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一見,躲是躲不過了,用他那寬大的滿是油污的袖子一扇,所有的銀針都在離他身體三寸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雨點一般落到了地上,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玄冥老母的萬蜂神針練得越發的精純了。」和尚隨即哈哈大小起來,對著老嫗的突然出手並不感到惱怒。
「空照,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別怪老身翻臉無情。」老嫗本想讓這和尚知難而退,也不傷彼此的和氣,誰知道這和尚一別之後,竟然可把她的神針輕而易舉的拂去,不禁怒火中燒。
「空照,你我故人,我才手下留情。你若橫加干涉我報仇的話,那咱們就見見高低。」這玄冥老母本非正道中人,一貫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今天一見受挫折,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阿彌陀佛!玄冥老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空照神僧依舊不慍不怒不惱。
「要我放下屠刀,容易。除非你替我殺了他。」她指著周東廷惡狠狠的說,眼楮里充滿了無窮的仇恨。也難怪,這玄冥老母隱居于此,只此一幼孫相伴,山中歲月才略顯得有幾分樂趣,如今孫兒已死,她自然萬念俱灰,只有仇恨了。
「阿彌陀佛!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你孫兒天命在此,也怪不得他人。剛才貧僧恰巧路過,看到這位小施主無意傷害令孫,老衲才出來為他講一句公道話。」
「哈哈,想不到昔日殺人無數的西海狂魔,如今卻也這般寬厚仁慈了!」玄冥老母的話里充滿了憤怒和嘲諷。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似乎有不盡的懺悔。
「等老衲看看你孫兒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再動手也不遲。」空照神僧徑直走到黑袍少年的旁邊。此時的他倒在地上,傷口的血已經漸漸凝固。空照和尚用手一模,似乎經脈里仍有些許微波的跳動,不過功力不深或者用心不細的人難以一時察覺,而剛才那玄冥老母根本沒去查看他的傷勢。只是一時間被仇恨蒙蔽了理智。
玄冥老母一見空照神僧那模樣就知道,她孫兒似有生還的可能,何況這空照和尚皈依佛門之間極善于用藥,也是人間罕見的醫者。
「空照大師,我孫兒怎樣?」
「阿彌陀佛。令孫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昏死過去了。我這里有一丸還血靈丹,你給他服用,保管不出七日,你孫兒完好如初。」
玄冥老母一听,心里總算平靜了下來,全然不記得剛才的事了。
周東廷一看,連忙過來,謝過空照大師,並再三給玄冥老母致歉。那怪癖的老嫗此時也顯得有幾分和善了。
「青兒。」老嫗抱著那黑衣少年,半響,他微微的睜開了眼。
「阿彌陀佛!」空照大師,終于松了一口氣。玄冥老母一看,心花怒放。
黑衣少年一看周東廷站在旁邊,掙扎著起來要找他拼命。玄冥老母一把按住他,示意他不要妄動。那黑衣少年也乖巧听話,不再掙扎了。
玄冥老母扶著黑衣少年,帶著空照大師、周東廷以及那只白猿進了山洞。
這是一個極為幽靜的山洞,洞中有一片極為開闊的平地,里面長滿了芭葉蘭花,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幾只山鹿在悠閑的啃著野草,一兩只白色乳虎在庭中嬉戲。石桌、石椅一應俱全。幾個絕美的侍女在澆花,除草,一見眾人都趕緊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