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長生宮,是一派忙碌,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臉上都帶著一股悲憤之氣,巨變之後的門戶,更加的摒棄成見,團結一心,痛定思痛,堅定問道之心。
沒有經過慘痛的人生,不會認識到實力的重要。如木元,從來都是渾渾噩噩,縱然修行,也是盲目跟從,追求長生的心,沒那麼堅定,對強大實力的追求,也沒那麼堅定!可是如今,上下一心,都認識到,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是假的,實力才最為重要,沒有強大的實力,連生存都不可得!
昆侖再厲害,蜀山再強大,終究不能維護整個正道的存亡,一個門派一個人想要生存下去,靠的還是自己的實力!
長生宮功法問鼎長生,相對簡單,但戰力在諸多門派之中,卻不怎麼強大。而且這次來的四大魔宗,鳴火魔宗、太陽魔宗、乾陽火宗、烈陽魔宗,都是克制木性功法的魔宗,掃蕩之下,沒有被全滅已然是萬幸。
十一個丹成的弟子中,陳華義、蟠龍、妙雲、游龍飛、薩風、任閣重都隕落,如今的長生宮,實力大損,也只能默默休養生息,轉入悄然。
木元有天一元水和先天木靈,重新煥發長生宮中植株生機,也不是難事,接下來的日子,木元大展手腳,終究是將長生宮又整修的煥然一新。
「你當真五氣成丹了,倒是一場緣法,看來長生宮的振興,說不得也要落在你身上了!」
這一日木元正在破敗的頂雲峰上修煉,吞吐靈氣,眼前一花,卻多了一個身影,窈窕蛇腰,眼波如媚,赫然便是水精子,長生宮中的化蛇。
這位長生宮的護山靈獸,修成不死之身,已經有些年歲,又得了木元的龍王動勁,厚積薄發,終于突破了滴血重生的境界,躋身真正的強者之列。這一次四魔宗攻山,倒是有兩位魔宗的不死之身長老折在了化蛇的手下!
「多虧前輩指點,晚輩才有今日成就,在這里謝過了。」
經過幾日的忙碌,木元的心緒卻是已經平穩下來,創傷總會過去,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五氣成丹,不過是飛龍子揣摩自身傳承道法而來,從前有過,但早就失傳了,只是知道烘爐訣乃是其中關鍵。何況與五氣丹相應的神通也沒有,修行起來,掣肘頗多,你能有這成就,全是你自己的造化,我告訴你,也不過是從你那里得來龍王動勁,不好欺騙你罷了。」
「前輩有什麼打算?」木元見水精子說話古怪,靈心一動,便知有異,開口問道。
「你可知道,在這一片世界之外,還有更加廣袤神奇的空間?」
「前輩說的是域外星空?」
水精子笑著搖了搖頭,「那算什麼,域外星空縱然遙遠,也是在這空間之內,來往之間,只是耗費些時日罷了。我說的是在這一片空間之外,人常說三千大世界,便是無量之意。說的就是這片世界之外,還有無量世界。」
說到這里,水精子頓了一頓,見木元目光閃動,微微一笑,「你猜到了,長生宮經此一役,也算是渡過一劫。天地之間,凡物都有生滅消長,這是至道。縱是長生之後,還有天人五衰。但歷災劫不滅,便有春暖花開之時,我是要離開這里,去探求新的世界了!」
木元心中一動,想起當日在南荒十萬大山中見到妖聖破碎虛空而去,想必也如水精子一般,是去尋另外的世界了。
「可是正是災難過後,門派還需要前輩坐鎮,震懾宵小之徒呢!」
「你錯了,一個門派能否繁榮,還要看年輕一代,何況門中三位元神小子都沒有事,未來怎麼樣,還是要看你們!」
「那前輩要怎樣離去?」這是木元最好奇的,當初妖聖破碎虛空,借助了如許多的力量,還有莫測之虞,水精子雖然厲害,卻還沒有妖聖強大。
「我們現在存身的世界,是周天萬界的中心。也是一切道術的發源之地,所謂三千大世界,都是以此為憑開創起來,無論是哪一方世界,跟這里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要離開這里前往別處,只需尋到一些空間的節點,便是這世界聯系之間最脆弱的地方,不需多大力量就能打破!」
木元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現在連自己存身的星球都還沒研究透徹,何況還有無垠的星空,千奇百怪的生命,這種前往陌生未知他界的想法,在他看來,著實有些不可理解。
水精子拍了拍木元的肩膀,縴腰一擰,電光霹靂連閃,已經消失在原地不見了。
「龍王動勁修行到這種地步,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可惜我限于修為,還無法窺探!」
木元雙手十指跳躍,一道道的電弧撕扯,發出 里啪啦的輕響,木元雙手一撮,這些電弧忽然軟綿綿的融成一灘汁水,呈現出湛湛紫色,輕輕一敲,又變幻成一條水光電龍,在木元雙手之間來回盤旋,光須電角,通體都是閃爍不定的鱗甲電光,神奇無比。
這一手神通,是木元幻化了龍王動勁,卻以雲水九變攝雷訣變化運用,相互配合,極其神異。
祭煉了太玄雷府之後,木元對雲水九變攝雷訣領悟更加深刻,而且隱約觸及到了所謂流雲穿水神梭跟雲水九變攝雷訣的玄妙真諦。
玉虛通天殿是天墉城不傳之秘,馮歌笑花大功夫祭煉,也不過是略具雛形,虧得木元通曉太玄雷府的祭煉之法,現在日夜不停的吸攝雷霆之力,不僅滋養了各種植株古樹,連帶法器本體都經雷霆淬煉,變得愈發的凝實。
馮歌笑自身不過是丹成之士,祭煉這種高妙的法器,自然是力有不逮,許多地方都幾乎是生拼硬湊起來,非但許多妙處發揮不出來,而且被強大的力量沖擊,可能就會分崩離散,根本支持不住!
