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皓嗅著黑月秀發上的香味,感覺著她軟綿綿的身體像嬰兒一樣依偎著他,久違的安心涌上心頭。今晚可以安眠了,南宮皓就這麼想著。
南宮皓獨睡很多年,即使有賀心儀作伴,但也是事後洗完澡就離開了,從未一起睡到天亮。家里弟弟妹妹,只有南宮嫣幼時在一起睡過幾次,其他的都有媽媽或保姆帶著。
而黑月則不同,從車禍之後,就拉著他的手入眠,仿佛沒有他的陪伴天都會塌下來。後來她自己做夢,又嚇得幾近崩潰,就只好睡在她旁邊做她的依靠。
以前每一次,睡著之後的黑月就像一直久凍的小貓,挨著南宮皓的溫暖就不肯放開。腦袋在他胸膛上磨蹭磨蹭,找著舒服的地方才會停下。
又或者黑月真把他當做安全睡袋,不安的時候,放在他腰際的粉女敕小手就會在他身上游走,直到攀住他的肩才會安靜。
睡夢中的黑月,安靜可人,可她不知這對于南宮皓是多麼大的折磨。尤其是她馨香的身體緊挨著南宮皓,小巧溫潤的唇毫無保留地貼在他臉頰邊,再迷糊地輕呼一聲「皓……」
南宮皓幾乎每晚都是緊繃著身體睡去。
的確,她就像突來的災難,降臨到南宮皓身邊,改變南宮皓所有的規律。然而南宮皓不僅要接受這些變化,還要把這些當做他應盡的職責。
還好黑月不再常做惡夢,南宮皓免去了每晚冷水澡的噩運。
想著自己終于不用再陪著她睡,忍受無窮的煎熬,不用擔心自己睡眠不足的時候,南宮皓竟十分離奇地失眠了。
以前是只要听到黑月的哭喊,南宮皓就會覺得美夢泡湯。現在則是只要黑月哪天晚上沒有哭喊著找他的話,他就失眠。
因為擔心她叫自己,所以睡得很淺,以至于自己才會失眠,南宮皓這樣解釋著給自己找借口。
可現在,此時此刻,那個人害他失眠的人就毫無防備地躺在他的懷中,南宮皓感到無比踏實。南宮皓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不是在擔心她會吵醒自己,而是在期待著她叫自己。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喜歡她在身邊的這種感覺。即使她不會像表面上的那樣听話,明明看見她眼中不服氣的神氣,南宮皓依舊想把她變作他听話的小鳥。
為什麼自己那麼在意她和弟弟們玩得那麼好,卻如此排斥自己?
為什麼今晚發泄不滿,以至于今天自己會此為難她?
可是為什麼听到她說最討厭自己時,會有那種害怕的心情?
南宮皓心里糾結萬千,她就像一個謎,團在自己身邊。有時候很想把它剖開,看看它的實質,把黑月了解的透透徹徹。可是有時候又覺得,她到自己身邊是這個樣,也許就是上天注定了的,實在不該要求的太多。
她注定要被自己撞到,再來到身邊,來煩自己。
南宮皓這麼認命地想著,黑月卻已經一轉身背對著他,嘴里咕嚕咕嚕說著什麼。南宮皓牽起唇角,寵溺地隨著黑月轉過身,手放在她腰際將她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