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鯊魚哥背著小弟回家的同時,海明遠也正背著清灩走在通往斷魂崖的路上。以他的體格要背體型嬌小的清灩輕而易舉,一路走來既穩當又快速。
「呵呵呵……」清灩趴在他背上,笑得有些傻。
每回看見村里的小孩被自己的爹背在背上時,她都會用一種很羨慕的目光望著他們,她也好想被爹背一次啊!可是她爹去世時她還很小,事隔多年更是連爹的樣貌都模糊了。
「呵呵……」很溫暖、很安全、很……清灩相信被爹背著也一定是這種感覺。
她的笑聲在他心上搔啊搔,讓他那顆剛硬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你這小丫頭……」听到背上傳來她傻兮兮的笑聲,海明遠的嘴角不禁上揚,表情有些無奈。
「上個月我就滿十八了,才不是什麼小丫頭。」清灩很不服氣的爭辯道。
「十八算什麼,我都二十七了,足足比你大九歲。」海明遠斜睨她一眼,明示「跟我比大小,你還早哩」。
「二十七?」清灩偷偷的吐了吐小舌頭,卻被他逮個正著。
「怎麼,你有意見嗎?」
「沒什麼意見,可是……」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我、我還以為你早就四十好幾了,真、真的。」
海明遠整個人僵住。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是靜默無語,就連空氣都有一種沉重感。
「那、那個……」清灩想說些什麼讓氣氛變得輕松,可話還沒說完,就趕緊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她嚇得趕緊閉緊嘴巴,默不作聲。
四十好幾、四十好幾、四十……耳邊不停回響著這幾個字,他心頭的怒火也越燒越旺……
懊死,他哪里像是四十好幾的糟老頭子了?在以前,他好歹也是京城的大家閨秀最想嫁的男人之一咧!海明遠著實惱怒啊!
他將心中的惱怒都發泄在踩得重重的腳步上,掛在胸前的兩只鞋子也因此發出咚咚咚的撞擊聲。
咦,那是什麼聲音?清灩實在很好奇,悄無聲息的蠕動身子想探頭看。
棒著薄薄的幾層衣衫,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兩團柔軟貼著他……海明遠身體變得僵硬,大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了。
清灩一點都沒察覺他的異樣,她蹭啊蹭的,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挨到他的肩頭。
「呼……」她吐了口氣,熱熱的呼吸吹拂在他敏感的耳後,令他全身的肌肉為之緊繃。
清灩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從他左肩探頭一望,剛好看見兩只鞋子在那里「咚咚咚」的敲打著他的胸膛。
他都不覺得疼嗎?但是看著,她就替他覺得疼。
「趴好,別摔著了!」冷不防,耳邊傳來警告。
「哦……」清灩聞言蹭下去一點,乖乖的趴在他背上。
「喂,你把鞋子給我吧!」這樣他就不必忍受被鞋子敲敲打打之苦了。
「休想。」海明遠冷冷的丟出兩個字。
「為什麼?」她只不過是想讓他舒服點,需要這麼凶嗎?清灩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不禁有些氣惱。
「鞋子是我的。」海明遠從鼻子里哼出一句,言下之意是「你別想再拿回去。」
「誰說的呀?」她才不承認這雙鞋子是特地為他做的呢!
「你敢說這雙鞋子不是專門為我做的嗎?」海明遠斜睨她一眼。
只消一眼他就看出來了,鞋子尺寸是他的,款式也是模仿他腳上的舊鞋,只是一種在當地幾乎看不見,在沙城卻很普遍的樣式。
「都,都已經踩髒了,反正也賣不出去,不如就送給你算了。」雖然被抓包,但是清灩仍死鴨子嘴硬,就是不吭承認這雙鞋子是特地為他做的。
走了好一段路,斷魂崖終于出現在眼前。
「丫頭,你的臉還疼嗎?」眼看就快到木屋,海明遠開口詢問。
「……」清灩不吭聲。
「別嘔氣了行不行?」又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听到她的回答,海明遠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去。
