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歷讓方德在澳門找了一家客棧,準備住一晚,等待金璃虎的到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有人就找上門來,原來正是自己的老丈人——金璃虎。
金璃虎此次前來澳門是經過一番化妝的,作為大澳島上的海盜頭子,常年活躍在南海海面上,過往的客商經常被他搶劫,手上沾滿了鮮血,其中也包括葡萄牙人。澳門的葡萄牙當局在十年前就懸賞通緝他,而且懸賞金額逐年增加,此時懸賞已經達到了五萬枚銀幣。所以金璃虎必須化妝前來,不然被葡萄牙人發現後,等待著的肯定是處死海盜的絞刑架了。
永歷見到金璃虎以後,還特意的向他身後看看,只看到了四個身材魁梧的護衛,而沒有發現嘯風,才暗舒了一口氣。想起那晚,嘯風刺殺,永歷就感覺後怕,只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又「穿越」了。
見到永歷這番模樣,金璃虎知道永歷在擔心什麼,向永歷點點頭,也沒把他當做大明的皇帝,並沒有施禮,就走進永歷的房間。永歷也不在乎這些,畢竟金璃虎可是白送了自己一百萬兩銀子,還有是自己的老丈人,施禮與否都無所謂。
走進房間以後,金璃虎自己找了座位坐下,一如上次井岡山上,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做外人。
看到永歷有些拘謹的樣子,金璃虎微微一笑,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說道︰「萬歲爺,請恕我沒有給您見禮,請過來坐。」
永歷自是心中有些顧慮,金璃虎乃是縱橫南海十數年的大海盜頭子,身上彌漫著一股海腥味和血腥氣,還有歲月雕刻出的猙獰相貌,讓永歷有些心虛,感覺上不是很舒服。
「金總瓢把子」永歷剛要說話,就被金璃虎打斷。
金璃虎有點不悅地說道︰「萬歲爺叫錯了?難道我當不起一聲國丈嗎?」
「還真會擺譜,不過看在金鳳的面子上,還有你那一百萬兩銀子,叫你國丈又有何妨?」永歷不禁月復誹,于是說道︰「多謝國丈。」
「謝我做什麼?」金璃虎有些詫異的問道。
「當然得要謝謝您老人家了,沒有您,我哪里來的一百萬軍餉?沒您老人家,我哪里來的好老婆?」永歷干脆想什麼說什麼,自己給自己打氣,心說,你還能吃了我啊?
「呵呵,沒想到萬歲爺還是性情中人,看來鳳鳳是跟對人了,哦,說起鳳鳳,萬歲爺,什麼時候能讓我抱上外孫子?」金璃虎笑著說道。
「啊」永歷覺得眼前這位「南海龍王」此時不就是一個慈祥的老人,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其實自己也不正是他的姑爺,即使金璃虎殺人如麻,也已經快六十耳順了,一個老人不就是想兒孫滿堂,能安享天倫之樂嗎?
「萬歲爺,您雖貴為大明皇帝,卻山河淪喪,生不逢時,但是我卻看出你不同你的堂兄——崇禎皇帝,他是亡國之君,不說也罷,您卻是中興之主。」金璃虎侃侃而談。
金璃虎是老江湖了,戴高帽都很有一套,不過永歷听著相當受用,何況還是被自己的岳父老泰山夸獎來著。
「哪里,國丈過譽了,朕也是被逼無奈,不想坐以待斃。」永歷說道。
「好一個‘不想坐以待斃’,清廷還以為您已死了,沒想到您鑽進他的肚子里了,去年我與嘯風潛入井岡山,看到的絕不同于以往的大明軍隊,經過探听才知道全賴陛下的運籌帷幄,想當年的漢光武唐太宗也不過如此。」
「多謝國丈夸獎,咱們還是多點正事」永歷趕緊打住,心說,金璃虎今天來不會是單單為了拍我馬屁的?而且我還惦記你那五十萬兩銀子哪。
「哦,我倒是忘記了,陛下是不是除了我那一百萬兩銀子外,還有我的船隊,也是陛下勢在必得的?」金璃虎說話倒是挺直白。
永歷尷尬地笑笑,說道︰「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國丈您也知道,大明現在如同一只正在恢復元氣的獅子,哪怕是一分力量,也是寶貴的,更何況是縱橫南海的龐大船隊。」
「嗯,自從我從上任總瓢把子手里接過大澳島船隊的時候,島上只有大小船只幾十艘,經過我十余年的苦心經營,現在島上已經有船上千艘了,其中還有兩艘是荷蘭人的三桅帆船,船上裝備有十余門大炮,威力不小。」金璃虎說出自己的家底。
听到這些,永歷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心道,我的媽媽呀,連三桅帆船都有,大澳島可真是富得流油啊,這要全是朕的,朕也能縱橫南海了。
其實這些帆船是金璃虎前些年搶荷蘭人得來的,海盜自有海盜的辦法,別看金璃虎他們當時的船小,但是被他們盯上以後,可以乘小船趁天黑接近大船,悄悄的爬到大船上,在趁水手們睡覺的時候,把大船劫持俘獲。雖然不是每次都成功,要不也不會只有兩艘三桅帆船了。
永歷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口水,言辭懇切地說道︰「國丈,你要是把船隊能交給朕,就是交給了大明,朕封你做伯爵,不,做侯爺!」
「哈哈,賢婿,你說我會在乎這些嗎?」金璃虎順桿爬,見永歷有求于己,連稱呼都改了。
永歷也顧不得這些,一把抓住金璃虎的手腕,說道︰「難道國丈想要裂土封王?」
「哈哈」金璃虎笑聲更大了,用另一只手拍拍永歷的手,說道︰「憑我的實力,我可以在南洋的任何一個小島上稱王稱霸,封王就不必了。」
「那你想要什麼?」永歷有些迷惑了。
「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說的兩件事嗎?」金璃虎提醒道。
「記得,一是對金鳳好,二是要重新審理袁督師之事,金鳳是朕的愛妃,朕疼她還來不及,至于袁督師的事情,只能容後處置,畢竟那是前朝皇帝的裁斷,朕也不好妄加評斷,況且大明還沒有復國——」永歷期期艾艾地說道。
「只要陛下記得就好,我不過是再提醒一下,明日一早,咱們就出海,張水蛟按照我的吩咐明日肯定將船隊開到珠江口的海面上,到時候請陛下檢閱——」金璃虎說道。
永歷听完,「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道︰「什麼?國丈把船隊都開來了?」
「正是,從明天開始,大澳島的船隊和海盜便是大明海軍的了,這也算是我最後盡一些綿薄之力,還望陛下能夠勵精圖治,早日復國!」金璃虎正正經經地說道。
「嗯,國丈放心,朕要將大澳島的船隊打造成一支威武的大名海軍,要將南海,不,是南洋,乃至整個華夏海域都變成大明的萬里海塘,將來還要像鄭和一樣,下西洋,下東洋,下南洋,將大明國威遠播萬里,開疆拓土,創建一個大大的華夏!」說著,永歷用手劃了一個大大的圈。
金璃虎顯然是被永歷的「雄心壯志」震到了,忙說︰「陛下要淡定,淡定——」
(收藏為什麼上不去?看書要記得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