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痕,悄悄的印濕了柔軟女敕白的枕頭。在厚厚的被子下,張乾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像是這樣才會感覺到溫暖和安全。
靜謐的空間突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股微風,輕輕的拂過張乾的被角。燈也開始時亮時滅,開門關門的吱呀聲不絕于耳,配著陰森森時斷時續女人的嗚咽聲。
被子里,張乾的嘴角微微挑起,在城堡里的第一夜,看來很不平靜,我且看你們怎麼表演。一個飄忽忽的白影,忽忽悠悠的向張乾的床邊飄來,一條白線順著被子和床的縫隙,一點點的鑽了進去,此時的半空中響起了古怪的「嘿嘿……」笑聲。
「你們笑的,太早了!」張乾一襲白色的睡衣,靜靜的漂浮在半空,彷如一只在暗夜中盛開的幽蘭。隨著白線的躍起,只見她袍袖翩翩飛舞,瀟灑的向白線周圍的不同方向拍出符咒。
「哎呀,我被那女人拍中了!」
「我也是,A計劃失敗,施行B計劃,咱們先走。」空蕩蕩的房間中,憑空出現了兩個小男孩的對話,張乾從空中輕輕飄落,站在床上,她並沒有被憑空出現的談話聲嚇到。
「念你們初犯,我不下重手,如果你們執迷不悟,今晚還出現在我的房中,就別怪本天師下重手了哦。」張乾對著剛才發出對話的地方說道。
「怎麼樣,怎麼樣,里面的那個女人有沒有嚇得昏死過去。」兩個輪廓還算清晰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忽悠悠的飄出了張乾的房間,就被一個人身蛇尾的女孩迫不及待的拉著問。
「沒有,那個女人很厲害,我倆剛進去不一會就被她發現了,她甩了我們一人一個紙片,那紙片挨到身上很疼,很疼的,我們終于知道疼是什麼感覺了。」一個小男孩垂頭喪氣卻有點歡愉的說道。
「而且那個女人還說,我們要是再進去就要對我們下重手了哦。」另一個小男孩委屈的補充。
「哈,讓本女王去會會這個女人,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多厲害。」說完拖著蛇尾一搖三晃的向張乾的房間游去。
「就知道,不會听勸,果然還有後招。」看著到處爬滿蛇的房間,張乾傲然一笑,腳踏玄奧七星步,姿態連貫瀟灑的憑空畫了個符咒,只听她大喊一聲「符成,供吾驅使。」房間中憑空出現了無數的老鷹,它們伸出利爪,抓起地上的蛇後,從窗口飛出,消失在一片灰色中。
藏在門外的女孩,看到房間中的蛇被鷹抓走後,氣的直拍尾巴尖。隨後女孩靈動的大眼咕嚕嚕的轉了幾圈,似乎新的主意已經成型,女孩拖著尾巴,直接游進了張乾的房間。
「喂,你看我美嗎?」。女孩就這樣閉著眼楮直接走進了張乾的房間。然後瞬間睜開眼楮,一道刺眼的光束,向張乾的方向襲去。
看著這道襲向自己的光線,張乾不慌不忙的從衣襟里抽出了一面小巧、銅色的八卦鏡,擋在了身體前面,光線與鏡面發生了踫撞,只听「叮……」的一聲光線被彈了回去。
「呀,妖女你用的什麼妖術,竟然無視我的石化術?」女孩氣急敗壞的瞪著張乾,妄圖用眼神殺死她。
「呵呵,我可是正常的人類,不過你這個樣子出去,估計會被人說成妖女,說不定會被直接拉上手術台解剖了呢!」張乾很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人身蛇尾的女孩,如果猜的沒錯,這女孩應該是一只美杜莎,在瞟瞟金黃色的尾巴尖,哈,不得了,還是一只未成年的美杜莎女王。
「我們不需要保姆,你趕緊滾出這幢城堡。」女孩已經被氣的口無遮攔了。
「哈,雇佣我的可不是你,要我走也得我的雇主說話,把錢結清我自然就走了。」張乾依然好整以暇,語氣平淡。
「哼,你等著。」女孩負氣的轉身游走出了房間。
「你也一樣,要是再來,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張乾沖著女孩消失的方向說道,她知道女孩是能听到的。
在走廊幽暗的燈光下,三顆小腦袋聚在一起。
「這個女人太厲害了,不怕嚇,也不怕蛇。」其中一個小男孩蹙眉做思考狀。
「是不是因為我們之前嚇走了太多的保姆,霍華德和西撒叔叔生氣了,給我們找了個厲害的保姆要懲治我們啊。」另一個男孩因為自己的這個猜想,不禁打了幾個冷顫。
「那些保姆,不是看見我們就害怕,就是表面上待我們不錯,背後說我們的是非,在不然就是借著我們來接近西撒和霍華德叔叔的,我們怎麼可以讓他們得逞。這個女人的來歷更成謎,身手還這麼好,她要是東方那邊派來的殺手,兩位叔叔就危險了,我們一定要破壞這個壞女人的陰謀。」說到這里女孩還握了握拳頭,想到成功破壞張乾的陰謀,而得到叔叔們的表揚,女孩更興奮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男孩中的一個問道。
