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雖說春節剛過,但是氣候明顯轉暖,細蒙蒙的絲絲春雨,隨著風的擺動,四處飄落,沾染到身上,潮意融融的水霧氤氳。
獨自站在街頭,望著熙攘的行人,看著如潮水般流過的車輛,下意識的搜尋著他的身影。失望過後,閉上眼楮,再次告訴自己,或許下一秒鐘他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喧鬧的街角,四處都亂糟糟的,酸痛的心淌下了一串冰冷的淚水。
好累,好痛,好苦,好想。
都說愛情是甜蜜的,為什麼此刻我的心里打翻的五味雜瓶,單單掠奪了本該屬于我的甜?
四個小時過去了,已經數不清到底閉合了多少次眼楮,但是依然沒有自己想見到的那個人。
是我們之間沒有緣分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我們會相識、相知,還讓我們相愛。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整整一個下午,來來往往成千上萬的人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卻單單沒有他的身影。
暮色落滿了大地,天空黑灰色的。
燈紅酒綠的街巷,許多人成群結隊的從各個方向匯聚而來,噢,對了,今天是元宵節,這里將要舉辦焰火晚會。
人越來越多了,摩肩擦踵,擁擠著人群興高采烈的往那個中心地帶涌去。形單影只的李想被夾雜在人流中不由自主的向前走著,想退也退不出去。
又是一陣猛烈的擁擠,李想被搡向了一旁,閃了一個趔趄。
撞到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上,還沒來的及道歉,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了過來。
迫切的期待,使她緊緊地閉上了眼楮,不敢睜開。會是他嗎?好想是他。好想見到他。
不想睜開眼楮,睜開就意味著失望,就這樣閉著眼楮,慢慢離開吧,閉著眼楮,為心里存上一個美好的想象空間。
一個緊緊地擁抱,把李想肺部的空氣全部擠壓了出去。也把這麼多天以來,心中的陰霾驅散一空。
快速的睜開眼楮,看著日思夜想的人奇跡般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一雙深情地雙目,緊緊地凝視著自己,一切如夢幻一般。
砰!
渲然奪目的煙花在空中燦爛的綻放了,半壁天空被映的通紅,五顏六色的星星點點閃閃墜落,李想虔誠的閉上眼楮,嘴里念念有詞。
都說在流星是天使飛過留下的痕跡,在流星劃過的時候許下心願,會被天使帶到上帝的面前,得到上帝的眷顧。雖然今天,沒有流星,不過,我想如此壯觀美麗的景色或許會吸引天使的目光吧!
「我好想你。」暗啞魅惑的聲音慢慢想起,「我也是!」
如果有一天必須得讓我忘記一些東西,那麼我寧願忘記怎麼活著,也不願意忘記你,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得失去一些東西,我寧願失去我的生命,也不願失去你。
離別了太久,想念的太苦,卻使他們見了做夢都想見到的人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緊緊地擁抱,忘我的熱吻,心靈的交*合才能慰藉離殤之痛。
突然,李想感覺到了一陣凌厲的目光射向了自己的後背,不由的打起了寒顫。猛然回頭一看,李想驚呆了。
只見爸爸站在不遠處的地方靜靜地看著自己,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李想卻深深地知道,爸爸已經發怒了。
任幕豪循著李想的目光望去,也看見了站在路邊的李平,雖然感到非常尷尬,但是還是平定了一下心情,拉著李想的手,彬彬有禮地走到了李平的身邊。
「叔叔好!」語氣雖然溫順卻不失大度。
李平客氣地跟任幕豪打了聲招呼,而後,定定的看向李想說道︰「跟我回去吧!」
李想看看李平又看了看任幕豪,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大大的眼楮里蓄滿了眼淚,卻強忍著不敢落下來。
看著李平離去的背影,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紛紛而落,剛剛經歷了一段長久的病痛,父親確實顯得老了,肩背已經不如以前挺直,還在恢復當中的右腿一跛一跛的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會有摔倒的危險。
李想作難的看了一眼任幕豪,而後狠下心來,快步追了上去,扶著爸爸回去了……
父女兩個靜靜地坐在客廳里都有滿月復的心事,但是卻誰也沒有說話。
鐘表敲過10下的時候,李想起身去打了一盆熱水,蹲了下來輕柔地幫著李平擦腳,擦著擦著,兩個人均是眼淚縱橫。
「小想,你惱恨爸爸嗎?」
李想替李平擦去了淚水,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不甘心就這麼離開他。其實爸爸沒有太多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夠平安、幸福。盡管我是事後才知道你被綁架的事情,我還是非常的擔心害怕,現在每天晚上我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我不能沒有你。你媽媽不在了,只有你和我相依為命,如果你要是有個閃失,我一個人著也沒有意思。」
一番話听的李想淚如雨下,而後第一次在爸爸面前正面懇談了自己對任幕豪的感情,父女倆聊了很久,最後,李平和李想達成了一個協議,在李想歸校的一年時間里,兩個人暫時中斷聯系,都冷靜下來,正視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如果經過一年的沉澱,兩個人還是情深意篤,李平就不再阻攔。
元宵節過後,李想返校的時候到了,歐陽毅一大早就趕了過來,把李想送到了車站。
李想堅守著和父親的約定沒有和任幕豪告別。
鳴笛拉響了,在檢票員的再三催促下,李想踏上了火車。急切的打開窗戶,在熙攘的人群中搜索著什麼,火車開動了,站台上只有歐陽毅瘦削的身影隨著徐徐開動的火車揮舞著手臂一路小跑著跟自己告別。車速越來越快了,李想不舍的緊緊望著站台,仍然沒有他的身影。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把淚水咽了回去,拎起行李往自己的鋪位走去。
9號車廂,15包左下鋪。李想找到了自己的鋪位,卻發現一個男子躺在自己的鋪位上看報。
李想再三核對後,便輕輕的敲了敲包廂的房門,客氣的說道︰「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這里好像是我的鋪位!」
躺在床上的人沒動,連哼也沒哼一聲。
李想有些氣結,「這位先生……」
話未說完,那個男子把臉前的報紙唰的一聲放了下來,邪魅神秘的看著她。
李想呆愣了,連心髒也間歇了好幾秒,瘋狂地眨動著眼楮,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嘶……疼,好疼,看來不是做夢,確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