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是華夏的西南邊陲,自楚國以來,便是華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過這里自來難治,民風野蠻,教化不開,所以永歷為了大明的長治久安,在很早以前,就談起過如何治理雲貴一事。
如何治滇黔,那就得「恩威並施」,也就是「大棒加胡蘿卜」,土司們在雲貴兩地勢力極大,以前不大部分叛亂,都是土司們發起的,或者跟他們也有很大的關系,要治理好雲貴,首先就得從土司下手。
于是黑山和馬雲就定下計策,借口「不敬之罪」,殺掉里麻土司真瓦,就是對雲貴土司們掄起的大棒;而撥錢修路,又要成立「公司」,讓土司們坐收干股,這就是給的「胡蘿卜」。
只有「大棒加胡蘿卜」,才能讓雲貴的土司們安分守己,不敢做亂生事,如果只有其中一項,也未必能壓服得了他們。比如吳三桂執掌雲貴二十年,治下卻一直叛亂不斷,原因就是他只知挑撥和鎮壓,卻不知道懷柔安撫,故此雲貴一帶才連年戰亂。
還有就是修路,雲貴一帶多山嶺峽谷,江河縱橫,很多地方道路不通,即使有官道,也是非常簡陋難行,如果朝廷要控制住雲貴,就必須要修築一條寬闊的大路,四通八達,只有這樣,才能聯系和溝通各地,而且在某一地發生叛亂的時候,也可以很快地將兵運過去平叛。
臘月十五,平西王府銀安殿上一場歡宴結束之後,七家土司便各自啟程回家,臨走的時候,黑山特意下令,從收繳的戰利品中挑了些東西送給他們,然後又讓馬雲一一送他們出城。
又過了五天,黑山終于接到了南京送來的命令,命令很簡單,就是讓他們繼續留在昆明休整一個月,整編降兵,而後啟程經貴州、湖南、湖北,北上河南,準備參加可能要發生的「中原大戰」。
對于「中原大戰」,在命令上永歷並沒有多說,也沒有進一步解釋。但是聰明的馬雲,卻猜測可能是北方滿清又蠢蠢欲動了,即將南下進攻中原,故此萬歲爺才將即將到來的大戰稱為「中原大戰」。
此時第二軍團收編雲貴的吳軍降兵之後,經過去偽存真,征召了多達兩萬名官兵,其中雲貴和湖南人各佔一半。那些湖南兵都是吳三桂強征來的壯丁,本就是淳樸的農民,不像「關寧騎兵」的後代,幾乎變成了紈褲。
此外,第二軍團在昆明、大理、楚雄、昭通等地也設立了招兵點,因為雲南剛剛歸附,所以還不能實行「義務兵制」,故此才進行募兵。
明軍再次進入雲貴之後,對百姓秋毫不犯,而且還派出人手修橋鋪路,幫助駐地附近的百姓,又在昆明、貴陽等地開倉放糧,在百姓中贏得了很大的贊譽。
所以在招兵的時候,雲貴各地的年輕後生紛紛趕去保命參軍,不分族屬,非常踴躍,短短十天,四個招兵點,就征募了兩萬多新兵,而且參軍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趕來,如果不是兵器不夠了,可能還會再征募三萬新兵。
就這樣,加上兩萬多降兵,第二軍團多出了將近五萬新兵,和原來的四萬多人馬加在一起,總兵力達到了將近十萬人,一躍成為五大軍團中兵力最雄厚的軍團。
募集了五萬新兵,黑山和馬雲開始忙開了,先是又擴編了十個團,每團五千人,將新老兵參合到一起,以幫帶練,使新兵盡快融入到軍隊中。各級軍官留用那些身世清白,沒有劣跡的降軍將領,再輔助以精明強干的明軍「政委」,至于低級軍官,則實行有能者居之,對那些有戰功的,提升其官位。
經過一個月的整編和訓練,第二軍團的新兵們很快月兌去了稚氣,戰力也不斷地提高。
與此同時,黑山和馬雲也在關注逃跑的「吳家軍」的去向,前日,領軍追擊的虎山派人送回軍報,虎山竟然餃尾追到了四川境內的一個叫做攀枝花的地方,其實「吳家軍」上萬人馬逃跑,想要隱匿行蹤是不可能的,虎山的人又善于尋蹤覓跡,所以很容易就能夠找到他們的行蹤。
