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忽然響起一陣鈴音,莫相思打開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她再一次呆住。陸少東,繼兩年之後,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在她的世界里,太過于陌生。
相思,可以見一面嗎?
她思忖了半會兒,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什麼時候?在哪?
明天下午兩點,在學校對面的咖啡廳,等你!
莫相思回了一句,好。
簡單的對話,就像他從未離開過一樣,她以為陸少東早已換掉號碼,也就沒有刻意去刪掉。
她剛剛放下手機,門外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莫相思小心翼翼在貓眼里看了一眼門外的人,確定是她認識之後,她才打開防盜門。
徐斌朝著莫相思微微一笑,伸手遞上一個袋子,「莫小姐,這是周少讓我交給你的。」
莫相思接過袋子,狐疑的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周少說,莫小姐看到了就會知道了。」
徐斌說完後便匆忙的告別離去,莫相思坐在沙發上打開袋子,看到里面的文件詫異的睜大眼楮,她抿了抿唇,真心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莫相思穿上打底的衣衫,外套是一件女乃白色的風衣,腳上穿著一雙中跟的短靴,她披著頭發,很自然的垂落在胸前,臉上只有淡淡的妝容,清麗的面容依舊風姿絕然。
出了門,她搭上公交一直到城南大學的校門口。時隔兩年,當在再一次走進這一間咖啡廳,里面的裝修似乎沒有半點變化。
剛剛走進去,莫相思一眼便瞟到那個如同陽光一般耀眼的男人,周邊那些來餐廳約會的小情侶時不時的朝他身上瞟兩眼,帶著仰慕。
陸少東眼楮一直盯著門口,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眼眸在瞧見門口走進來的人時,眼里閃耀著金光。他栗色的短發看起來清新干爽,濃密的黑眉,晶亮的瞳仁一閃一閃,高挺的鼻梁戴著一副金色框框的眼鏡,唇紅齒白,一如當年那般陽光燦爛。
只是他身上的穿著儼然走入社會的成年人士,粉色的襯衫配上他白皙的肌膚,風度翩翩。待到她回過神來,自己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他的面前。
莫相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輕的喚了一聲,「陸師兄。」
陸少東細細的凝視著莫相思,這張刻在腦海深處的臉經過兩年的洗滌,變得有些模糊,可是在這一刻又清楚的看到,他感到的還是怦然心動與痴迷。整整兩年,他努力的完成學業,盼望早早回歸,與她相見。
「相思,除了陸師兄,你還可以喊我陸律師,陸先生,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喊我少東。」陸少東沖著莫相思眨了眨眼,縴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幽默的說道。
「陸律師不錯,以後就這麼叫吧。」莫相思望了陸少東一眼,低下頭顱,思忖了一會兒,輕輕低語。
陸少東只能說,兩年前兩年後對于莫相思他都抱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可奈何。
「陸律師,現在在哪里工作?」莫相思低頭淺問。
陸少東淺淺的笑著,「你猜?」
莫相思搖了搖頭,他們似乎沒有什麼聊天的話題,她並不想花心思去猜,他們的關系僅僅只是同學,亦或者更深一點也不過是朋友。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陸少東眸間劃過一絲灰暗,莫相思連在他身上花點心思猜都不願意,那麼,他兩年之後的卷土從來會不會一如當年那般。
莫相思包里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發出回旋的音樂鈴音,打破了這沉靜的尷尬。
「喂。」
「莫小姐,我咖啡廳的樓下等你,周少也在。」
莫相思拿在耳邊的電話微微一怔,她有些愕然,周子軒怎麼知道她在這里?
