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第三軍團」撤退的時候,在回秀兒嶺的山路上發現了埋伏在山谷兩側的「天後軍」,不過「天後軍」只有一千人,而「第三軍團」有四千人,又有準備,所以「天後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明軍在山谷中通過,而沒敢貿然進攻。
等回到秀兒嶺上的大寨,永歷等人還沒有坐下休息,山下就跑來報信說,「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與「天後軍」大頭領孫岩前來拜訪。
听到「天後軍大頭領孫岩」幾個字,永歷身旁的張寶和蔣飛虎立刻跳將起來,竟忘記了身邊還有皇上,轉身就要離去。
永歷見到二人面目猙獰,知道二人與孫岩已經是結了大仇,不說張寶曾被「天後軍」重傷,就是梅山明軍的前任主將胡行義也是死在「天後軍」手里,對此二人豈能不懷恨在心。可二人作為「第三軍團」的主副將官,行事還如此魯莽,讓永歷很不滿意,既然孫岩敢來秀兒嶺,肯定是有所依仗,況且陳近南還一同前來,就不怕會為難他們,還是先將他們請上山來,看看他們到底想要有何圖謀。
「張寶、蔣飛虎,你們給朕站住!」永歷大喝一聲,當看到二人被自己喝止後,轉身回來拜倒在地,不等二人說話,又厲聲說道︰「你二人乃是梅山上大明第三軍團的主將,做事卻如此不冷靜,孫岩他們上山必有所圖,你以為現在把他抓住殺掉,就可以報仇了嗎?那麼‘天後軍’從此不就是大明的死敵了嗎?」
二人听完,已經冷靜下來,仔細一想,確如皇上所說,但又不甘心有仇不得報的怨恨,張寶張口剛說出︰「陛下,那胡大哥的仇——」
「閉嘴,你的心里只有仇恨嗎?在滿清面前,哪個仇大?你現在沒長腦子嗎?要朕提醒你幾次,遇事不要莽撞,要多思考!」永歷質問道。
張寶見到皇上對自己怒目而視,知道自己莽撞的老毛病又犯了,連忙跪倒叩頭道︰「陛下,臣又莽撞了,請陛下降罪!」
「身為軍團主官,遇事要多動動腦子,孫岩敢來秀兒嶺必然有所準備,如果在山上殺掉他,勢必會引來‘天後軍’瘋狂的報復,到時候不用清軍來圍剿,我們就已經打的血流成河了。你要記住,現在最大敵人是滿清,要團結一切能團結的人,只要反清,就是我們的朋友!」永歷頓了一下,然後轉向蔣飛虎,說道︰「你倆親自下山去迎接陳近南和孫岩,對待陳近南要恭謹一些,不可再莽撞了!」
看到張寶和蔣飛虎轉身離去,永歷心想,這二人土匪出身,確實不堪大用,如果再不給「第三軍團」派來一個得力的干將,「第三軍團」也許就會毀在他們手里,可是自己身邊那里還有堪用的大將?洪熙官太小,方美玉性情和張寶等人差不多,其他人又有他用,這能統軍作戰的人才可去哪里尋找啊?
正在永歷嘆息的時候,看到堂外山坡的台階上走上一群人,除了張寶和蔣飛虎外,還有陳近南和他身邊的一個矮個漢子,想來應該就是「天後軍」的大頭領孫岩了。
永歷並不想陳近南看到自己,所以示意苗顯等人和自己躲到後堂,而後靜靜地等待陳近南他們進來。
張寶等人進來以後,看到皇上已經不在大堂內,就知道皇上不想被陳近南他們看見,于是按照剛才皇上的吩咐,很客氣地接待了陳近南,只是對「天後軍」大頭領孫岩沒有什麼好臉色。
沒等張寶玉蔣飛虎說話,孫岩倒是先譏笑道︰「二位,今天的賭約可是你們輸了?」
張寶听到孫岩恥笑自己,就要拔劍,還是蔣飛虎冷靜些,伸手將他的劍柄摁住,輕笑道︰「莫非孫大當家的已經攻下了平遠城?」
「哦,那倒沒有。」孫岩答道。
「既然沒有攻下,為何說我們輸了?按照賭約,首先攻下平遠縣城的才為贏家!」蔣飛虎說道。
「呵呵,可是你們先未戰撤軍,難道不是輸了嗎?」孫岩說道。
「賭約並沒有這樣約定?難道我們撤軍耽誤了你們‘天後軍’進攻平遠縣城?」蔣飛虎反問道。
「砰」的一聲,孫岩的拳頭向桌子砸去,然後喝道︰「是你們膽小怕死不敢進攻!」
「憑什麼說是我們膽小?難道你們很勇敢嗎?有種你去將平遠城打下來,再到我這里來,到時候我張寶給你跪下叫爺爺,任憑你處置!」張寶也不甘示弱。
「你以為爺爺不敢嘛,只要把你們的山上的人都交給我,平遠城必是我的囊中之物!」孫岩嚷道。
「哈哈——」張寶和蔣飛虎一起笑了起來,就連後堂的永歷也差點笑出聲來,原來以為「天後軍」大頭領孫岩是個足智多謀的人物,听他幾句話下來,也無非是個頭腦簡單,志大才疏的人。
這樣的人物,永歷並不擔心,只是陳近南卻讓永歷不得不加倍謹慎起來,作為自己的義弟,兩個月前還在杭州一起營救張煌言,等到梅山再遇見時,就成為對手了。
永歷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否被陳近南識破,但可以肯定的是陳近南絕對不會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皇帝表示忠心的,畢竟他真正的主子還在台灣,所以就在面對陳近南的時候,還是小心從事比較好。
陳近南清了清嗓子,對張寶和蔣飛虎說道︰「二位將軍,陳某听聞二位乃是忠義之士,素有反清報國之心,在梅山上已然堅持了十年,讓在下欽佩之至!」說著,向張寶和蔣飛虎微微鞠了一躬。
「承蒙陳總舵主夸獎,不敢當。」張寶也隨口客氣了一句。
「听說原來梅山上有四支義軍,後來有人自稱是大明永歷皇帝,將三支義軍合三為一,只有‘天後軍’沒有加入,不知可有此事?」陳近南問道。
張寶和蔣飛虎對視一眼,知道在沒有皇上的指示下,決不能跟陳近南說出實話,于是答道︰「陳總舵主,那只是流言而已,實情並非如此,我們三家義軍合並,無非是想更好的反清,只是‘天後軍’拒絕了我們的好意,又再三為難我們,就連我們的胡大哥也被人暗害了,這可不是英雄所為!」
「你是在說,胡行義是我殺的嗎?」孫岩怒道。
「怎麼你不敢承認嗎?」張寶怒目而視。
陳近南也不想二人再吵起來,急忙伸手攔住二人,勸解道︰「二位先听我把話說完,各位都是抗清的義軍頭領,如果自相殘殺,只會便宜了滿清官府,不如梅山的義軍全部聯合到一起,不分彼此,豈不是更好?」
張寶與蔣飛虎剛才已得到永歷的訓示,知道皇上也傾向于聯合,反對再起沖突,于是一起點頭道︰「聯合反清倒是可以,只是彼此必須有誠意才行!」
「當然要有誠意,不如我們四個歃血為盟如何?」陳近南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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