毫不客氣。
「正是!貧道道行子,不知兩位道兄有何見教?」鐘濤淡淡道,目不斜視。
「嘿,龍門虛其子,這是我玉心子師叔,奉掌教之命,前來收回我派重寶,《築基旨道篇》!」年輕人眼神燦燦若星空日月,死死盯著鐘濤,暗藏殺意。
「原來是全真道的師兄師叔,貧道有禮了!」鐘濤稽首道,「不過貧道卻是听不懂你的意思,什麼道篇,貧道不明白!」
「年輕人,我派虛為子可是你殺的?」玉心子沉聲道。
「虛為子為禍作亂,罪有應得!」鐘濤口吐珠璣。
「如此說來我們也沒有冤枉你,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們也不會拿你如何,押回山門,一切但憑掌教法旨!」玉心子道,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殺我龍門派弟子,就該知道有今日之果!」虛其子喝道,冷笑連連。
鐘濤搖頭不語。
「哼,就知道你不到黃河不死心!」虛其子冷哼,率先出手,近身一掌拍出,純正的道家真力滾燙震蕩而出,擊向鐘濤。
鐘濤臉色一正,不愧是玉清全真道龍門派弟子,自己若是沒有突破,應付他還真有點吃緊,但是現在嘛,鐘濤張袖一揮,便有一股磅礡的力量滾出,虛其子只覺自己一掌拍到了銅牆鐵壁之上,倒飛十米,雙臂發麻,強悍的勁道沖進體內,氣血翻涌,一口腥紅沒忍住沾染了胸襟。
「一言不合便對同道大打出手,這便是龍門派的作風嗎?」鐘濤淡淡道,語氣中掩不住的譏諷。
「若你是道門正宗,我們自然以禮相待,但對你這個邪魔外道,我們自然以劍說話!」虛其子擦了擦嘴角,怨恨的目光射向鐘濤。
「笑話,我太一教什麼時候變成邪魔外道了,當今龍門派掌教玄空真人也與先師促膝長談,大贊先師為道門楷模,莫不是,連玄空真人也是邪魔外道?」鐘濤揶揄道。
「信口雌黃!」玉心子怒喝道,須眉倒飛,「掌教師伯其實你這個無知小兒能夠亂加評論的,我倒要領教太一教的本領!」說著,張手飛射出一根白絲,細若游絲,纏向鐘濤。
「千年冰蠶絲!」鐘濤第一眼便認出了來物,揮袖將攻向面門的蠶絲擊飛,頓覺一股冰寒的氣息鑽入手臂,欲圖凍結經脈,他知道,這冰蠶絲必定是被他祭煉成了不弱的法器。
「大門大派就是有錢啊,這等稀罕之物也只是隨手之物!」鐘濤笑道,只見他拿出一炷香放于雙掌合起來一搓,頓時無數顆粒飛揚,遇風自燃,鐘濤周身一片火海。
冰蠶絲乃是陰寒之物,鐘濤便以火克之,只見冰蠶絲在火海中跳舞,冰寒之氣繚繞,兩者相爭,一陰一陽不分軒輊,而鐘濤身置火海卻絲毫不受影響,一臉微笑地看著玉心子。
「哼!」玉心子見原本十拿九穩的冰蠶絲奈何不了他,抽出背在身後的法劍,四十年道家內修灌注其上,一臉凝重,身上竟有道道電弧肆虐。
「青木罡雷!」虛其子震驚道,師叔居然被逼得要使出這等絕技,身形遠遠退離此地。
鐘濤雖然不知道那老道要干嘛,但是瞧他身上愈發渾厚的氣勢也知道是厲害的招,但此地是市區啊,若是大規模的比拼道法,豈不是殃及無辜?不由得大叫道︰「這里是市區啊,你想傷及無辜嗎?」
但玉心子置若罔聞,念念有詞道︰「先天無極,萬物借法,以劍引雷,剛正避邪,玉清元始天尊急急如律令,法咒神威!引!」
一道脖子粗細的青色雷電自天而降,無聲無息,但鐘濤卻感受到了無上神威,人類雖然能夠通過秘法控制自然力量,但卻也畏懼自然力量,自己不擅長煉體之術,這若是被劈中了,非得變成烤肉不可,于是不敢怠慢,自袖口掏出一物,乃是一個紙人,迎風而長,化作一人高大,栩栩如生,和鐘濤一般無二。
青色雷電擊中鐘濤化身,頓時化身身上爆發出一股神光,抵住了青色罡雷,二者在空中交織,互相爭奪。
「嶗山傀儡術?」玉心子驚呼,滿臉的不可思議,嶗山傀儡術不是百年前就失傳了嗎?據說連嶗山本宗都沒有人會這等奇術,太一教的怎麼會?
