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黃帶子在茶館要調戲賣唱的小姑娘,沒等洪曜他們發作,就有人見義勇為了。
一個窮書生,渾身上下打滿了補丁,正氣凜然的大吼一聲,把兩個黃帶子嚇了一跳。
等眾人看清楚是個窮書生後,兩個黃帶子立刻勃然大怒,瘦猴走過去,一把拎住書生
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小子,不想活了?」
「你欺負人家就不對!」窮書生嘴還挺硬,瞪著瘦猴說道。
「啪啪」瘦猴抬手就是倆大耳刮子,「媽的,你找死啊!爺們的事,你也敢管?」
「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窮書生擦擦嘴角的鮮血。
「哈哈」另一邊的扎老爺笑了,「王法?爺們就是王法,這天下是滿人的天下,滿人就是王法!看清楚嘍,爺們可是黃帶子」說著掂了掂腰上系的黃帶子。
「旗人也不能欺負人,我要去都統衙門告你們!」窮書生高喊。
「揍他!」扎老爺大怒。
瘦猴揮拳就打,抬腳就踹,「百無一用,是書生」,片刻,書生就被打倒在地,發出「哎喲」的慘叫聲。
永歷終于看不過去了,偷偷擺擺手,洪曜父子正等著永歷的命令,早就已經按耐不住,洪曜對洪熙官使了個眼色,小洪熙官走過去,抬手就抓住了瘦猴的手腕,狠狠一抓,把瘦猴痛的「哎喲——」直叫。
洪熙官小小年紀,武功了得,手勁又大,立刻把瘦猴摁到地上。扎老爺看見瘦猴吃虧,立刻繞過桌子,走向洪熙官,就要去幫忙。在經過洪曜身邊的時候,洪曜只是將一條腿抬起,扎老爺的雙腿就如同拌到鐵欄桿上,「撲通」一聲,來個「狗搶屎」,好半天,扎老爺才爬起來,「噗」的一聲,吐出兩顆門牙。
這時候,瘦猴已經被揍的躺在地上,沒了動靜。這畢竟是滿人的統治中心,隨時都可能引來官府的捕快,永歷趕緊示意眾人馬上離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窮書生,要他也快些離開,一會官府捕快趕來,如果找不到人,肯定會找這個書生麻煩。
永歷等人離開茶館後,立即加快腳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繞過了兩條街,眾人才放慢腳步,準備找個客棧休息。這時候,洪曜就感覺身後有人跟隨,難道被人盯上了?洪曜故意放慢腳步,趁後邊人不注意,躲到牆角,等跟蹤的人走過,伸手一把卡住他的脖子。
「嘔——」那人連聲音都發不出。
洪曜仔細一看,這跟蹤的不正是剛才在茶館里挨揍的窮書生,于是洪曜將手松開,問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書生揉揉自己的脖子,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喏喏道︰「我是來感謝你們的。」
永歷也走過來,看著這個窮書生,「區區小事,不值一謝」說完,就轉身要走。
「兄台慢走」書生急道。
「還有事嗎?」永歷問道。
「這個——剛才多虧兄台相救,旗人橫蠻,哎——這世道!」書生長嘆。
「呵呵,只要好好活著,辦法總是有的」永歷鼓勵道,說完,不再搭理窮書生,轉身就走。這個窮書生看上去還算老實,可不知根底,還是少惹為妙。
書生看到人家對自己也不熱情,很落寞的也離開了。
永歷等人在靠近武定胡同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棧,這里靠近京城有名的煙花之地,在這里建家賭館,絕對會生意興隆。
到了晚上,永歷等人用過晚餐,正坐在一起聊天,就听見客店老板和一個人正在爭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還很熟悉,片刻後,可店老板從上一間房里,抱出一個行李,往下一扔,差點砸到永歷。
「掌櫃的,你不能這麼欺負人,昨天不是說好了,再寬限三天的嗎?怎麼今天就不讓住了?」
「三天?我看就是三十天,你也拿不出錢來,趕緊走,我這小店可養不起閑人。」
「再寬限一天行嗎?我明天就還你店錢!」
「不行,今天生意好,客人們都沒地方住了,別說我不可憐你,後邊有柴房,你可以去那將就,我夠意思了?」
「哎,那多謝掌櫃了!」上的那個人說著,就下,低著頭去撿散落在地的行李,邊撿邊嘆氣,「哎,天下之大,何處容身啊!讀書何用?枉我二十余載苦讀,今日落到這般田地!」
「咦」這不是那個窮書生嗎?這世界可真小,沒想到又踫見他了,看到他落魄的樣子,使永歷又想起了在贛州遇見秦景之時的情景,又把永歷的同情心勾了出來。
永歷伏,也幫著去撿衣物。這時,窮書生抬頭,看到是永歷,立刻眉開眼笑道︰「啊,原來是兄台你啊!」
「呵呵,是我」永歷答道。
「讓兄台見笑了」書生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理解」永歷撿好衣服,放到書生的手里,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時候,客店的掌櫃走下,永歷說道,「這位兄弟的店錢和飯錢,全算我的!」
有人給錢,客店掌櫃當然高興,立刻道謝,又幫著書生把行李拿回了房間。
「兄台又幫了小弟一次,讓我感激不盡!」書生鞠躬道。
「哪里,看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看在孔聖人的面子上,我也理應幫你。」永歷開上了玩笑。
「哎,孔聖人要知道現在這世道,不得氣死。」書生也開玩笑道,接著在永歷驚訝的目光中,把自己的遭遇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原來這個窮書生名叫黃漢,字文德,河北河間府人,那個地方除了盛產太監外,是很貧困的地方,黃漢父母可不願意像別人一樣,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宮做太監,從小就節衣縮食供黃漢讀書,黃漢也是聰明,十五歲就考上了秀才,可也只是秀才,就到頭了,十年間再也不能往前進一步,連個貢生都考不取,家里是越過越窮,最後老爹娘都餓死了,沒辦法,只好來北京踫踫運氣。
黃漢除了說出自己的不幸,另外也猛烈抨擊現行的科舉制度,說「八股取士」害人不淺,讓天下讀書人只會讀死書。
黃漢的一番言論立刻引起永歷的共鳴,兩個人竟然越聊越投機,作為穿越來的,永歷當然知道「八股」的危害,更何況滿清入關以後,更是加強了這方面的控制,對讀書人又打又拉。
最讓永歷感興趣的事,黃漢不讀死書,在精算方面非常擅長,這不就是個賬房先生,甚至是個不錯的掌櫃,于是永歷慢慢的向黃漢滲透招攬之意,黃漢這麼聰明,當然明白,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賭場護院的是洪曜,賬房是黃漢,現在還缺一處場地,再就是一個強有力的靠山,有沒有靠山,可以慢慢花錢去找,但是地方卻要先確定。
好在北京的地價比江寧低的多,一天後,苗顯就在武定胡同找到一個有八間房的小院,一共才用五百兩銀子。永歷讓苗顯就定了這個院子。
(在女乃女乃家吃飯了,今天上午又去爬山了,所以更新的這麼晚,對不住各位了,再向各位道一聲: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