四川現在還是滿清的天下,而且總督也換人了,換上了原來的湖廣總督李國英,此人可是詭計多端,曾經阻擋姚大榜的湘西特別軍團數月,如果不是兵力不濟,恐怕姚大榜還難以佔到便宜。
虎山率軍進入了四川,那麼還追不追?對此,黑山和馬雲兩人都有些狐疑不決,如果不追,就是放虎歸山,「吳家軍」可是吳三桂的精銳,將來會是一個大麻煩;如果追,可是四川並不是大明的地盤,清軍勢力還很大,而且听說姚大榜圍攻重慶兩個多月了,可是仍然沒有攻下重慶。
最後還是馬雲建議,下令虎山的追兵停止追擊,不能過于深入,不過卻可以趁此機會,將川南的清廷勢力掃蕩一遍,然後將川南收歸大明。
此時劉震的第五軍團就在四川的涼山一帶,不過由于兵力不足,始終不能擴大地盤。馬雲獻計說,如果虎山率軍增援劉震,第五軍團的實力將足夠攻佔四川境內,長江以南的府縣,然後再會同湘西特別軍團,奪取整個四川,也大有可能。
在進入雲貴之前,永歷曾經下旨,讓黑山可以指揮劉震的第五軍團,劉震需要配合黑山作戰。現在黑山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虎山的上萬人馬已經翻山越嶺,走出上千里,再讓他們回來,不就百忙一場了嗎?
于是黑山派人去通知虎山,讓他找到第五軍團後,合兵在一處,同時听從劉震的指揮,繼續攻略川南各府縣。
後來黑山擔心劉震的第五軍團,還是兵力不足,便從第二軍團中撥出兩個團,共計一萬人馬,北上增援第五軍團。同時,黑山也派人將戰報送呈南京,請永歷審閱,並且詢問下一步作戰計劃。
自從吳國鎮和馬寶率領「吳家軍」金蟬月兌殼後,一直不停的向北狂奔,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好不狼狽。
吳國鎮和馬寶都是領軍出身,倒是能吃苦,但是吳三桂的嗣子吳應熊和他的家眷們卻吃不得苦,尤其是要翻山過河的時候,吳應熊和家眷們無不怨聲載道,叫苦不住。
吳應熊自幼就生活在父親的卵翼之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那里吃過這等苦楚。在逃命的路上,不斷地抱怨,甚至責怪他的叔父和馬寶,不應該放棄昆明這份基業,卻要受顛沛流離之苦。
其實大將馬寶心里根本就瞧不起這個嗣子,以前他和胡柱國關系不錯,後來胡柱國投降了大明,他便被吳三桂懷疑了一段時間,如果不是吳三桂無將可用了,還不會啟用他。
現在吳三桂死了,整個「吳家軍」成了無根之萍,甚至是喪家之犬,馬寶心中不住地感嘆,世事無常,原來威風赫赫的平西王竟然落得如此結局。
吳家軍已經走了十天,也不記得翻越了多少大山,過了多少河流,就連士兵的鞋底都被磨破了,有的甚至開始穿起了草鞋。因為走得緊急,並沒有帶多少糧食,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很是艱苦,慢慢的糧食被吃光了,可是卻沒法得到補充。
川南一帶非常荒涼,除了茫茫大山,根本沒有多少農田,此地的百姓多是黑彝、瑤人、苗人, 僳人等,他們很少種田,多以漁獵為生。上午吳家軍走進大山之中,想要填飽肚子,就得搶當地人的東西,可是當地人也沒有糧食,就算是能搶到一些,也不夠上萬人吃的。而且此地的土人相當彪悍,「吳家軍」搶糧食的時候,他們可不順從,而是不斷地反抗,後來甚至開始在頭人的帶領下,設伏襲擊「吳家軍」,陷阱、偷襲層出不窮,讓吳家軍苦不堪言。
吳家軍剛剛又翻越了一個山頭,此時正在山腰上休息,所有人已經累得不行,或坐或躺,汗流浹背,當前是冬天,一陣北風刮過,鑽進人們的衣服里,能將人冷到骨子里。
