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制藥?擺了我們一道的居然是這種二流會社?!」把手里的雪茄狠狠的擰熄,歌特幾乎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哈妮,這個消息你有幾成把握?」
「如果可以超過百分之百的話,我想可信度應該在百分之二百左右。」哈妮年紀雖小,但言談已經和大人沒什麼兩樣了,「另外,不只是原田制藥,好幾家原本我們和梅比烏斯都請不動的中立企業也都紛紛和他們聯手了,現在還沒有表示立場的大中型企業,大概只佔了不到兩成左右。但是,他們的動向,將左右到最後的贏家位置。」
「辛苦了,乖,去準備一下我先前吩咐過你的事情吧。」拍拍哈妮的頭讓她離開後,歌特將後背靠在沙發中,雙手交疊,陷入了沉默之中。在一邊的刃看到歌特這個表情,心里明白他一定有一番計較,不由得湊過來問道︰「老板,您有主意了嗎?需要我去辦什麼?」
「原田制藥和我們作對…這也不奇怪,原田家的大小姐莉香和梅比烏斯的大少爺勝雄是戀人,因為這個去幫他也不奇怪,但是…」歌特沉吟了一下,又繼續說,「梅比烏斯那邊,我們已經暗地里讓赤美通知他們了吧?明天才是反攻的最佳時機,為什麼原田制藥現在就開始有所動作了?」
「八成是原田制藥內部出岔子了。」有點苦惱的托著下巴,刃盡力的猜度著對方的意圖,「據我所知,原田制藥的社長一直不同意女兒與火馬勝雄交往,這次的事情,可能是他從中搗亂…」
「不可能,原田老伯和赤美那個短命老爹不一樣,雖然他在女兒的事情上很固執,但是他卻不是那種公報私仇落井下石的人。所以,這次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有人搗鬼的話,也肯定不會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歌特再次打開面前茶幾上的小檀木盒,從里面取出一枝雪茄,用雪茄剪剪去頭部,一邊把雪茄叼在嘴里,一邊拿起檀木盒頂上一個凹槽里放置的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擦著,很細心的點燃了嘴里的雪茄。
「馬上下達通知,讓我們的人馬上從石動電子撤資,現在收手的話,我們還可以保住大部分資金。石動電子這次是肯定要倒霉了,我們沒必要替那條並不美麗的美人蛇格頂缸。」
「是,老板…」刃低低的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去執行歌特的命令時,在大門外突然傳來了秘書的聲音。
「總裁,石動小姐請您過去,說是律師剛剛到這里,該是宣布遺囑的時候了。」
「哦,果然來了嗎?看來天意如此,我們也只是上天操縱的棋子而已呀…」輕輕的在手邊的煙灰缸里彈了彈雪茄的煙灰,歌特沉穩的從沙發中站了起來,「走吧,既然好戲已經開幕了,我們這些付了票錢的人就有義務把戲看到最後。」
二人離開休息室,重新來到會議室。這個時候,屋子里已經擠滿了石動電子的重要人員,他們以長長的會議桌為分界,一左一右的排成了整齊的兩排,看他們臉上怒目對視的表情,很明顯的和赤美還有蘭子一樣是分屬兩個派別的。有所不同的是,坐在主席兩把長椅上的赤美和蘭子卻表情平和,甚至還相視而笑,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敵意的樣子。但是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這兩位女強人絕不是那種受了氣還能向對方笑面相向的人,恐怕再過一會兒,兩人就要反目開戰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各位,我遲到了。」
