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番天
轟!
欲虛通天殿中,那一座七層白骨祭壇,在吞納了瑯東平和被木元在乙木坤綱大陣中殺死的金聖的骸骨後,又成功的衍生出一層來。
白骨御靈壇作為昆侖天墉城傳承的最強法寶的核心,自然有其奧妙不可思議處,但木元從來都沒有指望過這件東西,只是偶有所獲時,便不吝把那些強者的骸骨融入到其中。
當初祭煉到第七層,從其中反饋回來「汲荒之祭」的法門,到了第八層,隱約又有一股意念降臨下來。
仍舊是殘片斷章,句意零散,就像是當初第七層成功時的「汲荒之祭」,並不是一門完整的神通,也只講述了一個大概,許多細枝末節,如何把那些零散的法門串聯起來,全看各人悟x ng。
這一次白骨御靈壇中流露出來的神通,喚作「番天印」。
殘句斷章一一浮現心頭,只是如今木元並不擔憂這些,太極圖運轉起來,極力的彌合著這些殘破的句子之間的聯系。
離開那個令人感到荒涼的地方,青原衣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欲虛通天殿在這一片空蕩蕩沒有修士存在的地方飛行,顯得格外冷清。
「要不要去勸勸他?」
「這種事,終歸還是要靠自己才能想明白,別人縱使有心也出不力!」
看著沉默不語的青原衣,木元跟周化生搖了搖頭,各自修行,讓他自己去打破冥頑。
元神肉身都運轉起來,依著「番天印」的修行之法,調御元氣,一道道的符文織構渾然,透露出絲絲玄妙之理。
就算是太極圖如今有強大的推演功能,甚至已經遠遠過大衍神算本身的範疇,卻也不能必然就能把「番天印」準確無誤的演化出來。
太極圖推演出來完整無缺的「番天印」法門,其實有數十種之多,並不能說哪一種就是錯誤的,每一種可能都蘊含著大道綸音,巧奪天工,而木元現在所做的,就是在這數十種之中,選出最佳的一種,或者說,與自己最為匹配,用起來最得心應手的一種!
「白骨御靈壇到現在為之流露出來的兩種法門,似乎有著某種聯系……」
試演的過程中,木元似乎現了什麼,暗自沉y n。
「先是汲荒之祭,這似乎應該就是禪宗典籍中所記載的,遠古巫族以人畜x ng命溝通冥冥中的神祇大魔,換取強大力量的一種法門。而番天印無疑就是一種大範圍殺傷x ng神通,如果修為足夠,能夠在一瞬間毀滅一顆星辰,兩者配合,當真是默契無間,最合適不過了!」
太極圖中冉冉新生一枚符篆,猛烈運轉。
「汲荒之祭跟番天印,論及威力,每一門神通都可以作為一個門派的核心傳承神通,嘿嘿,白骨御靈壇,看來昆侖的傳承,果然沒這麼簡單!只是奇怪,當初那個乾尚雖然沒有祭煉欲虛通天殿,卻也把白骨御靈壇祭煉到了十八層,為什麼就沒有把這些神通傳承下來呢?」
「難道非得要祭煉整座欲虛通天殿才可?」
木元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專心鼓蕩太極圖,諸般神通摩擦,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番天印」祭煉到相應的威力。
「瑯東平身,沒有任何神通符篆,就算是一指穿雲勁和風雲大手印這兩種極其強大的神通,也沒有這種東西。」
想到如今一團混的玄牝,木元忽然有些恍然。
「無論什麼神通,也都不過是力量的運用方式,精致或粗糙,巧妙或低劣!瑯東平修煉,雖然沒有凝聚符篆,卻把這種方式熟悉成為一種本能,是以也能揮到極致的威力……」
雖然明白了這一點,不過木元也沒覺什麼特別之處,隨即便拋諸腦後。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待到「番天印」的符篆穩定下來,成為太極圖中眾多之中的一個,就像是羅列的諸多星辰中的一顆,木元才稍稍停歇。
再次看向在遠處沉默的青原衣時,木元不禁吃了一驚。
在他烏黑的長之中,竟然有了些許花白的顏色。
「說起來,原本的青原衣,才是真正的修行者應該有的生活,而不必像我們一樣,整天想的都是提升道行,凝煉神通,稍有停歇便覺得浪費時間,而不肯真正的輕松一次,放縱一次!」
「但是從此以後,只怕青原也要像我們一樣,就如同繃緊了的條,背沉重的負擔,不敢懈怠,不能懈怠!」
木元羨慕曾經的青原衣,對他如今的遭遇,既有同情,又有同命相連的憤怒!