他這才發現清灩居然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她的小腦袋就擱在他的右肩上,平時總顯露出倔強的雙眸此刻正緊閉著,顯得格外縴柔︰小扇子般的長睫毛就像羽翼般棲息在眼下,加深柔弱的氣質;微張的小嘴又為她增添一分嬌憨與可愛……
看著她酣然入睡的可愛模樣,海明遠的心就像被羽毛搔了幾下,麻酥酥的,一繒調皮的頭發從她發髻中溜出來,蹭了蹭他的臉。
「還真是頑皮。」他不禁微笑了。
發現她睡著之後,海明遠調整了下步伐,好讓腳步走得更穩些。雖然背著一個人,但她的體重根本就不構成負擔。
他知道不少將領在打仗時,最恨有老弱婦孺了,因為他們認為這些人會拖累軍隊,而北荒人甚至還曾將六十歲以下的老人統統殺死。不過海明遠從不覺得他們是累贅,正是因為有這些老弱婦孺的存在,才需要前方的戰士更英勇的去作戰。
「嘻……」驀的,背上傳來一聲輕笑。
起初他還以為她醒來了,一轉頭才發現她仍酣睡著,睡容就像搖籃里的女圭女圭般嬌憨。許是作了什麼好夢吧!她小巧紅潤的嘴角上揚,臉上綻開一朵笑花。
珠戶的生活無疑是困苦的,身為珠戶家的孤兒日子就過得更艱難了,可是清灩的笑容里沒有絲毫的陰霾。
她的笑容帶給人一種暖暖軟軟的感覺,他的心就像被熨燙了似的,也跟著暖熱起來。
這一刻,邊關的腥風血雨、朝堂上的殘酷紛爭……全都褪色了,只有眼前的笑容是如此鮮活。
海明遠突然意識到,他不單是喜歡她,更想守護住如此溫暖的微笑,或許就這麼過一輩子也不錯……
時間過得很快,清灩臉上的傷口還沒復原,就又輪到石家村下懸崖去采牡蠣了。
與以前的戰戰兢兢不同,這回她帶著村里的女圭女圭兵,光明正大的上斷魂崖。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呀!呵呵呵……」這一路上,清灩都在那兒得意的笑。
她手下的那些女圭女圭兵雖然不明白灩姐姐為什麼一直笑,卻也一個個「嘿嘿嘿」、「哈哈哈」的跟著傻笑。
可讓清灩想不到的是,這支雄糾糾氣昂昂的隊伍都還沒踏上懸崖,就在半路被海明遠給攔下來。
「回去!」打量眼前這支胡拼瞎湊的雜牌軍後,海明遠言簡意賅的給了兩個字。
「喂,你答應過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怎能說話不算話?」一听這話清灩可急了,雙手擦腰做茶壺狀。
「簡直胡鬧,回去!」這回他還多給了幾個字。
「我們才沒有胡鬧,憑什麼你叫我們回去我們就回去呀?」一听他質疑自己的「專業」,清灩可不服氣了,大聲反駁道。
「哦?真不回去嗎?」海明遠斜睨她一眼。
海明遠濃眉大眼的,發怒的樣子還挺有氣勢的呢!清灩越看越著迷。
要是能把一臉大胡子剃掉,或許還能稱得上英俊呢……
「灩姐姐,越越要吃打牡蠣!」清灩正在幻想,忽然一雙軟呼呼的小手抱住她的大腿,有個小孩饞得等不及要采牡蠣了。
清灩小臉微紅,趕緊回過神來。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哼!這算這家伙使出美男計又怎樣,她是不會讓步的。為了加強語氣,清灩還跺了跺腳。
「不回去?」海明遠輕嗤一聲,指指她腳邊那只,不,那個女圭女圭,「這女圭女圭滿五歲了嗎?」
「當、當然……呃,過年就滿五歲了。」
「你打算讓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女圭女圭爬下斷魂崖?」再沒有比這個更荒唐的了!
海明遠並不樂見他們拿生命開玩笑。
罷才遠遠的他就發現了,隊伍中有幾個特別年幼的,就連提個籃子都有些搖晃,更別說是爬下懸崖了。
「當然不會啦!我早就計劃好了,是這樣……」清灩正打算告訴他,依然是她和幾個大孩子下懸崖,小的幾個就在上面等。
其實她會做出這番決定也有一定的道理。原先他們偷下懸崖的時候,不但采集的時間短,還得全程提心吊膽的。也因此,每回能采到的牡蠣也不多,少的時候就連這些下懸崖的孩子都沒能分到多少,更別提非給其他沒法下懸崖的孩子了。
這會兒托了醉貓的福,不但時間上變充裕,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清灩估量這回的收獲也會增加不少,因此出發前特地帶上年齡偏小的女圭女圭。
雖然她也可以直接把牡蠣送過去,不過珠戶大多生性倔強,不願意接受無無故的饋贈,這才想出這個辦法,說是讓女圭女圭來幫忙,其實並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什麼忙,只是找個借口讓他們過來分牡蠣罷了。
當然這麼做也是托了大胡子的福,要不是有他坐鎮,她哪敢將這幾個女乃娃帶上斷魂崖呢?