「總裁,您可算是來了,派頭還真是大啊。」雖然蘭子因為歌特明顯與自己產生了矛盾,而使得她的口氣沒以前那麼客氣了,但是她那想把歌特以及整個歌特薩多財閥抓在手中的妄想仍然驅使著她主動向歌特打起了招呼,「請坐,律師馬上就要宣讀老頭子的遺囑了,到那個時候,希望您能做個見證,別讓某些人摳著里面的字眼…」說到這里,她又望了一眼旁邊的赤美,臉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做出什麼違背遺囑的舉動來。」
「絕對不會,我保證,今天誰要是敢在這里做出違背遺囑的舉動,先得過了我這關才行。」歌特大搖大擺的走到一邊,大大咧咧的坐在客席的沙發上,刃則仍然站在他的身邊,不過手里已經開始擺弄著他那柄常常把玩的大馬士革鋼的匕首了。
看到歌特信誓旦旦的這樣說過了,蘭子才完全放了心。畢竟,這位歌特先生可是她花大功夫特意請來的盟友,她自己也費盡心機的去拉攏他,甚至提前就做出了把還沒到手的石動電子連同自己一起出賣給他的承諾。雖然最近看上去他和赤美走得有些近,大概也是出于對年輕少女的漁色之好。她自認為把歌特看得很透,覺得這種人不是那種會為了美色放棄眼前利益的人。事實證明她也確實沒有看錯,但是她失算的是,她既然知道歌特不會被所迷,卻還是把自己加進了「餌」中對他進行引誘,根本沒有想像到自己那種丑到只有老石動能看得上她、平時還需要濃妝艷抹的臉能吸引到什麼正常的異性。
「各位相關的先生女士們都已經到齊了吧?那麼,我就開始宣布遺囑了。」律師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提出異議,便從公文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封好的檔案袋,啟開上面蓋著鋼印的封口火漆(這是喜好古典的老石動立下遺囑時所要求的封存方式),將里面的一張紙取了出來。看到律師把那張遺囑取出,蘭子的臉上都樂開花了。立遺囑的時候她就站在老石動的身邊,遺囑的內容她看得是一清二楚。包括整個石動電子在內的所有遺產,除了赤美能得到家里還算得上豪華的宅邸之外,剩下的所有東西都將歸她所有,這是一早就已經注定的結局,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她也要提防有人突起發難,畢竟站在赤美的角度上,她也不可能接受這種分配結果。
果不其然,律師剛剛宣讀完遺囑內容,赤美一方的職員就有人提出異議,說是按照常規,遺產必須由有資格的繼承人平分,至少也要按相近的比例去分配,眼下蘭子幾乎得到了全部遺產,而赤美只得到了一幢別墅,和蘭子所得相比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這樣的分配,有欠公平。
「什麼是公平?你們也不想想,那老家伙活著的時候,講過什麼公平麼?」蘭子嘿嘿冷笑幾聲,既然木已成舟,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索性露出了本來面目,「這年頭本來就是有能耐的人才活得下去,我憑著自己的能耐從那老家伙手里搞到了整個石動電子,有什麼不對?你們的大小姐除了那間房子之外沒得到半分錢,是她自己無能!那老家伙也真是賺錢賺到腦子僵死了,這麼會做生意,卻沒有看得出我接近他的目的,真是個天字第一號的蠢蛋!」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和激動的手下相比,赤美卻顯得異常的冷靜,「你當初接近我的父親,就是為了謀奪石動電子的財產嗎?」
「沒錯,而且,我接下來就將宣布,整個石動電子並入歌特薩多財閥!」蘭子橫跨兩步,走到起身走近的歌特身邊,伸手去攬他的手臂,「我的勝利,歌特先生有不可磨滅的功勞,所以他分到應得的一份,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听到蘭子說出這種話來,會議室內頓時沸騰一片。原先那些蘭子的職員也大部分針對蘭子的無恥決定激烈的提出的反對,但是現在蘭子已經是石動電子的會長,掌握著整個石動電子的生殺大權,人們的抗議再激烈,又有什麼用呢?
