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失禮了 第七章

作者 ︰ 圓悅

慧珠這一走,關典自然也跟著一起走,現場只剩下海明遠和清灩兩個人。

「這什麼跟什麼嘛?」直到慧珠一行人走遠,清灩才體認到這沒義氣的家伙真的丟下自己跑了。

「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海明遠朝她招手。

「喂,等等我呀!我跟你們一起走……」清灩裝作沒听見,拔腿就朝慧珠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站住!」

才追沒幾步,就感覺一股力道從身後襲來。海明遠伸手阻止她離開,她的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正好撞進他的懷里。

受傷的臉頰正好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疼得清灩倒抽一口涼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傷到哪里?」海明遠急于查看她的傷,她卻固執的不肯抬起頭。

「沒什麼啦!」嗚……剛才那下撞得也實在太狠丫,她的眼淚都在眼楮里打轉了。無奈她心里有鬼,生怕被他看出端倪,哪還敢抬頭面對他呢?

「听話,快讓我看看你的臉。」她臉上本來就有傷,這會兒又撞到,不知會不會更嚴重。

「不要!」察覺他似乎想動手,清灩索性一頭裁進他的懷里。

「抬頭!」果然海明遠擔心踫到她臉上的作,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裝凶的命令道。

「聲音大就是老大呀?我偏不!」她說話的語氣凶巴巴,心里卻是甜滋滋的。

其實她心里很明白,要不是他擔心她,才不會在意她會不會受傷呢!

「听話,不許再鬧別扭了!」海明遠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語氣與其說是無奈,還不如說是寵溺。

每回听到村里的大嬸用這種口氣叨念旁及里的孩子時,她心中總會生起羨慕之情。清灩甚至會學她們的口氣,告誡自己「不許胡鬧」,可不管她語氣學得有多像,都無法欺騙自己,更無法驅趕內心的空虛。

如今她早已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奢望,卻沒想到會在此時听到這句期盼已久的話。她的心被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包圍,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乖,讓我看看。」海明遠察覺她的情緒,又蹭了蹭她的秀發,催促道。

清灩被寵溺的語氣所迷惑,一時竟忘了初衷,等醒悟過來時大勢已去了——他的兩只大手牢牢捧住她的腦袋,她別說是低頭了,就連動一下都有困難。

「听話,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居然用指頭搔了搔她的下巴,好像她是小貓小狽似的。清灩的小臉漲得通紅,並非全然是因為氣惱。

海明遠交代一句話,就專心的查看起她的傷。

她臉上的擦傷面積雖然不小,卻只是表層的傷,照理說早該復原了,可這傷不但沒有好,還變得更嚴重了。

傷處因為發炎而有些紅腫,呈現不健康的粉紅色,剛才經這麼一撞,還流出黃色的膿水……

「該死!」看著這淒慘無比的傷,海明遠忍不住低咒一聲。

「一定很惡心吧?」清灩自嘲的道。

「沒有。」他丟出兩個字。

「你不用說謊騙我,因為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清灩苦笑一聲。

雖說最初她也曾想過,要是這張招禍的臉毀了,就不必每天提心吊膽的,可是當看著臉上的傷一天比一天更糟糕,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慌了。

她沒有親人可以訴說內心的恐懼,于是這些日子她總是被惡夢驚醒,惡夢里,她不是變成無臉怪人,就是被全身潰爛的怪物追。

「沒有。」海明遠想了想又道。

這個超級不會安慰人的男人呀!說來說去就只有「沒有」兩個字,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清灩嘴角含笑,情不自禁模了模了他的大胡子。

嗯……並非想像中那種剛硬如鐵的感覺,就如同他這人,外表或許很堅硬,事實上卻有顆柔軟的心。

「海明遠,有人說過你其實是個好人嗎?」

「好人?大概不能算吧!」海明遠歪頭想了想。

若是讓沙城人來說,他或許還能跟好人沾上邊,要是換作北荒人呀!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惡魔再說,他從沒听過有哪個好人會像他這樣雙手沾滿血腥。

「傻瓜,壞人害人都來不及了,哪里會像你這樣安慰人的。」清灩笑彎一雙眉眼,甩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嗔一句。

清灩和大多數生活在海邊的人一樣,有一張黛黑的臉,平凡得幾乎走進人群就會找不到,可當她微笑望向他時,海明遠忽然覺得這樣的她很美很美。

「不是安慰。」海明遠怔了一下才道。

「好好好,不是安慰就不是安慰。」雖然她嘴里說著「不是安慰」,心里卻認定這就是安慰。

「這不是安慰,我也不想……」不想你認為這是安慰。後面的話消失在他們貼合的雙唇中。

這只是一個淺淺的吻,淺到兩人的嘴唇只是輕輕一觸,可對于清灩造成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這也算安慰嗎?」這麼問似乎挺愚蠢的,可是她空白的腦袋里就只剩下這一句話了。

