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察覺到她的注視,男子那雙紫葡萄般的眸子頓時像冰刀一樣射過來整個人的氣場猶如被風雪覆蓋,寒冷至極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菲菲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只是向他點點頭,微微一笑,便在隔壁桌坐了下來,挨著窗子,縴縴玉手托著下巴撐在窗台上,俯視下面的街道。各色的商鋪,忙碌的小販,悠閑的人們,還是匆匆行駛的馬車,被抬著的私人轎子,車水馬龍,欣欣向榮,輕輕地抿起嘴角習慣性地微笑。
對面的男人——東方玄夜,從菲菲一上到二樓來就注意到她了,也暗地里觀察她。他,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臻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奇怪,他怎麼想到形容女子的詞匯來了,可能是這人長得太陰柔了吧,總是帶著一股子女子的嬌柔。東方玄夜皺了皺眉,心里一陣誹月復,甩甩頭,把這可笑的想法拋誅腦後。心里一陣煩悶,下意識地把玩起了茶杯。過了一會兒察覺到了他灼熱的視線,心里一陣厭惡,世人就是如此的膚淺,還以為他會不一樣,因為他的那一身光華,風華絕代。可是當他打量自己的時候那目光和俗人並無區別。頓時心里一陣惱火,目光如冰,射向對面還在探究的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此刻的菲菲已經被玄夜的目光殺死不下一百遍了。
他居然只是向自己點了點頭,理解般的微微一笑便不搭理自己了,並無搭訕的意向。也罷,便收起自己的防御。不一會兒就心緒翻飛,飛到了那個全國政治權利的集中地——皇宮。那是一個時常充滿陰謀、斗爭的地方。那也是一個骯髒、黑暗的角落。
他是當今皇上的第七子,皇帝最寵愛且是寄予厚望的一個兒子。皇帝還未立太子,現在很多皇子已經開始拉幫結派,明爭暗斗。他曾經不明白為什麼對于這一現象父皇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父皇卻告訴他,因為他是一個帝王,帝王有選取一個優秀繼承人的責任,一個優秀的繼承人是要經過無數的斗爭,角逐才誕生的。他不阻止是因為他也是這樣踩者皚皚白骨走過來的。作為一個帝王他的心已經被肩上的重擔折磨得千瘡百孔,疲憊不堪。
他常常在想,他其實不貪心的,他有一個夢那就是向個平常老百姓一樣,享受家庭的溫暖,兒女環繞膝下,兄友弟恭,可是那是一種奢望。只要他還在皇宮就擺月兌不了皇族人的命運枷鎖。父皇常說皇宮里沒有善良,有的是無盡的虛偽,每個人都帶著張面具生活,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從後面狠狠地捅你一刀。一個帝王,他要用他的大智大聖站在政治的舞台上俯看眾生!
看著朝堂上的陰謀家玩弄權術,草菅人命,兄弟間斗得死去活來,黨派之爭下受到傷害的人,他的心還是很痛,從以前的不忍到現在的面無表情,他的心開始麻木了。
他很喜歡蓮花,因為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溢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是花之君子也。
後來他的父皇告訴他︰身在帝王之家,蓮花不是他們這種人該喜歡的花,而是那花中之王——牡丹。一個帝王,他永遠不可能成為那謙謙君子,他已經不是他了,早已經不是他了,他由冥冥的命運主宰著,流血的帝王之心,就像那曜日火紅的牡丹。從今以後自己的內心不知可否依然保留著一方靜土。
菲菲感覺到對面的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一陣陣孤寂,無奈的氣息,讓人感到心疼,很想安慰安慰他。
小二的東西送上來後,她慢慢地吃了起來,這些菜做得和現代有得一拼,色香味俱全,吃了一口還有想吃第二口的沖動。嗯,香滿樓廚子的廚藝又提高了,不錯,菲菲想。
趁吃飯的空擋好幾次瞄了對面的美男子一眼,而他都好像沒感覺似的,望著樓下的街道,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而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與他毫無關系,只是那一雙好看的劍眉輕輕地蹙了起來。菲菲看著玄夜,這男子年紀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即使年紀不大,可是他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很明顯,高貴霸道,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迷人。菲菲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範花痴的人,但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被一個陌生的男子吸引著,不由自主地想要更深地去了解他。而他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有煩惱,好想把他眉宇間的皺起撫平,讓他開心起來。她似乎不覺得自己對這名男子關心過頭了。
這時,小二滿臉堆笑的領了幾個打扮貴氣的公子哥上來,招呼在其中一桌坐了下來。只听他們在嚷嚷著說著今年的科考,其中一個相貌清秀的人對著一個看起來很瀟灑風流的藍袍帥哥道︰「方兄,听說你曾經出過一個對子,至今還沒有人對得出來是嗎,不知道小弟今天可否見識一下?」「是啊是啊,今天大家就來見識一下京城第一才子的絕對」眾人起哄。听到這些,菲菲也來了興致了︰京城第一才子,不知道他的文采有多牛,真想見識一下,是否名不虛傳。只見那藍袍男子微微一笑,才開口︰「煙鎖池塘柳」,他的話一出,眾人紛紛思考起來。「這上聯五字,字字嵌五行為偏旁,且意境很妙,看似簡單好對,其實很難。」有人說。「是啊是啊,真是太絕了。」又有人附和。菲菲一听頓時眼楮一亮︰好小子,這可是中國文化中的千古絕對啊,想不到到了這中國史上不存在的東凌國里,就真的成了你的真才實學了,不簡單吶。
眾人都討論了起來,但就是沒一個人對得出來。于是,她悄悄地招來了小二要來了紙和筆,在紙上「唰唰唰」地寫下了幾個字交給了小二再對他耳語了幾句。只見小二徑直走到藍衣男子身前恭敬地把紙遞到他手中說了幾句,男子接過紙張,上面只有「杈煩漢域」幾個字,面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同伴中有人出于好奇搶過來立刻大叫一聲「好,對得太好了。」眾人紛紛接著看,都稱之為妙。這會兒,小二同樣手里又拿了一張紙過來交給方公子,小二忙稱說是窗邊另一位黑衣公子寫的,上面寫著「焱淘梗地」,五個字蒼勁有力,字字透出的是無限的霸氣,可見寫這字的人書**底深厚,身份定然不凡。順著小二指的方向看過去,窗邊有兩桌各坐著一人,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白衣,看他們那氣質,不簡單。于是,跟同伴講了幾句然後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站在兩人中間拱手作緝道︰「兩位公子好文采,令在下好生佩服,在下方知宇,京城人士,不知可否結識兩位?」菲菲看了一眼玄夜,正巧玄夜也向她看了過來。菲菲移開視線對上方知宇微微一笑說︰「我叫歐陽飛,飛行的飛,也是京城人,很高興認識你,方大哥。」「玄夜,京城人士。」簡短有力的話從玄夜性感的薄唇吐出,很符合他的風格。「在下很欣賞兩位的文采,不知能否坐下與之探討一番呢?」方知宇笑問。就這樣菲菲坐到了玄夜那一桌,因為她知道要想讓玄夜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坐過來幾率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