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遇見圓覺時,木元先就以「偷天換日」之法改了面目,自號冰城子,只是後來在破煉妖壺而出時,耗盡真氣,又被都天烈火大陣影響,法術失效,現了自身面貌,只是後來幾人也沒有詢問,不過圓覺還是惦記著木元身上的光明普渡咒,雖然知道當初木元是以假面目出現,那個道號估計也就是假的了,哪里還知道怎麼稱呼!
見圓覺和尚滿臉熱情,木元笑著點了點頭,那兩個昆侖弟子見兩人相識,這才稍稍收斂,上下打量了一番木元,那華衣男子才道,「道友是長生宮弟子?」
木元笑道,「道友果然好眼光,在下長生宮木元,未知兩位怎麼稱呼?」木元卻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用「冰城子」這個道號騙圓覺幾人的事情了,也就直言說出來了。
昆侖派的兩個弟子自然不知其中這些事故,見木元方才干淨利落的就收拾了七殺教的那名弟子,也有些側目,雖然對方才那人的那面魔幡還有些想法,卻也不怎麼惦記,畢竟邪派法器使用起來,除了真氣不合之外,更兼邪氣凜然,像他們是不會用的,就連木元也是不會使用,若非想著日後送給楚雲飛,這件魔幡他還真就沒有心思吞了!
「在下是昆侖林飛雲,這位是敝師妹聶無雙,見過道友,幸會幸會!」
木元笑了笑,還未說話,就听圓覺和尚問道,「道友怎的在這南荒大山中出現,莫不是也知道此處仙府秘密?」
「嗯?仙府秘密?」木元臉露詫色,圓覺和尚說出此話,卻被林飛雲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木元心念一轉,就明白過來,「這圓覺和尚也是覺著身單力薄,恐怕這昆侖弟子翻臉無情,才裝作不經意說出來,拉上我一個,不過既然如此,我豈能不去湊個熱鬧。」
「在下倒是不知,願听大師詳述!」木元意態謙恭,一副願聆教誨的模樣!
「哈哈,也沒什麼,就是听附近村民說不遠處常有寶光華彩,打听才知古老相傳,多年前曾有一位仙人在此飛升,留下一處洞府,道友不妨一同前來,說不定就是一番好機緣!」卻是林飛雲開口解釋道,見左右瞞不過去,便爽快的直言邀請。
木元呵呵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應承了下來,木元才對查雲兒說,「雲兒,我跟這幾位道友去仙府一探,仙人洞府,說不得就是禁制重重,危險遍布,我可能無暇分神來庇護你,你自己還是先回寨子去吧。」
查雲兒很想跟木元一道,但也知道自己修為跟這幾人比起來,著實太低,不想對木元造成負累,無奈的點了點頭,一雙妙目盈盈,隱含淚光,木元只裝作沒有看見,別過頭去!
眼見查雲兒御風去的遠了,林飛雲才笑著道,「道友好狠的心腸啊,讓如此佳人為你傷心。」
木元苦笑,才問起那仙府情況,但這三人也只是偶爾听說,其余也不知曉,木元心下嘆了一口氣,仙府雖好,木元倒也不是過分熱切,只想著去撞撞運氣,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東西!
「听道友說,那仙府晚間常有寶光華焰沖霄,怎的會沒有人發現?」路上木元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問道。
「這個倒不難解釋,這仙府想必是最近剛剛出世,南荒大山又是地廣人稀,修行者多不趨至,發現不了也不奇怪。像我也是來這南蠻大山尋一樣靈藥才來到這里,不然也不會听說。」林飛雲倒是很好說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師又是所為何來,怎得不見圓能大師?」
「阿彌陀佛,」圓覺應道,「貧僧是有別事,圓能師兄回師門去了,因要煉一門神通,分身乏術,卻沒有來此。」
那聶無雙容顏清麗,但顯然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自遇見後,木元就沒見她開過口,不過見識過齊微冷冰冰的模樣,木元倒也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差不多就在附近了,我們且等天色暗下來,看寶光異彩處,應該就是了!」林飛雲停住身形,一身白衣被天風吹動,顯得出塵瀟灑。
四人落下來,各自調勻氣息,木元一路上見林飛雲跟聶無雙的氣息,都是深不可測,雖然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只怕也已經是煉罡甚或丹成的修為了!
這個聶無雙雖然不愛說話,看上去也不如林飛雲飄然,但木元總覺得她似乎比林飛雲還要厲害,林飛雲舉動之間,還有跡可循,這個聶無雙一舉一動,卻如羚羊掛角,空靈無比,絲毫不帶煙火氣息,似乎已然超出凡人之籌,丹成入境了!
