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眾人都起了個大早。在梅比烏斯大廈頂樓的停機坪,他們乘坐著會社的私人直升機飛向檀香山,在那里稍作補充後,下一個目標是墨西哥的一個邊陲小鎮。在那里,他們將啟程直奔這趟空中航線的終點︰亞馬遜叢林邊緣的一個村莊,那里現在已經成了天然藥品原材料的一個重要集散地。但是因為中途的入境問題以及一些零七八碎的事情,耽擱了很長時間,一行人足足在路上趕了三天才來到目的地。
「哇,好漂亮啊!」
穿過雲層,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遼闊的從林,中間一條寬大的河流,如同一條晶瑩的玉帶般橫穿過叢林,顯得美不勝收。只是,這條玉帶的顏色似乎慘了點…
「別看亞馬遜河美麗,一天之內不知道要有多少生命在這條河里消散。當然,這不單指是人,大部分是生活在這片叢林里的生靈被弱肉強食了而已。」環著雙手坐在駕駛員身後的中間位置,刃冷淡的一笑,「河里有很多鱷魚,體型都比其他地區的鱷魚要大上很多。被這種鱷魚逮到,有死無生。而且,水底一般都棲息著可怕的南美森蚺,大型的森蚺可以吞下一頭野豬。不過它的可怕性不在于吞食,而是絞殺,成年大森蚺的身體足以絞死一頭印度象。除了這兩種生物,在亞馬遜河里還有比鱷魚恐怖上一萬倍的東西,連鱷魚踫上了,都會在兩分鐘之內只剩下一堆骨頭。那東西就是鋸齒鮭,別稱滅絕帝王鮭,俗稱麼…就是食人魚。」
「我的天啊!」娟子發出一聲驚呼,「河里有這麼可怕的東西,你們居然也敢選水道麼?太危險了!」
「那些水生動物雖然可怕,但是只要你不把血滴到水里或是刻意的在水中去接近它們,一般是引不來它們的攻擊的。而且在急流里,也很少見得到這一類的動物。」代替冷笑不語的刃,這次倒是坐在一邊的阿政發話了,「相比之下,岸上的危險更大,先不說美洲虎一類的猛獸,單只是那些神出鬼沒的印第安人對我們造成的威脅,就要比鱷魚一類的東西加起來大上好幾倍呢。」
娟子有點後悔當初要跟著一起來了,她以為這一次只不過是和野營露宿差不多,那些一再告誡她的話只是嚇唬自己的而已。現在看來,他們說過的話似乎都不像在和她開玩笑…可是,話已經放出來了,人也跟著來了,總不好再坐著飛機回去吧?很沒面子哎!而且,為了曾經照顧自己多次的勝雄,她也絕不能回頭!
飛機在一片比較空曠的平地上著了陸,這片平地明顯是人為開拓出來作為停機坪使用的,而且旁邊居然還修了一條簡陋的小型飛機跑道。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來這種地方做生意的人那麼多,路又難走,不修個跑道的話,先不說當地人和那些采購商的利益,就是和這里的貿易物相關的世界經濟水平,也會受到限制呢。
土制停機坪的旁邊,就是一所較大的村落。這里的印第安人村落因為貨物貿易的緣故經常和外界接觸,托那些貿易者和探索亞馬遜流域的學者的福,他們的生活水平比起那些深藏林莽之中的原住民要高上許多,甚至還有一些也不知是商人還是學者的白人干脆就住在村落里,和這些原住民融洽的生活著。當看到一個印第安少年笑眯眯的騎著自行車從面前慢吞吞的晃過時,娟子的眼楮簡直都要瞪出來了。
「這…和我想像中的印第安人相差太多了嘛!」
看到娟子吃驚的模樣,裕二不由給她逗笑了︰「哈哈,不要以為印第安人還停留在茹毛飲血的時代,現在林莽邊境這些經常和外界打交道的居民,生活水平上來說不比我們要差呢。游雲讓我們來這里之後先到村里的族長那里去,在那里,我們會得到進入叢林前的必要幫助的。」