「我們去找博納叔叔,他一定會對這個女人感興趣的,上次的那個黑暗議會派來勾引西撒叔叔的壞女人就是被博納叔叔在夢里趕走的,這次也一定準行。」女孩儼然是三個孩子中的頭。
「好吧,你歲數比我們大听你的」三個小家伙的討論聲漸漸消失在了走廊中,隨之,老管家那干巴的身影顯現了出來,主人本來還要自己保護下這個新來的保姆,別被孩子們欺負的狠了,現在看來,到是希望孩子們不要被打得太慘,博納上陣,自己也還是比較看好,這個個頭小小的東方女孩。
身形干巴的老管家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身形一晃也消失在了走廊里。
「博納叔叔,那個壞女人用紙片打我,可疼了,你看現在還腫著呢?」
「博納叔叔,那個女人罵我是妖怪,那你不也是妖怪嗎,你要幫我報仇,嗯嗯~~~」博納在水里被三個小的纏的翻來覆去,池水被攪合的翻騰不已。
「行了,都停下,你倆是幽靈好不好,沒有身體哪里能腫!還有你,你們不去招惹人家,人家能這麼說嗎?還說要刷新趕走保姆的記錄,這下好了你們被刷的不清吧,我是不會幫你們的,這本來就是你們不對,你們趕緊走吧,回去睡覺。」被三個孩子叫做博納叔叔的男子,把三個孩子好一頓教訓,然後伸手指向門口,孩子們會意這是沒得談了。
「可是她用黃色的紙片做武器。」
「還有能反彈我石化術的古怪小鏡子」孩子們還不肯放棄的,邊走邊向博納嘀咕著,最後不甘不願的離開了博納的房間。
博納的房間終于安靜了下來,這個保姆好像不簡單啊,博納一手摩挲著下巴上那道深深的傷疤一手無意識的撩撥著池水,水面以博納為中心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張乾形神戒備的等了很長時間,那幾個小家伙也沒有來騷擾她,小家伙們應該是受到足夠的教訓了,張乾猜想。
一根潔白的羽毛,打著旋緩緩的飄落在了張乾的臉上,小小的振動驚醒了熟睡的張乾,這里不是剛剛熟睡的大床,而是一片綠綠的草地,不知名的野花,傲然綻放。遠處是黑青色的森林,密密的圍住了張乾所在的這片草地,這里是……張乾有些迷糊,下意識的緊抓了下手臂,那上面的痛感提醒自己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遠處還有個依稀的人影,張乾好奇的走了上去,那伏在草地上的女人怎麼這麼像自己的母親呢?飛快的翻身抱起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是媽媽,「媽,你怎麼了,你怎麼在這里啊?」
張乾的晃動驚醒了母親「小乾啊,媽好想你啊,你來這里干什麼啊,媽找你找的好苦啊!」
母親的回話,讓張乾的身體略僵了一下,張乾下意識的向母親周身的草地看去,一朵藍色的小花裊裊婷婷的開在那里。
「媽,我也想你,可是我現在可不能跟你走。」隨著張乾吐出最後的一個字,她的身體突然向旁邊那朵藍色的小花躥去,隨著一聲巨響,藍色的小花被張乾的符咒定在了那里。
藍色的小花,瞬間變成了博納。
「哈,這個城堡真是夠特別,幽靈,美杜莎,現在還多了條美男魚,你應該已經成年了吧?」張乾走上前去毫不猶豫的掀起博納的魚尾看了看,又在他光果的胸部模了兩把。
面對張乾的調戲和侮辱,博納的臉紅的發燒。「快把我放開,我沒有惡意,只是听那幾個小的說你很厲害,過來見識一下。」
「哈,是我見識少,還是你不要臉啊,利用夢境想控制我,還敢跟我說你沒有惡意,我要真跟那個幻化的女人走了,只怕就在也醒不過來了吧,都不知道該說你不要臉還是陰險了。」
既然你們一而再的算計我,讓我在經過長途的旅行後,還不能好好的休息下,那麼你們也不要休息了。在好脾氣的人也會被激怒,何況博納在夢里的試探,還有窺探張乾隱私的嫌疑,張乾真的被惹毛了。
博納看著張乾反復走了好幾遍七星步,當然他並不懂,只是感覺張乾所走的方位非常像天上的北斗七星。又看到張乾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把小巧的木劍,利用木劍憑空畫著古怪的符號。張乾的姿勢優美而靈動,要不是被定在這里,博納真的想近距離的看看。
張乾不停的跳躍,舞動,憑空用木劍畫符,重復了很多遍後,草地邊緣的森林里憑空響起了一道炸雷。
「嘿嘿,今晚,你們都慢慢的享受吧,本天師去休息了,拜~~~~」張乾看了眼炸雷的方向,嘴角掀起了邪魅的笑容,熟悉張乾的人,看到這樣的笑容一定有多遠跑多遠,可是不熟悉張乾的博納等人,注定要承受睡眠不斷被打擾的張乾的報復怒火了。
張乾在城堡的第一夜,注定平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