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為什麼要撒謊?」周子軒的矗立在門口,縴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在亮潔燈光下顯露出薄薄的陰影,他輕聲質問。
看到周子軒,何夕晨自然是高興的站起來,她我見猶憐的模樣瞬間扯動了周子軒最柔軟的地方,曾經她也是這般模樣,不過不是叫軒,而是哥哥。
「軒,我沒有撒謊。」何夕晨很認真的看著周子軒。
世界開始變得很混亂了,莫相思傻傻的走在街道上,抬頭忽然就看到了一家嬰兒用品的商場,她頓住了腳步,看到巨大熒幕中長得粉嘟嘟的孩子可愛至極,情不自禁的走進了商場。
「小姐,請問你需要買一些什麼?」導購員小姐看到莫相思,熱情的詢問。
莫相思在導購員的詢問聲中收回了思緒,她訕訕的笑了笑,帶著一絲蒼涼,「我就看一下。」
在導購員的疑惑中,莫相思稍稍了逛了圈,卻也什麼都沒有買。
孩子注定不會留下來的,看到這些東西嬌小的東西只會徒增傷悲罷了。
莫相思如同一抹游魂一樣在這喧鬧的大街漂移,她的臉上出現的是一抹難以發覺的絕望,對于周子軒報復自己的理由,她終于明白了,可是她卻恨不起來,既然自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麼她決定灑月兌的離開吧。
心儀,也許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出于自己的初衷,那如同夢魘一般滋長在心里的痛楚是永遠也抹不掉的,因為是你,所以,她甘願面對。
「鄭所長,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與信任,這是我的辭呈。」莫相思朝著鄭履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她的臉上帶著的是前所未有的誠懇與堅決,而鄭履的臉上卻是一片難以置信的疑惑。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鄭履微微的開口。
「因為個人的一些私事,我可能沒有辦法繼續做了,鄭所長是一個很好的老板。」
鄭履的手拿上的那一份辭呈,他沒有得到莫相思辭職的答案,只是面容淡笑,「新律師事務所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莫相思眼底劃過一絲暖意,對于鄭履越發是多了一份敬重,「謝謝鄭所長。」
莫相思的能力,鄭履打心底里十分欣賞,干練,認真,勤奮,雖然年級輕輕,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次日清晨,莫相思頂著一個碩大的黑眼圈在在吵鬧的鈴聲中醒來,她一個晚上都不曾閉上眼,腦子里回憶的全是三年間她與周子軒的點點滴滴。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鐘了,她拿出還在充電的手機,找到那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電話號碼撥打了出去。
她舍不得這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卻來的太過于意外,她沒有辦法留住他,既然她不配得到幸福,那麼,也許她再也不會有孩子了。因為,她沒有未來了。
電話鈴聲一直在回放,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听,莫相思心里騰起一抹希冀,揣測他是不是改變主意了,她正準備把電話掛斷,那邊卻忽然接通了。
「莫莫……」電話那頭的聲音沙啞,有一些不明的意味。
三年里,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換電話號碼,彼此的號碼都背的滾瓜爛熟了。
「什麼時候去醫院?」她直截了當的問出來事情的核心。莫莫?真是諷刺的想笑,他們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能那樣親昵的叫出她的名字,以前她會覺得驚喜,亦或者很中听,可是如今听起來只覺得很刺耳。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響,一直沒有說話。
「周少,什麼時候去醫院?」見周子軒半天不回答,莫相思又再一次的問了一遍。
「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周子軒說完,匆匆的掛斷電話。這個時候,莫相思不會愚蠢的以為周子軒想通了。因為她就從來沒有了解那個男人過。
莫相思拿著手機里的電話發怔,一時間心里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手里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莫相思發呆的心思忽然被手里的電話打亂,她按下接听鍵。
「相思,為什麼辭職了?」電話那頭的人口吻十分焦急,讓莫相思發愣。自己辭職的事情知道瞞不過陸少東,可是在他打電話過來質問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相思……」