「怎麼了?」陸少東看著呆滯的莫相思,狐疑的問了一句。
莫相思再次搖了搖頭,什麼頭沒有說,「陸師兄,我還有事,得先走了。改天我在請你。」
她提起包起身匆忙離去,女乃白色的背影在陸少東的眼眸越來越小,漸漸淡去。他的久久都沒有回過神,呆呆的看著門口。
連相處都成了奢望……
莫相思忽然覺得有些東西正在開始悄然發生變化,周子軒突如其來對她的寵愛讓她惶恐不安。
寬闊的街道上,蘭博基尼銀色的車身閃閃發光。莫相思一眼就瞄到了坐在車里的周子軒。她邁著小碎步,跑過去,徐斌禮貌的給她開著車門。
咖啡廳的落地窗邊,一雙明亮的眸子不經意間瞧見了這一幕,一股難以啟齒的傷痛彌漫在四周。
莫相思坐上了車,淺淺的朝他一笑,低低的喚了一聲子軒。
周子軒並沒有立
馬應答,如履薄冰的眸子散發著寒意,他緊緊的盯著她,沉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和他好上的?」
莫相思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僵硬,她錯愕的睜大晶亮的瞳仁,眸光一點點黯淡下去,低下頭淡淡的說了一聲,「沒有。」
周子軒俊顏帶著不屑,他掐住莫相思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楮,他眸子里帶著暴戾的腥光,一聲嗤笑,「如果沒有,他會一回國就見你?」
車子駛動,銀白色的車身揚長離去。
這就是周子軒,他從未變過,她以為經過時間的流逝。她們會漸漸的變好,這一輩子,她想如果他不放開她,她也許就這麼過一輩子。那一直壓在箱子底下的紅本本注定她無法逃離。
「既然你已經認定了,那我還能說什麼?」莫相思用力的掰開他掐住她下巴的手,冷然的看了他一眼。
說到底,他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她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風景,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與各種各樣的店鋪從自己的眼前一晃而過,每一次都帶著不一樣的心境。
車子一路開進周家大院,莫相思只來過這里一次,顧名思義還是幫周市長的兒子補課,她不知道為什麼周子軒今天帶她到這里來究竟是想干什麼。
下了車,周子軒打開車門,示意她出來,他牽著她的手一起走進大廳。
她的心非常的平靜,有些東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依舊是他手心里的木偶,他想干什麼,他就干什麼,所以她只能坦然的面對。
當周子軒牽著莫相思的手走進大廳時,屋子里坐著的人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他們的身上。
周子軒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無視那一屋子錯愕的人,「爺爺,我帶你孫媳婦來看你了。」
屋子里所有的人神情變得有些尷尬,除了周家的人,還有梁家老爺子以及她孫女梁辛琪也在場。梁辛琪的視線出觸及到莫相思時,眸子里劃過一絲一閃而逝的狠意。
「周老,你孫子這是?」梁老爺子臉上的笑意順便變冷,他不悅的質問周振國。
老爺子睿智的眼眸在瞟間莫相思的時候眼楮瞪著跟著銅鈴一般大,他立馬站起來,怒氣沖沖的走到周子軒的身邊,舉起手中的拐杖就對著他的背後結實的準備來一棍子。
周子軒也不躲閃,他揚著頭,俊顏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如同一個帝王一般桀驁霸氣,莫相思瞟了一眼,瞬間轉過身子,扎扎實實的擋下了那結實的一棍子。
一聲悶哼,莫相思頓時臉色慘白,額頭上冒著細碎的汗珠,她瘦小的身子骨有些牽強的站著。
周子軒側過身子眉眼深鎖,托住她的身子,一聲呵斥,「誰叫你擋的。」
莫相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左雅琴急匆匆的從廚房里跑出來,看到許久不見的兒子頓時喜上眉梢,可是視線在觸及到莫相思時,臉上的笑意頓時僵硬在臉上。
小四不是早就和她斷絕聯系了嗎?為什麼這一刻……
老爺子驚詫的看了莫相思,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沖著周子軒怒吼,「孽障啊孽障,我周振國可沒有你這麼個不肖子孫。」
「周爺爺……小四不是有心讓我難堪的。」梁辛琪仰著頭,十分乖巧的替周子軒辯駁。
「你這丫頭,人都帶回來了,還有什麼好替他說的。」梁閱兵寵溺的點了一下梁辛琪的頭,語氣滿是對周子軒的不滿。
