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叔是監察者?而且還是那個什麼…五行眾!?」
對于俊也在得知對方身份後說出的第一句話,所有的人都當場黑線了。當然,這也包括受害者--被俊也稱為「大叔」的雷見源道自己。
「直到決斗結束也沒弄明白我倒底是什麼人…我…我不會是輸給了一個白痴吧…這樣的話可就太冤了…」
「好了,源道大叔。決斗也結束了,你敗了,就要老老實實的服輸啊。」哈妮環著雙手望向呆坐在沙池旁的源道,臉上浮現出一絲嬌蠻的表情,「五行眾剛到童實野町就敗得一塌糊涂,想再耍賴的話,我們幾個可不答應哦。」
「你就是不這樣說,我也不想再厚著臉皮呆在這里啦…」剛才還威風得要死的源道現在就像只斗敗了的公雞,連原先在眾人看來極為刺眼的白發白衣現在都變得有些黯淡了,「輸給一個初中生,我們哪兒還有臉在上級監察者的位置上混…」
「知道就好…」哈妮撅了撅嘴,還想再奚落源道兩句。但是看到他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不由又咽回了肚子里。
「十年前啊…」沉默許久,源道突然開了口,「就在十年前,我還是個對決斗一竅不通的人…」
「十年前的事我都記不得了,這沒什麼吧…」俊也以前听父親講這種話听得多了,知道源道很可能準備開始喋喋不休的講一個又臭又長的故事,馬上甩出這麼一句,希望能讓他別犯上某些人在更年期應犯的毛病。
「…而且,那時我是個瞎子,是先天性的白內障,什麼都看不到。因為當時我還很窮,所以沒錢去看病…」
「咦!?」後面這句話可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興趣都提起來了,俊也更是不敢相信的又接了一句,「不是吧?大叔現在你的眼楮亮得很啊,怎麼會…」
「那是因為一個夢,雖說听起來有點荒謬…」源道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抬起頭來望著黯淡的天空,「在夢里,我夢到了光明之神。他問我︰‘你想要光嗎?如果想要的話,我可以把光明賜給你。’」
「那當然要,誰不想要光明啊,何況是個…」阿煌快人快嘴的說到一半,六音听出不對,趕快一把將他的嘴捂上,免得源道尷尬。雖然他是敵人,但是現在模樣這麼落魄,眾人心里都覺得再去打擊他總是不太好…
「嗯,你說得沒錯,光明誰不想要,我當然也說想要了。接著,光明之神就對我說︰‘如果想要光明的話,你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當你的雙眼恢復光明之後,就要去學習怪獸決斗,成為一個決斗界數一數二的高手!’」源道伸開五指,在自己的眼前作勢晃晃,「奇怪的是,盡管那是個夢,但是我在醒過來之後,眼楮果然就好了,好像從來就沒有過事一樣…我感覺這可能真的是天意,在那以後,我就真的開始潛心學習怪獸決斗了。有一天,擔任協會監察長的拉比艾爾突然找到了我,邀我加入協會,成為監察者的一員。之後我就在協會里一步步的提升著自身的實力,這才到達了今天的這個水平…」
「典型的升級模式麼…」神原有些漫不經心的笑了一聲,「光神托夢…真的有那麼靈啊?哎,源道大叔,那個光神長得什麼樣,能告訴我嗎?改天夢到他的時候,我也想向他許個什麼成為決斗名人之類的願望啊。」
「好個偉大的願望啊,不過呢,我對那個光之神的形象也記得不大清楚了,好像是…」源道苦笑一聲,然後臉上的表情慢慢的變得有些困惑,似乎真的已經對那個光之神的記憶非常模糊了,「嗯…我所看到的光之神…並不是人形,那是一條巨大的白龍,有五個頭,全身都閃耀著刺眼的光…不過我想小神原你真的夢到他也沒用,夢…終究是夢啊,夢醒的時候,該面對的失敗還是要去面對的。我們在中國的決斗宗家洪氏一族修行了那麼長時間的決斗技巧,最後還不是敗在一個孩子的手里…」
听到源道的話,幾個孩子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頂多是帶著幾分失望嘀咕著「怎麼是龍不是人啊…」但是哈妮和娟子的心里卻同時一緊,嘴里同時迸出了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三個字。
「華路達…」
十五年前,在統治暗黑界的光神華路達被初代決斗王武藤游戲和他的伙伴們擊倒後,所有的人都認定華路達已經葬身在暗黑界里了。但是哈妮萬萬沒想到,當年的事情已經漸漸被人淡忘了,而自己竟然會在這個情況下,再度听到有關光神華路達的消息!