「少東,我辭職是因為我不想做了。」莫相思遲疑的半會兒,她語氣里有些淡淡的無奈。陸少動對她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她成承受的範圍之內。
「是因為我嗎?相思,是我去打擾到你的工作了嗎?」陸少東語氣里少有的認真,他努力的壓抑那種膨脹感情,莫相思想要多說,可是什麼也說不出。
陸少東的問話讓莫相思心頭冉冉升起一抹微痛,這個男人似乎從
認識他到現在為止,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記憶里有他的只是對她的好。
莫相思惆悵的嘆了一口氣,她微微的停頓了片刻,「不是因為你,少東,給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電話那頭的陸少東抓著手指的手機微微的顫抖,相思竟然對他說,會給他一個交代,他十分的開心,可隱約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安。
至于不安在哪里,他一時間也道不明。
莫相思覺得,對與陸少東的執著必須有一個了斷,她不是他表面上認知的那樣。
電話斷電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鐘,公寓的門就被人敲響,莫相思的心微微的一沉,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他來了。
果不其然,當莫相思在貓眼里面看到一身黑色西裝革履的周子軒時,她放在門鎖上的手微微的變得顫抖起來。
門毫無預警的被打開,因為久久不見人開門,周子軒自己掏出了鑰匙,這個公寓是那年暑假的時候,莫相思沒有地方住,他買下來給她的。雖然分在她的名下,可是他卻也是有這里的鑰匙。
莫相思連忙退開了幾步,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我拿點東西,就可以走了。」
門雖然被打開,可是周子軒卻沒有走進來,他站在門口怔怔的望著淡然的莫相思,一動不動,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他親手送她進手術室,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卻害怕了。
他不敢,可是孩子無論如何也留不得,因為……
醫院里熙熙攘攘,人群十分繁雜,這是周子軒特地為她選擇的醫院,周子軒帶著莫相思剛剛進了婦產科,立馬就有醫生出來接待,原來周子軒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還在天真以為他會改變主意。
她想,如果周子軒有丁點兒在乎這個孩子的話,讓他親眼看著她入手術室,必定會讓他也痛不欲生了,報復嗎?為什麼只有她痛,而不能讓他也痛。
「周少,我們為莫小姐的手術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白衣大褂的中年醫生看到周子軒兩眼放光。
莫相思頓時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涼到心尖,她面色一片蒼白,她強忍在自己內心的痛楚在這一刻全數爆發,她指尖泛白,深深了看了一眼周子軒,這就是她喜歡了三年的男人,冷血的可以。
「小姐,這邊請。」一個長相清秀的護士輕聲的喚了一句,語氣里的不屑莫相思很輕易的就捕捉到。
在他們看來,她不過是一個攀附權勢,喜歡錢財願意出賣身體的女人罷了,周子軒不要這個孩子無情的昭告了所有的人。
莫相思听了護士的話並沒有動,她走過去,也不管周子軒究竟在和那些醫生交談什麼,她徑直的扯住周子軒的衣袖,緊咬著唇齒,忽然間她抬起頭,綻放出一抹最美麗的笑意,猶如那暗夜里剎那間綻放的曇花一現,美得驚心動魄,卻很快的消失不見。
「怎麼了?」
「周子軒,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因為你是替她報復我。」只是,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這是莫相思低低的念在心里的話語。
周子軒的心一緊。
所有的人都錯愕的看著這個笑的絕望絕美的女人,仿佛她進去的不是一個手術室,而是人間的地獄。
莫相思轉身離去,清瘦背影搖搖晃晃的走進那扇門,她眼角的淚滴「啪啦啪啦」的不受控制的掉下來,她的手輕輕的覆上自己的肚子。
孩子,不是媽媽不要你,而是媽媽連要你的資格也沒有。
手術室里的燈一直亮著,莫相思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像一具木偶,醫生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她扒開雙.腿,直到那冰冷的器具伸進自己的身體里面,莫相思才微微的有了一絲反應,直到她的孩子化為一灘血水,染紅了她的雙眼,她瞬間崩潰。
猶如那一年的車輪下,心儀也流了那麼多的血……
莫相思的眼皮越來越沉了,她手里揣著那一塊紅色的寶石項鏈,那是她媽媽留給她的東西,第一次在睡夢中,她夢見了她的媽媽,模糊的面孔讓人看不真切,但是,真的很溫暖,她很想恨,恨她為什麼生下她又不要她,可是當她自己作為母親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直到自己再也沒有任何資格去責備她了。
是不是當初,她也有這麼多的無奈?
