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抹黑
永寧在父母兄嫂詭異的目光下。落荒而逃。等著回到自己屋里,梳洗過後,擁被而臥,才有時間靜下心來細想今天發生的事。
這些年她與晉王親近,起初還真沒起那份婚嫁的心思,因為她心里總惦記著這位是屬于則天女皇陛下的。可是一日日的相處下來,她卻慢慢地從晉王的眼中看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偶爾她也會動心,卻從來不曾動情……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其實毫無主張。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適應後宮中的生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在宮斗中保住本性不失,更不知道她與李治,最終會走到哪一步……
不忘初衷,不失本心。
這句話,她銘記了兩輩子,到了此時,卻突然沒有信心堅守下去。輕嘆一聲,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永寧按著房玄齡上朝前的時間前去請安,不想卻見靜慧已經候在內堂了,心下不免不愉。她一個外客。這麼積極的一大清早跑過來,實在是失了規矩。杜氏見永寧眼神不愉,連忙過來拉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畢竟是客,倒不好在長輩面前發做的。
永寧自然也知道,只規規矩矩地請安,然後送房玄齡與房遺直上朝。待轉過身才對著分去侍候靜慧的丫環發做︰「听蘭,你也是跟著夫人身邊侍候了這麼些年的的人了,怎麼連這麼點規矩都不懂,哪有讓來家里做客的表小姐一大清早過來給大人請安的道理?讓外人知道了,還當咱們家苛待親戚呢!」
听蘭被永寧這幾句話嚇得立馬跪在地上請罪,滿臉的委屈卻沒處訴去。她侍候的這位表小姐看著是個好性子的,可是卻是半點不听人勸的,早上沒待她叫便自己起身了,還不顧她攔著執意要來請安,說是昨晚沒來拜見已經是失禮了,早上的請安自然不能免的。
靜慧眼見著听蘭跪下請罪,居然不顧身份地也跟著跪了下去,倒嚇了杜氏和永寧一跳,就是盧夫人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姨母請萬勿責怪听蘭,都是佷女一時情切,才做出這樣不合時宜的事來……」靜慧話里的意思明明是在請罪,可是那肢體動作、那偷瞄永寧的眼神,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怕是還真要以為是相府的小姐欺負她這個名客了。
杜氏一看靜慧這做派,倒是真把永寧昨天對她的提醒信了個十成十。暗自慶幸剛才听了永寧的示意,已經把兒女都帶回去自己院子了,要不萬一孩子有樣學樣,那可就糟了!
盧夫人本就在見到靜慧來請安後的惡劣起來的心情,這會兒更是平靜不下來了。這個佷女從小就是個失教的,她也知道,可是嫁人已經這麼些年了,怎麼還是這麼一個樣子?這丫頭到底把房家當什麼地方了?又把自己當成誰了?這個時間就是妾室也是沒資格來請安的,她倒是跑得勤快!而且,盧夫人對于靜慧看著永寧的眼神份外厭惡,當年汾州發生的事,又再涌上心頭,暗悔昨天不該心軟,怕是帶回來了個麻煩……
可是,這會兒靜慧的作派倒還真不好發作于她,盧夫人只得強笑著讓人扶起了靜慧,然後又將房家的規矩簡單說了一遍給她知道,又重新安排了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跟著靜慧,這才算罷。
永寧也被靜慧氣得不輕,可是卻也不好真的與她計較,倒強忍了下來。反正這屋子里都是房家的人,便是有閑話傳出來,也絕對不會挑她這個房家小娘子的不是。
可是這靜慧又哪里是個安分的?按理說,盧夫人與永寧是一起用早膳的,而杜氏按規矩是要在一旁服侍的,雖說盧夫人總是心疼杜氏,每每等她布一回菜後,便讓她回自己院子照看孩子。但是這樣的場合無論如何靜慧這個新喪夫的外客,是無論如何都不該留下來的。但是這位偏偏就跟沒這個眼色般地堂而皇之地坐上了桌。
杜氏正在擺放碗筷的手立時僵住了。永寧哪里還忍得住?杜氏做為長媳,侍候正經婆婆、小姑子那是該當的,這靜慧算是什麼東西?也能坐在這里?難道還等著房家的嫡長媳侍候她吃飯不成?!因此一見靜慧坐下,永寧立刻板著臉把溫水杯子重重地擱到了桌上,目不轉楮地盯著靜慧。
靜慧被永寧擱杯子的動作嚇了一跳,然後抬頭正看見永寧黝暗的眼神,連忙怯生生地站了起來,眼中含淚地說道︰「表妹,表妹是不是還記掛著小時候的事?那時候都是我不懂事,表妹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這個失意人計較了……我,我給表妹賠罪了……」說著,便要躬身施禮。
