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也不知這黑袍妖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對方似乎對自己全然沒有敵意,也就放下心來,揚聲說道,「敢問前輩,這中間有什麼區別麼?」
黑袍妖聖笑道,「罡氣雜亂,修行艱難,但同樣的,威力也大。精純的單一罡氣,卻直指長生。上古時候,修行者眾多,不像現在還要精挑細選,但能夠月兌穎而出成就長生道果的,卻是極少。罡氣雜亂,容易蒙昧靈識,成丹之時,更要相互調和,如果沒有同脈前輩指點,幾乎不可能成功。」
「原來如此!」木元喃喃道。
「以天劫煉就罡氣的修士,性子也是極為暴躁,這也是為何上古之時戰亂不斷,修行之士相互征伐,不像現在,即便不合,也是潛流暗涌,並不會引發太大的戰禍。」
木元從未听人說過關于這方面的事情,對于妖聖的真實身份,他還是很好奇的,只是不好開口相問,訥訥半晌,終究沒說什麼!
黑袍妖聖最終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且去吧!」
木元就覺一股沛然之力潮涌一般,自己忍不住飄蕩而起,被送出了洞天之外,依舊是血腥殺伐的暴力場景,城池已經被攻陷,那些修士早就沒有了蹤影,木元一時不知如何,回頭一看,半空中黑袍妖聖所居的洞天法寶卻露出一絲痕跡,看上去跟當初的石罐截然不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四方形狀的物事,通體金光閃耀,上面隱約有一個漏斗般的開口,流光溢彩,開口邊緣雕滿了古樸的花紋,甚是美觀!
「這是什麼東西,洞天法寶,就算是長生宮內都沒有一件,這妖聖真個厲害!」木元暗嘆一聲,飛身離去!
待木元去了沒多久,黑袍妖聖重新顯露出來,半空中的法寶落在手里,就听他喃喃低語,「混元金斗啊混元金斗,多少年沒見過她,不知現在如何了?」
輕聲喃語,見前方城池被破,妖聖臉上卻絲毫表情沒有,「破開大千,遁往魔界,可惜以我現在的功力,去了也是無濟于事。還是去搜求**術,也不知在這一界的傳承如何?」
黑袍妖聖說完這話,身形飄忽,若有若無,隱沒入天地之間!
木元往北走了百多里,在一處山頭上停下來,心中苦笑不已,本來打算跟上官水清一道,冒充清水宮弟子,更多幾分把握,想不到莫名其妙引來天劫,待自己回過神來,眾人不知去向,也不知是被妖聖殺了還是走了,當即重新用陰陽錮神鎖氣**封了諸般真氣,悄然而立!
體內的清水真氣經過這一番變故,卻是被他以原本的罡煞之氣盡數轉化,再沒有隱患,即便以清流滌心還真訣的修為,也是實實在在的煉罡修為,動念之間,卻是以陰寒冰煞跟大日真罡兩般水火之力所現,也算少見。
「接下來該怎麼辦啊!」木元心中也是朦朧一片,所有法寶被他照樣封入葫蘆里,只有五道大咒依舊在丹田里回旋,消化諸般罡氣,但念及「永恆訣」,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實在不行的話,去偷學兵器甲御術也行,好歹也是金性法術,只是如此一來,五行道的傳承,我只佔了三道,似是而非,倒是讓人哭笑不得!」
念及鐵凌,對這個憨厚的漢子,木元還是很有好感的,左思右想的,仍舊沒有定計,正在疑難間,忽然听的山下傳來一陣馬蹄踏地之聲,急匆匆的,無心往下一看,來者卻是見過的!
一行六人,正是當初伏擊上官水清的五人跟天魔宮里逃出來的一個弟子,清一色的黑色駿馬,膘肥體壯,皮毛順滑油亮,也不知從哪里尋來的,正在往北疾馳!
「算了,由得他們去!」木元收回目光,待到幾人去的遠了,才下了山峰,在附近小鎮上買了一匹青驄馬,往西而去!
既然「永恆訣」的傳人在西方,當然要去撞一撞運氣。
修行之人雖然能乘雲御氣,但長途趕路,像木元這些尚不能隨意來去的人,還是喜歡借助坐騎,更何況木元也沒有什麼確定方向。
天龍國在這一段只有狹細的一塊陸地,木元穿鎮過城,只兩天就到了天宇國內!