「凍死我啦!快我加被子——」躺在藤轎上的嗣子吳應熊大喊道。
他這一路上基本沒有走路,開始是騎馬,後來翻山的時候,騎不成馬,便坐上了幾個士兵抬著的木藤轎子,即便如此,這位嗣子仍然叫苦不住,嫌轎子晃蕩的厲害,不是叫罵,就是抽打轎夫,讓轎夫們心中恨得要死。
吳應熊喊冷,要被子,可是此時所有細軟在奔逃的時候,都被丟棄了,只剩下金銀珠玉,那玩意冰涼的,可沒法保暖。
「你們沒听見嗎?我要被子!」吳應熊又喊了一聲,大少爺脾氣發作了。
這時,一位侍衛小心翼翼地說道︰「爺,咱們沒被子了,要不你把這塊羊皮披在身上?」
吳應熊一看,侍衛手中拿著一件山羊皮襖,又破又舊,想來肯定是從當地人那里搶來的,現在被那個侍衛用來御寒。
「不要,快拿走,都臭死了,我要被子!」吳應熊氣的連連揮手。
侍衛沒有辦法,只好拿著羊皮襖退走。這時,吳應熊忽然發現自己身旁一個最寵愛的小妾身上披著一件大紅錦襖,非常厚實,肯定能保暖。
本來這一路上,逃出來的吳氏家眷中,有很多因為走不動都被拋棄了,甚至干脆被殺掉,比如那些侍妾們,吳國鎮和馬寶認為留著她們就是拖累,除非是育有子女的,否則都被殺掉,還有一些吳氏遠親,也被拋棄在路旁,任其自生自滅。
此時,吳應熊身邊就剩下這麼一個小妾,排行第十,當然也是最受寵的一個,不過現在吳應熊可管不得許多了,他指著小妾說道︰「你把棉襖給我!」
十姨太一听,嚇得一哆嗦,再看看寒風肆虐的山谷,如果要把身上的棉襖月兌下來,憑她一個弱女子,非得凍死不可。可是不給,馬上就得死,吳應熊的脾氣可是很大的,前兩日苦苦哀求,才留下了一條性命,現在要是敢違逆他,小命豈能還在?
于是十姨太顫抖地月兌下棉襖,楚楚可憐地交給吳應熊,而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單布衣,被凍得雙手摟抱在一起。
吳應熊身材比較寬大,他是穿不進這件棉襖的,他就披在自己的身上,這才感覺暖和一些。
「小王爺,奴家好冷——」十姨太凍的沒辦法,只好試著哀求。
「哼」吳應熊斜睨了一眼,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嬉笑地問道︰「呵呵,你很冷?」
「嗯」十姨太連忙點頭。
「好,我有辦法讓你不冷!」說著,吳應熊轉向身後站立的侍衛,說道︰「你們冷嗎?」
侍衛們聞听小王爺問話,趕緊答道︰「回小王爺,小的們還能扛得住!」
「呵呵,好,不愧是本王的精銳,這一路辛苦了,本王也犒勞你們一下,把這個女人賞你們了!」吳應熊自從吳三桂死後,就開始自稱為「王」。
「啊——」侍衛們一時懵了,沒明白。
「愣著干什麼,拖一邊去,本王要看著你們干她!」吳應熊高聲叫道。
「不要,求小王爺饒命——」十姨太立刻被嚇得連哭帶喊。
侍衛們相互看了眼,終于明白吳應熊讓他們干什麼了,以前小王爺的話就是「聖旨」,如果膽敢違背或者不做,結果會淒慘的。而且過去也有過吳應熊把玩夠的女人讓給別人玩,甚至就當著他的面,並且樂此不疲,荒婬到極點。
于是侍衛們不再遲疑,一擁而上,將那個小妾從吳應熊身邊拉走,任憑她哀嚎喊叫,就在路邊,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扯下來,就開始輪番蹂躪。
「嗚嗚,救命啊,不要——」十姨太的慘號聲在山谷中震蕩。
而吳應熊卻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微揚,眯著眼楮,一只手伸進了棉襖里,不知在做什麼,過了一會兒,突然對一個完事的侍衛喊道︰「你去把十五娘叫來!」