「啊,對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請各位盡快去辦。」刃走了兩步,突然一個大旋身轉了回來,「見到村長之後,請他借我們兩間房間用一下。像我們這樣穿著制服和休閑服,根本不適合在林莽里晃蕩啊。昨天我也打電話和你們的社長說過了,進入林莽時必備的衣物,他應該都在你們的行李里備好了吧?」
「要…要換衣服嗎…」娟子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小聲嘀咕了一句,「…那…出來之前為什麼不早說…」
「那有什麼,放心吧,這里的房屋很結實,也夠隱蔽,不用擔心穿幫啦。」丟下這麼一句讓娟子更臉紅的話,刃徑直吹著口哨晃晃悠悠的向一個白人指給他的族長家走去了。而苦笑不止的裕二、一臉尷尬的娟子和無動于衷的阿政則是緊緊跟在後面,各自懷著要緊的心事。
「哎…哎喲!這不是‘ 蛇’的老大嗎?」出乎意料,那個蒼老的印第安族長竟然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而且還在娟子他們幾乎瞪出來的眼楮注視下,熱情的和一臉散漫的刃來了個熱烈擁抱,「好多年不見了,怎麼又想起跑到這里來看我這把老骨頭了?」
「一言難盡,現在老子早就不干那個倒霉的雇佣兵了。」擁抱結束,得以月兌身的刃仍是一臉輕松,看那個模樣,似乎毫不介意自己剛才擁抱的是一個老頭子而不是一個火辣的印第安美女,「現在我是幫人小忙,跟著這幾個朋友來林莽里找一種草藥的。」
「難道是那種治腦子的聖藥?」族長臉色一變,馬上轉身一頭跪倒在身後木台子上一個木頭雕刻成的雕像前,慌張的磕了好幾個頭,嘴里還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印第安土語。
「他在說什麼?」裕二有點糊涂,走過來扯扯刃的衣袖,小聲的問了一句。刃的臉色有點難看,低聲回了一句︰「他說的是‘偉大的孔•迪西•維拉科恰在上,請饒恕這些騷擾神聖之地的無知者吧。’」
「那個孔什麼的…是什麼人?好像是個神吧?」對于刃翻譯過來的族長的話,娟子倒不是太在意,反而對于他話中稱呼的名字,她很是感興趣。還好這里除了他們幾個沒人懂日語,不然恐怕真的會被扣上個「瀆神」的大帽子的。
「孔•迪西•維拉科恰,是印第安的創世神和最高神,地位嘛…大概相當于佛教的釋迦牟尼、印度教的梵天、道教的鴻鈞…對了,還有古神道的造化三神(天之御中主神、高日產巢日神和神產巢日神,是日本諸神的先祖級人物)這幾位的位置吧。」
「哦哦,也難怪這位老伯會拼命磕頭了…」裕二認真的點著頭,也不知道他听懂了這位大神是什麼身份沒有。而刃卻皺了皺眉,轉頭用英語問了族長一句︰「族長老伯,干嘛還要替我們懺悔?難道我們要的東西,是維拉科恰大神他老人家的財產不成?」
「咳,年輕人不要胡說呀!」听族長的口氣,事態果然不像原先設想的那麼簡單,「不久之前,也有兩批年輕人先後來找過神聖之藥,不過,他們可都沒有回來。一定是誤入聖地,惹怒了維拉科恰大神,降罪給他們了…」
「兩批人?不是一批?!」裕二感覺有點不對勁,急忙用英語追問了一句,「族長,您能告訴我們,那兩批人是什麼樣的人嗎?」
「嗯…」老族長翻著怪眼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說,「第一批來的就只一個人,是個挺精悍的小伙子,人也熱情。他有一頭微微泛棕的黑發,眼楮很亮,可惜的是左邊眉角有一條大疤,不然的話,還真是我孫女婿的最佳人選哩…」
