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明永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昆明城破(月票)

作者 ︰ 朱由榔

臘月初五,就在陳圓圓自殺的當晚,吳三桂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其實當白天,吳三桂听說陳圓圓懸梁自盡的時候,他就慘號了幾聲,而後就昏迷過去,不再清醒,深夜午時終于熬到油盡燈枯,這才咽了最後一口氣。

吳三桂是死于「心痛病」,還是被那幾個郎中合伙謀害,亦或者是听到陳圓圓自殺的消息,吃驚悲痛而死,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吳三桂死了,一代梟雄就此落幕。

其實只有吳三桂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活不過今晚,所以才預留後事,本想讓五弟去殺死陳圓圓,讓陳圓圓陪著他一起走,卻沒想到陳圓圓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自己懸梁自盡了。

不過就在吳三桂剛剛咽氣,吳國鎮就將那幾個郎中全部殺死,做了吳三桂的陪葬。除此之外,吳國鎮還下令,將平西王府內的侍女、太監、雜役全部處死,一個不留,于是大隊的吳軍開進王府,見人就砍,慘號呼叫直沖雲霄,血流成河,尸身遍地,王府之內很快就變成了森羅地獄。

而嗣子吳應熊、還有吳三桂的其他幾個兒子、孫子都趕到了北門,在那里已經有一支萬人吳軍整裝待發,而昆明城內此時也全部戒嚴,禁止任何人上街走動,甚至連窺探也不能。

不得不說吳三桂老奸巨猾,乃是一代梟雄,在他臨死的時候,就定下後事。他知道他伺候,昆明城肯定守不住,軍心必然大亂,所以他下令禁止發喪,也不得傳出自己的死訊,將平西王府內的奴僕們全部殺掉,就連正妃于氏,也被他下令勒死,做了自己的陪葬。

然後吳三桂又囑托吳國鎮和馬寶,率領一萬吳家子弟兵,保護著吳應熊等,準備由北門突圍,出城後繼續向北,翻越北面的大山,進入四川,然後再通過四川,去陝西找王輔臣。

王輔臣算是吳三桂的親信,是他留在陝西的釘子,如今官拜陝西提督,手中兵馬不少,吳三桂要給自己的子孫留條後路,不去陝西,還能去投奔誰?

吳三桂並不喜歡他的正妃于氏,就在他死後不久,還是吳國鎮親手將他的三嫂于氏勒死,尸體用木材火化,骨灰也被拋灑,不留下一點痕跡。陳圓圓的尸體則被裝殮起來,與吳三桂的棺槨,由侍衛官帶著侍從秘密埋葬在城內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等待將來吳氏子弟能回到昆明,再將棺槨起出來,再送出城去埋葬。

而侍衛官和侍從們,在完成任務後,就被吳國鎮帶著親兵全部殺死,也做了吳三桂的殉葬,這也是吳三桂事先安排的,他害怕將來走漏消息,讓仇人尋到埋他的地方,將他的尸體挖掘出來,將他鞭尸,然後再挫骨揚灰。

一切都在暗中進行,對外沒有聲張,就是守城的吳軍也不知道城內有一支萬人隊伍正在調動,集結于北門,正準備向北突圍。

臘月初七的深夜,城內一片死寂,城外也寂然無聲,吳國鎮和馬寶悄悄來到北門城之上,望向十里之外的明軍大營,其實那里是滇西聯軍的大營,只是旗幟上也是大明的,所以吳軍將那里也視為明軍大營。

吳國鎮說道︰「快到子時了,看樣子城外的明軍大營沒有什麼變化,不如咱們準備出城?」

馬寶擺擺手,說道︰「再等一等,明軍的防守太嚴密了,以前咱們派出去的探子沒有一個能回得來,明軍中可有滇西聯軍的人,他們最擅長追蹤和隱匿,還是小心點!」

吳國鎮點點頭,不再說話。

又過了一個時辰,到了子時,馬寶說道︰「五爺,可以了,咱們出城!」

于是吳國鎮和馬寶走下城,下令打開城門,上萬吳軍悄悄的走出北門,慢慢的沿著城北的大路,向北面的群山而去。

城北的滇西聯軍大營,並沒有在官道旁邊,而是在距離官道左側一里的一處小山丘上,不過官道上也有聯軍把守,兵力並不多,只有千把人。按照吳國鎮和馬寶的計劃,只要沖過這道關卡,就可以月兌離明軍的包圍,向北再走十里,進入群山之後,就安全了。

