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漫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祁母每天都會來這里照顧她,噓寒問暖,她從最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的習慣,甚至開始慢慢的接受,覺得這個中年女人其實心腸不壞,只是太在乎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也漸漸的接受了她,祁銘揚在一旁看著,嘴上不說,可是看得出來他心里面其實是很開心的。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你媽還會不會對我這麼好?」坐在車上,擺月兌了那個充斥著消毒水的地方,舒漫整個人都精神了。
「要我說實話嗎?」祁銘揚挑眉,臉上帶著一抹淺笑,歪著頭看著她。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舒漫癟嘴,趴著身子靠在車窗上,長長的睫毛微微晃動,看著窗外飛逝的車景,腦子里面閃過很多畫面,他們是這個初夏認識的,現在不過是夏末,可是卻感覺過了好久好久。
「不知不覺這個夏天都要過去了。」
祁銘揚側目看著她的側臉,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做夢也沒想到,今年的夏天會是這樣的特別。
願意,用一只黑色的鉛筆,畫一出沉默舞台劇……
「爸,什麼事?」拿出手機,看著是自己的父親,舒漫對著祁銘揚癟嘴苦笑,始終還是躲不過。
「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訴我?」那邊,舒戰的聲音僵硬,帶著一股怒氣。
「我這不是準備過幾天回來親自告訴你嗎?」舒漫癟癟嘴,撒嬌般的說著。
「不用你過來了,我現在已經在A市了,現在在阿昊這邊,你直接過來吧。」舒戰冷哼幾聲。
秦昊?
舒漫蹙眉,不明白為什麼三年前的事情之後父親和他的關系還是這麼好,還是他們又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掛斷了電話,舒漫眉頭緊蹙,扭過頭看著他,「我爸來這里邊了,要我過去。」
祁銘揚點頭,並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送你過去。」
舒漫無奈的聳聳肩,她現在還能說不嗎,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爸爸來這里找的第一個人不是她,看來這些疑惑只有見到了他之後才能解答。
「你爸爸在哪里?」
「希爾頓。」
舒漫眉頭輕輕的蹙了蹙,窗外陽光明媚,車內開著冷氣感受不到外面的灼熱,可是車玻璃上卻帶著燙人的溫度,外面的天氣可想而知。
十幾分鐘之後,車子停在了希爾頓的門口,祁銘揚並不打算上去,舒漫也沒打算要他上去,上去之後見到秦昊,只會徒增尷尬。
「我去公司一趟,你這邊完了之後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送舒漫進大堂,祁銘揚松開她的手,關切的說著。
舒漫點點頭,「你先去吧,到時候給你打電話。」說著,在他臉上落下一個輕吻,直步朝電梯走去。
祁銘揚站在原地,臉上還殘留著那抹溫熱的感覺,嘴角一勾,見她進了電梯之後,心情大好的轉身出去。
坐在電梯里,舒漫的心跳就莫名的加快,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困擾著她,想著想著,電梯已經停下了,看著打開的電梯門,深吸一口氣,走出電梯。
來到房門口,她就發現房門是微掩的,看來他們早就知道自己要來了,還索性將門給她留上了,也沒敲門,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剛一走進去,就看到三個男人坐在房間內談論著什麼,沉悶的交談因為她的到來而終止,所有人都望向門口。
她站在那里,總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堵在她胸口悶悶的,目光一掃,就對上秦昊深邃的目光,心跳莫名的加快,扭頭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爸,你怎麼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啊?Jake也來了?」
「小漫。」Jake從她一進來目光就沒移開過,平靜的目光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得太完美,對著她點點頭,冷峻的臉上扯出一抹淺笑。
舒漫對著他點頭淺笑,目光轉移到自己的父親身上,「爸,你怎麼來這里都不給我說一聲啊?」
「這樣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我憑什麼告訴你啊?」舒戰沒好氣的瞪了舒漫一眼,就像個小孩子在鬧別扭一樣,「快坐下,都懷孕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現在不是沒事了嗎?」舒漫就這他坐的沙發坐下,挽著他的胳膊撒嬌,一點都不顧及屋子里面還有兩個男人,仰著頭對著舒戰傻笑。
「你啊,怎麼跟你媽一個樣子。」舒戰無聲的嘆息了一下,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
「舒伯伯,你們聊著,我們出去轉轉。」秦昊不著痕跡的掃過她的肚子,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Jake也緊隨其後離開。
其實哪里是出去轉,這麼大的太陽,沒人想出去,不過是想給他們父女倆留一個說話的空間。
舒展點點頭,看著他們離開。
房門關上,舒漫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換上一抹不解,「爸,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他還能這樣平靜的看待秦昊,為什麼就連Jake也這樣平靜?
為什麼?
