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四十六年建州女真酋長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起兵反叛明朝,至崇禎九年皇太極改後金為大清,再至清順治十年基本統一全國,不到五十年的時間,滿清三代人從弱到強,由十三副鎧甲起家,到戰勝百萬明軍,雖然有運氣的成分,但也不得不說滿洲人那份堅韌的毅力和無畏的勇氣。
滿人以「清」為國號,五行中為「水」,大明為日月,五行為「火」,五行中水克火,是以滿清主「水」為立國根本。
永歷將大本營選在井岡山中的大井地後,命令一團開到此地,按照事先制定的設置,開始了營建工程。陳起月和李嗣興等人都去監督工程了,永歷反而閑了下來,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和李定國出去走走外,永歷考慮最多的是今後的發展道路,永歷身體里的何凱畢竟是來自未來,他知道今後的大體歷史走向,雖說自己現在是逆天而行,但能夠穿越時間,能夠附身于永歷身上,能夠帶領明軍千里長征轉進贛南,那麼自己是不是能變成一只小蝴蝶,能煽動歷史的這條時間長河的走向哪?
現在明軍最缺的便是人才,永歷感到身邊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得力謀臣,如果要說還有些才氣的,廖文希也許算一個,這個書生確實不同于其他迂腐的酸儒,有見識有膽量,而且夠狠,而陳起月雖說是軍中的老人,但守成有余,進取不足,缺乏智謀。明軍要發展,人才是基礎,這個道理永歷還是清楚的。
為了尋求堪用之才,永歷宣來駐扎長坪輔助劉震的廖文希,再找來陳起月,一起商量對策。三個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有什麼好的計策來收羅人才,原因是困難太多。最主要的原因是滿清入關後,為了收買天下士人之心,連年開科取士,天下讀書人無不趨之若鶩,甘心做滿清的官;另一方面,滿清對不服統治的漢族士人的手段一向殘酷,屢次興起「**」,極力鎮壓任何不滿言論。就這兩條使天下讀書人大多都臣服于滿清的統治,不敢或者不願再起什麼反抗之心。
「黃宗羲」這個名字屢次出現在永歷的大腦中,一定要得到他!對于這個大思想家,永歷是神往已久,于是特意吩咐廖文希往江南去一趟,遍尋可用之才,帶回井岡山,尤其是這黃宗羲,就是不來也要綁了來。
廖文希這個東林黨的後裔,當然知道江南大儒黃宗羲,說起來二人還算是同門,而且黃宗羲還要大上廖文希一輩。等听到永歷點名要黃宗羲,廖文希心中也是不明所以,因為當時黃宗羲雖有名氣,但也並不出眾,比他有名氣的大有人在,萬歲爺怎麼就看上他了哪?雖然心有疑惑,但廖文希卻一口答應下來。別看廖文希被稱「狂生」,可他內心一點也不狂,很有心計城府,對永歷皇帝更是言听計從,這樣好的臣子正是永歷所喜的。
第二天一早,永歷安排了十個身手好的侍衛做廖文希的護衛,廖文希扮成一個布商就起程了。
送走了廖文希,永歷覺得呆在井岡山也沒什麼事,不如出去走走,興許就能招攬到什麼人才,于是留下李定國、陳起月等人督建工程,自己只帶王富貴等四個侍衛,下了井岡山,先到長坪鎮,探問十三個義子的學習生活情況,又囑咐了靳統武一番,要他嚴格督促孩子們學文習武,這才往贛州行去。
騎馬半天的路程,到了贛州,住了一宿後,又沿著大路,往江西的省會南昌趕去。
三天後,永歷等人進入了廬陵地界,一座大山橫梗于大路前方,山路沿著山谷蜿蜒而上。騎馬跑了半天,永歷早就累的氣喘吁吁了,看到山口處有個茶棚,正好可以歇歇腳,于是永歷催馬趕了過去。
等到了茶棚,茶棚的伙計趕快出來迎接,將馬的韁繩拿了過去,幫著拴好了馬匹。棚中有老板忙問吃喝什麼,永歷見到灶上的籠屜里飄來了肉包子的味道,找好桌子,叫王富貴等也坐下,喊來伙計,要他上二十個大包子,再來兩壺好茶。
永歷餓壞了,拿起包子來就塞進嘴里,然後灌了一大口茶水。正吃著,永歷忽然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人在偷看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因為太急也沒注意茶棚里坐的是什麼人。永歷端起茶杯,偷眼望去四周,看到除了幾個行路商人打扮的人外,只有一個老和尚端坐在茶桌旁,閉著眼楮,慢慢的品著茶。永歷感覺這老和尚有點古怪,可偷看了一會,這老和尚也沒什麼變化,依然在那喝著茶。「也許是自己太多疑了」永歷這麼想,于是催促著侍衛快點吃完,又要上十個包子帶上,結了帳,就出了茶棚,騎上馬離開了這里。
在山谷中的大道上又行了十里來路,突然前方山路上迎頭走來一個老和尚,永歷隨便一掃,然後就擦身而過。「啊,那不是剛才在茶棚遇到的老和尚嗎?」永歷感到是那麼的怪異,不過沒有停下來,而是快馬加鞭快速的離開。
侍衛們趕緊在身後追著,又跑了十里,永歷看到路的前方又出現了一個老和尚,還是剛才那個的模樣,「怎麼回事,大白天的,難道自己見鬼了。」永歷看著這古怪的情景,心里有些緊張,「王富貴你去把那老和尚抓來」永歷命令道。
王富貴幾人也看出了古怪,侍衛們立即警覺起來,將永歷圍在中間,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王富貴下了馬,向老和尚走去。那老和尚也不跑,雙手合什,高呼一聲「阿彌陀佛,施主,老衲這有禮了。」說著行了個佛禮。
永歷連忙叫住王富貴,然後也做樣行了個佛禮,問道「大師,我好像在路上見過你三次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繁霜如雪孤南征,莫道能無故國情。斥抱揄方始大笑,牽牛負軛總虛名。凌雲久動江湖氣,杖劍時成風雨聲。海內只今信寥落,龍眠山下有狂生。」老和尚也不答話,卻念出一首詩來。
永歷听了莫名其妙,又問「大師如果只想讀首詩給我听,我已經听過了,如果沒什麼別的事了?我現在還要趕路,後悔有期。」說著,永歷催馬欲走。
「真像啊」老和尚躲到一邊,喃喃自語道。
永歷一听,這好像話里有話,又將馬停住,也不下馬,害怕踫見的是江湖高手,要謀害自己,轉身問道「大師,像什麼啊?」
「哦,施主像老衲的一個故友,現在已經有六年沒有相見了。」老和尚直盯著永歷。
「原來如此,世上的人相像的太多了,大師許是看錯了,告辭。」永歷虛驚一場,原來是認錯人了。說完,撥馬就走。
等走了很遠,永歷回頭,看見那老和尚還在那站著,久久不肯離去。
(中午連上三章,補上昨天的,晚上再更兩章)
(大家猜猜這和尚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