手術室里門忽然打開,里面出來一個醫生,她面容急切,神情十分慌張。
周子軒連忙邁上前去,「怎麼了?」
「周少,莫小姐子宮大出血,我得趕緊去血庫調取……」
周子軒的瞳孔猛然放大,他一貫的冷靜忽然被打破,他聲音沙啞,沉聲喝道,「不必了。」說完,他慌忙的掏出電話,播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他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手術室里門口的燈忽然一閃一閃,就如同周子軒的心,一怵一怵。
「為什麼會這樣?」
「莫小姐自己開始放棄了……」
周子軒怔的後退了兩步,他終于明白了她話語里的含義,她不恨他,她不怨他,所以她要把她這條命還給她。
當周子真急匆匆的感到醫院時,只見周子軒失魂落魄的坐在醫院的長廊上,一動不動,他低著腦袋,兩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大腿,這樣的周子軒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周市長,莫小姐失血過多,血型是罕見的R陰型,所以……」
周子真一愣,在濱城居然還有人跟他的血型是一樣的,他沒有理會周子軒,連忙跟著醫生走進內室。
莫相思容顏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她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干涸的皺了起來,眼楮緊緊的閉著,連細碎的呼吸聲都感受不到,仔細打量,周子真越來越心驚,她的容貌像極了當年的……
一秒又一秒,一秒如同一年那般漫長,等待……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周子真用棉簽按住剛剛被抽血的地方,口氣帶著濃濃的失望。
周子軒听到了周子真的聲音,忽然彈坐起來,他神情有些麻木,沉聲低問,「她怎麼樣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是我的親妹妹,你要報復周家我沒有意見,可是,你不該報復在無辜的人身上。」周子真儒雅的站起來,這一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氣息讓周子軒猛然一怔。
周子軒眸光一閃,他忽然調整好自己的心緒,「她沒事就好。」
轉身,離去,留下一抹清淺的背影。
「周少,為什麼不告訴周市長真正的原因?為什麼要讓莫小姐誤會您呢?」胡清奎嘆了一口氣,看到自家總裁臉上的黯然,他也跟著狠狠的心痛了一把。
周子軒打開車門,坐進那銀白色的蘭博基尼內,淡淡的瞟了一眼胡清奎,「我寧願她不知道真相。」
軍區醫院的加護病房內,莫相思靜靜的躺在床上,當她再一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她微微的有些詫異,她還活著嗎?
付言一推門走進病房,搞不懂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只是流個產,搞的好像是從鬼門關里轉了一圈回來一樣的,不過他並不知道,莫相思的確是從鬼門關了轉了一圈回來的,沒有周子真,或許她早就……
「莫小姐,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听到這個聲音,莫相思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她不喜歡付言一,因為他和周子軒都是一丘之貉。
「言一,先出去,我和相思有點話想說。」
周子真破門而入,眼眸再付言一的身上微微的掃了一圈,然後淡淡的警告。
付言一看到周子真儒雅的臉上帶著淡淡的不悅,立馬識趣的退出去,周家那一對兄弟他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不過很奇怪的是,莫相思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又和周市長扯上了關系,周市長不是有老婆了嗎?
周子真自從知道莫相思是他的妹妹以後,每天下班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來醫院看莫相思,沉睡了三天,她終于醒了。
「丫頭,你……」
「周市長,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莫相思冷清的打斷周子真的話,閉上了雙眸,周家的人,她一個也不想見到。
很累,不僅是身體累,心更累。
周子真親昵的叫她丫頭,對她的態度似乎很好,可是,那又怎麼樣,給她一個巴掌再來一顆糖,她不需要。況且,她對周子軒的絕情已經徹底的看明白了,所以,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淡忘。
「這個不要了嗎?」周子真抿了抿唇,抬起手,手里的那塊紅寶石項鏈在她的眼前閃閃發光,璀璨的耀眼。
莫相思心驚,母親的遺物怎麼會到他的手上?