「呃,大叔,那個光之神…」
「說得好啊,源道兄。不過在決斗里輸掉是家常便飯,要是協會里的監察者們都像你一樣,輸個一場兩場的就要死要活的像條死魚,不是會讓人把我們協會都看扁了嗎?」
突然在公園入口傳來的沉悶濃厚的男音把眾人嚇了一跳,也讓哈妮說了半截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當眾人轉頭向著公園入口的方向望去時,見到的是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正從入口處向眾人走來。在他的身上套著一件長擺制服,看上去就像是決斗學院高等部奧貝里斯克•藍的學生制服一樣,但是衣領、袖口和衣服上的裝飾卻更加的華麗醒目,配合那名男子英俊的面龐,使他整個人顯得分外的英武。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英俊的男子,在驚恐的源道、神原和哈妮的眼中看來,卻比任何的猛獸魔鬼還要可怕。
「幻…幻魔皇…拉比艾爾!?」
「喲,又見面了,源道兄、神原君,還有哈妮小姐。」男子熱情的揮手向三人打著招呼,但是他的表情卻冷得像塊冰一樣,讓俊也等人不由機伶伶打了個寒戰。
(這…這個人怎麼給人很可怕的感覺啊…)
「那邊的幾位小朋友,哪一位是高橋俊也?听說你的本事很不錯,我很欣賞你啊。」拉比艾爾轉過頭去,向著一邊的俊也等人輕輕的招著手,「听說俊也小朋友是一位男生,那麼那邊的兩位大小姐肯定就不是了,至于兩位小朋友里誰是俊也…因為剛和源道兄決斗完,我想是戴著決斗盤的那位炸炸頭的小弟弟吧?」
「你是來玩猜謎的嗎?」俊也嘆了一聲,邁步走向了拉比艾爾,「沒錯,我就是高橋俊也,請問大叔你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叔啊…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大哥吧…」拉比艾爾的臉上垂下一大滴汗珠,「我的身份是協會監察部的最高監察長,至于我的來意嘛…我想我不說俊也小弟你也應該知道吧?」
「知道,搶東西的。」即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俊也對拉比艾爾也毫不客氣,「不過話說回來了,大叔你的名字為啥叫幻魔皇拉比艾爾啊?那不是卡片的名字嗎?」
「這個問題…還是請哈妮小姐來回答吧。」拉比艾爾把目光轉向一邊臉色發白的哈妮,「不只是我,尤利婭和哈蒙也一樣,我們名字的來歷,你都可以去問她。」
「三幻魔制造計劃…」雖然哈妮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為俊也回答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像是被拉比艾爾威脅著一樣,但她還是像著了魔一樣把話緩緩的說了出來,「這是在接近二十年前,當時決斗學院的理事長之一影丸在得到三幻魔之卡時,就開始籌劃的一個計劃。在世界上他的能力所能企及的範圍內,以不為人知的嚴格篩選過程挑選出三名五歲以下的孩子,用精密的儀器捕捉三幻魔的卡片上發出的異常波動,並將它轉換為生物電波,制成特殊的生物晶片植進三個孩子的大腦里,讓這三個孩子的思維和記憶都完全與三幻魔之卡同步,而在三人成年時,晶片對三人身體的影響也將達成完全化狀態。這樣,這三個孩子就作為活著的‘三幻魔’卡片,以‘失蹤人口’的名義和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的方式被‘保護’在了當時的協會的地下生活區里生活著,而影丸理事長也放心的把三幻魔之卡埋藏在了決斗學院地下的七星門之中。當時,影丸理事長的計劃是即使失去了三幻魔之卡,也可以在稍後憑借這三個孩子來實現讓自己年輕化的理想。但是後來自從那個可笑的返老還童計劃被決斗王游城十代破壞後,心灰意冷的影丸理事長停止了三幻魔制造計劃,那三個被保護的孩子也因此失去了他們生存的意義…」