仙府秘藏,定然是禁制重重,四人都不敢怠慢,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等待夜幕降臨。木元理順真氣,才抽空看黑水葫蘆。
被諸天大輪回劍陣困住的那七殺弟子,竟然還沒有身死,身體被**劍丸精虹洞穿,劍氣入體,又遭到劍陣束縛,本來是死得不能再死的結局,木元這一查看,才發現此人肉身已經在劍陣之中化成了齏粉,只是這人不知修的什麼秘術,現在卻化成一條巨大的蟒蛇,銀鱗閃閃,凶楮暴光,約莫有三四丈長,盤踞在劍陣之中,正在不斷的噴煙吐霧,抵擋劍氣!
只是這個七殺弟子本來就抵擋不住木元的諸天大輪回劍陣,現在失了肉身,雖然這蟒蛇比原來的人身要堅固許多,但許多厲害法術使不出來,只能催動一口元氣,幻化出法術來,卻也招架不住,被劍氣撞在身軀之上,叮當作響。
「這法術有些古怪!」木元心念一動,神識入陣,暫時住了劍陣,神識顯化出來,那大蛇 吐信,昂然盤踞,猩紅的舌頭上不斷滴落涎水,凶楮緊盯著木元!
「你是何人,從實招來,我或許放你一條生路!」木元並不直接發問,迂回的道。
「我乃七殺教弟子胡宗南,你是何人?」一個粗豪的聲音在大蛇肚子里響起,嗡嗡如鐵鳴。
木元笑著道,「看來你還沒弄明白形勢,你現在是被我困住,還這麼粗聲大氣,當真以為頂著一副龐大身軀,我就奈何不了你麼!」
順手一指,諸天大輪回劍陣轟轟運轉,百余柄飛劍齊齊震鳴,如飆飛電轉,激蕩出無窮劍氣來,周圍的雷煞更是爆涌而入,一股腦的傾瀉下來,直如銀河奔瀉,天河倒掛!
胡宗南蛇月復之中,隱隱顯出那面魔幡,催動煙氣,反涌上來,抵住上面的雷煞,只覺震蕩不已,好在這條蟒蛇身軀堅固,禁受得住,也不屈服,只以為木元無法!
木元見胡宗南果然有法子擋住自己的雷煞劍陣,也不著急,伸手一招,長生劍卻破葫而入,現在是在葫蘆之中,木元也不怕被人發現,明河仙劍雖然厲害,但論攻伐,卻不及楚雲飛的天都劍,而這口長生劍,卻厲害無比,被他引動,進入劍陣來,遙遙化作一道驚天紫虹,貫穿而下!
胡宗南本以為木元手段止于此,哪料還有這麼一把神兵,吞吐出來的黑氣對上長生劍,立刻如滾湯潑雪,盡皆退避,劍氣環繞,只把這巨蟒攔腰一斬,已經劃開一道深有一尺的口子,鮮血汩汩噴濺,幾乎被斬成兩段,胡宗南痛楚大叫,又見那劍光精虹飛來,直駭得面無人色,連忙大叫,「道友饒命,在下拜服,乞憐我苦修一場,莫下殺手!」
木元本還有事要問,也沒想把這妖孽一舉誅殺,當即收了長生劍,化成一抹紫光在半空里跳躍,笑著問道,「修道之人未成元神,便不能重新選擇肉身,你是如何奪了這蟒蛇之身的?」
胡宗南哪里還敢隱瞞,看著空中躍動的紫虹,當下是知無不言,倒豆般的解釋道,「道家精修元神,煉氣級數都不能奪舍,但許多旁門修煉艱難,便別闢蹊徑,劫掠壽元綿長的靈獸,依靠漫長歲月來修行,求得長生。這一路法術在我教中喚作‘七殺元神’,說來也不高明,只是驅趕靈獸魂魄,將自身依附而上,中間許多竅門,也是一家之秘。」
「哦?」木元未料還有這等法術,仔細問了幾句,胡宗南只求保命,將這路神通盡數告知,木元只看了一遍,這門法術雖然等不得大雅之堂,卻也別有妙處,隨即就揭了過去。
「你那面魔幡哪里來的,我瞧著不是七殺教的法門啊!」胡宗南重傷之下,已經被劍陣壓制住,木元將先天一氣擒拿手放出,直接將魔幡拘拿了過來,黑氣翻騰,只燻得木元煩悶欲嘔,知道厲害,連忙用真氣鎮壓了,不過卻也看出果然跟楚雲飛手里的聚魂幡有些關聯,特意的問道。
「這魔幡喚作幽魂幡,是在下在南荒大山一處山洞中無意發現,因恐被師門收去,一直偷偷修煉,這一次還是首次使用,就被道友降服。」
木元听得胡宗南滿嘴的不甘,只是笑笑,將這面幽魂幡丟進蜃龍千幻陣里去了,「你且等著,待與這幾人分開後,尋個僻靜無人所在,我便放你出去,自不會食言。」
胡宗南又是千恩萬謝,木元神識退出葫蘆,眼見天色已暗,果然隔著一道山巒,一點螢碎寶光盤旋著如輕微的旋風一般,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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