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祝氏和秀慧只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那邊房內,宴席正進行的熱鬧。
那智遠素來是個直腸子,今日個見祝氏生了兒子,心里也確實高興,只一杯又一杯地喝個不停。
楊氏和林氏只在一旁冷眼瞧著,心里倒微微不悅。
張氏是個沒心機的人,見著智遠窮開心,心里不爽,倒說
「差不多就該得了,梅芳還在家里呢,喝一杯又一杯成個什麼樣子,今日個你爺和你大爺都在呢,你也尊敬些才是。」
智遠見張氏說她,心里老大不高興。轉念一想,覺得張氏說的也對。
梅芳也嫁過來好幾個月了,肚子老是不見動靜,張氏當面背後沒少刮懆的。
這下子祝氏又生了兒子,自己只在這邊喝酒,才新婚幾個月的媳婦,倒讓她一個人獨守空房,也不知是怎生寂寞。
想到這,心內未免惴惴不安起來,只略微再喝了幾杯,便推說不勝酒力,要先行告辭回家去。
這邊眾人見他有幾分醉了,倒也不強留,只問他可要不要人扶,或是差了人去叫那梅芳來接他。
智遠只大手一揮,口中嚷嚷著不用之類的話語,便一顛一顛地回家去了。
梅芳正坐在床頭繡著一個花樣子呢,她進來針線的功夫倒頗有些長進,繡一些小件的東西倒也頗為像模像樣。
此刻她正坐在床邊,只認真繡著一個花開並蒂的枕頭帕子。
一時听得響動,猛地一抬頭,卻見智遠走了進來。
因為喝了幾杯酒,智遠的臉倒紅紅的。又燥熱,只一邊關門,一邊順手扯掉外面的夾衣,單穿一個白布褂子,露出兩只黝黑結實的手臂。
梅芳這是第一次仔細端詳她的丈夫。
她看著他的臉眼楮,因為略微有點醉,倒迷迷蒙蒙的,卻又不時閃著黑黑的光彩。
他的臉紅撲撲的,因為走得急促,氣息稍微混亂,不由得嘴唇一張一張的,讓人忍不住湊上前去輕輕咬一口。
梅芳突然覺得心跳的有點太快,好像從未這般不自在。
她忽地放下那繡到一半的枕頭帕子,起身把針插到一個線團上,又搭訕著倒了一杯冷茶,遞給智遠,笑著說
「可是醉了不成?」
智遠也覺得心跳的撲通撲通的,隨手把外衣摔到衣架子上,笑著說
「不過略喝了幾杯,哪里就會醉了。倒是怪熱的,喝著一杯涼茶正解渴。」
說著,又伸手接過梅芳遞來的茶杯,倒像不經意似得,握住了梅芳那白女敕的手。
梅芳的臉一下子紅了,雖然嫁過來也有幾個月了,梅芳倒還像新媳婦一般地害羞。
搭訕著把手抽開,又扯了一條凳子給智遠坐下,自己也回那床邊坐下,依舊拿起那枕頭帕子,笑著說
「今日個高興吧,我听見你們前面喝的倒興興頭頭的呢。」
那智遠只覺得一股莫名的煩躁,端起那茶杯一飲而下,說
「不過高興罷了。」
說完,又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笑著說
「見天兒繡著,你倒不嫌累,可是在繡什麼呢?」
梅芳見他這個樣子,倒好像越逼越近,兩個人終究是夫妻,倒也無須怕人笑話,只笑著說
「不過是繡兩朵花罷了,哪里就累著了。」
智遠見她笑的羞怯,一時更是心動,他忽然覺得很煩躁,忙地把那枕頭帕子摔倒一邊,又抓住梅芳的手,急促地問
「梅芳,嫂子今日生了個大胖小子呢,你啥時候給我生個兒子?」
梅芳見他行動忽地粗魯起來,心中倒也是一熱。她看著智遠亮閃閃的眼楮,老覺得不好意思。
一低頭,卻看見智遠兩片厚實的胸脯子一顫一顫的,顯見他內心頗為激動。
智遠長的也算相貌堂堂,只是多了一點子樸實。
但是此刻的他,憨厚中帶著一絲野蠻,配上那一副厚實的身板子,又拿小狗一般忠誠的眼神盯著梅芳看著。
梅芳也覺得漸漸地好像被誘惑了一樣。
她盯著智遠那微微顫抖的嘴唇,突然很想要那種瘋狂地攪動的感覺。
智遠也察覺出來了,他看著梅芳,烏漆漆的眼珠子,小巧的鼻子,紅紅的嘴唇。
他低下頭,看見她身上的衣裳。
因為是夏天,天熱,梅芳穿的單薄,胸前倒鼓鼓囊囊地高聳著兩大包。
智遠突然覺得很口渴,他忍耐不住了,對著梅芳那柔軟的紅唇一頓狂吻,兩只手也不老實,只悄悄地移到那兩個小山丘上,一下一下的,有節奏地揉著。
梅芳忍不住低低地申吟了一聲,卻更勾起了智遠狂熱的舉動。
他伸出舌頭,笨拙地抵開前面的阻礙,肆無忌憚地伸了進去,狂熱地攪動著。
兩只手也不停歇,只一下一下揉搓的更厲害。
梅芳軟軟地癱靠在智遠身上,只覺得仿佛要被揉碎了一般,心底的一種沖動卻一陣一陣地涌上來,仿佛又希望智遠揉搓的更用力一些。
燭火找著兩個人的身影,時而緊緊地用在一起,時而扭股糖似得搖擺個不停。
許久,那影子漸漸地低下去,只看到一件件衣服從床上扔了下來,像蝴蝶般似得揮舞著,撒了一地。
被子蓋上了,被窩里卻在不停歇地蠕動著……
良久,屋子里終于回歸了平靜。
前邊院里,那一桌酒菜直吃了好幾個時辰,何大爺高興,笑著對眾人說。
「後天是孩子洗三的時候,須得好好辦一辦,明日個大家去把親戚都親自通知一遍,也是個禮數。」
忠軍和忠良又忙答應著是。
孩子出生的時候,日子是過得飛快的。
這天,到了洗三的時候,祝氏一大早就起來了,把一應洗三要用的東西全都備齊。
涵涵算是何大爺家的第二個孫子,名揚都十幾歲了,棗花和佳霞都是女孩,所以家里很久沒辦過這麼慎重的洗三了。
一大早,一家子都起來了,只圍坐在後院的大堂屋里一起吃早飯。
吃過早飯後,一些相近的親戚們也陸陸續續來了。
