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畫面轉到虎振雄威剛剛跳下地洞的那刻,地洞遠遠要比他想象中地要淺上不少,以至于還不等他做完心理建樹,想著等下怎麼來忽略上可能傳來的痛感,已經一坐在了地上。
一時間被狀況弄得發懵的虎振雄威,自然錯過了和頭頂同伴回報情況的時機。也就是在這時,剛打算抬頭的他突然就發現自己的眼前多了一個黑乎乎的不明物體。也許是因為周圍光線太過于昏暗的關系,又或許是因為他們已經在昏黑的空間里呆上了不少時間而眼楮早已適應了這種光線的關系,那本不應該能看出什麼物體的事物,竟硬是讓他看出了對方的眉眼鼻子和嘴巴。
而恰巧那人的臉更是極其符合那種恐怖小說中的描述,讓一向是膽大的虎振雄威也免不了學了一次一向膽小的茶具兄看到幽靈鬼怪時最愛做的事情,也就是之前眾人听到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虎振雄威想來平時大概很少有尖叫的時候,這人一旦放開了一時間倒是難以收回了,就算他此時心里早已經平靜了下來,可是嘴上的尖叫聲卻絲毫不見任何的停歇,反而使得讓還在地洞之上牢房里的眾人面面相視,對于地下的狀況完全不得要領。
「虎子,不會是被地下的什麼東西給先奸後殺了吧?」狗嘴里永遠吐不出象牙的茶具兄,即便臉上很是擔心虎振雄威的狀況,只可惜嘴上卻還是保持著損死人不償命的特色。
白小兔臉色嚴肅地搖搖頭,說︰「不會的,要是虎子真被先奸後殺,現在肯定叫不出聲了」
喂喂,這種事情還需要用這種嚴肅認真的表情來說明嗎?這要是讓不明所以的路人看到,還以為你們在討論什麼小組機密問題呢
再說地洞因為離入口不是太遠,眾人的聲音又完全沒有壓低的意思,不僅是他們周圍的眾人听見了,就連「被害人」的虎振雄威也好巧不巧的听見。下一刻,那原本夸張的尖叫聲停止了。
茶具兄突然就跳了起來,雙手一拍,義憤嚴辭地說︰「大嫂你看,被怪滅掉了吧?」
……
眾人沉默,正所謂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作為「被害人」的虎振雄威顯然選擇了後者,當即也不管小才剛剛遭受了重創,立馬跳了起來,對著上頭比了個中指,喊道︰「你們才被怪滅了呢你們全家都被滅了」
「恩?」白小兔手模著下巴,一臉笑眯眯地說,「虎子你是在暗示說女乃爸被怪滅了嗎?」。她可沒有故意曲解虎振雄威話里的意思哦,在游戲里女乃爸可不就是她的家人嗎?全家都被滅,可就是實實在在包涵了輝夜的呀
一句話說完,虎振雄威額頭一滴冷汗低落了下來,他怎麼就忘了白小兔最近也算是黑氣全開,這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被毒舌到。
地洞上的眾人各個都捂著嘴悶笑,顯然他們全都可以想象在地洞里的虎振雄威那張郁悶的臉。虎振雄威是真的受傷了,只是還不等他說什麼,之前害得他丟了臉的那張詭異的臉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次大概是因為虎振雄威站直了身子的關系,那個詭異的人頭無法和他保持平視了,那人比他矮上了小半個頭,此時正微微揚著腦袋,看著他說︰「哎呀,老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生人了。」
「你是……逍遙老人?」
等到眾人全都下到地洞的時候已經是五分鐘以後的事情了,當虎振雄威確認了那個詭異黑頭的身份後,便嚷嚷著讓眾人趕緊都下來。本意上他是打算看看眾人下來後出丑的樣子的,只是誰知最先下來的卻是人妖,雖然沒有虎振雄威的提醒,但身體本就輕盈的他在發現地下的情況後,立馬調整了自己在半空中的姿勢最終以一個極其瀟灑的動作降落到了地上。
不過可惜,在場就只有虎振雄威和逍遙老人這兩個不怎麼懂得欣賞的家伙看到了全過程,因此也就沒有博得任何人的掌聲。
之後虎振雄威在人妖鄙視的目光下,尷尬地笑笑,揚起了腦袋趕緊對著上面的人大喊︰「剛剛忘了說了,這個地洞不是很深,大家不用太過用力啊輕輕跳下來就好了,我在下面接著你們」
眾人與逍遙老人分成了兩個陣營,各自坐了下來,大概是因為這個任務眾人主要是陪輝夜來完成的,因此當見到了逍遙老人後,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全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準備安心坐在一旁看輝夜表演了。
輝夜哪里會不明白這些家伙們的心思,模了模鼻子,無奈地笑笑。不過說實話,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其他人插手,于是很快就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那封求救信,遞到了逍遙老人的面前,說︰「這是我們從城里的銀甲尸身上得到了。」
逍遙老人沒有拿起那封信,甚至沒有看那封信一眼,只是雙眼盯著輝夜看,或者說是輝夜手上的扇子看,片刻後才似笑非笑地說︰「桃花島大弟子?」
