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誰想听了凌月的問題,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當然只有祈修看著凌月脖頸上那個顯眼的吻痕,臉色稍霽!
「喂,你們干嘛都笑得這麼有深意?難道不是?」凌月驚叫,那她豈不是白白被那個死人妖佔去了便宜?
「我們笑,不過是因為那根本就是眾所周知的事!」傾幽見祈深喝茶不語,便接過了話頭,「既然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你就不好奇景月伶為什麼被除去冰雪聖女之名嗎?」
咦?對啊!這個世界又沒有照相機攝影機等先進設備,想出個艷照門之類的丑聞都困難,更何況還是繼任前夕遭到封殺!
「為什麼?」凌月表示確實好奇。
「哈哈!一入聖門可是深似海啊!當然是冰雪聖女春心蕩漾,所以不甘與高牆聖壇過下半生,想在命運面前抗爭一下啦!」一個大腦袋突然從凌月的肩後探出來,嘿嘿一陣無恥的笑,讓凌月條件反射的就拿茶杯潑過去了,
「你個不正經的死胖子,滾!切!浪費了本隊一杯好茶!紅蓮美人,再給本隊來一杯!」
凌月自來熟的把茶杯遞到紅蓮的眼前,紅蓮的臉瞬間紅透了。這個女子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美人」這樣一個明顯帶有調戲意味的稱呼叫出了口,卻又讓人听不出一絲輕蔑侮辱之意,紅蓮柔柔笑著奉上茶,然後就看到身邊的祈修自從端了茶卻一口沒動,只是靜靜的專注的看著凌月,紅蓮臉上的笑容連同紅暈慢慢的消退了。
「哎?小爺我哪里不正經了?」這次胖子關尚不樂意被虐待了,抹著滿臉的茶水哼唧道︰「小爺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就算小月伶你不記得了,當時可是有萬千人在場可以作證的!」
「她到底做了什麼?」凌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她身穿盛裝立于九丈祭壇上的場景,那個行為難道有什麼深意嗎?
「華韶國第七十六代聖女景月伶,在繼任前夕身著聖女隆裝,于聖城中央的祭祀聖壇上,面對萬千民眾,對華韶國國師景吟風,公開示愛!」抿了一口茶,祈深再次開口。
公開……還示愛?!凌月簡直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了,聖女的面紗不僅代表了聖潔與神秘,還是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神的象征!揭開面紗之時,便是她舍棄聖女身份之時!怪不得當時她感覺景月伶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壯,怪不得她揭下面紗時萬千民眾嘩然喧囂。
不能不承認,這景月伶當真是個人物啊!這是什麼時代?封建社會男子維權的時代啊!對女人來說,那簡直就是裹腳布中的三寸金蓮,完全是壓抑而又黑暗的時代啊!而且這景月伶不僅是個女人,還是聖女啊!聖女是什麼?凌月來這個世界已經不短的時間,她不認為自己的語言以及理解能力跟這個世界有沖突,所以單從字面就知道那絕對是神聖而不容褻瀆的存在!她的所作所為就如當眾給了那所謂的聖城一個大嘴巴子!對凌月來說,她就是從軍的花木蘭掛帥的穆桂英啊!若擱近代,那絕對是婦女解放運動的領頭羊革命的先進楷模啊!
「好樣的!!」凌月不由暗自握拳叫好,她開始有點喜歡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了!
「你說什麼?」馬桶君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凌月一回頭就看到祈修正嚴厲的看著她,不由模不到頭腦,「怎麼了?」
「就算已經失憶,你對那個男人還有情嗎?」
「哈?你開什麼玩笑!祈修!」當然她不否認她為景吟風對景月伶說的那些話而感動過就是了!
凌月兩人突然爭吵,不由讓一干熟悉祈修的人側目,紅蓮看著一向冷漠寡言的祈修那副追根究底的樣子,眼中的擔憂更深了。而祈深自從懷中沒了幼狐開始便一直將凌月當成替代品,慢慢抿著茶細細的觀察她,看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看她時而撒歡時而賣乖時而亢奮,看得他嘴角和眉梢都懸掛起無邊的溫柔笑意,尤其是此刻看她戒備一般豎起了毛,他眼中的玩味更濃了。
「若不是有情,你會對他毫不設防,讓他在你身上留下這個嗎?」一手撫在凌月的脖頸上,祈修的話擲地有聲,讓凌月無言反駁,
「我……」她確實對景月伶的記憶有點不能自拔以致于大意了,可也不能說她……
「凌月,你是不是忘記了,他可是不止一次的想要殺你!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現在的身份和立場……」
不等祈修讓凌月明白害蟲的可怕以及不可親近性,凌月突然驚醒一般站了起來,殺她?還不止一次?對了,她怎麼忘記了她初醒和祈馭遇刺時的情景,她的死應該只有祈馭一人知道才對,可在夜宴上景吟風卻為見到她而吃驚,擺明了景月伶的死跟他有莫大的關系……
不等凌月仔細想清楚,突然听到一聲涼嘆,卻是傾幽輕搖流螢小扇從懷中掏出一物朝她走來,並嘴中吟說道︰
「一盒胭脂淚,翩然霓裳碎,今生未央。情之未了離魂殤,知何處?毒蠱衷腸。可嘆!可悲!」
「胭脂?霓裳?」因為傾幽話中所說熟悉之物,凌月變了臉色,還有什麼毒蠱衷腸?「什麼意思?」
「意思便是……這個!」傾幽走到凌月身前,就將手中所拿之物遞到凌月手中,是她初醒時祈馭為她擦拭唇角的帕子,凌月展開來看卻沒發現什麼,只能再次將詢問的眼神投向傾幽。
「帕上所留胭脂,經本官查看里面含有一種慢性毒,它進入人的血中後會有一段漫長的潛伏期,大概三到六個月,伏期雖長,可一旦發作便立即致命!」
除了祈深,其余人聞言都變了臉色,暗嘆景吟風心機之深,只有紅蓮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復雜,黯淡了神色悄悄撇開了臉。
而凌月直覺還有下文,便順口問道︰「也就是說……」
「華韶國或者說整個四國能調制出這種毒的人除了本官就只有景吟風!也就是說祈修說的沒錯,那個人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