祝氏興高采烈地抱著涵涵跟大家打招呼,又親切地招呼大家只管隨便坐,又讓蘭心多多地把早就準備好的果子吃食等物裝盤端出來。
棗花也在一旁興高采烈的,她看著親戚們送來的東西。
有衣服,有鞋子,有吃食,最多的,還是那一個個染得紅透透的雞蛋。
待到大家吃完中飯,蘭心便小跑著把那孫婆婆請了來。
這邊的禮節,洗三的婆婆一般請得是接生的穩婆,且一般洗三完後都會有個豐厚些的紅包。
那孫婆婆也笑盈盈的,只不斷對著祝氏和忠軍說著恭喜之類的話語。
這孫婆婆雖然60幾歲的年紀,但是辦事還是挺利索的。
她一來,馬上伶俐地掌控整個局面,只問著楊氏和忠軍可知道要敬拜哪些神明。
楊氏活了這把年歲,這種事情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回,如何會不知道這些。
那忠軍也早在一家子的指導下做好準備。
不多會拜了各路神仙,孫婆婆便將那小嬰兒抱了起來。
楊氏將盛有以槐條、艾葉熬成湯的銅盆以及一切禮儀用品均擺在桌上,洗三儀式便正式開始。
一時楊氏帶著張氏,秀慧,林氏,蘭心等俱都往盤里放了清水,各人也隨禮放了些許錢財,有些親朋好友亦隨禮放了些紅棗,花生之物。
棗花定楮望著眾人,林氏最小氣,不過給了幾枚銅錢,她外婆趙大娘最大方,輪到自己的時候倒把一個小小的銀錁子放了進去,只看得那孫婆婆眼冒精光的。
這孫婆婆極是個伶俐的人,眾人添些什麼,她便說些什麼吉利的話。待到那趙大娘將銀錁子放了進去,孫婆婆連忙便說這一定大富大貴,以後金銀財寶享之不盡之類的話語,說的祝氏也樂呵呵的。
祝氏心里感激自己老娘給足自己面子,可是楊氏心里卻不舒服了。
楊氏不過給了200文錢,論起來自己還是涵涵的女乃女乃,那趙大娘不過是個外婆,卻出盡風頭。楊氏心中不爽,當著眾人卻不好發作。
「添盆」後,那孫婆婆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攪,說道︰「一攪兩攪連三攪,哥哥領著弟弟跑。七十兒、八十兒、歪毛兒、淘氣兒,唏哩呼嚕都來啦」
這時候,孫婆婆又開始給嬰兒洗澡。孩子受涼一哭,不但不犯忌諱,反認為吉祥,謂之「響盆」。
棗花見那孫婆婆一邊給自己弟弟一早,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什麼「先洗頭,作王侯;後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
隨後,孫婆婆又用艾葉球兒點著,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嬰兒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給嬰兒梳頭打扮一下,說什麼「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媳婦準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丑。」
這一切禮儀做完,又用事先準備好的雞蛋往嬰兒臉上滾滾,說什麼「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
洗罷,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蔥往身上輕輕打三下,說︰「一打聰明,二打靈俐。」隨後叫人把蔥扔在房頂上,又拿起秤砣幾比劃,說︰「秤砣雖小壓千斤。拿起鎖頭三比劃︰說︰「長大啦,頭緊、腳緊、手緊」。再把嬰兒托在茶盤里,用楊氏事先準備好的金銀錁子往嬰兒身上一掖,說︰「左掖金,右掖銀,花不了,賞下人」。
一連串繁瑣的儀式都進行的差不離了,孫婆婆便用小鏡子往那涵涵上一照,說︰「用寶鏡,照照 ,白天拉屎黑下淨」。
棗花見這倒新鮮有趣,忽又見孫婆婆把幾朵紙制的石榴花往烘籠兒里一篩,說道︰「梔子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兒的……」
至此,儀式才算是徹底完畢。
那孫婆婆笑嘻嘻的,一股腦把那添盤時得的物件全收了去,嘴里還笑說
「恭喜,恭喜,以後你們家若是誰想生大胖小子,只管來找我。」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笑嘻嘻的,也跟著祝氏道賀說恭喜恭喜。
棗花看著她剛出生幾天的小dd,經過這一番折騰,精神倒還好。
一時棗花見他有趣,也忍不住央著她娘祝氏讓自己抱一抱弟弟,待得抱了過來,又那小嘴輕輕地在他粉女敕女敕的臉上親了一口,邊親邊說
「涵涵,涵涵,你真是個乖孩子。」
大家見棗花說的有趣,被她逗得又是一樂。
祝氏也笑著搭訕說
「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幅機靈勁頭。」
眾人又忙夸棗花聰明,涵涵長的白胖有福氣。
那林氏忙活了半天,此時心中早不爽,究竟當著眾人不敢發作,只不屑地撇一撇嘴,帶著佳霞自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