回答她的還是一個淺淺的吻,只是這次吻在她臉上的傷處。

她連看都不敢多看的傷,他卻毫不猶豫的吻下去,就算他一句話也不說,清灩也知道這真的不是什麼安慰了。

「我喜歡你。」海明遠的告白輕得像怕嚇跑她似的,但他的大手卻將她箍得緊緊的,都快掐進她的腰里了。

「你想掐死我嗎?」清灩意有所指的嬌嗔道。

「呃……」她的回答不應該是「好」或是「不好」嗎?海明遠不解的望著她,眼底閃過失落。

「傻大胡子!」清灩並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失落。

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遺憾的是他臉上的「雜草」太旺盛了,加上兩人的身高差距頗大,因此她的第一下並沒有找對地方,而是不幸吻到他的下巴。

就算再笨也不會放過這送上門來的好事,何況海明遠根本不笨!下一刻,他化被動為主動,完全掌控住局勢。

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更不同于他吻上他傷處時的憐惜,這絕對真理是一個火辣辣的吻。

她軟趴趴的雙腿支撐不住身體,要不是被他緊緊摟在懷里,一定會癱倒在地上。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在一起,他身上的熱力透過布料傳遞到她身上……

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好大聲,清灩閉上眼,不敢面對他那雙熾熱的綠眼。

她的小臉本就是暈紅未褪,這會兒紅得更徹底了。

「你真好看!」海明遠還以為她的臉紅是因為害羞,後來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透過衣衫傳來的體溫高得驚人!他不假思索的低下頭,將自己的額與她的輕輕一踫——一個清涼,一個火燙。

「該死!」她正在發燒!海明遠毫不猶豫地將清灩打橫抱起,轉身急奔而去。

「你要做什麼呀?該不是……」天啦!這也未免太快了吧!再說他們都還沒成親,怎麼可以……清灩嚇得尖叫。

「丫頭,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

直到耳邊傳來海明遠的「哀怨」的聲音,清灩才意識到自己竟將心里想的說出來。

「我、我、我……」她啞口無言。

「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是要帶你去看病。」她目瞪口呆的樣子真有趣呀!呵呵呵……海明遠壞心眼的想。

「原來是看病……」清灩不好意思極了。

小鎮距離石家村並不太遠,走一趟不過是一柱香的時間,兩者卻有著天壤之別。小鎮的規模雖然不大,但繁榮程度不亞于附近的城市,主要街道的兩側都是店鋪,吃的、穿的、用的,無所不有。

沈太醫的醫館就開在最繁華的街道上,再過去幾十米就是鎮上最高級的飯館夢粱樓,然後就是司徒家的別院了。

醫館的名字就叫作「沈太醫醫館」,招牌旁斜挑出一根青竹竿,上面掛著一條長布幡,上書「九代太醫」四個字,其實本朝總共才建立兩百年,傳承六代皇帝而已,這九代太醫真要算起來恐怕得追溯到前朝了。

不過一般的小老百姓可不會這麼認真,他們只知道不管這太醫是本朝的還是前朝的,既然能給皇帝看病,醫術必定也特別好吧!大家都抱持這種心態,因此,沈太醫醫館雖然收費高昂,但看病的人也是最多的。

幾年下來,沈太醫的日子越過越滋潤,原本的削瘦身形也跟著發福,從「瘦面條」變成了「胖油條」。

而當海明遠詢問鎮上的人,哪家醫館的醫術最高明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推薦了沈太醫醫館。

隨著名氣越來越大,家底越來越豐厚,沈太醫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事必躬親,小毛病的就由他的徒弟們出手。

而所謂的「小毛病」也得視情況而定,沈太醫的標準是這樣的︰若是窮家小戶嘛!只要人不死都是小病,若換作富貴人家,哪怕是打了個噴嚏,也是重病大病。

近年來沈太醫又多了個喜歡小酌幾杯的習慣,雖然他的酒量不算好,但對酒的要求卻頗高。據說在半個月前,有人用千金難的「相思醉」,求得了沈太醫的出手,最終救活了瀕臨死亡的親人。

這消息一傳開,沈太醫更是聲名大噪,來看病的病人也更多了。

在沈太醫看來,他首先是個生意人,然後才是個大夫。給窮人看病比不上給富人看病賺得多,這是肯定的,不過醫館不同于別的生意,口碑非常重要,即所謂仁心仁術。

他不可能做出拒窮人于門外的事,至少表面上不行。那麼如何才能在有限的時間里給更多的富人看病,而不是幫窮人看病呢?