「我們生存的意義,不是別人來決定的。對我們來說,從三幻魔制造計劃停止開始,才是我們真正生存意義的開始。」拉比艾爾似乎是有點不耐煩了,毫不客氣的把話頭截了過去,「影丸那個老頭子放棄了我們,正好讓我們從那個暗無天日的生活里解放出來,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成為了協會的監察長。雖然我們現在的身體和普通人有點不同了,但是我們現在能融入人類社會的生活,我們就會好好珍惜這份機會。所以這次的卡組回收任務,我們會不遺余力的去完成,這也是對我們的職務…不,對我們新生的生命的一種忠誠。」
「哼,這次是三幻魔啊…麻煩了…」躲在一邊的娟子喃喃的低語著,「但是,好像我之前感覺到三幻魔的動向似乎是直奔近郊的,可是怎麼會…」
幻魔皇拉比艾爾的突然出現,確實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原本和尤利婭還有哈蒙一起在近郊的游城家別墅里出現的拉比艾爾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呢?這要從兩個多小時前三幻魔造訪游城十代一家時開始說起…
「自從影丸理事長和我們三個敗在你手上以來已經十二年了吧,上次違規的事情以及即將舉行的KC大賽固不必提,現在,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公事,我們三個不得不又來私訪一下您了,決斗王•游城十代殿下!」
「來私訪我…!?」十代望著門前紅黃藍三條人影,心里雖然緊張但卻也有半分疑惑,「三位有什麼事情需要來特地到寒舍來找我呢?難不成是又有什麼設計卡的任務了麼,但是,那似乎也該是海馬財團或者是幻影社來找我吧…」
「高橋俊也,這個小家伙我想十代先生和尊夫人應該已經和他打過照面了吧。按理說閣下雖然屬于自由業者,但理論上卻也算是我們協會的外圍成員。更何況尊夫人現在正在為我們工作,所以…」尤利婭似乎在三幻魔里最長于交涉,因此屬于那種說起來就喋喋不休的類型,而且一句話里有百分之六十以上是修飾正題的話。一旁的拉比艾爾似乎是對她的這種說話方式有些不耐煩了,便揮手讓她住了口。而一邊捧著一枚水晶球、掛著一張眯眯笑臉的黃衣青年哈蒙似乎是和拉比艾爾有默契似的,適時的張口把話題接了過去。
「十代先生,我們知道尊夫人已經和那個高橋俊也打過交道了,而且是敗陣而歸。所以,這次我們三個特地在您還沒有離開這童實野町前趕到這里,向您提出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能在離開這里前出一次面,以您決斗王的身份幫我們將高橋俊也手里的那個問題卡組順利收回。作為交換,我們監察部將會撤消對您的預備處分並相應的給予您…」
「我拒絕啊。」哈蒙說話比尤利婭直接了當,十代這里回話也回得干脆,「明日香她不想去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做。況且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去著手準備KC大會的有關工作了,現在又正在這里招待客人,如果答應了三位的請求,我們會很困惑啊。況且,三位不是已經從中國把五行眾請回來了嗎?有他們在,這件事情似乎輪不到我這個小人物來做吧?」
「這麼說您是不願意了…」拉比艾爾的臉色發寒,尤利婭也是一臉火爆的生氣模樣,哈蒙卻仍然保持著從進門開始就有的那一臉開朗的笑容,連一雙眼楮都未曾睜開,似乎他的臉上除了這個表情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存在了。
看著三個人臉上各自詭異的表情,十代心里跳得更厲害了,臉上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我們還要吃晚飯,三位如果沒事的話就留下一起用餐,如果有事要忙的話就請便吧,我們還要款待歌特先生和萬丈目,就不多陪了。」