「有綠眼楮的妖怪,婧婧好怕啊!」計劃趕不上變化,清灩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粉女敕女敕的女娃兒就已經撲到她的懷里,「哇」的一聲哭了。
玄鉞大陸的人都是黑發黑眼的人種,只有在繁華的京城才能看見來自其他大陸的不同人種。在翡翠海這種閉塞的小地方,哪會有人知道這些呀!在他們的認知中,只有妖魔鬼怪才會長著一雙綠眼楮。
別說是這些女圭女圭了,就連清灩第一眼看見海明遠也誤把他當成妖怪。
「灩姐姐,綠眼妖怪好可怕!」
「灩姐姐,珠珠也好怕喔!」
「……」
斷魂崖上稚女敕的哭聲此起彼落,縈繞不去。
要不是這處斷魂崖地處偏僻,平時根本就沒人會來,再加上清灩對醉貓策反成功,否則這事可就真的鬧大了。
「乖,婧婧別哭了。」
「越越,你是小小男子漢,可不能哭喔……」
清灩安撫完這個,那個又哭了,安撫完那個,這個又哭了……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差點跟著一起哭。
最令她氣悶的是,老搭檔慧珠居然一大早就跑得不見人影,還有這個嚇壞女圭女圭們的罪魁禍首,不但沒有幫她安撫女圭女圭的意思,還模著胡子看她的笑話。
太欺負人了!清灩又急又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卻不知這回真的冤枉海明遠了。
他就這麼像妖怪嗎?模了模臉上的大胡子,海明遠有點被這些童言稚語打擊到。
「哼……」沒道理她忙得手忙腳亂,醉貓卻在一旁閑閑的看熱鬧。清灩氣憤的想。
「你們別害怕,看灩姐姐打怪獸!」清灩丟下一句,然後揮舞兩個小拳頭沖上去。
「灩姐姐加油!」
「灩姐姐,打怪獸!」
這一招相當有效,剛才還哭得曦哩嘩啦的女圭女圭們,這會兒一個個精神抖數的替他們的灩姐姐吆喝起來。
為了讓女圭女圭們停止哭泣,海明遠故意挨了她幾拳。
照理說他給足了面子,清灩也該適可而止,誰知她不僅沒有停手,還越大越順手。
「丫頭,你還來真的啊?」海明遠出手架住她的花拳繡腿。
「切,誰跟你開玩笑,當然是來真的啦!」清灩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揉了揉手後繼續打「怪獸」。
雖然她的骨架縴細,但因為做慣了粗活,力氣著實不小。
海明遠既要制住她,又不能弄傷她,還真是為難他了,正感無奈,她不知怎的竟撞進他的懷里。他不假思索的張臂抱住她,不讓她繼續折騰。
純男性的氣息包圍住她,清灩不禁身子發軟,臉上發燙……
「好妹子,別鬧了!」海明遠在她耳邊討饒。
「誰、誰是你的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硬是說不出「好妹子」三個字,倒是雙頰整個炸紅。
「好好好,這回就算我輸了好嗎?」他從善如流。
他的呼吸熱熱的吹在她的頭頂,就連她的呼吸中也滿是他的氣息,清灩有些暈眩,差點站不住腳。
「誰要你讓,我們再、再、再比……」她的心狂跳不停,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海明遠瞥見她受傷的半邊臉。
都過好幾天了,按理說應該痊愈了才對,但是她臉上的傷不但未見好轉,似乎還更嚴重了。
「丫頭,讓我看看你的臉。」海明遠抓住她的下巴,想要看清楚。
「看什麼呀!還不放手?」清灩大驚,繼而掙扎起來。
「別動!」臉傷真的有些不對勁!海明遠濃眉緊皺,嘴唇抿成一直線。
憑什麼他說「別動」,她就得乖乖不動?清灩既心虛又不滿,趁他分神之際用力將小臉一轉。
本想掙月兌他的掌控,誰知他正俯下臉,她的嘴唇好巧不巧的擦過他的唇……
蒼天呀!大地啦!有比這更丟人的嗎?清灩的小臉轟的一下點火了。
「嗯……」軟綿綿的,滋味很不錯呢!海明遠咂咂嘴,回味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清灩好想撥腿就跑,可是他的雙臂將自己禁錮得牢牢的,別說逃跑,就連轉身都很難。
「灩姐姐,婧婧來救你了!」驀的,一聲稚女敕的聲音響起。
只見小家伙揮舞著小拳頭沖過來,一口咬住海明遠的大腿。「不許欺負灩姐姐!」
「快放了灩姐姐!」
「……」
罷才還怕他怕得要命的女圭女圭們,這會兒全擁上來,抱大腿的、抱小腿的、抱腰的、扳脖子的……
海明遠全身上下「掛」滿了小女圭女圭,讓他不禁有些傻眼。
「你還不放開我?」清灩憋著笑道。
海明遠連忙小心翼翼的放開她,生怕不小心摔到掛在身上的小女圭女圭。
老實說,當女圭女圭撲上去時,清灩有些擔心會惹怒他,不料他非但沒有生氣,就連目光也很溫柔。
小孩大多敏感,最能感覺一個人的善意或惡意。醉貓的外表雖然凶悍,但內心還挺善良的,否則這些孩子根本就不敢這麼對他。
不過眼前這情景實在很有趣啊!清灩再也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丫頭,我們講和怎麼樣?」看見她的笑容,海明遠也忍不住咧開嘴露出一嘴的白牙。