梁辛琪乖巧的話語博得了周家老爺子和左雅琴的好感,同時也把莫相思推上了風口浪尖。
周子真深邃的眸子淡然一笑,「既然都來了,過來坐。」
莫相思抬起頭朝著聲源看去,那是她第一次看真人版的濱城最年輕有為的市長大人。藍白相間的條文襯衫,他優雅的翹著二郎腿,臉上帶著溫爾而雅的笑意,他的一條胳膊摟著一個十分端莊典雅的女人,女子容顏嬌俏,莫相思不難猜出,那就是她寵愛的夫人。
周子軒皺起眉,拖著莫相思就朝柔軟的沙發上坐去。
周振國氣的胡子都歪了,他喊周子軒回來就是想要他與梁老頭的孫女好好相處,盡快把那拖了兩年的婚事給定了。他以為他會反抗,卻沒有想到,這小兔崽子居然帶回個女人,還是長得極像那個女人的女人。
「周小子,你得給我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梁閱兵皺起眉頭,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周子軒,然後又朝莫相思微微的瞟了兩眼。
周子軒從容優雅的托起莫相思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他忽然抬起頭,俊顏帶著驚詫,「梁爺爺,難道我爺爺沒有和你說,我兩年前就已經和莫莫結婚了?」
梁閱兵吹胡子瞪眼楮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振國,「周老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你不和我說清楚,我就跟你們周家杠上了。」
周振國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子軒,又被梁閱兵忽如其來的一瞪,心里就不高興起來,「嘿……我告訴你,梁老頭,我周振國這輩子風里來雨里去的還沒怕過誰,有種你就來呀。」
周振國手里的拐杖抖了抖,兩個人年輕的時候一個是軍區的司令,一個是參謀長,兩個人吵吵鬧鬧幾十年,這些年也沒見他們兩個消停過。
「好好好…」梁閱兵牽著梁辛琪的手,威風凜凜的喝道,「走,這樣的家庭,不嫁也罷,我就不信我梁閱兵的孫兒就嫁不到好人家。」
這一下梁辛琪有些急了,可是梁閱兵堅決的態度令她無可奈何的離開。
兩人走後,屋子里忽然變得靜沉沉的,嚴肅的氛圍縈繞在空氣之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小四,你可得說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左雅琴連忙問道,眉宇之間帶著急切。
其實最讓莫相思震撼的便是,周子軒居然當著周家所有人的面承認了她的身份,雖然她不知道周子軒的目的究竟何在。
「事實就是你們听到的那樣,從今天開始,我要和莫莫回家住了。」周子軒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
「什麼?」
周振國驚詫的抬高音調,睜大錯愕的眸子。除了他,沙發上坐著的左雅琴和市長夫人也皆是一愣,當然包括莫相思自己在內也傻傻的變得有些呆滯。
莫相思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名正言順的住進周家,她忽然想起他那晚他們在白石廣場漫步,他說,我們回家。原來她們回的竟是周家大門。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明白,回家的真正含義,可那些東西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說,我們準備回家住。」周子軒又重復了一遍。
周子軒常年四季不回周家,這忽然說要搬回來住,最高興的莫過左雅琴,老爺子心里也高興,可是他不動聲色。
「爸,小四說他要回來住。」左雅琴高興的扯著周振國的衣袖,眸子里閃著淚花。
「別搖了,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搖散了。」周振國呼了呼氣,跟個老頑童一樣。
木已成舟,他們在想改變也改變不了什麼東西。
「什麼時候辦婚禮?」周子真嘴角含著笑意,淡淡的問了一句。
周子軒眉眼勾起,他微微的瞄了一眼莫相思,「那當然,這婚禮……」
「我去張羅。」左雅琴連忙接下周子軒的話,只有他能夠回來住,她也就認了莫相思這個媳婦,反正梁家的人也得罪了。
周振國模了模自己的額頭,口里一直不停的呢喃念著,「老了……老了,真得被你們這群兔崽子氣死。」
周子真旁邊那嬌俏的女子臉上露出大大的笑臉,她抓住莫相思的手搖了搖,開始用手指不停的比劃。
莫相思睜大錯了的眸子,她究竟想干什麼?