鐘濤化身最終被青色罡雷擊成齏粉,雷電之力直奔鐘濤頭頂而去,瞬間即至。
玉心子一聲冷笑,這青木罡雷乃是本宗高等雷術,自己苦修十年之久,又豈是眼前這年輕人所能抵擋的!
「當!」一道黃呂大鐘之聲響起,卻是伴隨著一聲嬌喝,一面黃金盾牌出現在鐘濤頭頂,青木罡雷擊在盾牌之上,濺起一陣漣漪,盾牌搖搖晃晃,但是卻擋住了雷擊。
本想硬抗的鐘濤見此一愣,想起了前幾天的西方雅典娜,眼神飄向西邊的路燈,上邊正站著一位英姿颯爽的麗影,同時心里暗嘆︰這嶗山傀儡術真的很難學,不愧是道門絕技,據說煉到高深處,所制紙人能于請仙術中金甲神抗衡。
「她就是拿到似正似邪的氣息!」老鬼的聲音傳來,提醒道。
鐘濤暗自點頭,朗聲道︰「多謝施主俠義援手,幾日未見,施主風采依舊!」
「哼,若不是怕你死了之後,我得不到那只死老鼠給你的須毛,才懶得管你的死活!」蘇娜縱聲一躍,召回黃金盾牌,輕蔑地看向玉心子,「兩個打一個,好不要臉!」
「我們中華之事你這蠻夷之女不要橫加插手,看你氣息邪惡,定然是西方邪道中人,待我們將這妖道拿下,再將你鏟除!」虛其子厲喝道。
「那我就先將你鏟除!」蘇娜呵斥,突然出手,在空中化出一道幻影,出現在虛其子身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掌按在他的胸口,頓時虛其子萎靡地倒飛而出,噴出一口鮮血,狠狠砸落在地上。
「你•••」玉心子大怒,料不到這蠻夷妖女居然偷襲,袖口一陣,一股道力無聲無息卷向蘇娜,同時身體向虛其子趕過去。
鐘濤也是心驚,好快的速度啊,這等速度一般的縮土成寸也是不及,見玉心子出手偷襲,暗罵一聲卑鄙,瞬間跨出一步,將玉心子的道力抵消,同時喝道︰「玉心子,現在請你指教一下我的道法!」說著,自八寶袋中掏出一枝狼毫毛筆,虛空大力一揮,行雲流水,一個古篆形成,化作無上道法攻向玉心子。
玉心子不得不止住身形,堪堪躲過符字,擊中其身後的一塊巨石,巨石頓時化作幾瓣,與此同時,鐘濤「唰唰唰」,揮手如雲,一個個蘊含著道的古篆符字如黃蜂般飛向玉心子,玉心子臉色大變,這等修為自己是不及的,不得不小心應付著。
「 !」卻是玉心子一個不小心,被擊中了肩頭,如被狙擊槍打中了般,炸裂出一道血花,緊接著,膝蓋、手臂都被擊中,沒一會兒,玉心子已是渾身是血了,狼狽不堪,發髻已經散亂。
收起狼毫毛筆,鐘濤走到玉心子身前,道︰「這次我暫且放過你們,若是下次還是這般胡攪蠻纏,那麼久休怪我不念同道之情!」說道最後,鐘濤的面神寒霜。
「貧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只是,下次前來收回道經的就不是我了,而是宗門師兄們了,在他們面前,你毫無反抗之力!」玉心子並不領情。
「滾!」鐘濤喝道,玉心子嘆息一聲,扶著滿臉怨毒的虛其子慢慢離去。
「桀桀,既然你不取他們的性命,那麼就交給我好了!」突然,一道陰森的聲音響徹夜空,一道濃郁的血腥味浸染半邊天。
「不要!」鐘濤驚呼。
「噗!」「噗!」
鐘濤話音未落,玉心子和虛其子噴出一口鮮血,如被抽了軟骨般癱在地上,鐘濤趕到他們身邊時,已經斷氣,讓他心驚的是,兩人已經瘦得皮包骨,變成了干尸,像是全身血液都被抽光了般。
「奇經血魔功?」鐘濤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