「還給我。」莫相思有些暴怒,她艱難的支起身子,欲要下床。周子真飛速的扶著她的肩膀,把紅寶石項鏈掛到莫相思的脖子上。
「這顆提亞拉之淚屬于你。」
「提亞拉之淚?」莫相思皺起眉頭。
「難道你不知道這顆寶石的名字?」
莫相思搖了搖頭,周子真有些奇怪,他怎麼會突然對她的這塊寶石有興趣。
「丫頭,難道你不好奇,我怎麼會知道它嗎?」
莫相思再一次的搖了搖頭,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難道你知道我的母親?」
周子真年齡也不過三十多歲,听莫成山說,她的母親在她四歲那一年就已經去世了,而張玫的那個淺黃色的本子她至今也沒有找到,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周子軒模了模莫相思細膩的頭發,「我是你的親哥哥。」
莫相思睜大眼楮,像是听到本個世界最好听的笑話一般,堂堂濱城的周市長竟然是她的親哥哥,那麼周子軒不也是……
莫相思情緒十分激動,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勁,一把奮力的推開周子真,抱著自己的腦袋,使勁的搖著頭,「騙子……你們都是一群騙子。滾……」
周子真被莫相思推到在地,一時間竟有些呆滯。
莫相思的頭腦里一片混亂,如果周子軒是她的親哥哥,那麼她與他就是***,是這個世上最不齒的一段禁忌戀。
她忘不了周家對她不屑和鄙夷的態度,她忘不了周子軒因為心儀要報復她,她忘不了……
「相思,我沒有騙你。當年這顆提亞拉之淚,是爺爺親自挑選給我們的母親的。我是你同母異父的親哥哥。」周子真站起來,眸光中帶著柔情,那是哥哥對妹妹關愛的神情。
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莫相思覺得真的很諷刺,無辜多出來的親人,還是濱城最有年輕市長大人。
後來,莫相思知道了自己的母親的名字,叫做周敏君。
周子真說,周家有兩兄妹,周文華和周敏君。而周敏君當年迫于政界的聯姻,被迫嫁給了周子真的父親,後來周敏君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後來周敏君的事情被兩家的人發現了,做了這等丑事自然是被趕出家門,而那個男人卻在這個時候不知所蹤。
周子軒並不是周家的孫子,這一點除了周子軒本人知道,也就知道他了。所以周子軒在那一年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毅然離開了部隊。
左雅琴並沒有生育能力,可是周文華愛她。所以他們在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孩子,這個事情被周文華全數抹掉,知道這個事情的人少之又少,而心儀便是周子軒的親妹妹。所以……
後來,莫相思听了很多有關周敏君的故事,卻從來沒有人提及過她的父親,或許莫成山知道,可是莫成山在三年前也就死了。
在醫院休養了大半個月之後,莫相思理好了自己所有的思緒,濱城,于她來說就是一個冰城,帶給她的只有刺骨的寒意。
「以後不要再叫我周少了,叫我總裁。」周子軒微微的眯著黝黑的瞳仁,深邃的眸光一閃一閃,他本就不是周家的人。
「是,總裁。我估計是周市長告訴莫小姐了。」
「是時候讓她知道了。」
周子軒的眸光帶著一絲迷離,她是他的妻子,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所以他不願意離婚,因為他怕離婚了,他就再也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了。
可是他卻猜錯了一點,周子真告訴了她所有的一切,唯獨沒有告訴她周子軒不是周家的孩子,所以莫相思潛意識里已經把自己定義為***,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所以她已經決定了要離開,況且孩子的事情……
象牙白的西式餐桌上,透明的水晶玻璃杯里插著一束紅色玫瑰壓著布。呈上來的西餐樣品各式各樣,這個地方是陸少東選擇的。
她說過,等事情結束了她會給他一個交代。
「相思,半個多月不見,你越來越瘦了。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陸少東沉默了半響,他開口對莫相思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關切的濃濃質問。
「陸少東,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這一次,莫相思沒有喚陸師兄,也沒有喚少東,而是直接連名帶姓的喊著他的大名。
陸少東,或許莫相思這一輩子也忘記不了這個男人,不同于周子軒給的刻骨銘心的愛意與傷害,而是因為他細水長流的關懷和愛意。
「值不值得不由你說的算。」陸少東徑直拿起桌子前的白開水放在唇邊抿了抿,他不是一個膚淺的男人,不會因為她的兩句話就動搖了自己的決心。
「我大一的時候就是周子軒的情.婦,而且我是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以你堂堂教育廳廳長家的公子,應該要找一個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而不是我這樣一個不知恬恥的女人。」
莫相思斂下眉眼,低著頭。
「莫相思,就算你一萬個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你也用不著這樣貶低你自己吧。」陸少東言語中劃過一絲譏誚,他深邃的眸子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傷痛,他把手中的水杯「 」的一下砸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花四濺,淌在了餐桌上。
莫相思愕然一怔,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陸少東在她面前動怒。長痛不如短痛,一開始就注定了的結局,這樣陽光的男人,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