「誰要和你講和……」清灩斜睨他一眼。
兩人的眼神一對上,她的心又怦跳得像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似的,雙頰更是火燙。
「算了,講和就講和。」嘴上說得不清不願,臉上的笑容卻怎麼也掩藏不住。
銀鈴般的歡笑聲回蕩在斷魂崖的上空。
望著她歡快的小臉,海明遠忽然有種想吻上那張小嘴的沖動,要不是理智阻止了他,他很可能就這麼做了。
至于女圭女圭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看見灩姐姐笑得開心,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麼一鬧,他這棵女圭女圭樹上「結」的果終于都落地了。海明遠才松了一口氣,忽然听見一個聲音喊「妖怪爹爹,抱抱」。
他低頭一看,看見一個女娃兒張著手臂要他抱,小嘴里還不停喊著「妖怪爹爹」。
被喊「妖怪」也就罷了,竟然連爹都做上了。海明遠整個人石化。
「小珠珠的爹也是大胡子,她還以為你就是她爹呢!」清灩一邊解釋,一邊彎腰去抱小珠珠,但有雙大手搶先一步抱起小珠珠。
「她爹呢?」這麼可愛的女圭女圭,怎麼舍得不抱呢?
「出遠門了。」清灩朝翡翠海的方向努了努嘴,暗示小珠珠的爹其實已經不在了。
海明遠來到翡翠海已經有些日子了,只是之前都被自己的心結所困,整天醉生夢死、自怨自艾的,根本不關心外界的情況。認識清灩之後,他的心結漸漸解開,不但酒喝得少了,人也振作了一些。
之後,他直接或問接得知不少事,有些甚至是駭人听聞的,要不是他親眼看見珠戶們的慘狀,很難相信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號稱「政治清明」的月海國。
才這麼小的娃兒就沒了爹,這可憐呢!結合這些天所看到、听到的,再加上清灩的暗示,海明遠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當然親身經歷也告訴他,政治清明不過是種假象,事實上那是一潭污濁的泥淖,要是政治真的清明,他那些無辜的手不就不會變成炮灰,他也不會……
「你怎麼了?」驀的,耳邊傳來關切的聲音。清灩見他的臉色變得難看,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海明遠回過神來,對她露出安撫的笑。
「可你的臉色……」
「我沒事。」海明遠不假思索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寬慰她的心。
突然,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抱著!」他先是將小珠珠塞進他的懷里,隨即大掌一掃,將清灩和女圭女圭們通通掃到自己身後。
「怎麼了?」她不解的問道。
「懸崖下有東西上來,你們都躲在我身後別出來。」海明遠壓低聲音吩咐道,一臉的凝重。
「真、真的嗎?沒听說過斷魂崖有怪獸呀!」清灩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差點失聲驚叫。
「嗯。」比起虛無縹緲的怪獸,他更擔心的是那人派來的殺手。
就這時懸崖下方傳來聲響,還夾雜著落石的聲音,就算像清灩和女圭女圭們這種什麼也不懂的人,也能听出正有什麼飛快地從崖下爬上來。
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類所能擁有的!
莫非真的有怪獸……清灩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開始,她就該讓女圭女圭們逃跑的!
她的思緒混亂起來,呼吸也變得凌亂。
「別怕,有我在!」說話時,海明遠並沒有回頭。
因為他的安撫,她的心莫名安定了,呼吸也恢復自然。
望著前方這如山般偉岸的身影,清灩的心暖暖的,她相信只要有他在,什麼也無法傷害到他們。
海明遠選擇的位置相當巧妙,不管崖下的東西從哪邊上來,都能在第一時間攔截,但由于事出突然,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拿趁手的武器。
但他並不擔心這個,因為就算他手里抓著的只是一塊石頭,他也能讓它變成強大的利器!
靶覺上似乎過了很久,其實只是一瞬,那東西已經到了他的腳下,眼見就要從崖下飛竄上來了。
不管你是殺手,還是怪獸,都死定了!海明遠目光冰冷至極,就算最頑強的敵人看了也會作惡夢。
就是現在!在那奇形怪狀的東西竄上來的一刻,海明遠將扣在手中的石頭狠狠的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