為了解決這個難題,沈太醫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想到辦法。

沈太醫醫館的看門人都有一種「看衣識人」的本事,對于本地及方圓幾十里的富戶也如數家珍。

但凡能叫出名號的富戶,直接送進左邊一排單間,由沈太醫單獨看診︰看起來像有錢人的,送到右邊一排單間奉茶,由奉茶小廝二次鑒定;看起來像沒錢人的,就隨便打發到大廳去,由沈太醫的一干弟子負責看診。

經過這兩層篩選,基本上就不太會出錯了,即使有幾個漏網之魚也沒啥關系,畢竟好名也是需要經營出來的。

海明遠不知道其中的學問,當他抱著清灩沖進醫館時,很自然就被看門人歸到超級沒錢的那一類,給了張寫著號碼的紙條,直接打發到大廳里去排隊。

大廳里到處都是人,空氣更是污濁不堪,咳嗽的,咯血的,哀號的……各種病人擠在一室,場面混亂不已。

這就是翡翠海最有名的醫館?海明遠一見這情景就直皺眉。

在他軍中,傷兵們都會得到妥善的治療,就算面臨生死大戰,也絕不允許出現這種混亂的情景。

這所謂的「太醫館」似乎有點名不副實,一想到這,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跑了一路,你一定累了吧?」清灩一邊說,一邊掏出手帕擦擦他臉上的汗,「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吧!」

這一路上不管她怎麼要求,他就是不肯放下她,即使他體力驚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疲態,但仍出了一身汗。清灩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後來變成心疼他。

「我沒事。」海明遠打量四周,想找出一個能坐的地方來。

大廳里僅有的幾張椅子早就坐滿了人,大多數人不是直接坐在地上,就是干脆躺在地上,隨處可見嘔吐物,空氣中彌漫一股難聞的味道。

盡避清灩和海明遠都不是什麼講究的人,也不禁屏住了呼吸,而先前來的人大概都已經習慣這種糟糕的空氣,臉上都沒什麼有情。

他們走進大廳時,剛好有幾個藥童正捏著鼻子,拿著藥草束來回的燻,藥草燃燒所造成的煙霧,將空氣攪得更污濁了。

清灩很想告訴他們,與其用藥草來燻,還不如找個畚箕將污染物給掃出去更省事也更徹底,不過見們一副嫌惡的表情,想必也不可能會听她的勸了。

這時候,海明遠已經環視大廳一圈,卻沒有找到能坐下來的地方。

「海明遠。」清灩拉了拉他的衣袖。

「什麼?」

「你似乎忘了,我傷的不是腿。」清灩幽幽的道。

「那又如何?」

「不如何,還是放我下來吧!」見眼前這混亂的情景,清灩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位置坐,于是要求他放自己下地好站著。

「不行,這里太混亂了。」海明遠濃眉皺得死緊,要是在他的軍營里出現這種情況,管理這事的人早就被拉出去打扳子了。

「老是抱著,你的手不酸嗎?」

「當然……」拉得長長的吊足她的胃口,然後才道︰「不酸了,你模一下就知道我有多結實了。」

「你這家伙學壞了!」清灩瞪他一眼。

「呵呵呵……」海明遠回她一個微笑,露出一嘴白牙。

她最後還是模了他的手臂,反正是他自己邀請她的,不模豈不是吃虧?嗯!

模起來像是包覆了絲絨的鐵塊,硬幫幫的,指尖掐都掐不進。

「你怎麼練的?」清灩忍不住好奇。

「天天抱小豬就行了,就像這樣。」海明遠故意松了松手,嚇得她趕緊抱住他的脖子。

「海明遠,你真的變壞了!」發現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嚇她,清灩板著小臉責備道。

「變壞?也許吧!不過誰管它。」他滿不在乎。

「不能這麼賴皮,你得……」她又開始說教,就好像他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自從母親去世後,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樣念他,他還真是懷念。海明遠臉上的微笑越來越大,就連大胡子也掩蓋不住。

「喂,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清灩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氣得揪住他的耳朵。

「呵呵呵……」他的嘴咧得更大了。

「你笑什麼呀?」揪重了,怕他疼;揪輕了,又怕沒用,矛盾就是清灩此刻最佳的寫照。

「笑自然是因為開心。」

「開心什麼?」該不是被揪傻了吧?不過她從沒听說過揪耳朵也能把人給揪傻了呀!清灩放開手,改模他的額頭。

涼涼的,沒有發燒啊!怎麼說話卻是莫名其妙的呢?她滿眼疑惑的望向海明遠。

「當然是開展心我的灩兒如此關心我了,呵呵呵……」凝望著她的翡翠色綠眼里滿是柔情。

「灩兒?」當鐵漢也柔情起來,這種柔情更讓人無法招架。而「灩兒」的親昵稱呼,更是讓她的小心肝怦怦亂跳。

「嗯,我的灩兒。」他用下巴蹭蹭她頭頂的柔發。

「什麼……」置身于氣味難聞的大廳里,清灩卻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正身處于百花盛開的山谷里。

