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歷在許下空頭承諾後,讓韓老大不要回揚州了,跟自己去江西,否則被馮錫範記恨,或者「天地會」找上門去,可能會遭遇不測。
韓老大想想,雖然舍不得在揚州的家,但是除了還剩下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外,老婆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最後同意跟隨永歷去江西。不過韓老大多年生活在大江大河之上,膽大心細,在知道眼前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永歷皇帝」以後,心中也打算做「從龍之士」了,將來能「封妻蔭子」也未可知。
就在永歷等人準備行李要回江西的時候,「見首不見尾」的張迪終于偷偷來到「夜總會」,他帶來了兩條消息。
第一條是吳三桂在听到二女婿夏國相在湘西被淹死的事情後,氣的吐血暈厥,等醒轉後,馬上命令大女婿胡柱國率兵五萬出兵湘西,為夏國相報仇。而在出兵之前,湘西的「聯軍」已經利用副都統楊坤,攻下了湘西重鎮辰州,據傳兵力已達四萬余人。
第二條雖然沒有第一條消息聲勢大,但是更讓永歷振奮。這是從福建傳來的消息,洪承疇在就任福建總督後,命令閩浙沿海的漁民內遷,實行了「禁海」法令,雖然不得民心,但是頗有成效,幾個月後,在金門的鄭經終于在「缺衣少糧」的窘境之下,出兵廈門和福州。
洪承疇聯合靖南王耿精忠,在廈門采用「聲東擊西」之計,偷襲鄭軍的後路,同時福建水軍總兵侍郎突襲金門,兩路一起大破鄭軍,殺鄭軍一萬余人,俘虜無數。
不過就在洪承疇和耿精忠「彈冠相慶」的時候,福建明軍在黑山和方孝玉的率領下,趁福建內地空虛,出兵汀州府和邵武府,殺敵無算,燒毀大批清軍囤積的糧草。
永歷得到這個消息後,在黃宗羲的提醒下,知道這意味著福建清軍就要缺糧了。福建清軍缺糧,洪承疇肯定會催促漕幫燕行天盡快籌集糧草運到福建。
可是怎麼能讓燕行天將糧草運到福建去呢?永歷和黃宗羲相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的心思,正當黃宗羲要說話,廖文希卻搶先道︰「陛下,這是一個好機會,下旨給黑山,讓他偷襲福建的糧道,焚毀他們的糧草,福建清軍必會陣腳大亂!」
廖文希的話雖然很有道理,同時也是永歷和黃宗羲所想,但是廖文希的口氣仿佛在教永歷該如何做,這已經犯了「君臣大忌」,讓黃宗羲眉頭一皺。不過永歷倒沒覺得什麼,只要能給他出主意,一直以為,都是好臣子。
永歷點頭道︰「嗯,廖愛卿說的不錯」,然後轉向張迪說道︰「馬上派人去福建,讓黑山和方孝玉準備突襲糧道,確切的日期再確定一下,讓第二軍團必須劫下運往福建的糧草,一粒都不給洪承疇送去!」
張迪躬身應「是」。
「還有給江北劉體純送信,讓他襲擊大別山周圍的府縣,把能攻下來的府縣全部打下來,讓他擴軍,能收羅到多少士兵,就算多少,要壯大聲勢,讓他可以打出‘大順’的旗號。另外,告訴劉體純,就說朕讓他放手去干,還有保重自己!」永歷繼續說道。
這時黃宗羲說道︰「陛下,劉體純的‘第四軍團’戰力不成問題,但是他身邊沒有輔助的謀士,最好還是讓臣去一趟。」
永歷一听,心中不願意黃宗羲去江北大別山,王夫之在湘西輔助李定國,黃宗羲也要走,那麼自己身邊就沒幾個像樣的謀士了,所以當然不願意。
于是永歷看向廖文希,意思是他能否自告奮勇前去,但廖文希仿若未見,低下頭沉思起來。
永歷沒法,也不想強令廖文希前去,只好點頭同意,說道︰「好,黃愛卿萬事小心,朕讓洪曜護送你,他就留在你身邊。」
「這可使不得,洪師傅乃是武功高強之人,應該留下保護陛下回江西才是!」黃宗羲急道。
永歷堅定地搖搖頭,說道︰「就這麼辦了,朕還有熙官,黃愛卿放心去江北!」
「陛下」黃宗羲聲音有些哽咽了,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永歷皇帝能夠這樣關心臣子,從古至今,能有幾位賢君聖主能夠做到。
听到永歷這句話,坐在黃宗羲身側的廖文希低著頭,眼楮冒出一絲詭異的眼神。
「東進江南」的戰略就要開始,永歷心知時不我待,明軍在江西井岡山已經發展太久,「紙里包不住火」,也就是井岡山附近的州縣官府沒有察覺,不然清廷豈會讓明軍在江西潛心發展?