各種材質之間的連接,正需要雷元之水的打磨,而且現在無數靈草古樹靈氣散發,淬煉法器也是一等一的玄奧,木元又慢慢的將流雲穿水神梭中記載的許多運轉之道嵌入玉虛通天殿里,使其愈發完美。
馮歌笑的記憶之中,也有這件法器對應的法門,不過本來玉虛通天殿的最大用處,是作鎮守門派的標志,更多的是防御和攻擊,在穿梭虛空的用處上,就不及流雲穿水神梭了。
不過玉虛通天殿卻有成為洞天之寶的法門訣竅,潛力無窮,而流雲穿水神梭則不能夠了,最多是到法器大圓滿,後續無力。
因此木元並不忌諱,便將流雲穿水神梭的飛行法陣挪移到玉虛通天殿上來,何況原本的玉虛通天殿,也沒有對應的動力之源。因著昆侖縱然厲害,也不能囊括天下所有法門。
本來玉虛通天殿,是有百多座聚靈大陣,以定神陰陽鏡為中樞,匯聚靈氣,再催動定神陰陽鏡中的龐大獸魂,以之為苦力,催動整件法器的運轉,耗費良材,卻不及雷府之力來的輕便簡單了!
「听說你這幾日忙上忙下,恢復了長生宮的景致,倒是有些意思啊!」
木元正在盤算下一步的祭煉之法,一個聲音忽然穿破房門,听來耳熟,頗似周化生的嗓音,只是略微沙啞了些。
一個穿淡紅道衫的人打開房門,大步走進來,一身煞氣,雙眼血紅,果然是周化生!
多少日不見,周化生身上的煞氣簡直濃郁如實質,整個人倒像是被煞氣侵入靈識,有些要轉化心魔的趨向。
「你怎的落成這般模樣?」
木元眉頭一皺,雖然跟周化生關系不睦,但畢竟是同門,方今又是同舟共濟之時,而且此人戰力強大,也是門派振興的希望。
「嘿嘿,劍煞入體,這也是好事,不過我倒是有個消息,是關于道魔之戰的,你要不要听?」
「什麼消息?」
「昆侖蜀山幾大門派聯名向魔宗七門發出挑戰,還有許多邪派也參與其中,每一方各出十人,敗者就要退離此間星球,另覓他處。到時候肯定魔宗空門,我卻是知道太陽魔宗的所在,想不想去打殺一通!」
「哦?有這等事?」木元眉毛一挑,「自然是好,太陽魔宗屠我一派,我自然要去!」
周化生眼中紅光如血,發出低沉的笑聲,「我果然沒有看錯,如今長生宮殘存的五個丹成弟子中,我也只能叫你前去,至少有自保之力!不過去之前,我要前去域外捕捉修羅血魔,去攝四口劍來,布成劍陣,才好行殺戮之事!」
「也罷,我隨你去,反正留在這里也是無事可做,反倒觸景情傷!」木元站起身來,卻是也要去域外,如今天龍禪唱與無音禪雷威力巨大,渡化天魔也是輕而易舉,正要多擒來,早日祭煉完陰陽神光葫蘆!
長生宮通往域外的通道並未損壞,只是兩人再進來時,沒有了那種被人掃探的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木元與周化生,又回到了熟悉的星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