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陰陽前路
清廟不愧是玄武一族出身的厲害人物,即便是落在陰陽神光葫蘆里,亦能翻起不小的浪來。
那件玄武之甲不斷的膨脹,最後猶如一座太古神山聳立在葫蘆之中,不斷的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凝若實質,狂飆一般四下掃射,如潮如海,滾滾蕩蕩鋪散開去,所有一切存在都被湮滅。
「這小子還真狠啊」
還是陰陽之氣壓制了這件玄武之甲的繼續漲大,不然以清廟之能,當真可以將其漲到無限大,崩天裂地,把葫蘆中的空間悉數崩碎。
清廟就藏身在這如山岳一般聳峙兀立的玄武之甲中心,由外而內,冷冽如墨,由內而外,卻是清冽透明。雖然祭出了法器,卻也被漫天的陰陽素光壓抑住了威力,並不能沖開法器月兌身。
「就算出不去,我也要把你這空間搞成荒蕪生機」
清廟卯足了勁,玄武之甲上寒氣飄散,冷冽之極的陰極十方道化出無數凝若長虹的寒波涌動,從這座山岳一般的甲衣上振動而出,縱橫天地,在陰陽神光葫蘆之中橫掃崩爆,數不清的景致煙嵐,飛禽走獸都遭到了滅頂之災。
「哪里來的野小子,竟然在這里如此放肆」
清廟眼中,忽然就多了一個紗裙飄飄的漂亮女子,身上道氣飄揚,飄逸如仙,姿容驚艷,讓清廟內心小小的蠢動了一陣。
不過隨即清廟就察覺到一陣危險的氣息。此女宛如這天地的寵兒,天地間元氣都繞著她若有若無的旋轉,似乎一舉手一投足就能引發劇烈的風暴,席卷十方。
此女自然便是小狐妖媚兒。
「器靈?不過又不像……」
清廟想不通,干脆也不再去想,先就想著把這個貌似器靈的女子轟殺了再說。
轟
如太古神山一般的玄武之甲上氣流涌動,光芒炸吐,整個葫蘆中似乎來到了冰河時代,寒氣大盛。
靠近玄武之甲的範圍,空間都被凍結,若非這葫蘆之中的空間蘊含陰陽二氣,其中的天地早就爆碎了。
再往外綿延,都是淡淡的寒煙飄忽,如霧氣飄拂,蒙蒙一片,寒意森森。所有的天魔都躲得遠遠的,免得被玄武之甲卷入。
「好生狂妄大膽的小賊」
媚兒縴指成印,葫蘆之中素光大盛,無數符篆游離,陰陽雙魚絞纏,光波如雨,如弩箭一般射向玄武之甲,炸開無數流光碎雨。
無論是木元還是媚兒自己,都不知道陰陽神光葫蘆跟媚兒之間,已經有了一種類似法寶和器靈之間的關系。
木元初始並不知道法寶的祭煉之法講求惟純惟精,數千天魔著手,靈識蕪雜而混亂,就算有一天真的祭煉到了禁制大圓滿,也不可能再誕生出靈識來。
然而機緣巧合,媚兒被木元送入葫蘆中,修煉的亦是陰陽化清真葫訣,與祭煉葫蘆的法術同出一源,其中許多奇妙無法言說。
在陰陽神光葫蘆里,媚兒吞吐陰陽,與整片天地同聲相和同氣相應,得心應手,隨意調度駕馭,就算是尋常元神修士落在其中都未必能敵得過她。
但若長此下去,如果媚兒沒有在陰陽化清真葫訣突破三十六重禁制圓滿時避過,便會化成這件法寶的器靈,而且初始便是真形級數。
其中固然是因為兩者之間法訣相通,但更重要的,是當初媚兒被木元以天龍禪唱渡化,迷蒙不已,失卻自我。而冥冥之中這件法器也是如此狀態,沒有了晉升的希望,機緣巧合的便為之消除了這股禪唱的法力,兩者契合無間。
一旦成為器靈,媚兒便不能如現在一般自由,除非將來法寶能夠突破真形級數,晉入更高的位段
這些都是後話且不提,漫天陰陽光華亂涌,與玄武之甲踫撞轟鳴,驚爆如雷,氣勁如箭矢亂竄激射,不斷的破壞著葫蘆之中的空間。
「好堅硬的龜殼」
陰陽化清真葫訣本來就不擅攻堅,並沒有厲害的衍生神通,半晌都沒能轟破玄武之甲,媚兒有些泄氣。
「這就是河洛之術麼?」
龐大巍峨的玄武之甲上,兩道光華游走變幻,如天馬行空,無可揣測,算盡天機造化,趨利避害。使得玄武之甲上的氣勁總能在最合理的時間出現在最合適的地方,讓漫天攪動的陰陽素光侵入不進。
「如果能有像絕靈天龍斬那般的手段,駕馭陰陽,攻堅殺伐,對付這等龜殼最好不過了」
木元連撒了幾次五色神光,但清廟藏身玄武之甲內,氣息相通,這般龐然大物就算被刷落,卻也傷不到對方分毫,而且分之不開,只不過不停的在挪轉地方。