「傷疤嗎?那就對了,他是先前游雲派來找草藥的近江廣之,他是綜合開發部的副部長。」轉身對娟子他們小聲說了一句,裕二又轉身問道,「那麼,第二批人是?」
「嗯,他們人很雜,一共五六個人,大都是一臉凶相,和那邊的‘ 蛇’老大以前手下的那些雇佣兵很像,只有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還長得好些。不過,看起來那些凶巴巴的人都很听他的話…對了,好像他們和你們是一族的人。」
「也是日本人?」裕二的眉頭也像刃一樣,緊緊的皺了起來,「這是巧合嗎?還是…」
「他們進了林莽,都沒有走回頭路?」刃緊跟著追問了一句,「他們來過之後,村里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嗎?」老族長想了想,搖了搖頭︰「怪事倒是沒有…哦,對了,這一陣附近的野獸好像多了些,經常拖走一兩只那些白人養在這里的雞、牛和羊,你們出發時,要小心點。」
「原來如此,謝謝。」刃道了聲謝,轉頭嘿的一笑,「都听見了?看來有些別有用心的家伙跑在我們前面了。要想拿到獎品,我們可得利索點。」
娟子轉頭看看一邊兀自在拜神的老人,小聲的問了一句︰「听老族長的意思,似乎他知道那個藥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刃「嘁」的哼了一聲,語氣顯得很是不屑︰「我的大小姐,看他一听我們要去找那東西就跪在地上把頭磕得像搗蒜一樣的模樣,你認為他會告訴我們嗎?再說了,要是他知道…或者說是敢說出來的話,先前的兩批人應該都已經拿著東西打道回府吧?那麼我們還來干嘛?」
「說的也是…」懾于刃身上散發出的一種近乎野獸般的煞氣,娟子小心的點點頭,不敢再發問了。
「不是我想妨礙你們,你們還是趕快回去吧,現在打道回府還來得及,如果遇到神罰的話,我可幫不了你們。」老族長拜完神,回頭就是這麼一句,「已經幾百年了,去尋找維拉科恰大神寶藏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的,全都遭到了阿扎托迪斯神的神罰。從這位‘ 蛇’的老大算起來,你們也算是我們族的朋友了,我可不想看到你們也葬身在阿扎托迪斯神手里。」
「什麼阿扎托迪斯神?你們什麼時候又多出這麼一位神來了?」刃對老族長的話頗為驚訝,「你們的神我也知道不少,但是那個阿扎托迪斯神我還是頭一次听說,究竟他是主掌什麼的神祗?」
「阿扎托迪斯神是為維拉科恰大神守護寶藏的神祗,它的工作就是殺死每一個敢于侵犯寶藏的侵入者。」老族長比手劃腳口沫橫飛,好像自己親眼看到過似的,「哦,對了,村里有些白人學者曾經在去那附近的時候親眼看到過阿扎托迪斯神,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他們。」
「還有人親眼看到過?」刃的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丟下一句,「你們先在這里陪一下族長,我去問一下留在村里的學者就回來。」說完,他便匆匆的出了門,留下娟子三人和老族長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呆了一會兒,娟子想排在尷尬的氣氛,便干笑著轉頭在族長的房間里四下張望,想找到一點有特色的裝飾然後好好夸獎一番,沒想到她的目光停留在門邊的時候,卻赫然發現門楣和門邊的木架上掛著幾個拳頭大小的干枯東西,一開始她以為是大植物的果實,沒想到看清楚了才嚇得驚叫出聲。那哪里是什麼果實,分明就是幾個風干縮小的人頭!