「別吵了!」給滿屋嘈雜的聲音吵得頭痛不已,蘭子陡然大叫一聲,「誰再有異議,就給我滾回家去喝西北風!石動電子不需要不服從的家伙!反正那老死鬼的遺囑已經公布了,還有誰敢反對嗎?」
「我反對。」
一個沉穩的聲音,雖低卻清晰的刺進了所有人的耳膜之中。所有的人一瞬間都靜了下來。只有大腦處在極度興奮中的蘭子還沒意識到出了什麼狀況,仍然凶狠的質問︰
「誰?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敢和我唱對台戲的!」
「我再說一次,我反對。」
蘭子把臉轉向說話的人,頓時愣住了。提出反對意見的,竟然是那個除了宣布遺囑之外絲毫沒有發言資格的律師。
「你…你說什麼?你不會是在說笑話吧,哈哈哈哈哈!」呆了一呆之後,蘭子便爆發出了瘋狂的大笑,「太可笑了,這份遺囑從法律上沒有絲毫紕漏,你一個外圍的律師也沒有參與石動電子重大事務的決定資格,你憑什麼反對?」
「剛才,有人授予了我提出反對意見的資格,因為從十秒鐘之前開始,我就是石動電子的首席法律顧問了。」律師的表情很嚴肅,看起來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哈啊?什麼人這麼有權力啊?比我在石動電子還能說得上話?」蘭子好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似的,故意擺出了側耳傾听的模樣,「是那邊那位石動大小姐嗎?可惜她現在能支配的只有那間施舍給她的房子了,對于這里來說,她只能算是個外人吧?」
「剛才是的,不過從現在開始,那份遺囑要作廢了。」出乎意料,在蘭子身邊的歌特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馬上讓她觸電似的跳到了另外一邊,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瞪著剛才還笑容滿面現在卻一臉嚴霜的歌特。
「你…你發瘋了?我把整個石動電子連我自己都送給你了,你現在居然說這種話?你什麼意思?你忘了剛才你說過什麼嗎?」
「確實我剛才說過,今天誰要是敢在這里做出違背遺囑的舉動,我第一個不答應。」歌特接過身邊的秘書遞過的雪茄與火柴,將雪茄點著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繚繞的煙霧,「但是,現在遺囑已經作廢,我的承諾也同時作廢了。」
「誰有權力作廢遺囑?那個律師嗎?」蘭子此刻感到莫名的憤怒,因為她認定原先她的人,竟然一下子都站到她的對立面去了,「別開玩笑了!老家伙立下的遺囑已經具有法律效力,誰也沒法更改它!」
「錯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有更改它的權利。」歌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提高聲音喊了一聲,「哈妮,把人請進來吧。」
「好的,老師。」
會議室的大門緩緩的被穿著粉紅西裝的金發少女推開了,在她的身後,一個身著護士裝的少女帶著一臉愧疚的神色,用一架輪椅推進了一個人。看到那個人直射向自己臉上的冷冽目光,蘭子感覺自己一下子像跌進冰窟窿里似的,全身都涼透了。
「如果現在我要選擇更改遺囑,沒意見吧,律師先生?」
「沒意見,石動先生。」律師很自然的舉起那張遺囑,隨手撕成了碎片,「現在這里有這麼多公證人,還需要我記錄嗎?」
「當然,記得多影印幾份分發給在座的所有人,別讓人有什麼說詞。」聲音雖然微弱,但在其他人耳中听來卻鏗鏘有力。
「老…你…你不是已經死了…」
橫了一眼抖成篩糠般的蘭子,蒼老的男子將目光轉向了她身邊的歌特︰「克里夫特總裁,這里的事情,從始至終都麻煩你了。因為我的愚蠢和貪婪帶出這麼大的事情,我實在抱歉。」
「別客氣,況且我是為了赤美這個妹妹,還有故去的干媽,和你沒有關系,你也謝不到我。」歌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鄙夷,明顯對這個罔顧妻女的老人表現出強烈的厭惡。
「是啊,確實我以前太混帳了…」老頭子低下頭來,抱歉的笑了笑,然後抬頭,將視線投向赤美,「不過,赤美…我想在最後的這段日子里盡一點當父親的責任,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接受呢…」
