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龍宣殿內,龍宣赫又翻看起了那只放著許多墨柔然小時候贈與的那些玩物的錦匣。
「陛下,您又再想念小主子了…」貓二見他看得出神,不由跟著輕嘆了聲。
「朕昨夜夢到她了…」
龍宣赫對著那一只棍兒上的一對泥人兒,雙眉緊鎖︰「她一直哭,一直喊朕相公爹爹…一直哭喊著叫朕救她…」
龍宣赫回想著夢境中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墨柔然,心中隱隱作痛。
「皇上多慮了,夢都是反的,您夢到小主子哭,就說明她現在一定是開開心心的…」貓二見龍宣赫那竟顯霸氣雙眉緊鎖在一起,連幫忙解夢道。
「真的?」龍宣赫回眸,眉頭微松,可轉眨眼間卻又拉下臉道︰「你這老東西將朕當小孩兒哄麼」
「嘿嘿,奴才豈敢啊…只是小主子若到了邊疆,自然會有太子殿下照顧的好好的。」貓二訕訕笑著。
「太子…」龍宣赫回想起當日試探龍風真情形,若有所思道,「朕只擔心真兒不肯照顧她…」
貓二不解道︰「陛下何出此言呢?」
龍風真不語,只對著小棍上那扎著雙小辮兒的小姑娘道︰「倘若然兒能再回到朕身邊,朕一定要好好…一定要好好…」
「好好補償她?」貓二歪著脖子猜道。
龍宣赫反一皺眉頭,忽對著那泥人發狠道︰「朕一定要好好管束她,再不叫她那麼刁蠻,那麼任性」
「呃…」
貓二吐了吐舌頭,忙將脖子收了回去。正在這時,殿外走進一位小太監來,貓二見此,忙自內走了出來。
「什麼事?」
那小太監湊至貓二耳畔耳語了幾句,便又退去。
「陛下,候淑妃往落妃補食里下藥了…」貓二回至龍宣赫身邊,輕稟。
龍宣赫淡淡問道︰「那其余三人呢?」
「淑妃、賢妃、德妃三位自然是裝聾作啞,等著看好戲了。」貓二說著,又道,「您看要不要…」
「不要打草驚蛇,只管叫人盯著那四個賤人就是了」
龍宣赫擺手止道︰「叫落妃演得像些,朕還要借著她誘敵深入,讓那四個賤人以為可以仗著宮外的勢力,肆無忌憚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案…」
貓二自然知道,龍宣赫是要借著這四位妃子,光明正大的將朝中那四大世族連鍋給端了,可在這之前,是不是該…
「那陛下,太子殿下…您要等到何時召回?」
龍宣赫微微愕然。這好幾個月了,他幾乎都將太子給忘了。
「朕總覺得真兒太過溫弱,難挑得起國家重任。就讓他在邊疆再多多歷練個一年半載吧。」
北疆
「爺真是的,若是騎馬,我們昨日就過邊界了,現在倒好…差點兒一風又給吹回龍祈國去了」
斜插于地的一塊大石壁下,龍頭土腦的身形月復貼著地似條壁虎般自石壁底下匍匐而出,邊爬邊還對著外面正凝望遠方出神的主子埋怨。
這二人,正是夜里遭遇風沙又跑丟了馬,不得不躲在石壁下棲身的弧月王子與卓爾。
自石壁底爬出來,卓爾邊拍著身上灰塵邊湊至弧月王子身邊順著他雙目凝望方向一看,立時便不滿道︰「爺,您看錯方向了吧,那是南不是北」
弧月王子將雙目自遠方收回。
卓爾見此,免不了又在心里將墨柔然念叨了幾遍,自懷里取出一支精巧口哨來,試對著一望無垠沙川吹了起來。可他一連吹了好幾遍了,沙川上仍無一點動靜。
「罷了,昨夜風那麼大,它們怕是回不來了」弧月王子見此轉身走道。
身後卓爾氣呼呼道︰「這回可好了,馬也沒了,別說騎了,想牽,都沒得牽嘍」
「卓爾,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個怨夫似的」
「是爺您自打吸了那妖女的血之後,腦袋就變得…」卓爾頓了頓聲,將「不正常」三字兒咽回肚去,「不同尋常了。」
「嘶∼」
主僕倆正斗著嘴,遠處卻傳來一聲馬嘶。
「馬…爺,爺——快看,你的馬」卓爾指著背後出現的一匹黑色駿馬,邊向前面行走的弧月王子呼喊,邊握著哨子一個勁兒狂吹。
可奇怪的是,他越吹得起勁兒,那馬兒反而調轉了頭往相反方向跑去,待他哨聲一停,那馬便又回轉過頭來眼巴巴兒對著他們。
「怎麼回事?」卓爾一愣,看向弧月王子。
「去瞧瞧。」弧月王子道了句,和卓爾追著馬跑去。
馬兒在前面跑,主僕兩人跟在後面追,亦不知跟了多久,才終于看到另一匹黑馬站在不遠處的一座小土丘下,正低頭嗅著什麼。
弧月王子與卓爾好奇走了過去,待到近時,方才看清,那馬兒低頭嗅的,竟是個半邊身子為沙土掩埋的人。
「爺,好像…好像是個人…」
卓爾先跑上前去,拉開馬兒,看了眼那沙中人一身裝束,朝後大聲道了句︰「爺,還是個女的」
「爺,還喘著氣兒呢」
「爺——」拭了拭那女子面沙塵,卓爾突然愣住了,直著嗓子朝身後叫了聲,又立時住了聲。
「沒這麼邪門兒吧…我也就念叨了一句而已,你怎麼就…」
看著那女子憔悴面孔,卓爾心里一陣陣直犯嘀咕,「怎麼就給蹦出來了呢?還是從土里…」
這也沒人說過他是長了張烏鴉嘴啊?
「爺,是…是莫姑娘…」卓爾無精打采的朝隨後而來的弧月王子道了句。
「什麼?莫姑娘?」
果真,卓爾見他家主子一听這三個字兒,立時連腳都來不及使了,直接用撲的。
「莫姑娘,莫姑娘——」見那躺著的女子果然就是墨柔然,弧月王子又是吃驚,又是歡喜,又是焦急。
「爺爺」卓爾見弧月王子抱住墨柔然一個勁兒的似要將她搖醒,連止道︰「您要再這麼搖會兒,估計就把她魂兒給搖走了…」
弧月王子微愕了下,這方回過神來,望著墨柔然干枯皸裂雙唇,急忙道︰「卓爾,快拿水來。」
一股股甘甜清流潤進喉頭,沁入脾胃,墨柔然漸漸恢復了些知覺,可依舊神致不清,口中只呢喃呼著︰「爹爹…救我…」
弧月王子听不懂她口中喚的是什麼爹爹,只听得她聲聲呼著救她,想來定是遭遇了什麼不幸,心中已很不是滋味,抱起墨柔然便急上了馬背。
「喂喂爺——您這…不是送莫姑娘回去嗎?」不跳字。卓爾一見主子竟然抱著墨柔然向北加鞭,不由一愣。
弧月王子不語,已一加鞭奔馳了出去。卓爾不覺呆住︰「您這,不是要趁火搶人吧?不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