「陸少東,周家老爺子在婚宴上說的話你都應該听到了吧。我這樣的女人他們周家不會要,你們陸家同樣也不會要的。如果我真的答應和你在一起,你能過的了你父母那一關嗎?別忘了,你們陸家的門檻並不比周家低多少。」
這一回,輪到陸少東驚詫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莫相思會這樣說。
「你應該是二十四了吧?」莫相思毫不留情的打斷陸少東的話,她頓了頓,繼續道,「那應該過了純真的年代了,現在的社會究竟有多現實,想必你應該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你覺得我很年輕嗎?」不待陸少東說話,莫相思隨即反問。
陸少東點了點頭,耳邊那個藍色的鑽石耳釘閃閃發亮,栗色的發絲也跟著微微的蕩漾,他俊顏滿是疑惑。
「我外表很年輕,可是我的心已經老了,退一萬步,就算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你心里能過的了那一坎嗎?一個做過別人情.婦,還打過胎的女人嗎?」
莫相思在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心猶如被刀割了一樣,孩子,是她永遠不能提及的禁忌,每一次只要想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化為一灘骨血,她就會忍不住恨上周子軒一分。盡管她說過她不怨不恨。
「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陸少東的思緒全在她的孩子上面,她的孩子竟沒有了他卻還全然不知,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什麼都是錯的,唯有避忌這樣的話題。
「陸少東,就算你不在乎,我們也絕對不可能在一起。」因為他是不會和她離婚的,莫相思眼角流出一行清淚。
他說過,他會毀了她的幸福,他寧願委屈何夕晨,也要用婚姻來束縛她的自由。
「真的沒有可能嗎?」陸少東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問的很輕,看到莫相思眼角劃過了那一行清淚時,陸少東就已經決定放手了。
如果有一點,連愛都成為了一種負擔,那這不是愛,而是一種變相的折磨,陸少東對莫相思的愛不僅是在折磨他自己,也是在折磨著莫相思,因為她無法回應他的愛,越來越多的愧疚壓的她無法喘息。
濱城沿海,即便是在冬季,受暖流的影響,四季恆溫,濱城也很舒適,離開西餐廳後,莫相思莫名奇妙的再一次走到海邊。
冷風吹來,還是帶著陣陣的寒意。
最後一次駐足海邊了,很快她便會離開這里……
「嗨,美女,我們好久不見。」一聲慵懶至極的聲音傳到莫相思的耳邊,她轉身看去,竟是葉雲帆。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倚在他神身上,對她帶著警惕的眸光。
「葉總。」莫相思淡淡的抿了抿唇,低低的喊了一句,不咸不淡。
葉雲帆的眼楮微微的眯了起來,這個女人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竟然還能如此淡然,是他小看她了還是這個女人本身就如此……
「相思,幾天不見,你就變得這麼生疏了。」葉雲帆推開掛在他身上的女人,咧嘴大笑朝著莫相思走近。
「葉總很忙,我就不打擾了。」莫相思看了一眼那氣急敗壞的女人,轉身離去。
葉雲帆是個花花大少,她從很早就已經听說過了,她感激他那一次對她的拯救,但是並不代表她要失了自己的原則。
葉雲帆忽然頓下腳步,神情十分不悅,他對身後的那個女人不耐煩的擺擺手,「你,趕緊走吧。沒看到我們家相思姑娘不高興了。」
莫相思听到葉雲帆的說辭,硬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葉總,麻煩你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我高不高興與她沒有任何關系。」莫相思蹙起眉頭,對于葉雲帆這種無奈的人,她很是無語。
那漂亮的女子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莫相思對她似乎有些印象,前陣子在電視里面好像看到過這個女人的報道,好像是新崛起的女敕模之一,至于名字,她想不起來。
看到那女子憤恨的眸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散個步也能遇見這個妖孽,莫相思覺得她今天出門肯定是沒有看黃歷的。
「我哪有。」葉雲帆那雙桃花眼頻頻放著電波,莫相思熟視無睹。
「葉少……」那女子委屈的喚了一句葉雲帆,眼角都要溢出淚來了,楚楚可憐。
「難道要我送你走?」葉雲帆微微眯起眼楮,他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那女子听了葉雲帆的話立馬搖了搖頭,然後一咬牙,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包迅速的離去。臨走之時,她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莫相思。
「葉總,這樣的女敕花你也還真敢摘。」莫相思見人走遠,淡漠的瞟了一眼葉雲帆。
葉雲帆斜著腦袋,淡笑,「這樣的女人,遲早會被人摘到的,為什麼要便宜了別人?」
莫相思頓時無語,是呀,連這個女子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有何求別人來珍惜她?忽然她想起了那一年自己也是如此,她毅然闖進暗夜,奪得他的注意。救出了莫成山,可是現在的結果又是怎樣的?
如果當初莫成山貪污沒有被放出來,或許他也就不會有機會殺死張玫了,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相思,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女人?」葉雲帆勾起唇角,浮現出一抹蕩漾的笑意,他很中意莫相思,這個女人似乎很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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