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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楊浩到現在都不知道劉一峰是怎麼分析出來這些信息的,也不知道凶手的這些特性和他殺人有哪些關系。關欣一開始也很疑惑,不過通過劉一峰幾個小時的分析指導,她理解了其中的大部分。
年齡、居住環境、工作環境,這些信息都比較容易直觀地判斷出來,根據關欣他們已經了解到的情況,童飛今年二十五歲,現在的主要工作是管理家族的煤礦業務。就目前看來,不光年齡符合,工作環境也符合劉一峰所分析的「長期從事和土有關的工作」。
關欣這次來,一方面是論證劉一峰的分析結果,另一方面也為了搜集更多童飛作案可能性的證據。
因為關欣穿著便裝,這次二人又是開著楊浩的車來,沒有人能看出他們其中一人是警察。這個時候是徐王村生態游的旅游旺季,這里的村民們只會把楊浩他們當成是到這里旅游的情侶。
徐王村不是一個村的名字,而是由幾十個村子和生態旅游區組成的一片大區域,楊浩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徐王村的核心地帶,童飛的住所就在這個地方。
這里有寬敞的水泥路,也有不少小洋樓和不錯的鄉村社區,還有著比較完善的各種設施,不過這些地方都比較集中,基本只在村里的核心地帶有,再繼續往前走,他們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那是宜人的景色也掩飾不了的貧窮和蕭瑟。
楊浩開著車漫無目的地繞著這個村子轉了半圈,關欣看到了村子角落里有戶人家門前,一個農村婦女正在那掰玉米棒子,她讓楊浩就地停車,自己走上前去和那婦女搭訕起來。
「大姐你好,我的車上缺水了,能從你這弄點干淨的水嗎?」關欣笑著對那婦女道,眼下車上的雨刷器剛好缺水了,她索性借機打算從這個婦女這了解些情況。
「水,沒問題啊,讓小毛頭給你端一盆來!」那婦女一邊拿著兩顆玉米棒子在一起碾壓將玉米粒碾下來,一邊對她身旁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道︰「快去,給這個阿姨端些干淨水來!」
那小男孩挺機靈的,一轉身就跑進了屋內,端了滿滿一盆水出來,一盆水的重量還是不輕的,小男孩端起來一步三晃地走著,楊浩見狀趕忙上前接過水盆。然後端到車前打開了發動機艙,一邊用水舀往儲水器里灌水一邊逗小男孩玩。
「大妹子,你是城里來的姑娘,到這來玩的吧?玩的話去後面的生態園啊,這里窮鄉僻壤的,哪進得了你們城里人的眼!」那婦女倒不怯生,看到一個時尚漂亮的女孩主動和自己搭訕,當即大方地道。
「窮鄉僻壤?我倒不覺得啊,前面不就有很多漂亮的小洋樓和社區嗎?我幾年前來過這里,今天是第二次來了,沒想到才幾年變化就這麼大,听說是你們當地有能人帶領是吧?」關欣笑著,想法套著對方的話道。
那婦女笑了一聲道︰「能人是有啊,可人家能的是自己,咱們老百姓又佔不到光,該什麼日子還是什麼日子!」
關欣道︰「不會這樣吧?我听人家說,這幾年你們這里大開發了,日子都富裕起來了啊,我很喜歡這里,今天還特意過來看看呢!」
那婦女嘆了口氣道︰「大妹子,你看屋子就能看出來日子,那你看看我的日子怎麼樣啊,這里開發得再好,我家男人不還是要出門打工麼?」
「怎麼回事呢?」關欣顯然意識到了什麼,但她還是作好奇狀問道。
那婦女倒不把關欣當外人,直接朝她訴起苦來。關欣通過婦女的話了解到,雖然徐王村的生態旅游和礦物開發都搞得風風火火,但富的也只是以童飛家族為代表的少數人,整個徐王村地區村民的生活並沒有得到多大改善,該窮的還是窮,年輕人基本都出門打工了,村里剩下的只有留守老人和三八六一部隊(婦女兒童)。
因為當地的幾處較大的煤礦和錫礦,都被童飛家族霸佔,大肆開采,賺錢幾乎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而村民們得到的,僅僅是每年少得可憐的補貼。
「這樣子都沒人管嗎?這種情況你們完全可以反應上去的啊!」關欣听到童飛家族囂張到了這種地步,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道。
「大妹子!這都幾年了?能管早就管了,那些人老百姓是惹不起的,去縣里告狀都沒用,人家上頭有人,去了就給你壓下來了!」那婦女無奈地道。
關欣問道︰「大姐,你說的是不是村長他家?我听說了,當地的生態旅游是當地一個村子做起來的。」
那婦女如實回道︰「除了他家,誰還能這麼大膽啊,你看看啊,村長家的親戚好多都是干部,大兒子是刑警隊的,小兒子又是地頭蛇,整天帶著一幫人和狼狗這里那里地竄,你說這樣的人家誰惹得起啊!」
那婦女還告訴關欣一件事,他的丈夫去年因為煤礦補貼的事發了幾句牢騷,結果被童飛知道了,直接放狗硬生生地把他小腿上一塊肉撕了下來。而吃過童飛虧的村民何止他一家,村里大多數人家都受過童飛的欺凌。和這位婦女一樣,那些人對童飛除了憎惡外,實在沒有其它的情感。
「狗日的,這混球有些囂張過度了吧!」楊浩听了這,忍不住月兌口罵道。關欣轉過頭,示意他不要罵出聲。楊浩不說話,心里卻很是不爽,看來童飛這家伙當真算得上窮凶極惡,不狠狠地打擊下他的囂張氣焰實在不足以平民憤!
