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棗花香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無事殷勤

作者 ︰ 愛毒舌的小魚哥

蘭心只想著能夠和吳青松好好說上一會子話,不想很快就實現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起先是媒婆到自己家來提親,自己避嫌,走開了。

楊氏差了人來問話,說

「姑娘,既是婚事得通過你的同意,這吳家哥哥的提親,姑娘你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蘭心滿腦子想的都是能和吳青松在一起,此時仿佛又是很害羞的樣子,拿個鞋樣子在床上繡著,扭個頭去,羞答答地說

「我不知道,一切但憑娘做主。」

那問話的听了,倒笑嘻嘻的走了,說

「姑娘如此便是同意了。」

忽然間便是辦喜事,自己穿了大紅的嫁衣,頭上蒙著喜布。

那吳青松也穿了新郎的吉服,興致高昂地,兩個人拜著天地,又拜了高堂。

一時回了房,眾人都散去,那吳青松便掀開蘭心的蓋頭,兩個人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想著總算是很艱難地在一起了,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情話。

忽然之間,一個形象丑怪的妖魔沖了進來,說

「你二人品行不端,不得在一起,不然,你丈夫三日後必斃命。」

蘭心忽然見到有人這般說,急的不行,只哭著鬧著,忽然一下子驚醒了。

躺在床上,睜開眼楮,卻發現自己原來是做了場夢,也不知道這兆頭是好還是不好呢。

起身倒了杯冷茶,喝了,看著外頭黑漆漆的一片,這又不知道到了幾更天,只得朦朦朧朧地睡下。

如此反復折騰著,倒一夜沒好睡。

棗花起來的時候,看見蘭心睜著老大兩只眼楮,眼圈邊還黑了一圈,笑了,說

「小姑姑,你心里急,該不是一夜沒睡吧?不少字」

蘭心看著棗花竊笑的模樣,自己也是不好意思,搭訕著說

「不知道是什麼鳥兒,一大早嘰嘰喳喳地叫著把人吵醒了。」

棗花見蘭心這幅嬌羞的模樣,看著小姑姑蘭心,逗著她說

「什麼鳥兒,我看是喜鵲來報喜了吧。」

蘭心被她一說,也撐不住笑了,借著這個由頭,便一骨碌爬起床,洗漱好,又做了早飯給楊氏端去。

楊氏的習慣,早上喜歡吃細細的肉絲加咸蛋加細米熬得粥。

平常的早上,蘭心是不會做這麼繁復的飯的,但是今天,仿佛存著點討好楊氏的意思,蘭心竟找了個潔白的瓷碗,盛了自己精心熬好的肉粥。

楊氏剛巧抹完了粉,到桌邊坐下,看見一大碗粥,還配著一碟子綠綠的腌菜,這就很合自己的胃口。

蘭心見楊氏的臉上放出很滿意的笑容,心里也就略微放松了一點,拿起小碗,盛了一碗,遞給楊氏,笑著說

「媽,做的不好,你嘗一嘗罷了。」

楊氏正納悶今日蘭心為何如此合著自己的心意呢,又見她這幅討好的模樣,心里想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丫頭今日肯定有事求我,也不說破,看她自己怎麼轉圜。」

楊氏猜著蘭心必是有事相求,才如此體貼,既然一碗粥遞到了自己手上,這也不推月兌,拿調羹舀了一下,在嘴邊吹了吹,喝了一口,說

「味道還不錯,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吧?不少字」

蘭心見楊氏夸自己,笑得眼楮彎了起來,說

「活兒做的粗笨,您老人家不嫌棄就多吃兩碗。」

楊氏斜著眼楮看著蘭心,眉頭一皺,笑著說

「就是體貼人,也不差這一會兒,為人兒女的,孝順的話,時時存著這個心思才好,臨時抱佛腳,可起不了什麼作用。」

蘭心正在一旁盛著粥呢,听見楊氏的話,心里咯 跳了一下,心想

「我還沒開口呢,倒是幾句話堵住了我,難為我x日洗衣做飯的,倒不孝順嗎?須得日日花上半個時辰早起幫你熬粥才是孝順不成。」

楊氏這話,說的也就重了一點,但是蘭心存了討好的心思,也就不去辯解,楊氏心里也就舒服的多。

母女兩個吃完飯,蘭心又收拾了碗筷,撿了一只繡到一半的鞋樣子,在楊氏房中繡著,心中只思量著怎麼開口才好。

楊氏吃完早飯,向來有泡茶的習慣,蘭心坐在這里,也不礙著她,便自己動手開始泡起茶來。

蘭心見了,又忙地放下鞋樣子,手忙腳亂地給楊氏倒開水,一急,卻不小心燙傷了手。

楊氏見狀,急匆匆地尋模出屋里現成的膏藥,一邊抹一邊說

「一大早上的,行事總是急匆匆的,我看你倒滿臉愁雲的樣子,可是有什麼心事不成?到底這水也不甚燙,不過略紅一點,若是燙掉了皮,破了相,看你可怎麼辦。」

蘭心見楊氏責怪,也不言語,只咕嘟著說

「什麼心事,我丟了南莊屋北邊地不成?」

一時抹了藥,楊氏自去泡茶,母女兩個倒相顧無言地在房內,自作自的事情。

過了老大一會兒,蘭心終于還是忍耐不住了,笑著搭訕說

「論理,我是不該跟你老人家說這話的。」

楊氏正凝神喝著茶,听了蘭心這話,倒笑著說

「咱們娘兒兩個,還講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做什麼,你有什麼事情,不妨跟娘說,娘但凡做的了主的,絕不委屈了你。」

