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娉婷孤孤單單的坐在自己的養殖場里,總以為這件事就像是石子蕩過水面,一閃即逝罷了,但是她心底的那絲原本想要追尋自己身世的想法就猶若星火燎原,總是揮之不去。
尤其是之前西服男徐盛明說的那句話「老爺想要見見你,想讓你跟我去帝都……」。
楊娉婷跟徐盛明見面的那天幾乎是逃出來的。她不想知道什麼老爺,也不想知道什麼帝都,她只想做她的楊娉婷,守著自己的姥姥靈位過日子。
再者說,十幾年來,姥姥去世後他們出現了。去世前呢?
看著徐盛明那一副行頭,出門有車有司機有秘書,請客去意式餐廳,隨便送禮都是百萬元的店鋪。
這一切在她眼里明明都是有錢人才這樣做的。
可是自己生活在村子里的這十幾年里,他們都在哪呢。
現在冒出頭來,又要做些什麼。
楊娉婷真想打那個名片上的電話去問個究竟,但是她不住的提醒著自己,自己和他們不是同一類人,何必要糾結在一起。
而且,十幾年父母都沒有出現了,就算是現在出現了,她還會原諒他們嗎。
楊娉婷看著自己手腕處的天使手鏈,取出了背包里的那個首飾盒,將這個手鏈重新裝了進去,塞進了背包里最角落的地方。
去他媽的帝都和老爺吧,什麼徐盛明,什麼店鋪,跟我沒有關系!
楊娉婷這麼想著,心情也逐漸開朗了起來。
幸好她現在有了個很好的伙伴,那只長得很凶惡的萌兔子。這只兔子很吃經驗,原本楊娉婷就已經升到了九級,經驗就已經變少了很多,再加上九級升十級需要二十多萬的經驗,這讓楊娉婷升到十級的路途越發的遙遠了。最關鍵的是,楊娉婷還不知道這只兔子到底有什麼用。
搗藥兔搗藥兔,難道要帶它去中藥鋪買藥材嗎?
幸好拋卻這些損失不說,她屠宰牲畜獲得的金幣還是不少的,幾天內,王大叔又買了幾家養豬場,讓楊娉婷好好的大賺了一筆。然後每天都趁著王大叔不在的時候,她把那些豬肉都裝進了專門用來儲藏肉類的冷鮮儲藏室內,天不亮就讓王大叔給郝桂芳店里送去,然後換回來的錢全都交給楊娉婷。
每天她都會通過這種交易至少獲得幾千塊的進賬,郝桂芳店里的生意越來越好,進的貨也越來越多,所以楊娉婷手里的現金也積攢了不少,不用再去兌換金幣了。
王大叔自然也沒有被虧待了,楊娉婷給的工資已經讓他非常開心了。楊娉婷想過多拿些錢給王大叔,但是王大娘總是會把多出來的錢給楊娉婷送過來,非說楊娉婷自己也不容易,這些錢還是留著自己花比較好。
楊娉婷也就不多說了,她也知道王大娘疼自己,只好自己悶聲賺大錢,也就這麼地了。不然,王大娘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問出這個大老板到底是誰不可,給他們這麼大的福利,是不是另有所謀?
楊娉婷哪里能再扯?
自從王大叔賺錢後,王大娘也不在蒸饅頭了,她沒事就端著煙袋鍋,弓著身子,一臉笑眯眯的站在院子里看著外面的街道,而且郝桂芳現在也經常往王大娘家鑽了,這一點讓楊娉婷始料未及,因為她從沒發現郝桂芳竟然這麼開放,這麼快就和王大叔出入成對了。
但是楊娉婷的心可不會一直被這些東西糾纏著,她已經拜托郝桂芳帶著自己的資料去縣里的封閉高中遞交了入學申請。這些學校的好處就是,可以隨著直升班進行直升考試,不用按照高考時間去參加全國統一考試了,這樣她只要努力些就可以追上原本她應該跟上的那屆學生了。當然,直升之後,就只能在本學校念高中了。
楊娉婷暫時讓王大叔繼續在養殖場周邊的村落收些牲畜,然後告訴他,到時候公司會在晚上派人將這些牲口拉走,再將上一批屠宰後的肉類放到養殖場,然後讓王大叔拉回郝桂芳的肉店。
當然,那些所謂公司的人,都是楊娉婷自己。
她晚上就會偷偷瞬移回養殖場,然後把養殖場里的牲口飛快的宰完,將采集後的肉食裝箱,在王大叔的車到達養殖場以後,再偷偷離開。
王大叔雖說很疑惑,三四個月了都沒有看見過總公司的人,總是神神秘秘的把牲口拉走又將屠宰後的肉放回養殖場,這確實很不對勁。但是他這人最大的有點就是太過實在,楊娉婷給他規定了什麼時間來什麼時間走,他就按部就班一點都不跨越,比楊娉婷手機上的時間都準時。愣是一直沒有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總公司。
其實也不能怪王大叔愚鈍,楊娉婷什麼樣他們做了十幾年鄰居了怎麼會不知道呢。現在楊娉婷給了王大叔這麼多錢,任何人也不會相信這都是她自己的。
這最了解的人卻成了最大的漏洞了。
十天過去了,楊娉婷一直把自己關在養殖場和村子里的家中,她深怕徐盛明再次來找她,她是怕自己心中不夠堅定,一旦被徐盛明說動了,就會跑去見那個所謂的老爺。
任何人也體會不到楊娉婷對親人的渴望,可是她不會去的,一個隔閡已經產生了,難道一座房子就可以把那層隔閡消除嗎。她去見那個老爺,那個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親人,會以什麼身份?窮親戚嗎?
楊娉婷一想到這個字眼,就立刻搖了搖頭。
總有一天,她會風風光光的去的,她會讓他們後悔十幾年前到底做過什麼!
拋棄就是拋棄,無論什麼原因,都是無法讓人原諒的!
一探手,楊娉婷的手中就出現了楊姥姥的相片。這是遺照的原版相片,她一直收藏的妥妥的,現在更是保留在了自己認為的最安全的地方位面跑商的背包里。
她看著楊姥姥的相片,眼淚不住的滾落著,心里念著,姥姥,你到底隱瞞我什麼,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呢……
帝都,難道我的「那個家」在帝都嗎?帝都……我很快就回去了。
楊娉婷撫模著相片,臉上顯出了和她本人年紀不相稱的一臉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