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月反應過來,她才發現她不知怎麼擋在了祈修的身前,而那男人的劍洞穿了她的胸膛,血如泉眼一般涌了出來,可她不覺得痛,她只看到那個男人再次震驚的瞪大了他那雙青幽的眸子,清眸中憤恨的光芒讓凌月心驚,而後他便被一道疾風大力的掃出去十幾米,
「該死!!」
祈馭終于出手了!
然而不等祈馭跟過去,那男人借助剛才的沖力足一點地便消失在殿門外,
「追過去,給朕抓活的!!」怒吼一聲下了命令,祈馭轉身便蹲在了凌月的面前,雙手緊握成拳,完美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他死死地看著凌月胸口的洞嘴角都咬出了血,
「你怎麼樣?」祈馭強忍著讓自己不低吼,卻沒想到被凌月嘲笑了!
「呵!什麼怎麼樣啊?」凌月伸出沾滿血的手捏了捏祈馭那僵硬的臉好笑不已,「傻瓜,你忘了?我感覺不到痛的!反倒是你,剛才那麼危急的時候你都忍住沒出手了,竟然在這沒必要的時候……」
啪!一把揮開凌月的手,祈馭騰的就站了起來,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什麼叫沒必要的時候?什麼叫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痛就不會死了嗎?!祈修!!」
「臣在!」嘶啞的幾乎失去了馬桶君音色的聲音在凌月的身後響起,凌月身體一顫,因為她這才發現祈修不知什麼時候抓住了她的胳膊,緊緊地幾乎要攥斷它。
「馬上帶她去宣王府,告訴傾幽,如果她敢說救不了就讓她以死謝罪吧!」
「是!」
凌月身體一輕被攔腰抱了起來,本能的勾住祈修的脖子,很快兩人便出了殿門朝著一個方向趕去。
「祈修,雖然我感覺不到痛,但是你再這麼抓著我,我的胳膊就要斷了!」
看不到華陽宮後,凌月終于忍不住出聲,祈修聞言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問我為什麼?」凌月苦笑了一聲,她能說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他的聲音都是她的精神寄托都是她活著的支柱嗎?不能吧!會被當成變態的!所以凌月只能開玩笑,
「當然是因為……你若死了,誰給我梳頭發啊?!」
果然是用借口!祈修狠狠的咬了咬嘴角,邁開步子繼續趕路,可手臂卻越發的抱緊了凌月!原來這就是欠人情的感覺,很痛苦,心就像是被鎖鏈捆綁了一般窒息的痛……
然後,在這皎潔如幻的月光下,凌月突然發狂咬了祈修,也發現了真相︰
這一切都不是夢,根本不是夢!她之所以會沒有心跳沒有體溫甚至沒有痛覺,只是因為她魂穿了!沒有驚天動地跳樓車禍外加雷劈的華麗麗,穿的如此低調,還穿在一個死人的身上,成了一個需要吸血為生的怪物——僵尸!!
而同時凌月也終于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屢屢听到的景月伶到底是誰!
是她卻又不是她,是別人眼中熟悉而她卻最陌生的一個女人!
無論她為什麼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里,既然這一切都不是夢,而一切的心想事成也不過是巧合,那麼祈修就不是她的馬桶君,而如果知道了她原來不是景月伶還是個吸血怪物,祈馭也不會再信任她,她又變成了孤單的一個人,在這陌生的世界里!
曾經,有個聲音出現拯救了她,可現在呢?
唯一還能讓她在得知她竟然成了一只僵尸後保持最後一絲理智的,或許只有……
凌月蜷縮著身體坐在燭光的陰影里,而她背後所倚靠的正是那價值連城的玉質皇家馬桶,凌月將頭埋進膝蓋中,顫抖的手依然還在用力的擦著嘴角,不堪蹂躪的唇角已經破了皮正殷出鮮紅的血,凌月卻以為那還是祈修的血而一直擦個不停,而口腔里那徘徊不去的血腥氣也讓她惡心痛苦的想要掐斷自己的脖子……
為什麼?為什麼她咬得人偏偏是祈修?想到祈修當時看她的冰冷眼神,想到他在心里叫她怪物,凌月便忍不住用指甲在手臂上劃出一道道的血痕,可她卻又該死的感覺不到痛!!
她現在是只怪物,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如果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代價就是要吸食人血的話,那凌月寧願把自己封在一個棺材里埋在地下,然後饑渴、發狂、卻又無法動彈,最後變成一只丑陋的干尸。
不過……凌月突然仰起頭看著頭頂的紗幔笑了,如果這樣死了她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里去的話,便是她那樣痛苦的死去後唯一的安慰……只是……如果的話……
「凌月……」一個醇厚磁性的聲音突然從紗帳外傳來。
「別過來!」凌月驚嚇的低吼了一聲,愈加的往角落里縮去。
「凌月,是朕!你不要害怕,朕不會傷害你的!」
「你個笨蛋,我是怕我會傷害你啊!」凌月氣急嘶吼。
「不會的,朕相信你不會的!」說完,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
眼看著紗帳外的人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靠近,凌月驚恐到無以復加驟然起身便朝著門側沖去,一條手臂突然橫在她面前,不等凌月反應就被攔腰一帶摟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里。
「祈……祈馭!」凌月簡直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