「呀!那…那是什麼!!」
「那個嗎?是族長的…嗯應該說是祖輩吧?」曾經跟隨動物學家來過這里的阿政倒是比較平靜,用生硬的英語問了族長一句。族長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仿佛一下子舒展開來了。
「抱歉抱歉,門楣上是我的祖父和父親,木架子上則是我的大伯還有村里歷代的勇士們,嚇到你了嗎,小姐?」
「不…啊不,您說…那是您的…?」族長的話,讓娟子的情緒一下子從害怕轉變為驚奇,「您…您的長輩們死了都不是土葬或者火葬嗎?為什麼要這樣…」
「這是他們這里的風俗,族里尊貴或是功名顯赫的人死之後,都要割下頭特制成這種縮小的人頭掛在村長家的木架子上,最尊貴的人頭,則享有被掛在門楣上的權利。一個村落的人頭越多,表明這里的的勇士越多,自然也就越風光。當然,在與他們戰斗中的異族人被殺死或是被俘虜後,他們也會割下對方的頭來縮小,不過另有地方擺放而已。」
听了阿政的話,娟子和裕二都出了一身冷汗。裕二更是心有余悸的模模自己的喉嚨,好像自己的頭已經要預定成為那些人頭中的一員似的。正在他們胡思亂想的時候,木門「吱」的一響,刃推門走了進來。
「好了,族長,幫我們找兩間房休息吧。今天已經晚了,我們明天一早出發…對了,族里有多余的獨木舟和飛箭吹筒的話,請幫忙預備一些,如果能提供一兩個向導,那就更好了。」
「你們…你們真的要去啊?」族長露出了恐慌的表情,「要知道,阿扎托迪斯神會降罪的!」
「少來,那是那些白人眼花了!」刃臭臉一擺,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那些探險者不是給美洲虎叼去了就是喂了鱷魚了,哪里是遭了什麼神罰!老爺子你別亂編什麼神祗顯靈的事情嚇唬人,小心維拉科恰大神用雷劈你!」
「吁!吁!這種事情不要亂講!」老族長忙不迭的伸手去捂刃的嘴巴,「要人是吧?要船是吧?要武器是吧?我給,我全給!你們幾個住完這晚趕快走人,有多遠走多遠!真是的,上次你帶來的人只死剩你一個,這次連你自己也不想活著回來了麼!?」
這句話一出,娟子、裕二和阿政馬上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刃,裕二首先開了口︰「只死剩你一個?怎麼回事,刃先生?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之前已經提到過了吧,我是雇佣兵部隊‘ 蛇’的隊長,哦,是前隊長。」刃推開老族長,帶著有點邪的冷笑坐在一邊的木台子上。村里除了白人的房間有他們帶來或是自制的椅子之外,大部分都只是放置著一些木台子,這些木台子既是印第安人的桌椅,又是他們的床榻。
「我十幾歲的時候帶著部隊來過一次這里,是受某政府的委托追殺一個躲到這里的反政府武裝組織的頭目。沒想到那家伙和林莽里面的那群獵頭生番有點關系,雖然最後還是宰了他,不過我帶進去的兄弟全折在里面了,就留下了我一個光桿隊長。要不是為了這個,我也不會跑到歌特薩多財閥去混飯吃。」
「真看不出,刃先生這麼有來頭啊…」發呆的娟子雙眼直勾勾的瞪著刃,喃喃的說了這麼一句。
眾人在族長家里呆了沒多久,天就黑了。族長設宴款待眾人時,娟子還想去白人學者那里借椅子,選擇一個背對大門的位置坐下,要她看著人頭吃飯,實在是一種倒胃的舉動。但是刃和阿政卻勸阻住了她,並告訴她吃飯時背對大門,對那些曾經地位顯赫的人頭不敬,族長會不高興的。于是,她只好選擇了一個側對大門的位置,盡量把注意力放在飯菜上,不去看那些人頭。
