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唐玉兒有從梅馨和林慕白口中斷斷續續得知。
平安夜那天晚上,森田浩二原本是想效仿中國古人的《鳳求凰》,向她表達愛意的。
只是沒想到,半道出了那樣的事情,才不了了之。
听林慕白說,當發現她失蹤時,森田浩二黑著臉的樣子,讓他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渾身直打哆嗦,直感覺那樣的他,簡直就是一個從地獄來的魔鬼的樣子。
所以,在森田浩二要求他給梅馨打電話,說他和自己受他邀請,要在森田府上小住幾日,他想也沒想,便馬上答應了。
他說,他真怕如果他當時不答應,森田浩二會不會馬上把他項上的腦袋,搬家。
只是,森田浩二當時卻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是突然失蹤了,不見了。僅是輕描淡寫了一句,說要留他和自己在森田府,小住幾日,略盡一下地主之誼。
他雖心里小犯嘀咕,卻不敢對森田浩二,直接問出心中疑惑。
只是,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個夜晚的梅馨,終于忍受不了心中擔心與憂慮的雙重煎熬,天剛一亮,便直接奔森田府上來要人。
到了森田府上才知道,唐玉兒已經失蹤三天了。
而那個時侯,森田浩二也剛好接到了一張透露著無限怪異之處的綁匪勒索單。
二百現大洋,不多,卻是要森田浩二本人從城隍廟正門開始,沿著回廊,每隔一米便丟地上一枚,不多不少,等剛好丟到第二百枚時,便能看到他想要的答案出現,包括救唐玉兒性命的藥丸在內。
還說,如果森田浩二不能遵守這個約定,或者找人代替,偷工減料,他就直接撕票,或者是干脆把她帶到一個誰都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梅馨那個時候,還真擔心,綁匪的這個要求,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萬一森田浩二一個不答應,那唐玉兒豈不是會很危險?
只是,連梅馨也沒想到,森田浩二會馬上照做,而且還是立即照著勒索單上所說,手舉一把淺綠色碧竹傘,從森田府步行至城隍廟正門,然後沿著勒索單上所繪路線,每走一米,便丟一塊大洋在那里。
果真在第二百個大洋「當啷」一聲落到地面時,有一匕首夾帶著凌厲的風聲,飛至森田浩二面前的艷紅色的廊柱上。
上帶一張用仿宋筆跡書寫的字條,和用一個美式小瓶裝著的半片黑色藥粒。
字條上書︰城南五里,一輛黑色普通馬車里,他便會見到他要找的人。
而半片黑色藥粒,便是讓唐玉兒能夠馬上蘇醒過來的唯一解藥。
只是,在從馬車上抱她回府後,森田浩二卻遲疑了。久久沒敢把那半片藥粒,按綁匪所言,塞入她口中。
而是急忙招來了幾個日本軍醫,要他們馬上對她的昏迷不醒,進行診斷,並采取辦法使她馬上蘇醒。
只是,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那幾個醫生卻束手無策,甚至不敢對致唐玉兒昏迷不醒的原因,有一個清晰的論斷。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勒索單上所言,黑色藥粒的失效期,越來越近。
終于在距離不到五分鐘時,森田浩二黑著一張臉,取過黑色藥片,塞入她的口中。
然而,服了黑色藥片後,眼看著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唐玉兒卻遲遲沒醒。
不得已之前的那幾個醫生,又被森田浩二一一叫了進來,對她再次進行診斷。卻被告知,她的心跳,甚至體溫,都在一點一點地消逝中,而他們卻不能對這種結果,采取任何有效的措施,阻止它繼續發展下去。
梅馨說,在服藥第五個小時後,那個時候,伸手放到她的鼻端,幾乎都感覺不到她的絲毫氣息,甚至她的體溫,都是冰涼得沁人。
那一刻,梅馨幾乎都以為,從此,她和她,將陰陽相隔,而自己卻發自內心地感到深深愧對,是那般信任把唯一女兒托負于她的好姐妹——冷杏。
听著她們說得這般心驚膽顫,唐玉兒卻忍不住彎起了眉眼,如果不是怕梅馨和林慕白擔心她是不是被綁匪擄走了以後,突然間神經錯亂,她真想「哈哈哈」三聲大笑,來表達她對顧敬亭淡笑間,不動一根手指,便把森田浩二耍得團團轉,這種高人一等招數的無限敬意。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突然感覺,其實和顧敬亭談戀愛,並不是一件壞事情。
如果他能讓驕傲自大的森田浩二,時不時遭遇吃憋的窘樣,她會更願意,和他談朋友的,甚至是談婚論嫁。
即使直到現在為止,顧敬亭三個字,在她的腦海里,僅只是代表著一個男人的符號。
然而,在唐玉兒靠坐在自己粉綠色的大床上,微眯著眼楮,想像著森田浩二吃憋的樣子,而笑得花枝亂顫時。
有一個人,從她失蹤那一刻開始,心里便一直窩著一大團火,並越燒越旺。
及至後來,她蘇醒後,被據說是目前現居日本國內一流醫術佼佼者的井上美子檢查後,卻發現,她全身上下完好無損,並無一點不適癥狀時,那個人心口的那團火再也壓抑不下去了。
突然之間,徹底爆發了。像海嘯一般,瞬間
,席卷了府里的每個角落,包括所有府內上上下下的百十人,竟無一幸免。
甚至過後,有人非常形象地向唐玉兒描述。
森田浩二像得了休書一般難看的臉上,突然之間,眼楮瞪得像是凸出來一般駭人,足足三分鐘之後,才仰天長嘯一聲,然後指著站在他面前一長溜的醫學精英,連罵了三個「庸醫」出來。
而他手中的武士刀,像削水果皮一般,伴隨著三個「庸醫」字眼的吐出,剎那兒,剃光了三個醫生的頭發。
接下來,森田浩二更是把其他一干人等「嗚哩哇啦」地罵了個狗血噴頭,那些人卻還要保持著一副恭敬的模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當听到這里時,唐玉兒只感覺最近一段時日以來,從森田浩二那兒受到的所有鳥氣,頃刻之間,全化作了一團雲煙,越飄越遠,然後再無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