赤美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一旁的歌特。以前母親故去、父親對她不聞不問的時候,她大多選擇在外面奔波的工作,逃避著那個名存實亡的「家」給自己帶來的不快。在這段時間里,給予她最大照顧的就是歌特這位義兄。以致養成了一旦遇到自己難以選擇的事情,她就會下意識的選擇找歌特去做決定的習慣。而眼下,是否再次接受父親,便是擺在她面前的最大難題。
沒等歌特有任何表情,一邊的蘭子卻發了狂似的尖叫起來︰「這…這不可能!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里?你…你是什麼鬼怪變的啊!!」
「我死了?我怎麼會死?」老石動那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笑的表情,「雖然我的身體差了點,可也沒到說死就死的地步,你可別咒我啊。」
「開什麼玩笑!我明明讓你身後那個護士把慢性毒藥天天下在你的飯里的!」蘭子歇斯底里的狂叫著,伸手直指向老石動身後的護士,「你!你這個吃碗面翻碗底的賤人,收了我那麼多錢為什麼還不按我說的…」說到這里,她突然感覺不對,一下子住了嘴。
周圍寂靜一片,所有人都在用鄙夷、憤怒、冷漠的眼神瞪著這個惡毒的女人,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向地上吐口水了。良久,才有一個散漫的歌聲響了起來,那是原本站在一邊現在卻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擺弄匕首的刃,用他那沙啞的嗓音唱出了奚落的聲音。
「你是柿子不吃爛了,你是漏勺不打自招…」
「哈妮,把門外另外的人也一並請進來吧。」歌特冷笑一聲,轉頭吩咐了一聲。哈妮便點點頭,「嗯」了一聲便走出大門,輕輕說了聲︰「各位請進吧。」門旁有個聲音應了一聲,隨即有七八個人魚貫而入。
「田島蘭子小姐嗎?我是東京警視廳刑事課的課長高木,你涉嫌謀殺未遂,請和我們一起回去協助調查。」
「不!我不去!我不去!他們會槍斃我的!我不要死!我不去!」
蘭子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發狂似的連聲大叫。那個模樣看上去根本不像個正常人,倒像是個神經病似的。看到她這個模樣,赤美不由搖搖頭,冷哼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這惡毒卻又愚蠢的女人,機關算盡,但是最終還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吧…」
老石動掃了丑態畢露的蘭子一眼,轉頭對身後的小護士說︰「雖然你給我下過毒,不過也是你良心發現通知我的女兒,救了我的命,我就不再追究你什麼了。要記住,你還年輕,以後可要好好的活著啊…」話語懇切,似乎死里逃生之後,他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小護士听了這番話,終于忍不住「哇」的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拼命的向老石動鞠躬,連聲的說︰「對不起!對不起!」看得在場的人心里都頗為感慨。
在那些警察將大喊大叫的蘭子帶走之後,眾人重新各歸各位,這時大家才舒了一口氣。
「各位,現在在這里,我要訂立新的遺囑…不,這份也算不上是遺囑,因為,它將從現在開始起生效。」被小護士推到會議桌邊的老石動將雙手搭在一起支住鼻梁骨,肘部則架在桌面上支撐著頭部的重量。擺出這樣的姿勢,很顯然他的身體仍然處于未減退的藥力所造成的衰弱之中。
「從現在開始,赤美就是石動電子的會長,石動電子的事務和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交由她來打理。老頭子我被名利遮了一輩子眼,現在也該是撒開那些沒用的東西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了。在這里,我先替赤美請個假,過兩天,我會和她一起去公墓看看她的母親,十年了,我們一家三口應該有很多話要說的…」
「爸爸…」看著帶著一臉慨然之色的老石動,赤美錯愕之間竟吐出了十余年未曾喊出過的稱呼。老石動緩緩的轉頭望向她,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感動。
「孩子,我以前這麼對待你和你母親,你還肯叫我爸爸嗎…」