「唔,煎駝鳥蛋很地道啊,這麼大一片…」一邊小心的用獵刀切開巨大的水煎蛋,裕二一邊由衷的贊嘆著。主要的目的,也是想引開娟子對那些人頭的注意力。沒想到這句話倒是引來了刃的一愣︰「駝鳥蛋?這里不是澳大利亞,哪兒來的駝鳥?這是鱷魚蛋。」
「噗!」裕二和娟子幾乎沒把同樣送進嘴里的煎蛋噴出來,好不容易才沒有做出更失禮的動作,「這…這是鱷魚蛋!?」
「對啊,除了鱷魚,這里有什麼東西下這麼大的蛋麼?」刃一臉無辜的表情,「怎麼?不好吃嗎?」
「不…不,只是乍一听給嚇了一跳而已…」裕二和娟子拼命的搖著頭,又同時往嘴里送了一大塊煎蛋。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兩人的動作出奇的一致。
「不喜歡的話,吃這個好啦。」刃隨手抄過離他較近的一碟肉排,「刷」的一聲干淨利落的推到了兩人面前,「這是這里的特產,香草扒肉排,味道很不錯的。鱷魚蛋雖然好吃,不過營養很單一,吃飯還是要有點肉才行,別總是為了保持身材而去吃素。這東西是健康食品,吃一些也不會發胖的。」
「哦…」娟子和裕二有點傻傻的動手切下一點肉排,放在自己面前的木盤子里小心的吃了起來。而阿政卻在一邊冷冷的盯著滿臉壞笑的刃,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你小子果然沒安好心,放著桌子上現成的牛肉和雞肉不給他們吃,卻把蜥蜴肉推過去,故意的麼?」
「呃…!」阿政的聲音雖低,但娟子和裕二卻還是听得清清楚楚,無奈一口肉已經咽下去了,卡在喉嚨里差點沒把兩個人給噎著。看著他們驚慌的表情,刃終于忍不住哈哈的笑出聲了。
「哇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會是那種反應!不過說實話,好吃麼?」
「好…可是…」裕二最先恢復過來,用一種看毒蛇的眼神去看眼前那碟香氣四溢的肉排,「這麼大一塊肉排…怎麼可能是蜥蜴的!?」
「鬣蜥是這里的特色動物,一般來說,它的身體很大,差不多接近一個人了。而這肉排,是用它的尾巴做的。」一邊的阿政瞪了一眼幾乎笑到噴飯的刃,也隨手切下一塊肉排放進了自己面前,「因為它和其他蜥蜴一樣有斷尾再生的功能,所以鬣蜥尾一般都被作為印第安人的主要食物來源之一。不過在叢林里踫到它們的時候可要小心,別去惹著它們。否則的話,你不會比面對一只饑餓的美洲虎好上多少。」
「是…是嗎,不過現在是我們在吃它喲…」張口結舌的娟子不由自主的又把手邊的一樣菜叉了一點放進嘴里,「這邊這個呢?吃起來像是魚…」
「不是像,那就是魚。」刃隨手叉了一塊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肉,一口就吞進了嘴里,含含糊糊的對娟子說,「味道怎麼樣?」
「不錯不錯,總算吃到一點正常的東西了…」娟子干笑著應了一聲,又多撥了一些魚肉放在自己面前的木盤子里。鱷魚蛋和鬣蜥尾她是沒有胃口再吃了,吃點魚肉,對健康也有好處。
「你滿意就好,靠邊界的這種村落里很少捕捉鋸齒鮭,不是每個到這里來的人都能踫上吃這種好東西的。」完全無視阿政在一邊拼命給自己使眼色,刃漫不經心的又叉起了一大塊肉,「滅絕帝王鮭,這種霸道的東西總是吃比它高級的生物,所以肉質營養極高,小姐你呀,這一次可是賺到了。」
「吧嗒」一聲,目瞪口呆的娟子手中的刀叉掉進了木盤子里。當天晚上,也不知是感覺吃這種東西很惡心還是當作床的木台子太硬,抑或是擔心將來在林莽里遇到的危險,她翻來覆去一夜沒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