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的日子誰不想過,可偏偏不讓人安生,自從從另一個時代穿越過來,永歷爺真的沒有幾天安生的日子過,一年來,大江南北跑了個遍,本來想年前可以安心的休息一段時間了,等待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降生,福建麒麟山卻傳來清兵進剿的消息。
麒麟山是現有的四個「根據地」中的一個,重要性不言而喻,假如被清軍剿滅了,對大明絕對是個沉重的打擊,不過如果能在清軍圍剿中,反擊成功,就能在福建站穩腳跟,進而呼應將來的「反攻」大業。
永歷招來留在山上的三個內閣大學士和晉王李定國、靳統武、李嗣興等人,在龍鳳配殿商召開御前會意,專門商議如何解麒麟山之圍,最後商討的結果是還得永歷親自出馬,前往麒麟山坐鎮指揮。
不是這些大臣們不願意以身犯險,非得讓萬歲爺去,而是放眼全軍,能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屈指可數。晉王李定國已經垂垂老矣,又體弱多病;靳統武雖有萬夫不當之勇,但缺少總攬全局的能力,只可作為沖鋒陷陣的將軍使用;李定國的兒子李嗣興性子魯莽,也不堪大用,李定國也反對將如此大任讓李嗣興承擔,怕做了第二個「趙括」;還有方孝玉倒是初露鋒芒,若做主帥,卻還顯稚女敕,經驗不足;其實就算永歷自己上輩子也不是一個軍事統帥,何來統帥之能,不過看的多了,就會借鑒,主要是有偉人的「游擊」思想作為指引,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就算清軍強大,又何懼之有。
黃宗羲、顧炎武和方以智他們三個是文臣,只能參贊軍務,卻不能為一軍之統帥,像袁崇煥這樣的「儒將」還是很難找的,這三人也有自知之明,紛紛提出願意前往福建做主將的軍師。
這樣一來,指揮麒麟山「反圍剿」的大任又得永歷親力而為了,也許是這些大臣們在心中把永歷當做無所不能的「神人」了,迄今為止,還真沒有什麼讓永歷辦不到的,這讓永歷很是苦惱。
最後,永歷決定自己率領一營精銳,共一千人,包括火槍連、刀盾連、長槍連,還有通訊排(新設)和偵察排,全部換成閩贛當地的「土著」打扮。另外由靳統武作為副帥,黃宗羲做軍前參贊,李嗣興、方孝玉、洪熙官等人統統隨軍,這次永歷打算要好好教教他們怎麼打仗,將自己的「超時代軍事思想」灌輸給他們,讓他們盡快成為獨擋一面的統帥,當然洪熙官還有些小,過年才十五歲而已,不過這不妨礙他盡早成為將軍,想當年甘羅十二歲就做了宰相,再說永歷相信洪熙官絕對是可造之材。還有預備了一萬兩銀子,帶到麒麟山,作為軍費和軍餉,也許根本不夠,還需黑山他們自籌糧餉,梅山以前也是如此,麒麟山也不能例外。
這次永歷將井岡山上的主要幾員大將全部帶走,山上就只剩下李定國和為數不多的幾個副將。還像以前一樣,隨後井岡山要封山,就是外邊的人不許進入,里邊的人也別想出去,將各個山口嚴密的看守起來。對于這件事,楊氏等四大家族開始有些反對意見,後來再得到諸多好處後,也就不再表示反對,只是封山幾個月而已,又不是一年,井岡山本來就是自給自足的山區,即使封山影響也不大,至于鹽巴等生活外來品,早就已經備足,當然沒有什麼可驚慌的。
準備停當後,永歷特意去和田貴妃告別。在田貴妃的寢宮,田貴妃雖懷胎八月,但仍然親手在繡著一件小孩子穿的肚兜,永歷心中感覺一陣酸楚,想到在自己的愛妻即將生產的時候,又要離開,自己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對田貴妃虧欠的太多。
永歷輕輕地走過去,當田貴妃看到自己後,一把將田貴妃抱在懷中,在默默的相擁中,永歷在田貴妃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的不忍和失落,但依然在不停地叮囑永歷要注意安全。永歷心中更是不忍心將田貴妃獨自丟下,去面對人生的第一次「難關」。在古代,低下的醫術,使很多女人因為難產而失去生命,所以生孩子也被視為女人一生中的「鬼門關」,作為上輩子學過臨床的穿越者,永歷倒是在關鍵時刻想想辦法,可是自己卻不能留在田貴妃的身邊,這讓永歷感到太多的不安。