那婦女見狀,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突然轉過臉又對楊浩道︰「小伙子,你們要玩換個地方玩吧,別在童飛的村子里瞎轉,你對象這麼漂亮,被他看到了不是好事咧!」
楊浩一驚,繼而笑著道︰「他有這麼大膽嗎?怎麼跟日*本鬼子一樣?怎麼你們村里沒有漂亮姑娘嗎?她們不怕啊?」
那婦女立即道︰「童飛膽子可大咧,我們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叫柳芸,人家都有男人了,童飛還膩著她,現在她男人死了,童飛高興著咧,這小子就沒安好心!」
楊浩听了這,和關欣相視一望,交換了下眼神。接著,關欣試探性地繼續套問道︰「大姐,現在是法制社會啊,真有人這樣大膽啊?他童飛再蠻橫,也要講法的啊!」
「大妹子,那是對你們文明人講的啊,在這里,童家就是無法無天,殺人他都有膽子!」
「殺人都敢啊?那按大姐你的意思,他看上我的女朋友,連殺了我都做的出來?」楊浩作調侃狀問道。
那婦女正色道︰「能做得出來,別人做不出來,童飛這小子膽大包天,他能做的出來!所以啊,你們听大姐的,別在這村里瞎轉悠啊!找個離他遠遠的地方好好玩去!」
「好了!謝謝你啊大姐!」
關欣朝楊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多問了,楊浩從車上拿出一些零食給那小男孩,關欣對那婦女道了謝後上了車,二人又繼續向前駛去了。
「大妹子,這次有收獲嗎?」楊浩剛啟動車子沒走多遠,便學著那婦女的口氣,對關欣調侃著道。
「我們現在在辦案,你正經點!」關欣眉頭一皺,對楊浩道。
「好!我正經點,關警官,你這次有收獲嗎?」
關欣道︰「論收獲有一點吧!你覺不覺得,這個女人的態度基本可以代表這里的村民,他們對童家都心存不滿,對童飛是又憎又怕。在這樣的環境下,童飛囂張跋扈習慣了,他有恃無恐作出殺人的事情,最起碼,我覺得有更大的可能!在這里我們還需要多走訪調查一些人,這對案情進展很有幫助的。這樣吧,我們現在再找個人打听下童飛的住處,直接到他住的地方先看看吧!」
楊浩順從地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加快了車速,他此時也想驗證下,童飛的住處是不是像劉一峰分析的那樣。
而就在楊浩剛掛上三檔,正準備再加速掛四檔的時候,前方空無一人的小路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眼看著就越來越近。伴著關欣一聲「小心」,楊浩猛地踩住了剎車,但車子還是向前滑動了一段距離,雖然楊浩在踩剎車的同時猛打了方向盤企圖避開對方。但距離實在太近了,對方也被沖過來的汽車嚇壞了,根本來不及避閃,被楊浩的車側面刮踫到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楊浩大驚,用最快的速度控制好了車,隨後便打開車門沖了出去,查看被撞的那人的情況。下了車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對方的面容,當即又吃了一驚。
「嗯?怎麼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