這種感覺,就像是又重新經歷了一次封神之劫,又讓自己感受到那種痛失師門的無可奈何和心痛憤怒。
「那個該死的人,他憑什麼要去操縱別人的生死,就因為他本身有強大的力量麼?」
木元覺得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怒火,重新翻卷出來,讓他全身血氣都劇烈沸騰起來。
「如果是這樣,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嘗試這種滋味!」
就在這時,沉寂了很久的青原衣忽然站了起來,悲慟的表情已然被一副決絕的毅然所代替。
「青原……」
「我要去禪宗,至少,我應該知道到底木皇宮遭到了什麼變故!」
「既然元空大師早就預知到了這一點,我還要問他一句,為什麼只把我自己攔在了災禍之外,卻讓我的師門長輩遭遇此劫!」
「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呢?」木元輕聲的道。
「總要讓我有一個目標,至少等我有一天有了足夠的力量,我要去討回一個公道!」
听到青原衣這樣說,木元的那些擔心,總算是略略放下。
「那我陪你一道去!」
「不用了,」青原衣搖了搖頭,沉凝肅重的臉露出一抹苦澀之極的微笑,「其實你也知道,一旦突破到元神,所思所想,跟煉氣級數時便截然不同。或許,元神這個境界,已經越了人身本該有的層次,所以以前的許多東西也一並被抹殺掉了……」
雖然青原衣這話說的有些含混不清,木元卻明白他說的什麼,默然不語。
「煌煌天威,生死幻滅,然而,自我之念不滅,長生之心不息,這也注定了孤獨。」
「這跟情義寡淡無關,元神一成,就像是一種進化,自我唯萬事皆可放。而且想要更進一步,只能靠自身的感悟,旁人縱使再如何相助也是無可奈何。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你不能b;就在此時,前方莫名遠處,忽然降下一道金光,刺目卻並不張揚,反而有一種慈悲善恕之意。
金光斂聚,猶若神輝,光芒的中間,是一個全身宛如銅澆鐵鑄的和尚,身外有八條金龍環繞,咆哮長嘶,神威無盡。
「三位施主留步,元空師叔吩咐我來帶青原衣施主回禪宗!」
這和尚聲音滾滾如雷鳴,響徹虛空。
「正好!」
青原衣長身而起,一步跨出,剛要月兌離欲虛通天殿的範圍,猛然間一陣巨大的驚恐涌木元心頭,一手攔住了青原衣。
轟隆!
遠處的虛空,忽然浮現萬條瑞彩,千萬祥光,七彩光芒大盛,緩緩移動而來散出的氣息卻令人驚悸惶恐,沉悶無比。
「這是……」
三人俱都站立而起,眯起眼楮,卻都沒有退縮。
一顆龐大無比的星辰,慢慢移動而來,像是一座宏闊壯麗的城堡,千萬瑞彩環繞,遠隔無窮距離,掃出兩道絢麗光芒,粗大如虹,有通天徹地之威。
轟!
金龍環繞的和尚大喝一聲,猶若雷音,全身炸開無數金芒,條條凝聚,仿似無數龍蛇舞。
「天道封神碑!這是諸天之心?」
木元跟周化生俱都大吃一驚,這股光芒熟悉無比,曾經無數次的浮現心頭,甚至想過無數的抵抗法門,然而今天倉促之間撞到,竟而沒有一種可行!
見到這股光芒,兩人心中驚喜不定,惶惑不已,說不出到底是何種感受。
饒是如今兩人修為大進,比起當初何啻天壤之別,仍舊沒有絲毫敢與爭鋒的念頭。
他們可是見過,連元神合道級數的都抵抗不得,兩人雖然自信,卻也不是莽夫。
欲虛通天殿嗡嗡震鳴,在瞬間就提升到最大威力,周圍虛空轟轟震蕩,裂開無數條縫隙,通向一處處空間,代表一條條生路!
砰砰!
毫無疑問,和尚身外的怒舞的金龍在這股霞光面前,沒有絲毫抵抗能力,被霞芒掃中立刻散成漫天金雨。
八條金龍金芒散去,全數被打落,竟然是八條碩大的毒蟒,翻滾著龐大的身軀,身鱗片破碎,鮮血崩飛,嘶嘶低吼。
七彩霞光就像是冰冷無情的殺手,越過蛇蟒,轟然掃中了金光璀璨的大和尚。
三人已經不敢去想這和尚的結局,被欲虛通天殿打開的無數條通道,倏然崩塌破碎,霞光怒卷,轟然怒撞而來。
木元顧不得其他,大殿動力全開,如一抹雷電倏然急退!
霞光來勢不絕,如寶的大星移動雖然緩慢,這霞光卻是疾如閃電,爆若雷霆,不給木元幾人絲毫喘息時間。
轉眼間一退就是千萬里,那霞光卻不見絲毫減弱,反而越的渾厚濃郁,散出來的氣息也愈的冰寒,如天道高懸,視萬物如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