五千吳軍在前,吳應熊和一些吳家家眷在隊伍的中間,後衛還是五千吳軍。當他們走了十里,慢慢的接近了聯軍的關卡,在馬寶的率領下,前隊忽然向關卡撲去。

守衛關卡的聯軍此時也听到了異常的響動,並且敲擊銅鑼示警,但是因為發現的太晚,吳軍已經沖到了關卡邊緣。

「快起來,吳軍來啦!」有人大喊道。

當聯軍拿起武器,準備沖出營帳,就在這時,吳軍翻越了木柵欄,殺死了站崗的哨兵,將橫亙在大路上的木頭搬開,然後向聯軍的營帳殺去。

猝不及防間,很多聯軍士兵都被殺死在營帳中,即使有些拿起武器反抗,可是在數倍于己的吳軍沖擊下,根本阻擋不住吳軍。

吳國鎮和馬寶一邊大開殺戒,將守在官道的聯軍全部沖殺後,一邊立刻下令全軍不得停留,而是繼續向北撤退。

就這樣,吳軍殺過聯軍的關卡,馬不停蹄地奔向了北方的大山。等到路左小山上聯軍主力得知吳軍沖過來後,馬上出兵下山支援,可是等他們來到關卡這里,吳軍已經沖過此地,向北面狂奔而去。

北大營的聯軍主力馬上隨後追趕,可是他們並沒有多少戰馬,根本追不上倉皇而逃的吳軍,追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吳軍全都進山,這才只好轉身撤軍回營,任由吳軍逃走了。

北大營是虎山與其他三個土司一起鎮守的,今天正好是王耀祖率軍值守,王耀祖有貪杯的嗜好,多喝了幾杯,便留在大營中睡覺,沒有去關卡巡查。而且一直以來,吳軍根本不敢出城,即使有探子模出來,都被聯軍的哨兵干掉,故此聯軍上下都有了輕敵之心,沒有想到吳軍會大舉突圍。

虎山得知王耀祖貪杯誤事,氣得大罵了他一頓,然後帶著王耀祖去東大營請罪。

昨夜發生事情,黑山此時還不知道,當看到虎山和王耀祖後,他們把情況一講,黑山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黑山有些糊涂,昨夜有吳軍突圍,逃進了北面的大山,可是城內卻一直沒有動靜,還和往日一樣,那麼突圍出去的吳軍有何意圖呢?

既然想不明白,黑山急令派人去西、南兩個大營將「賢妃」阿桑妹和馬雲請來,一起商議對策。可派出去的人不久就回來了,帶來了馬雲的口信,說是馬雲已經確信城內發生有大事發生,吳軍棄守昆明,總攻的時機已到,讓黑山立刻領軍攻城,同時他還讓人稟報了西大營的阿桑妹,請西大營一起向昆明城發起進攻。

黑山听完,很是糊涂,不過他很信任馬雲,既然是馬雲的主意,那麼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他征求了一下虎山的意見,見虎山也表示同意,就讓虎山和王耀祖趕回北大營,準備攻城。

等虎山和王耀祖走後,黑山馬上下令東大營各團主官來自己的帥帳,當眾宣布總攻昆明城,整個東大營只留下五千人馬守營,其余的五個團,共兩萬五千人馬,帶著雲梯、車盾、大炮,一起向昆明城緩緩而去。

來到距離昆明城四里的地方,黑山看到城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就連平時走動的哨兵也不見一個,很是讓人覺得怪異。

不過黑山可不敢冒失,他下令全軍列陣,將大炮安置好,準備用來反擊吳軍的大炮,然後才下令兩個團,一萬步卒,推著盾車,扛著雲梯,向城牆緩緩而行。

就在這時,黑山看到城上出現了一隊人,向城外的明軍揮手,然後他們將城上的吳軍大旗降下來,升上了明軍的金龍旗,緊接著,東門竟然開了,跑出來一隊明軍士兵,為首的一個明軍騎士向自己這邊飛奔而來。

當那明軍騎士來到黑山近前,黑山馬上就認出此人是馬雲的副官長,可是令他更糊涂了,剛才他可是沒有听到任何聲響,馬雲率軍在南城發起進攻,應該打炮才是,可是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就在黑山狐疑的時候,馬雲的副官長城內發生的變故講了一遍,這才讓黑山恍然大悟。

原來在今天早晨,馬雲和往日一樣,帶著自己的侍從,悄悄潛到距離昆明南城一里的地方,觀察昆明城的布防,卻發現今天城牆上和往日大不相同,竟然沒有吳軍在城上走動。于是他大膽地向城牆靠近,抵近觀察,城牆上也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好像吳軍都睡著了一般。

城上的異常,使馬雲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吳三桂可能已經死去,城內的吳軍群龍無首,便放棄了外城,逃入內城,或者是干脆鳥獸散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馬雲趕緊回到南大營,派出一個營的明軍對南城展開佯攻,可是明軍跑到城牆下,將雲梯都搭在城牆上了,也沒有吳軍出來反擊,他們的大炮也是沒有人操動。