江北破襲州縣,還有福建偷襲糧道,只是「東進江南」戰略的第一步,接下來,等回到江西後,永歷就會命令明軍開始東進。
江西境內的贛州、南昌等地肯定是要先攻下來的,可是這些城市攻下來後,進軍江寧的路線會有好幾條。有比較偏遠走蘇杭一線的;還可以從景德鎮,翻越黃山,向宣城進發,從而抵達江寧,這一路多是山路;最後一條就是攻打九江、安慶,然後沿長江順流而下,抵達江寧。
到底應該走那條路線呢?永歷拿不定主意,不過好在還有黃宗羲和廖文希,三個人商議了一番,最後決定走比較冒險的一路,就是九江、安慶、蕪湖一線。
蘇杭一線,需要繞路,大城市比較多,清軍多駐有重兵,選這一路,只是是自取滅亡。但是蘇杭有清軍的重兵,可以隨時支援江寧,所以還得命令福建「第二軍團」在適當的時候阻截增援的清軍。
中間一線,翻越黃山需要耗費時日,雖然可以出奇兵,但是長江上游和下游的清軍不會放任江寧失守,所以暫時還不能考慮。
長江一線,雖有九江、安慶等清軍重兵駐扎,但是如果攻破這些城市,同時派兵駐守,可以防範武昌等清軍東進支援,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所以永歷最後采用了沿長江東進的計劃。
現在井岡山的明軍堪稱「精銳」,武器也更加銳利,尤其是新建的「火槍營」和「擲彈營」,更是銳不可當。可是井岡山人口貧瘠,明軍的兵力始終在一萬五千余人,要想攻下這些大城市,並派兵駐守,根本是不可能的。
對此永歷很擔心,兵力不夠,「東進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怎麼辦?黃宗羲想了一下,提出在攻下的城市,而後就地征兵。
永歷听後,覺得成效可能不會太好,因為大明畢竟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各地百姓是否還心懷大明,是一個未知數。在征兵的時候,會有多大熱情,也是一個未知數。
如果沒人當兵,總不能抓丁,這樣只會傷害百姓對大明的感情,實在是下策。怎麼辦?永歷很是為難,不解決兵源,猶如無根之水,早晚會枯竭的。
這時候,廖文希說話了,只見他兩眼放出精光,聲音有些陰狠,說道︰「臣有辦法!」
永歷急道︰「快說!」
廖文希指了指自己腦後的假辮子,繼續說道︰「咱們可以招降投降的清軍,如果擔心有人是假降的話,就把投降清軍的辮子剪掉,不怕他們不真心歸降!」
「啊」永歷听後,心思一轉,馬上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而後伸出大拇指,朗聲道︰「高!實在是地高!」
(呵呵,下章開始,進入戰爭場景,當然戰爭場面要鐵血,可是我想口味再重一些,比如說殺俘、尸山血海之類的,不過不知道點點允許不?
請投票,新的一周開始了,五一假快結束了,不知道各位玩了好了嗎?我真感覺假期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