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七星道人找到周東廷,說他師傅朱爵道人早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船只及隨行物品,在雲遙山西南岸邊等他們。
此時天色未明,山谷中的霧氣未起。
其實周東廷剛來此地就已知道那些霧氣不過是朱爵道人障人耳目的手法,怕的就是尋常百姓蜂擁而至擾亂了他們眾人的修煉。再者水中黑白兩兄弟也時常迷失本性食人害命,他也不希望看到有此血腥場面,影響修煉的心情。
到西南口岸時,山鬼等眾人也到此處送別。昨晚東廷已經和他們商議好了,此次出海凶多吉少,何況他們身上都還有傷,不宜遠行,就不帶他們去了。他們就留在山上代替朱爵道人的徒兒照顧山上的一切,也好多向他請教一些武功心法,修煉秘方。眾人一听也點頭同意了。
雲遙山西南方乃是一處大海。
此時,只見海面無垠,波濤滾滾。岸邊赫然泊著一只長約十丈的黑色石船,船上危帆高立,氣勢雄渾。
朱爵道人見周東廷前來,便拉著他的手說︰「公子此去尤婆洲,困難重重,萬事須謹慎。還望公子早日歸來。你的這幾位朋友,就請放心,保管毫發無損。」
說完,七星道人等就起帆啟航了。
海上的風光自與陸地不同,莫說樹木不見,就連飛鳥也絕少往來。
幸虧有五行尊者等人陪伴,才不至于在大海中迷航。
這西南海域,不比東海蓬萊諸島,偶然可見一個或幾個大大小小的島嶼,這里確實一空如洗,除了波光蕩漾的水面,就別無他物了。只有偶爾一兩頭出海呼吸的長鯨。
「敢問,道長。我們要幾日才能到得了那尤婆洲?」周東廷與他們攀談起來。
「多則一年,少則半載。」五行尊者中的為首金道人告訴他。果然只見石船危帆迅若流星。中土絕無。
行了二日,到了一處黑色海面。只見此處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五行尊者則突然停止了一切活動,甚至連帆也落了下來。
「道長,怎麼回事?」周東廷看此情形,心里焦急的問,畢竟此次前來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噓!」金道人示意他安靜下來,神色之中似乎隱藏幾許謹慎和不安。
一切都歸于寂靜,只有石船在隨著洋流緩緩前行。
片刻之間就到了日暮。
斜光照得一碧萬頃的海面波光閃爍,如夢如幻。五行尊者端坐在船板里,面色凝重,心如死灰,似乎連呼吸也沒有。
周東廷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相信這五個老鬼並不會不遵師命,很可能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圓月如盤。夜涼如水。
周東廷無法入睡,也不習慣打坐,就獨自走到船頭,借著這無邊的夜色打發自己的情愁。
忽听得海上傳來陣陣輕盈的歌聲,似是一個妙齡的女子發出來的。他四處張望,水天茫茫,人影安在?
聲音越來越近。可就是看不見人影。
周東廷覺得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