天宇國跟天龍國和天都國內的風情面貌又是一番不同,國民都愛用絲巾裹住頭頂,不像天都國內絲絛束發或是天龍國內的長發披散,木元見得新奇,心中暗贊,只是自身卻不習慣,仍舊用一根白帶將頭發束在背後。
在天宇國內,佛教之風更加盛行,道門弟子並不多見,不像天都國內一般,佛宗弟子渺渺,相對應的,國中當權的真人國師也是佛道迥然,寺廟到處可見,尖尖的白塔矗立,就像天都國內隨處可見的道觀一樣!
佛門修行弟子在路上頗受人尊敬,而木元這樣不俗不道的打扮,待遇跟平民就差不多。
這一日卻是在天宇國內一個叫做寶蓮城的地方,木元牽著青驄馬,隨意走著,已經一個多月,卻是絲毫沒有頭緒,饒是木元,也不禁有些頹喪失落的感覺!
「快走快走,空明大師今天演法,為久病之人治療,去得早了,說不定還有機會!」
就听周圍一片喧嚷,人流洶涌,往前方趕去,木元听周圍人交頭接耳,嘈嘈雜雜,也听了個大概,一時無事,也就跟上前去,看個明白!
隨著人潮,木元走到一處高大的鋪面之前,就見一群人圍在那里,卻是鴉雀無聲,中間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滿面微笑,膚色白皙,披一件明黃色的袈裟,身前一張桌子上,擺著一個三耳銅鼎,燃著幾注香,裊裊青煙,繚繞不絕。
這位空明大師嘴里絮絮叨叨,講述著一些修行善法,光結善緣的話,手也沒停著,但凡周圍有沉痾痼疾,都可以上前去請他治療。
木元看了一會兒,見了幾個頑疾纏身的人,都被這位空明大師隨手拔去病根,又開了一些藥方。在他拔除病根之時,木元隱約能感覺到這人身上一股柔善的法力波動,輕柔無比,充滿慈慧之氣,而隨著空明大師的治療,周圍人身上隱隱約約都飄出一縷虛無縹緲的彩光,投入他身前的三耳銅鼎內,儲存起來!
「原來是收集信仰香火的,想必西方佛門宗派都愛**這個!」想起圓能跟圓覺和尚的無量真空大手印,木元心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佛門的修行頗雜,就連神通也是數不勝數,跟這和尚屬于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又不知對方路數,根本看不透對方深淺,不過看其身上的氣息,也不甚強大,助人療傷治病,用的也是真氣繞體之法,木元看了片刻,就沒什麼興趣,思量著就要離去!
「讓一讓,讓一讓!」
忽然有兩個中年漢子抬著一副擔架往人群中擠了進來,木元隨意一瞅,卻發現擔架上正有一個面皮焦黃的漢子,三十歲左右年紀,普普通通,長相身高,都是那種放在人群中就發現不了的類型,不過木元這隨意一看,卻是有些出乎意料!
這黃臉漢子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流轉,而這股氣息,正在不斷的侵蝕他的魂魄生氣,速度雖然不快,但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卻足以讓他昏迷不醒了!
「大師救命啊!」抬擔架的兩個大漢開口叫道,本來排隊的幾個人被他倆搶了先,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悅的表情,反倒格外關心,直讓木元贊嘆民風淳樸!
空明大師臉上微笑不斷,低頭察看黃臉漢子的情況,不一會兒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不見,變得凝重起來!
「這位施主是怎麼傷的?」空明大師沉聲問道!
看到他臉上凝重的表情,那兩個漢子心中愈發的慌亂,其中一個高個消瘦的漢子道,「回大師,今天早上我們三人進山打獵,追逐一只麋鹿到了一個山澗里,我這位受傷的堂兄箭法比較準,在那里射傷了麋鹿,上前捕獲時,不想山壁上一個洞**里忽然沖出一股風,被風一吹,他就成這樣了!」
「原來如此!」空明大師低眉想了一會兒,伸手一指,一點晦暗的金光隱沒在黃臉漢子胸口處,散布開去,木元看的明白,在那漢子身上肆虐的氣息忽然間就被鎖住,難以透過胸口侵蝕大腦。
「這位施主是受了山風,引發的隱藏痼疾,貧僧要去山中采些草藥回來,才能醫治。兩位且把他抬往我寺中休息,等貧僧回來。諸位且先散去,待治療這位施主之後,貧僧再幫諸位治療!」
眾人倒是極為通情達理,那些等著治病的人依舊心平氣和,依言散去,空明大師問明了那處山澗的位置,等到眾人都散去,才收起桌上的三耳銅鼎,整了整衣襟,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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