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古稱江夏,歷史上戰略位置就極其重要,位于長江中游,早有「五省通衢」之稱,乃是河南、安徽、江西、湖南、四川聯系的交通要道。滿清在此地設立了湖廣總督府,駐扎有五萬綠營兵,還有一萬八旗騎兵,實力強勁。
永歷到了武昌以後,先按靳統武留下的暗號,在一家大客棧,找到了靳統武等人,叫他們安排好那一百精銳,不要暴露。然後于靳統武等出了客棧,往武昌城中的制高點蛇山走去。
站在蛇山頂上,可以俯瞰整個武昌城,只見武昌城城垣高大,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敵,防守嚴密。總督府和知府衙門在一條街上,遠遠望去,人頭攢動,顯然防備也不錯。
看著武昌城,這真是無懈可擊啊,自己手頭就一百來人,怎麼能把武昌鬧得天翻地覆,引起圍剿軍隊回防,這可真難啊。永歷想了又想,還是沒什麼好辦法,問問旁邊的靳統武和李嗣興,也是一籌莫展。
永歷再抬頭,舉目遠望,看到武昌城外的寬闊的江面,百舸爭流的景象,巍巍壯觀,看得永歷心胸開闊不少。轉身問道︰「靳侯,你說武昌城頭有紅衣大炮嗎?」
靳統武點頭道「清軍歷來非常重視武昌的防務,總共有六萬兵馬駐扎此地,怎會沒有大炮哪?」
「呵呵,那就好」永歷听完笑道。
靳統武幾人有點糊涂了,這都火燒眉毛了,怎麼萬歲爺還有心思笑?看到他們幾個糊涂的模樣,永歷指著長江對面的漢陽道「武昌有大炮,那麼漢陽一定也有大炮了?」
「應該有」李嗣興忙道。
「那就好,這樣我們就有機會啦,當年諸葛亮能草船借箭,現在朕就能霧天借炮」永歷胸有成竹地道。
李嗣興還不明白,靳統武和方孝玉卻先想明白了永歷話中的含義。靳統武激動地道「趁著霧天,兩岸互相看不清楚,我們趁機偷他們的大炮,打過江去,對岸肯定不知道怎麼回事,慌亂中卵打炮,再打回來,武昌和漢陽不就亂套了嗎?」
「可是這得有大霧啊,再說他們不上當怎麼辦哪?」李嗣興擔憂地道。
永歷揉了揉腦袋,長出一口氣道「是呀,不上當怎麼辦啊?」
接著,永歷要靳統武和李嗣興負責搜集武昌和漢陽的布防情況,方孝玉和方美玉留守客棧。
那天有大霧哪?永歷走在大街上,不住地琢磨著這個事,後面王富貴一步不離跟著。走著走著,看見一個穿著破爛道破的老頭,在街邊一張凳子上坐著。永歷也是無趣,想算上一掛,找找樂子。于是走過去,問道「老頭,你的掛準嗎?」
「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客官想算什麼啊?」老道士半眯著雙眼打量著永歷,精光一閃而逝。
「那得看看你算的準不準?」永歷表示懷疑。
「哈哈」老道士大笑,「客官說說看,不準不要錢。」
永歷才不相信什麼江湖騙子,信口道「那你算算我干嘛的?」
老道士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天,又指指地,也不言語。
「哼,招搖撞騙!」永歷罵了一句,扭頭就要走。
「長得像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以為你是那誰吶?」老道士反擊道。
我像誰?難道還有長得和我很相像的人嗎?永歷來了興趣,問道「我像誰啊?」
「像誰有什麼用,早就死了,就你這長相那是禍害,趕緊自己把相破了,不然就要大禍臨頭了。」老道士繼續忽悠道。
永歷模模自己的臉,心說沒事我拿刀子往自己臉上割幾刀,我傻啊。厲聲道「你這老雜毛,胡說八道什麼?我破相干嘛?」
「我看你面善,干脆實話告訴你,你長得像我以前的一個故人,他可曾經是朝廷的死對頭,雖然已經不在了,但難免朝廷不會盯上你,你還是小心的為好」老道士滿臉憂色。
永歷看了看他,覺得他不像在說假話,難道他把我認出來了,在警告我?于是試探的又問道「不知道我和道兄的那位故人長得像啊?」
老道士也不說話,伸出一根手指,指指天,又指指地,再指指西方。
永歷霎時就明白了,想︰原來人家認識我啊,看來以後我可不能再亂跑了,那麼他是誰哪?也許是真永歷的臣子?本來就想算一卦玩玩,沒想到弄出事來了。
「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永歷壓低聲音說道。
老道士點點頭,也不說話,站起來收起卦攤,就隨永歷一前一後,來到一家僻靜的茶館。進了茶館,找了個牆角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壺茶,然後兩人低聲說起話。
「請問先生俗家姓名?」永歷問道。
「老道以前姓王,至于名字不提也罷,現在出家為道,早不理人間俗事了。」老道士或到。
「那麼先生可認識極丸老人、南雷先生(黃宗羲)和顧寧人?」永歷道。
听完這幾個名字,老道士有些失色,轉瞬又有些悲涼,嘆息道「不瞞你說,那都是我的故交好友,只是好多年未見了,你怎麼知道他們?」
永歷現在感覺眼前這個老道士,肯定是和黃宗羲他們一路的,一定要問出他到底是誰,又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道士看了看永歷,嘆息道「雖然很像,但是那位早就遭了毒手,你怎能會是他?你既然知道南雷先生,可知他們現在何處?」
「哈哈,現在南雷先生他們就在我家,你要是相信我,可以跟我回去,與他們相見。」永歷回道。
「是嗎?已經有十年未曾見面了,真是想念啊,好,我跟你回去,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見見老朋友。」老道士輕拍桌子。
「我這些日子還有些事情要辦,所以還需等些時日。」永歷說。
「也不在乎個把月,只要能見到老朋友就行」老道士也不著急。
永歷想起自己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霧嗎,還不如問問這位算命的,于是問道「先生可知最近那天有霧啊?」
老道士笑了,道「你還真問對人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嘛;前知五百年,後曉五百年,我給你算算啊」說完,就開始眯上眼楮,掐指頭,有模有樣的算了起來。
嘿,我還真踫到個會裝神弄鬼的神棍,他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啊!永歷尋思就這樣的神棍怎麼能認識黃宗羲他們哪?
一小會,老道士睜開眼楮,道「冬月十六會有場大霧,不知你問這個干什麼?」
永歷听完,心中竊喜,笑而不答,心道︰姑且信你一回,要是那天不起霧,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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