沒錯,那把讓逍遙老人一直盯著瞧的扇子,可不是平時輝夜用來打怪的仙品?梅凝扇,而是當時被選為桃花島大弟子時,由島主黃藥師親自授予的代表桃花島首席的桃李扇。這把扇子攻擊力基本沒有,用處也不大,唯獨只是凸顯其身份的而已。
《仙境》中,各大門派都會在門內選擇出一位最能代表全體門內玩家的首席弟子,這個首席弟子可能是武功最強的,換句話說也就是等級最高的;也可能是人氣最旺的,就好比是美女首席一般;又或者像輝夜這種,既有等級又有聲望的玩家。
輝夜微微一笑,手里的桃李扇瞬間合攏,點著頭致意道︰「沒錯,晚輩正是師出桃花島。」
一旁的白小兔微微撇著嘴,看著輝夜嘴里的話那是真夠文鄒鄒的,心里好笑不已︰真是的,明明就是故意拿著這把扇子炫耀的,還一副很是惶恐的樣子。女乃爸裝腔作勢的功夫,真是越發熟練了她要不是早就知道對方的打算,估計也完全看不出他有這份心思呢。
逍遙老人身子向後一仰,懶散地靠在了身後的石壁上,那張看不出五官的臉微微上揚著,眯起的雙眼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以前的記憶,片刻後才突然嘿嘿笑了起來,說︰「小家伙,你是不是覺得桃花島的武學沒什麼了不起的?」
「……晚輩,沒有這麼覺得……」可不要以為輝夜是被逍遙老人的問題給弄蒙了才遲回答了一拍,其實那些微的留白正是他故意而為之的。如若之前回答的太快,反而會給人一種不似說實話的感覺。但此時的留白,卻又好似給人一種話里有話的感覺。這種度的把握,不得不讓周圍的眾人贊嘆他的神乎其技啊
簡直比看戲還精彩,看戲哪有如今這種身臨其境如此更有沖擊感呢?
果然逍遙老人自然是將輝夜那之前的留白當成了他的遲疑,認為那雖然可能代表了一部分他的想法但卻並不是全部,也或許在這位老人心目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他哈哈大笑了兩聲,才故作神秘地說︰「小家伙有話直說就好,老朽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桃花島並非擁有完整的武學體系,那不過是一個武學的前提和基礎罷了」
「哦?」輝夜適當地表現出了一分訝異,那副模樣就算是知道真相的眾人都很難挑出毛病來。
裝,裝,裝讓你裝的那麼像,白小兔心里不滿吐槽道,同時心里暗暗牢記,女乃爸這家伙演戲比真心流露還真,以後自己可要小心點,誰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呢?
輝夜可能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想要讓逍遙老人放下戒備的演技,反倒是讓白小兔深深引以為戒,使得以後很多事情上他都不得不花了很大力氣才能讓白小兔真正相信他是真心的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飛來橫禍?
好吧,無論以後如何,至少現在全副精神都在逍遙老熱身上的輝夜是沒有發現這個異常,依舊考慮著自己下一步棋該怎麼下才能既套出對方的話又不會讓對方起疑。
只是還不等他想好,反而是對面的逍遙老人自個全都吐露了出來︰「我想你們大概也听說過逍遙島這個門派,逍遙島其實就是桃花島的內門,只有桃花島的優秀弟子才有資格進入逍遙島學習真正的逍遙藥經。」
「只是,十年前一場禍害,不僅讓當時鼎立的四大門派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同時我們逍遙島也遭受了幾乎滅門的打擊。如今也只剩下老朽一人了,還被那賊人困在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既然你是桃花島的弟子,而且還是桃花島的首席大弟子,我想你已經具備了進入逍遙島的資格。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認我為師傅。」
說完的逍遙老人,帶著一臉希翼的目光看著輝夜。本就是如此打算的輝夜,此時真的感受著老人的目光,心底竟是多出了一分沉重和感動。
老人是等了太久太久了,作為一個門派的掌門,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也許就是門派在自己的手里倒下。逍遙老人無疑遇到了這種讓其痛不欲生的事情,可他還不能用死亡來解月兌,日復一日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等著一絲渺茫的希望。
這樣的老人,怎麼能讓人不肅然起敬?
輝夜站起了身,發自肺腑地向老人鞠了一躬,說道︰「師傅。」
「好,好」單單兩個好字還不足以體驗老人此刻高興的心情,他一手重重地打在了地上,頓時堅硬的石頭地板上就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手印,讓看到了這幕的眾人各個暗自吞了吞口水。
片刻後,終于冷靜下來的逍遙老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頗為嚴肅地說︰「走吧,在回門派之前,我們還必須去會會那個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