永寧一驚,連忙起身避讓。心里更是氣得牙根癢癢,這靜慧是在指責她小肚雞腸嗎?用這些不明不白的話說她拿捏著小時候的一點齷齪,來欺負她?她沉了沉心,微微一笑,緩緩地說道︰「表姐說的哪里的話,小時候不過見了那麼一兩面罷了,我怎麼不記得表姐怎麼得罪過我了?那麼久了,也難為表姐居然還記在心上……說來。若不是昨天見了表姐這一身的素服,又滿臉是淚的樣子,怕是就算管家先提了家里來了位表小姐,我也還是認不出來表姐呢!」
永寧幾句話,就撇開了關系。小時候的事,她早就不記得了!別再拿當年說事!她的眼神朝著剛分給靜慧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嬤嬤趕緊上來拉住靜慧後退了兩步,悄聲提點她規矩——依她的身份是沒資格在內堂這里用早膳的,就是請安也該在早膳過後才能來……這兩個嬤嬤剛才就被靜慧突然留下來上桌的事給嚇著了,又听了她對著永寧說的那些不著調的話,這才完全明白過來盧夫人為什麼把她們倆派到靜慧身邊,這是讓她們倆看著她,不能再讓她做些不著調的事呀!兩個嬤嬤對望一眼,都覺得自己任重道遠……
靜慧在嬤嬤、丫環的提點、攙扶下,臉色慘白地退了出去。盧夫人皺著眉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交待杜氏道︰「你且往客院多放些機靈又懂事丫環、婆子,這個丫頭一定要看好了,家里人來人往的,若是讓她這麼亂來沖撞了哪家貴客,那可不得了……送些經書給她,就讓她在客院里靜心守孝吧!」
杜氏自然听出來盧夫人的意思,以後是要把這位表小姐關在客院里了。她連忙點頭,表示一會兒就去安排。然後她猶猶豫豫地又說道︰「母親大人,我總覺得這位表妹有些不太對……她這言行之間,怎麼總是針對著小妹呀?似乎一意想把小妹比成那不懂事、不知禮又嬌蠻、霸道的樣子?她……」
靜慧的言行,何止杜氏覺出不妥?盧夫人自然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會讓杜氏多加些人看住了她。
永寧想得卻更多,草草地用了膳後,她還是覺得有些事情不能瞞著家里人,于是留住了杜氏,將屋里侍候的丫環僕婦都攆了出去,說道︰「娘親,大嫂。有些事雖然我一個女兒家不該開口,可是事情畢竟也關聯著咱們家,我覺得還是要把話說開的好……」
盧夫人神情復雜地看了永寧一眼,伸手將她拉到懷里,摩挲著她的臉頰,說道︰「可是想跟娘親說你與晉王的事?這事昨天你父親已經與我說過了,我的兒,你怎麼,你怎麼就選了這麼一條路呢?難道你大姐的前車之鑒還不夠你警醒的?那王府哪里是什麼好去處,便是受了委屈,也,也不得娘家做主的……」
房永安雖然在房玄齡的運作下,終于是帶著孩子留在了長安的韓王府,可是她這失寵王妃的名聲早就成了別人的笑柄,日子過得極是慘淡,若不是兒女爭氣,怕是更要難過些的。對于永寧跟晉王的事,盧夫人心里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她卻從房玄齡的話里,听出了些別的意思,以至于她此時對女兒卻真的不好勸說些什麼。
杜氏卻是又驚又喜。她早就听房遺直說起過晉王待永寧與別不同,時常去別莊探望,還讓她注意些不能讓家里知道……等著現在這話從盧夫人嘴里說出來,房家再出一個王妃的事,怕是十拿九穩了。若是房家背後再有個極得帝寵的皇子做靠山,想來不至于如現在這般步履維艱……可是這事卻不是她能插言的,雖然永寧留下了她,可她也只是有個听听的份。
永寧自然明白盧夫人的擔心,輕輕環住盧夫人的腰,說道︰「娘親,女兒雖然要說的是與晉王的事,但是卻還沒有想到您說的那麼遠……娘親,您不覺得靜慧表姐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了嗎?而且她的言行似乎在意于抹黑女兒……皇後此時正在甄選晉王妃,如果女兒傳出了什麼不好的名聲來……」
盧夫人和杜氏這時才把兩件事聯系在了一起,然後兩個人的臉同時黑了下來。對盧夫人來說,女兒做不做晉王妃不重要,但是一個女兒家如果傳出了什麼不好的名聲。那絕對是要影響以後的婚事的,只要一想到永寧會被拖累到嫁不到好人家,她的心就跟針扎的似的。而杜氏想的就簡單的多了,她只是在心里把靜慧上升到了攔路虎的高度,然後暗下決心,一定不能讓這位突然出現的表小姐影響了永寧的前程!
盧夫人與杜氏將事情的嚴重程度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後,立即調整了相應的應對措施。不僅往客院配備了超過永寧標準的人手,更把自己身邊得用的丫環各支派了兩個一起過去「服侍」靜慧,務必要保證她在汾州來人前,安分地呆在客院里念經守孝。
永寧也是對靜慧越來越疑心,不顧盧夫人和杜氏的反對,堅決地接下了去往客院送經書和素服、素首飾的活兒。她還是想要親自再見見這位不同尋常的表姐,她倒是要看看,這靜慧究竟在搞什麼鬼!
====================================================
召喚打賞、小粉紅~~~~~~預約下個月的小粉紅中~~~~~~大家一定不要拋棄我喲~~~~~~~~PS︰又看見莫明其妙的人123同學的更新票……或許明天可以期待一下……但是同樣不能保證……8過,我會努力的!!遠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