「你這家伙怎麼吐在老子的腳上?」驀的,耳邊傳來一聲暴喝。

出什麼事了?清灩和海明遠不約而同朝發聲處望去。

「讓一讓,讓一讓……」一個男人一手遮擋著臉,一手扒開人群往外竄。

由于他的動作相當粗魯,加上大廳里很多都是病弱之人,于是他所到之處人都七倒八歪的,一時抱怨聲四起。

「你有沒有覺得這家伙有些熟悉?」清灩輕聲對海明遠道。

「可不是嗎?」還真是應驗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老話。呵呵呵……海明遠嘴角泛起一抹危險的笑。

從那兩個煞星進門後,鯊魚哥就覺得身上那些早已痊愈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疼了。

「他們看不見我、他們看不見我,他們看不見……」鯊魚哥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小團,拼命自我催眠道。

老天保佑,那兩個煞星只顧著你儂我儂,壓根沒朝他這邊看,但是即便如此,鯊魚哥仍不放心,總想著得逃出去才是真正的安全。好不容易瞅了個空子,當下趕緊付諸行動。

靠,這大廳里人還真多,味道還真臭!鯊魚哥捏著鼻子,在人群中鑽來鑽去。

這大廳一共兩個門,一個通往後面看診的房間,是條死路,另一個才是真正通向外面。兩個煞星此時站在門那兒,想要出去唯一辦法就是趁著他們不注意時偷溜出去。

「鯊魚哥,你在捉迷藏嗎?」驀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他那個蠢小弟跟上來了。

「閉嘴!」早知道煞星也會來這里,他就不帶上這家伙了,鯊魚哥不由翻了個白眼。

「哦……」蠢小弟倒是很識相,學著老大潛伏在人群中。

鯊魚哥這才松了口氣,繼續他的潛伏生涯。

「鯊魚哥,我們要干什麼呀?」潛伏了一會兒,蠢小弟就戳了戳他的腰,叨念著。

「閉好你的嘴就……」行了!鯊魚哥的話還沒說完,就听見「哇」的一聲,然後是一陣恐怖的惡臭。

他堂堂的鯊魚哥,居然被當成垃圾桶?鯊魚哥暴跳如雷,潛伏大計一下子就被拋到了腦後。

「你這家伙怎麼吐在老子的腳上?」話章未落,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卻仍心存一絲僥幸,或許那兩個煞星沒听到!

「賠我鯊魚哥的鞋子!」蠢小弟忙著幫他討公道。

怕被煞星發現,鯊魚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人群中橫沖直撞起來,想趁著煞星還沒反應過來時趕緊逃出生開。

真不該來這醫館的……

「鯊魚哥,你等等我呀!」蠢小弟一轉頭才發現鯊魚哥不見了,急得大嚷。

「雜魚哥,找到你了。」鯊魚哥耳邊響起海明遠的聲音。

「大、大哥,不,大、大爺,你能不能當成沒看見我呀?」鯊魚哥忍不住哀求。

「很遺憾,我不能。」海明遠笑眯眯地望著他,妖異的綠眼里滿是濃郁的殺氣。

鯊魚哥有種「完了,老子這回真的要被殺了」的神情,更糟糕的是,他的肚子又開始疼了。

靠,沒有最衰只有更衰啦!鯊魚哥暗暗詛咒。

「鯊魚哥拉肚子了,來看大夫。」這時蠢小弟也趕上來,看見是熟面孔于是向他們說明道。

靠,老子拉肚子,犯得著這麼興高采烈的告訴陌生人嗎?鯊魚哥很想掐死這蠢小弟。

「拉肚子?」清灩和海明遠瞅一眼鯊魚哥,可不是嘛!瞧他一張大黑臉都快變成小白臉了。

「老子要上茅廁!」鯊魚哥算是豁出去了,就算死也得先讓他上了茅廁再說。

他跑了一步,沒人阻止。

跑了兩步,還沒人阻止。

茅廁,我來啦!他在心里歡呼,拉著又跑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鯊魚哥,等等我呀!」蠢小弟則一如既往的跟在他後頭。

嗯,如果拋開他之前傷了灩兒這一點,其實這條雜魚還滿有趣的。海明遠的嘴角微揚。

「呵呵呵呵……」清灩亦笑開懷,卻因為笑得太開心扯痛了臉上的傷。

也因此,當鯊魚哥從茅廁出來時,看見的就是海明遠那張比先前更黑的臉。

完了、完了……他似乎已經看見自己被揍得萬分淒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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