這個十五娘是吳三桂的第十五房姨太太,算是吳應熊的小媽,不過兩人在很久以前就偷偷地好上了,就是吳三桂都被蒙在鼓里,據說吳應熊就最喜歡的還是這個小媽。前些日子,吳國鎮血洗王府的時候,這個十五娘被吳應熊酒了出來,一直跟在他身邊。
不一會兒,十五娘就走了過來,雖然也是蓬頭垢面,但是依稀間可以看出絕對是一個妖艷的女人。
十五娘笑嘻嘻地說道︰「小王爺,怎麼在這里就玩啊?怪冷的!」
吳應熊對她招招手,說道︰「快來,憋不住了!」
十五娘也不管旁邊還有眾多侍衛和吳軍官兵,當庭廣眾之下,就褪下褲子,和吳應熊白日宣婬起來。
就在這時,馬寶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氣得眼珠子都立了起來,用馬鞭指著吳應熊,高聲叫道︰「嗣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干這種事,你就不怕你父王的在天之靈責怪你嗎?」
吳應熊根本就不怕馬寶,從來都把他當做自己的奴才,一邊用著力,一邊嬉笑道︰「呵呵,馬寶啊,有興趣嗎?有的話,一會兒,他們完事,也算你一個!」
「你!」馬寶氣得連話都說不來,轉身就向前隊走去。不長時間,他又和吳國鎮一起回來了,不過此時吳應熊已經完事,正在由十五娘幫著收拾衣服。
當吳應熊看到吳國鎮向自己走來,嚇得一哆嗦,他可以不怕馬寶,但是卻很懼怕自己的五叔,以前沒少被五叔管教。
吳應熊連忙對十五娘說道︰「五叔來啦,你快跑!」
十五娘剛想走,被吳國鎮從後邊一腳踹在後背上,撲倒在地。接著吳國鎮抽出腰刀,手起刀落,「撲哧」一下就扎進了十五娘的後心。
「五叔!」吳應熊心疼的叫了起來。
「別叫我五叔,你這個敗家子!」吳國鎮紅著眼楮大罵道。
罵完,吳國鎮又看見路旁渾身**的十姨太,還有幾個來不及提起褲子的侍衛,便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吳國鎮指著那幾個侍衛說道︰「來人,把那幾個侍衛拉下去,砍啦!」
馬上由吳國鎮身後走過來十來個親兵,過去將那幾個侍衛摁住,拉著就下了山坡,不出片刻,就砍了這幾個倒霉蛋的腦袋,其實還有幾個完事的早,沒被吳國鎮看到。
這時,吳國鎮指著吳應熊厲聲罵道︰「你這個敗家子,都快要家破人亡了,還在玩樂,咱們吳家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出路呢?別以為等到了成都有大清朝廷靠著,我告訴你,就是大清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再說咱們沒了地盤和軍隊,就啥也不是了,以後你要是再胡鬧,我就抽你,听見了嗎?」
吳應熊趕緊點頭,說道︰「是,是,五叔,以後我不敢了!」
吳國鎮點下頭,高聲叫道︰「不要再歇著了,都起來,馬上繼續趕路,天黑之前,一定要翻過前邊的那座大山!」喊完,拉上馬寶,向前隊走去。
轎夫走過來,剛要將藤轎抬起來,有一個侍衛跑過來,問道︰「爺,十姨太怎麼辦?」
吳應熊看了看躺在冰涼石板上的十姨太,想了一下,說道︰「不管她,咱們走!」說完,就催促轎夫抬起轎子,下山去了。
等吳軍從這條山路走過,除了在山下留下幾具斷頭尸體,就剩下路邊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已經氣絕身亡,另一個則趴在石板上,任憑山風吹過,不時還抽搐一下,好像還有些氣息。
(感謝「圖書館」和「愛大明」兄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