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恍若晴天霹靂,刺耳地驟響在廟會的上空。
男人臉色一凜,寒意漸凝在他的眉間眼梢,目光炯炯地看去唐玉兒的一張精致的小臉上,似要馬上吃了她一般。
「你敢打我?」
仿若千年寒冰一樣冷到骨子里的一道聲音,直接穿透唐玉兒的耳膜。
她微閉了下眼楮,仿佛能看到一群潔白色的鴿子,華麗麗地從她面前,四散飛走。
她用力掙扎了一下,但緊錮著她身子的那兩只大掌,仿若鐵鑄一般,牢牢把她固定在男人的懷里,一動也不動。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一個多嚴重的錯誤,不經意間,她打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在他的臉上。
在這片被男權統治了幾千年的土地上,男人的臉,就像是一片高擎的天,是打不得的,更莫說還是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打的。
她緊咬了咬唇角,大不了,她也讓他,打她一巴掌。
這樣,應該可以兩不相欠了吧。
想到這兒,她緊閉起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你要打,就打吧,先說好,一巴掌!」
男人幽深的黑眸,落在她精致的一張小臉上,陽光下,微微顫動著的那一薄層絨毛,出賣了她心底里的那一絲膽怯。
他斂眉低笑起來,突然捉起她的一只手掌,送至唇前,然後在上面輕咬了一口。
「唐玉兒,打你,我怎麼會舍得?」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從一個陌生的男人口里吐出,在這種尷尬的場合,而且還是以一種寵溺的口氣。
唐玉兒瞪大了圓溜溜的一雙大眼楮,顧不上去理會,剛剛這個男人對她的唐突。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咧唇一笑,森白的牙齒,燦亮得晃煞她的眼楮。
「我不但知道,你叫唐玉兒,而且還知道,你父親是蓉城的督軍,唐烈唐將軍!」
唐玉兒微蹙起眉頭,黑眸中滑過一抹掩抑不住地驚訝。
一只剛獲得自由的手,突然緊攥著一把精致的飛刀,瞬間逼近了男人的咽喉。
「說,你到底是誰?」
男人幽深的黑眸里,瞬間竄過無數只亮光。
他朝唐玉兒微揚了揚眉,唇邊帶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
還沒等唐玉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她只感覺手腕上一緊,下一刻,她的那把飛刀,便已經換了主人。
她的面前,是一張無限放大的英俊男人的笑臉,他的黑眸里,兩簇異常明亮的火焰,仿佛要把她燃燒起來。
「記住,我叫顧敬亭,照顧的顧,獨坐敬亭山的敬亭。」
說著話,他朝唐玉兒面前揚了揚那把尾部雕刻著一條靈動戲水金魚的飛刀,以一種王者不可違逆的口吻道。
「這個,我先留下,下次,給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