不過田貴妃一向是通情達理的,雖然很少過問宮外的事情,但她知道永歷離開必然有離開的理由,只是不斷地安慰永歷,告訴他,不用為自己擔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這晚,永歷留宿在田貴妃的寢宮,並沒有去楊靈秀那里,第二天將要啟程的時候才去看了楊靈秀一眼。在永歷回來以後,楊靈秀收斂了許多,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對永歷獻媚糾纏了,而是保持了適當的距離,特別是一雙躲閃的眼楮,使永歷感覺隱藏了什麼。不管怎麼說,楊靈秀也懷了四個月的身孕,永歷也是盡心的囑咐了一番,讓她多注意自己的身子,這才離開。
至于金鳳,永歷在去看她的時候,人家正在喂自己的寶貝熊「包子」,根本都不拿正眼瞧永歷,讓永歷爺很是討了個沒趣,只好轉頭離去。
一千人的大隊人馬,在前往福建的路上,不用等出贛州,就會被發現。不過這些問題並不難以掩飾,永歷命令這一營明軍全部換上清軍的號服,在路上盡量避開大型的村鎮,而且要晝伏夜行,只要速度夠快,沒等清軍覺察,就已經順利通過,閩贛邊界山高林密,又提供了很好的掩護。
在八天的急行軍後,永歷所率領的一千明軍就趕到了福建境內的麒麟山地界,早就有傳令兵上山去通報了。等永歷等到達麒麟山的山口時,就看見黑山、金川和楊老族長、楊俊等人正站在山口處眺望。
其實黑山他們也沒想到永歷會在這危急的時候親臨麒麟山,畢竟有六千清兵正向這邊趕來,等得知萬歲爺要來,無不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擔心永歷皇帝的安危,喜的是在這危急時刻,萬歲爺能以身犯險相助,尤其是見到那一千精銳的明軍戰士,心中安定了不少。
黑山等人疾走過去,然後跪倒,行了三叩九拜大禮,其中楊老族長還流出眼淚,有些激動的說道︰「臣等罪該萬死,使陛下以身涉險,死罪,死罪啊!」
永歷親手將楊族長扶起來,然後讓其他人也平身,才說道︰「諸位愛卿,還有麒麟山上的百姓皆是大明的子民,如今有事,朕豈能坐視不管!」
「陛下是仁義之君,蜀漢昭烈帝也不能與陛下相比(劉備,在荊州撤退時,不顧曹操追兵,攜數萬百姓一起撤退),大明幸甚,百姓幸甚!」楊老族長山呼道。
「朕不過是盡本分而已,這回滿清派出六千清兵來進攻我們,幾位愛卿可有退敵良策?」永歷繼而問道。
黑山等人相互看看,都知道對方根本沒什麼主意,但又不願意被皇上看成沒用的家伙,黑山挺了挺胸膛,大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麒麟山現在有兩千多人馬,也經過一段時日訓練了,不如我們就和滿清韃子拼了!在這麒麟山中,我最熟悉不過,繞也繞死他們!」
「呵呵,黑愛卿勇氣可嘉,但是我們不能打無準備之仗,不能打無利之仗,福建總督吉力嘎派出的六千兵馬都是久經戰陣的清軍精銳,如果我們貿然與他們決戰,結果肯定不利于我們。」永歷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要放棄麒麟山,再次轉移嗎?」黑山性子比較急,另外也實在不願意放棄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老巢。
楊族長、金川等人听完黑山的話,無不臉上變色,這黑山怎麼能當面質問皇上哪?更何況做臣子的不能為主上分憂,本來就是失職的大罪。
永歷卻並沒有責怪黑山的意思,一個「山大王」出身的大老粗,沒必要和他計較什麼,還是得慢慢的教他,于是「嘿嘿」一笑,才道︰「辦法有一個,其實很簡單,就是‘化整為零’,‘各個擊破’。」
(上傳的又有些晚,沒辦法,剛寫完第三卷的第一章,戰爭開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