「爸爸!」赤美失聲痛哭,一頭撲在了老石動的膝上。旁邊的歌特淡淡一笑,向著刃、哈妮和自己這邊的職員們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該是退場的時候了。當大家都紛紛離開時,歌特看著這對冰釋前嫌的父女,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世界上沒有不可以被原諒的罪孽,只要你肯回頭。」
石動電子高層的變動,簡直出乎所有局外人的意料。石動赤美第一時間上任,馬上宣布解除商業聯盟,並與梅比烏斯和歌特薩多財閥建立新的合作關系。至于原田制藥那邊,山崎真司那枉作小人的舉動也被莉香的父親察覺,結果就是他被剝奪了自己的職務。之後莉香父親更是將他趕出了原田制藥,盡管莉香在一邊求情,也沒能把他留下來。至于梅比烏斯和石動電子兩家被吸納的股份,也在莉香的父親一句「我不收取令人厭惡的資產」之下,經由莉香和她母親的運作流回了原本的出處。五月四日一天,梅比烏斯在市場經營方面終于取得了一定盈利,雖然沒有先前預計的那麼多,不過也總算沒有賠錢。而火馬兄弟就借著這個機會,對資金進行重組,將原先那些出賣自己股價的敗類踢出會社,而後在秘密的情況下,以資金拆借的方式通過某家不明企業及時補足了股份的虧損,一場轟轟烈烈的風波,至此總算平息下來了。
五月七日早上十一時,梅比烏斯的會議室。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謝謝您的合作,我們會盡快把拆借的資金補還的,高鈿伯父…不,會長。」
放下手里的電話,勝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幾乎衰退到完全失明的雙眼左右看看空曠得過分的房間,臉上流露出一絲寂寞。
(莉香,莉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為什麼你還不回來呢?在這維持我視力的藥物完全失效之前,我想再看看你啊…)
「怎麼?會議都結束了,不去外面散散心,坐在這里嘆什麼氣呢?」大門一開,裕二捧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沒什麼,剛和伯父通過電話而已。這次的資金危機,還真虧你們父子幫忙才能渡過呢。」放下電話,勝雄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我昨天在會議上提出讓你進入董事會的事情,為什麼要回絕呢?」
「借你錢的是我老爸不是我,我除了打了個電話之外,和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關系。」放下手里的文件,裕二聳了聳肩,「為了一句話就把我提拔到一個高高在上的虛位去,這可不是在提拔我,是在害我。」
「還是不打算回去繼承歐德蘭財閥嗎?你和莉香都是一樣的固執呢。」勝雄合起雙手,像個女孩似的露出了俏皮的表情,「為了這個連姓都改了…高佃,這個姓有什麼意義嗎?」
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裕二悠閑的應道︰「誰願意繼承誰繼承,我現在是憑自己的本事賺錢,和那個見鬼的歐德蘭完全沒關系。我把高鈿的姓改成高佃,就是為了告訴我那死頑固的老爹老媽,比起金錢來,還是人…準確的說,是朋友更重要。」
「好兄弟,游雲沒白交你這麼個兄弟。」贊賞似的拍了拍裕二的肩頭,勝雄的笑容更濃厚了,「不過,適當的時候也要回去看一下,別讓伯父伯母太操心了,畢竟你也是家里的獨子,那個家的重擔,遲早你還是要接過來的。為了這個和家里人鬧僵的話,太不值了。莉香那邊我是勸不動她了,你這邊可別再弄出父子反目的遺憾來,那後果太慘痛了…」
「行了行了,說得我馬上要死似的…」裕二笑著啐了一口,馬上轉換了話題,「目前手頭已經沒有太要緊的工作了吧?你也太辛苦了,整個五月的那幾天假期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不如吃過午飯之後陪我和娟子一起去開車兜風散散心,怎麼樣?」
「哦,不用…」勝雄剛想回絕,突然腦子里一個念頭迅速涌起,轉瞬就支配了他的理智,「…那,裕二,拜托你和娟子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哈啊?」看著勝雄那興奮的表情,裕二升起了一種模不到頭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