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蒂婭,坐過來點,跟我說說那個吧,你們認識並不久吧。」老夫人很吃力地接過蒂亞泡的茶,喝了一口提了點精神。
「嗯,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他是個半麻瓜科學家。」蒂婭前一天晚上折騰了半宿早就準備好了一些說辭,不過哪些有用她也沒把握,只好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應付著。
「沒了?半麻瓜麼?」
「嗯,很奇怪的麻瓜,他和艾瑞克都有魔力的,不過沒有上過巫師學校。」
「看來魔力監測網出現問題了,不過也不奇怪,我們不是連戰爭都經歷過了嗎?」老人對于魔法世界的管理部門顯然已經非常失望了。
「我打算慢慢教他們一些魔法,您看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總比你在麻瓜世界里跑來跑去好多了。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可以把他帶到這里來,我打算把這棟房子送給你們。」
「啊,夫人,這是皮爾斯家族的領地啊。」蒂亞抬起羞紅的臉驚異地說。
「也是,給你們特波波利斯家族好像是不太好,而且你總是要出嫁的。這樣吧,我看那孩子很惹人喜歡,我就把這塊地方送給他吧,還有英國的幾塊地方。」
「夫人,這樣也不好吧,他還沒有成年。」
「那就先交給你吧,等他長大了再交給他。」
「那還不是一樣的,夫人,這種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看到老人有越轉越糊涂的地方,蒂婭趕緊換個話題,「夫人,艾瑞克想學阿尼馬格斯變形,您看可以教給他麼?」
「為什麼不可以?當然可以拉,我最喜歡可愛的小朋友和可愛的小動物了。」
「可是,可是,我自己都不太會呢。」
「哦,可是,我已經變不動了,這樣吧,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些技巧,具體的實踐你們還是自己模索吧。阿尼馬格斯變形並不是什麼太危險的變身,畢竟變成動物還是有行動能力的,不至于說變成了植物或者石頭連需求幫助都找不到。」老夫人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連說了好幾句,臉上又出現了興奮的酡紅。
「好啊,我這就去找艾瑞克。」蒂婭連忙起身走開了,她覺得現在被老人這麼關懷也是一種受罪啊。所以在去溫室的路上,她是一路欣賞這些牆上掛著的植物和生物的畫過去的,皮爾斯家族就是發明活動顯影術的家族,但是他們自己卻從不用這種技術制作自己的畫像。
蒂婭帶著艾瑞克回到水邊小榭的時候,老夫人正在用魔杖輕點著翻看一本相冊,有時候哀傷有時候幸福。艾瑞克靜悄悄地挪到躺椅後面,踮起腳尖偷看,相冊一頁只有一張照片,可是照片中的人物卻是可以動的。照片中在森林和草原的交界處,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年輕人正跨騎在一把掃帚上飛行,經過一朵絢麗的花的時候,他手中的魔杖一揮,一道漂亮的七色光芒飛出,那朵花明顯地抖了一下。
「他在干什麼?要摘那朵花麼?」
「他在收集花粉,這種花叫做月光百合,它的花粉又叫月光晶砂,是很好的材料。」
「哦,為什麼沒有聲音呢?沒有開喇叭嗎?」見過電視機的孩子對于會動的畫並不覺得奇怪,反而覺得沒有聲音很異常。
「畫是沒有聲音的,聲音都在回憶中。」
「哦,那為什麼畫可以動呢?」問題又繞回去了。
「因為回憶在畫中,所以畫可以動。」
「不明白了,不過沒關系,老女乃女乃,要回憶開心的事情哦,只要是開心的事情,不管是在畫里面還是在回憶里面都會是開心的。」
老夫人吃力地轉過頭來,欣慰地點著頭笑道,「是的,孩子,你很好。」
「是啊,我是很好啊,我是好小熊,乖小熊,我是最可愛的小聰聰熊。」
「是嗎,那麼小熊喜歡女乃女乃這棟房子嗎?」
「呃,還不錯吧,有挺好玩的地方,還有好多書,更重要的是有個很好玩的花園。」艾瑞克盡可能用好的部分來回答。
「花園?哦,你是說溫室吧,是的,孩子們都喜歡到那里玩。」
「老女乃女乃,我可以經常來玩嗎,我可以幫你澆澆水什麼的,我今天還采集了會哭的小草的眼淚呢。」
「是嗎,小熊真厲害,會哭的小草?」
「嗯,一拔出來就哭個不停,帕蒂說要戴著耳罩不然會暈倒的,她還說她的耳朵太長不用戴,為什麼耳朵長就可以不戴耳罩呢?」
「哦,那是曼德拉草,它們是小精靈的朋友,所以小精靈可以不用帶耳罩。」
「艾瑞克也要做它們的朋友。」
「好,好,只要艾瑞克的精神有小精靈那麼強大也可以不用戴耳罩。」
「艾瑞克一定能做它們的朋友的。」小家伙揮著拳頭下決心,不過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和誰做朋友,也許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和所有的人和東西都應該做朋友吧,對于他們來說和小朋友玩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也許到了天上也一樣。
「艾瑞克,我把這些小朋友,這些花啊,草啊,還有這些魚,哦,還有這些書,都送給你好麼?」
「送給我?為什麼啊?」
「因為他們也想做小熊的朋友啊。」
「做小熊的朋友需要送給小熊嗎,只要小熊可以隨時過來和他們玩不就可以了嗎?」艾瑞克有些不明白,玩需要這麼麻煩嗎?
「夫人,您真的不需要這樣的。」蒂婭有點著急了,今天老夫人這是怎麼了,這房子雖然破,但也不至于這樣三文不值二文的給人啊。
「蒂婭,……」老夫人的話突然在這時候停下了,她瞪大了眼楮,驚奇地望著艾瑞克。這時候的艾瑞克緊緊閉著眼楮,好像便便一樣很努力的樣子,微微皺起的小眉毛像額頭上還沒有展開的花骨朵。他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想安慰老人,握著老人的手而已。也許是這種願望實在是太強烈了,而且他又是個很單純的小孩,精神很集中地在想這件事,然後就好像召喚水火一樣,有些什麼東西歡快地順著血脈流出來,流到老人的身體里去。開始的時候真的就好像便便一樣,很用力才出來一些,慢慢的這個渠道通暢起來,而且不光是只有胳膊上有東西流動,似乎全身都有東西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