「哦,原來兩位總裁也在這里,剛才沒看見,真是失禮了…」拉比艾爾抬眼瞟了一眼站在桌邊的歌特和萬丈目,擱下這麼一句,「那麼,十代先生不方便的話,兩位總裁哪位有空就替他走一趟吧。相信以二位那足以與兩代決斗王抗衡的實力、地位和名聲,要把回收任務完成應該不困難吧。」
「我們憑什麼替你們跑腿?!」萬丈目性子急,一听拉比艾爾的話就怒了,「別以為你們是監察部的監察長就可以到處拉人來替你們辦事了,我們不吃這一套!」
「閃電說得對,我們可不是協會的成員,要去辦什麼任務,還輪不到我們吧。」歌特看了一眼身邊的萬丈目,也冷冷的回應道,「三位想必都不是什麼聰明人,不然的話,也不會來這里自討沒趣吧?請回吧,我們不送了。」
「叔叔說得好!」小夜從明日香身後探出頭來調皮的喊了一聲,又縮了回去。明日香雖然作勢伸手去攔她,但是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哼,我們這樣求你們,你們卻這種態度…」尤利婭終于忍無可忍,一個箭步沖到了十代的面前,「既然你們都是決斗高手,那就和我們決斗吧!如果你們能勝過我們的話,我們馬上就走,不然的話,你們就要按我們要求的,去幫我們回收卡組!」
「你們自認很厲害啊?那你們干嘛不去親自挑戰那位小兄弟呢?」十代酸溜溜的回了這麼一句,「難不成你們是怕輸給他丟臉嗎?敢情連監察長的膽子也這麼小啊。」
「少廢話,三局兩勝,答應不答應?!」尤利婭變魔術似的從身後取出了一副決斗盤戴在腕上,徑直向門外的庭院中走去,「游城十代,第一局由我出戰,你們盡管出人來挑戰吧!」
「突然就要決斗…」十代有點尷尬的回頭問道,「怎麼樣,我們真要比嗎?」
「決斗就決斗吧,就當是飯前的開胃大餐了…」歌特松了松領口,邁步從桌邊走了過來,「這場決斗,我們這邊讓兩位女士介入似乎不太禮貌,干脆就我們和閃電三個人來陪他們玩玩吧。」
「同感。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我正手癢呢!」萬丈目也挽起袖子靠到了十代身邊,「正好我們三對三,誰也不吃虧!」
「你們怎麼都和黑社會一樣…」十代尷尬的笑著說,「那麼,頭一場我就…」歌特一把拉住了躍躍欲試的十代和萬丈目,低聲對兩人說︰「慢著,十代你是大將,別隨便出戰。要三局兩勝,我們得排一下先後順序。听說過以前有個‘田忌賽馬’的故事嗎?但凡是三局兩勝,三個人必定分成實力上中下三等,對方也是一樣。從我對三幻魔的零星了解,他們三個的實力是神炎皇最低,降雷皇居中,幻魔皇最強。所以我們三個這邊就要用實力中等的人去對抗神炎皇,最強的去對付降雷皇,這樣的話就十有八九可以勝了,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依靠最後一位了…」
「哦,你的話我明白。」十代故意擺出一副很認真的表情,「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歌特先生你就去對付神炎皇,我來對付降雷皇,閃電他就去對付幻魔皇好啦…」話還沒說完,他的衣領就給抓狂的萬丈目一把揪住了︰「喂喂,十代你小子給我等一下,什麼叫‘我就去對付幻魔皇好啦’?你自己厚著臉皮自居最強不要緊,把我當成最差的人像話嗎?我好歹也是堂堂的萬丈目財團副社長︰萬丈目閃電大人啊!再說我也已經等不及了,頭一場對神炎皇,由我來出戰!」
「呵呵,知道知道,我開個玩笑嘛…」十代干笑著伸手拉開萬丈目揪著自己衣領的手,「不過你要第一戰,我要第二戰的話,這樣不是很對不起歌特先生嗎?」
「沒關系沒關系,總要有人當最差嘛,實在不行,憑十代他的本事也大可來個二連戰…」歌特苦笑著擺擺手表示無所謂,「那麼,既然順序已經定下來了,那就麻煩你去打頭陣嘍,萬丈目。」
「…閃電!」萬丈目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順手抓起擺在一邊的決斗盤走向了在庭院中嚴陣以待的神炎皇尤利婭,「那麼就來吧,神炎皇小姐,第一場由我來作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