「天煞童子何在」
煌滅劍忽然從葫蘆深處迸發,一道煌煌劍光照亮被寒煙籠罩的天地,劃破虛空而來,攜破滅之氣,一劍刺在玄武之甲上
嗤
清廟發出一聲飽含痛楚的叫聲,光華沖霄,如山岳聳峙的玄武之甲上,無數細線縱橫,猶如裂紋,密布交錯,一道道的氣流在細線內游走,就像是河道內的潺潺流水,涇渭分明,一個被煌滅劍刺出的小孔,也漸漸的合攏起來。
幾人都微微吃驚,沒想到玄武之甲竟然有如此驚人的愈合能力。
「你能奈我何」
雖然有玄武之甲的守護,但方才煌滅招搖而來,一劍洞穿,仍舊傷了清廟的些許元氣,讓他有些瘋狂,忍不住叫囂起來。
木元微微一笑,顯化在玄武之甲上方,淡然說道,
「現在沒有時間理會你,等我處理完了旁事,再來好好跟你談談」
清廟大叫大嚷,不復先時恬淡從容模樣。
「讓他這般在葫蘆里鬧騰起來,這日子可不安生了」天煞童子頗有些抱怨。
木元笑道,「那你抽空多刺他幾劍,讓他沒精神折騰就好了」
「那要到什麼時候,這小狐妖也沒甚厲害本事,可全是我一人勞作……」天煞童子叫屈不迭。
听到這里,木元心中忽然一動,見小狐妖懸浮在葫蘆天地之間,衣裙飄飛,媚態如水,既有飄然的仙氣,令人仰視,又有魔魅般的誘惑,令人心神蕩漾。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木元伸手一撈,便多了一口如彎月般的飛刀,冷冽清寒,流芒如水,一點光華在刃口上游走,顯得鋒利之極。
「這是六翅金蟬煉就的飛刀,頗有些威力,你且拿去,跟陰陽神光葫蘆配合,再好不過了。」
媚兒也沒有拒絕,笑吟吟的接過了這口飛刀。
「我先試試威力,可莫要是什麼不成氣候的東西……」
媚兒縴手如蔥玉,潔白無瑕,輕輕一彈刀刃,清越悠揚,張口一吐,陰陽二氣在刀上幾個盤旋,便與自身生出幾分聯系來。
「去」
媚兒嬌叱一聲,飛刀在手上化成一道彎月般的冷光,月兌手而出,刀芒閃爍,瞬間就飛臨到玄武之甲上,就听「鏘」的一聲,龜殼上被崩開幾道細細的裂縫,不過氣流涌動,隨即就愈合起來。
「也不怎麼樣嘛」
見識過方才天煞童子一劍洞穿龜甲的氣勢,媚兒見自家這口飛刀如此不給力,頓時有些喪氣。
木元苦笑一聲,「你以為這是什麼,玄武之甲,要是被什麼東西都能刺穿,那還怎麼躋身四靈之列。」
「算了,算了。」
媚兒嘟囔著,裙帶飄飛,漫天陰陽之光在高空滾滾凝聚,猶如一個倒置的漏斗,素光流舞,狂風卷動,陰寒冰煞和麒麟火雲煞兩般截然不同的地煞之氣,急劇游走,當空形成一幅似乎籠罩天地的太極圖形,帶著轟隆隆爆鳴巨響,聲勢極大,降臨到玄武之甲化成的巨大山岳之上。
一黑一白兩條巨大的陰陽魚,繞著山岳游走,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光絛,就像是拉線布網一般,使得玄武之甲越來越沉重。
偶爾清廟想要反擊而出,卻被媚兒的飛刀和煌滅劍重新打壓下去,葫蘆之中漸漸平衡,天魔重現,吞吐元氣,繼續祭煉法器。
「這樣也比較棘手,為了鎮壓此子,把陰陽神光葫蘆和煌滅劍都絆住,對付龍念生時又少了兩樣手段。葫蘆也還罷了,對上龍念生可以忽略不記,但煌滅卻是極為重要……」
木元的神通之中,缺少有效的殺伐手段,要破開強大的神魔不死之身,只能借助煌滅鋒利的劍身。
「劍陣倒是也有兩門,可惜一直模不到門路……」
都天混洞劍陣和諸天大輪回劍陣,都是殺伐絕滅的厲害劍訣,可惜木元一直觸踫不到精髓,難以將威力發揮出來。
周化生跟玄昊的戰斗,也到了最後階段
巨大的朱雀戰旗,嘩啦啦獵獵作響,烈焰席卷,與四象通天劍氣不斷的摩擦滾蕩,衍生出無窮精光炸射,這一片虛空都被淹沒。
烈焰消融,劍氣粉碎,比起木元和清廟那般溫吞吞的手段,兩人無疑要犀利的多,聲勢也要大上許多。
至今為止,周化生仍舊沒有取出絕仙,只是憑了自身手段御敵,卻仍舊不落下風。
「磨練劍術也不急在一時,現在可不是時候」
木元一揮手,腳下金橋前端拱起,千萬道五色毫光猶如滾滾洪流,迅速沖向獵獵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