蘭心的內心,此時是非常擔心的,听了楊氏這話,倒好像對著自己的心思說的一般,這不由得喜上眉梢,內心只是一陣狂跳。

見到楊氏又好像誠懇的樣子,實在抵不住這誘惑,顫抖著說

「按說呢,姻緣倒是由天定得,我倒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一回事。誰承想就在飲食鋪子內遇著了他,雖然他家里清苦些,但是只一個老娘,待人極和氣。他為人又是很好,又肯向上,我倒是想著,這樣的人物,也就是不錯的選擇了。」

楊氏听了蘭心這話,內心一陣震動,表面卻不動聲色地說

「照你這麼說,你倒是千肯萬肯的啦。」

蘭心忽然覺得雙臉潮紅,看著楊氏,仿佛又不好意思地說

「到底我這顆心,也就是他的人,旁人是帶不走的。」

楊氏一直笑眯眯地跟蘭心說話,到此時終于變了臉色,她抬起手,「啪」地一個耳光甩了過來,邊摔邊大聲地說

「好你個丫頭,竟不知道廉恥為何物。我好茶好飯地款待你,不想竟養出你這個吃里爬外的賤丫頭。見了下濺的男人,爹娘也不要了,禮義廉恥也不要了,滿腦子只想著男娼女盜,虧得你爹還時時夸你孝順,懂事。趁著你爹不在,你倒一碗稀飯就想哄了我,讓你同那野漢子過活不成。」

蘭心見楊氏那個樣子,本以為自己今天做的順水順風,于情于理楊氏都會滿足自己的要求,不想一上午,楊氏那番體貼全是做作出來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這番子話,卻被楊氏一個狠狠的巴掌甩醒了。

蘭心覺得一顆心往下沉,沉甸甸地墜入那無邊際的地方去。

是的,自己真傻,真以為娘會為自己做主,誰承想,人家設好圈套在那里等著你呢。

楊氏甩了蘭心巴掌,忽然又哭天搶地地嚎起來。

蘭心看著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老婦人從未如此陌生而可恨。

她想著,既然早料到我要同她說話,早算計好把我的心思講出來,那麼這會子,伏兵應該已經埋下了吧。

果不其然,這邊楊氏剛一嚎,那邊林氏就帶著祝氏急匆匆地沖進了房間。

原來林氏正同祝氏閑話呢,不過說些小孩子的情況,倒是林氏听到這邊房內響動,急匆匆地帶著祝氏沖了進來。

棗花也趕急趕忙地進了楊氏的房間,看著蘭心氣狠狠地站在一旁,楊氏卻裝模作樣地在一旁干嚎。

滿屋子正詫異呢,還是林氏先開了口

「娘,您也別哭,有啥事您只對咱們說,這滿屋子都是您的後人,絕不會讓您受一丁點兒委屈。」

棗花看著林氏假惺惺地安慰的模樣,冷笑著說

「伯母這話說的,倒好像誰欺負了女乃女乃一樣,凡事先問清楚再說不遲。」

楊氏听了這話,猛地抬起頭,指著蘭心,囂張地罵著

「你們問問這丫頭,她還有沒有廉恥,滿心里只想著男人,家也不要了,爹娘也不要了,她爹不在,我做不了主,但是老何家的臉面不能丟在我手上。」

蘭心見楊氏當著滿屋子人把自己的心事嚷出來,這一肚子的委屈可就無從發泄,只得嗚地一聲嚎了起來,一邊哭抽泣著說

「您老人家只管生氣,也不管人家難受不難受,既是這麼著,女兒就早死了,省的丟你的臉面。」

蘭心說完這句話,倒猛地一下往那牆壁狠狠地沖去。

棗花在一旁見著蘭心的神色不對,早料到她有這麼一手,倒忙地擋在前面,攔著說

「縱是有什麼委屈,說清楚了也就算了,都是一家子人,哪里值得這樣尋死覓活的。」

秀慧這時也進來了,見到滿屋子哭鬧的樣子,一時掉了幾滴眼淚,一邊扶著蘭心,一邊勸著說

「年紀輕輕的,你何苦做出這樣的傻事,一個人即便是做錯了,有悔改的心,菩薩也會準許她改過的。」

楊氏雖然惱恨蘭心自作主張,不動聲色地和野男人勾搭在一起,壞了自己的大事。

不過再怎麼樣,蘭心究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一塊肉,又見她真的抱著尋死的決心,又听到棗花那句終究是一家人,這倒不得不被打動了。

一時楊氏也是禁不住,慢慢收了眼淚,說

「這事也是我管教無方,蘭心這丫頭,從今天起輕易就不必出門了,一切等到她爹回來再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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