馬雲終于確認吳軍已經棄城而逃了,于是佯攻變成主攻,第一波千人隊明軍登上城牆後,立刻將城門打開,馬雲馬上率領南大營的兩萬明軍進城,而後主力向內城而去,同時派出兩隊人沿著城牆分別去東、西門,把兩座城門打開,迎接東大營、西大營的明軍入城。

黑山接到馬雲送來的消息後,既震驚又高興,馬上下令全軍迅速向城內挺進。他想︰雖然外城被佔領,但是內城的情形還不知道如何,可不能都讓馬雲佔了先。于是東大營的明軍開進昆明城,迅速奔向內城。

此時,外城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連個吳軍的影子都見不到,仿佛他們消失了一般。不過當黑山領軍來到內城的時候,卻發現內城城內緊閉,城上還有吳軍把守。

黑山就不明白了,吳軍平白無故地放棄了外城,卻退回內城,這是何意?

正在這時,城上有個吳軍軍官冒出腦袋,對著城下的明軍喊道︰「明軍兄弟們,不要放箭,我有話說啊——」

黑山看到城牆上的吳軍並沒有對明軍進行攻擊,而且好像還有話要說,便讓自己的副官長上前去答話。

過了一會兒,就听見副官長對著城上的吳軍喊道︰「你們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個副官長是黑山的老兄弟,除了十幾個字外,性格和他差不多,直爽粗魯。

城上的吳軍軍官好像有意討好地說道︰「這位大哥,小的給您請安啦,不知道您可以代表你們大帥嗎?」

副官長拍拍胸脯,說道︰「老子是黑大帥的貼身副官長,有什麼事,你快點說,別耽誤工夫,不然攻上去,老子擰掉你的腦袋!」

「啊,您可別嚇唬小的,小的代表城內的所有守軍兄弟想要和你們大帥打個商量,剛才在南城,有個馬副帥讓我來東城找黑大帥,不知道我找對了嗎?」吳軍軍官喊道。

「你找對了,快!」副官長有些急不可耐。

「是這麼回事,平西王,呸,我們听說吳三桂昨晚上就死了,吳氏親軍昨晚也從北門逃跑了,就剩下我們三萬苦兄弟,如同沒了爹娘一樣。我們商量一下,覺得大明的軍隊是仁義之軍,我們也都是漢人,本就是一家人,就想向你們大帥獻城,可是兄弟們擔心以後的生路,所以——」吳軍軍官如此說道。

「所以什麼?里嗦的!」副官長不滿地叫道。

「呵呵,大哥您別急,我們的意思是,昆明城給你們,只要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以後絕不為難我們,保證我們的性命,不搶我們的東西,但是如果你們不答應,那麼只有魚死網破啦,狗急了還能跳牆呢!」吳軍軍官繼續說道。

「你有資格跟我們講條件嗎?我告訴你,趕緊把城門打開,不要讓我們費事,更不要跟我們講條件,不然有你好看的!」副官長有些不樂意。

吳軍軍官模了模腦門,又說道︰「你還是回去跟你們大帥說說,兄弟我就不陪您啦!」說完,縮回了腦袋,不見了。

副官長只好轉回來,正好此時馬雲、虎山等人也趕來東門,正與黑山商量如何攻打內城。當副官長把吳軍的條件講出來,馬雲馬上表示同意吳軍的請求,只要投降,就保證他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

黑山想了想,覺得沒有必要再去進攻內城,城內還有數萬吳軍,就算打下內城,明軍肯定也會付出巨大的損失,不如就答應了他們。對此虎山也沒意見,他代表阿桑妹表示同意,反正只要昆明城回歸大明,其他的,可以等以後慢慢再來清算。

于是馬雲帶著人,走到城門前,將那個吳軍軍官叫了出來,表示同意他的請求,讓他馬上開門,放明軍進城。

城上的吳軍倒也干脆,很快就打開了城門,並且從城上下來,自動在城下列隊,交出兵器,等待明軍來接收。

明軍果然沒有違背諾言,吳軍投降後,除了迅速接管內城外,並沒有加害他們,而是讓他們回到營房,等待整編。昆明城內的這三萬吳軍,是吳三桂僅剩下的精銳,戰力不下于明軍,不然明軍也不會圍而不攻,所以黑山和馬雲商量後,覺得可以將他們加以利用,除了那些腦滿腸肥,或者心術不正的軍官外,剩下的低級軍官和士兵還是能夠改造成明軍的。如此一來,第二軍團又將添加兩萬左右的精銳士兵,何樂而不為呢?

昆明城就此被明軍佔領,整個雲南又復歸大明。可是當黑山、馬雲等人來到平西王府,卻發現王宮之內早就空無一人,而且金銀細軟也已被哄搶一空,都說吳三桂死了,可是他的尸體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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