「洛洛說,恭喜你們兩個。」周子真在自己的嬌妻臉頰邊親了親,淡笑解釋。
洛白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子真,嬌羞的把頭埋在他的胸膛。
莫相思有些驚詫她竟不能說話,她忙朝她笑了笑,說了一句,「謝謝。」
洛白的笑容是幸福的,她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她卻能夠看出周子真很愛她,那種真情流露出的愛意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真心很羨慕。
後來莫相思才知道,幸福是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而她住進周家便是她噩夢開始的源泉。
吃過晚飯之後,周子軒忽然接了一個電話,他說他要送她一份大禮。莫名奇妙的話語讓莫相思雲里霧里,離開周家的時候,左雅琴不像起先那麼排斥她,可是她眼底流露出的鄙夷還是刺痛了她的心。
她那麼欣然的接受自己是因為自己兒子的任性,而必須無可奈何的接受她。
夜色拉下帷幕,周子軒帶著她走進了暗夜,富麗堂皇的設計如同一座豪華的宮殿,這個地方她並不陌生,似乎每一次遇見和每一次的命運轉折,都是在這個地方。
周子軒摟著她的肩膀推門而入,華貴的包廂里坐著的除了一個中年的平頭男子,還有便是慵懶的半倚在沙發上的葉雲帆。有幾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子,莫相思總覺得有兩個的面容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
坐著的平頭男子立馬站起來,客客氣氣的沖著周子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的眸光在瞟到莫相思的時候忽然變得十分深邃。
葉雲帆見到莫相思,忽然坐直了身子,招了招手,大聲喊了一句,「相思。」
她的視線朝葉雲帆看去,露出淺淺的笑意,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對他由衷的多了一份感激。
周子軒放在她肩膀的手勁忽然加大力道,傳來一陣觸痛,她微微蹙起眉頭,抿了抿唇,這個男人佔有欲太過于強烈。
「周少,葉總,周夫人,這群畜生我給你們帶來了,看你們怎麼處置。」蕉辛把手中的煙斗遞給下屬,臉上帶著淡淡的公式化笑意。
莫相思這才一驚,原來這些人是先前綁架她的那些人。她向前邁了幾步,朝其中的一個人冷然的問道,「為什麼綁架我?」
「莫莫,你想怎麼處置他們,特別是那個叫韓悅的。」周子軒寵溺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眼神不悅的望了一眼一直盯著莫相思的葉雲帆。
韓悅?在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莫相思一驚。被點到名的男子瑟瑟發抖,連忙朝莫相思膽顫的磕頭,「夫人,求你放過我,求你……」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那個新律師事務所的新律師竟是濱城周少的夫人,最讓他詫異的竟是,連西華的葉總和她有交情。
這就是袁林一直愛著的男人?這就是和袁林一直相處了十幾年的男人?莫相思此刻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莫相思抿了抿唇,「你走吧。」
包廂里所有的人皆是一怔,韓悅錯愕的抬起來,看到一張淡漠的清麗面容,百思不得其解,她竟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沉浸的半會兒,她接著又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包廂里的人再一次錯愕的怔住,都在想她究竟想怎麼做,只有靜靜的坐在一旁抿著紅酒的周子軒,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
「莫莫是說,在法庭上有關袁女士和韓先生的案子,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韓先生的,是吧?」周子軒搖了搖手里的紅酒杯,薄唇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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