舒戰心中苦笑,緩緩地站起身子往窗邊走去,微眯的眼神看著窗外的風景,刺目的陽光順著玻璃照射到屋子里面來,就連窗戶都被曬得發燙。
「小漫,這件事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可是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阿昊太苦了。」滄桑的聲音像是從遠古時候傳過來的,飽含了歲月的滄桑,轉過身面對著她,悠遠的目光似乎在看著她,卻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不公平?
太苦了?
她不解,隨著他的話,自己似乎回到了以前的那些歲月,痛苦的,快樂的,匯成一條澎湃的河流直竄在她的頭頂,看著父親張合的唇,下意識的低下頭,總覺得之後說出的事情也許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
手,習慣性的貼上自己的肚子,似乎肚子里面的孩子能夠帶給她安全感。
舒戰慢慢的轉過頭,雙手背在身後,記憶拉回到三年前,那聲巨大的撞門聲恐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剛剛接完一個電話,一個人就突然破門而進。
「阿昊,你……?」剛放下電話,驚訝的看著慢慢走進來的人。
「舒伯伯,你剛剛在電話里說的我都听到了。」秦昊同樣是滿臉震驚,慢慢往書桌走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他一直看著他,似乎在確認自己剛剛的電話確實被他听到了,幾分鐘之後,肩膀頹然的耷下,招呼他坐下,臉上閃過一絲動容,「既然你都听到了,我相瞞也瞞不下去了,只是現在小漫還小,恐怕經受不住,你千萬不要告訴她。」
「難道你真的準備這樣做?」秦昊雙手放在桌上,口氣陡然上升,相處了這麼多年的人,突然間變得如此的陌生,那種巨大的落差讓他難以接受。
「你認為我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去受罪嗎?想要娶他的女兒,下輩子都別想。」舒戰擰眉,抬起頭冷厲的看著他,戾氣十足,拳頭狠狠地砸在書桌上,桌上的東西都隨著他的動作狠狠一震。
「舒伯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昊不明白,在他的印象中舒戰幾乎是一個天人般的存在,幾乎是戰無不勝,是他從小就崇拜的人,可是剛剛他明顯就是被人掐住了七寸,無力掙扎的感覺。
「唉,這件事情還要從二十年前開始說起……」舒戰深深的看了秦昊一眼,站起身,來到窗外,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思緒回到了那個斗志昂揚的歲月。
……
听完這個幾乎可以用傳奇來描述的故事,秦昊從震驚中慢慢的平復,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他高大的身軀似乎佝僂了不少,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歲月不饒人,英雄也終有遲暮的一天。
「舒伯伯,這件事情能交給我去做嗎?」良久的沉默之後,秦昊突然站起身,眸光閃動,似乎下定了重大的決定,堅定的看著他。
舒戰說道這里,慢慢的轉過頭看著舒漫,她還是一臉茫然,舒戰不由苦笑一聲,這些孽債,為什麼要下一輩去完成啊……
從那天晚上之後,秦昊就想盡一切辦法收集那個人的資料,甚至還有他身邊人的資料,終于,他得到了一個契機,那就是慕妍,那個人的養女。
正好那個時候慕妍在T市,秦昊就想方設法的接近她,想要通過她接近那個人,再一舉將他殲滅。
舒漫靜靜的听著父親的陳述,他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往下沉一點,指甲不知什麼時候陷進了肉里面,她都沒有絲毫感覺。
原來那段時間他突然變忙了,突然沒有時間陪她,老是三更半夜才回來,她還不止一次的和他鬧,不顧他累的倒頭就睡,將他從床上挖起來,而他居然什麼都沒說,她看得出,那段時間,他真的很累,有時候自己看著他臉上的疲憊也很心痛,可是一想到他沒時間陪自己,就什麼愧疚都沒有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舒漫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只是覺得心口處有什麼在不斷的撕扯,就想要將她的心一寸寸一點點的撕成碎片……
舒戰坐下來,到了一杯紅酒,喝了一口,接著說。
後來有一天,秦昊突然找到他,說他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具體時間不定,要他好好的照顧他的丫頭,他當時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只知道事情順利進展了,可是他沒想到事情的結果居然是這樣的。
當他趕到酒店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門口,目光呆滯的看著里面,明明眼圈都紅了,可是愣是倔強的沒有哭,拳頭緊握,全身不住的顫抖。
緊接著,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秦昊,眸光中分明閃動著一絲不忍,可是卻還要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甚至一臉不屑的掃過小漫,對著身邊的女人討好的笑著,摟著她的腰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就當站在門口的人完全透明,而他摟著的那個女人,正是慕妍,那個人的養女。
往日的回憶侵蝕著他的心,這對曾經他撮合的人,現在也是因為他的原因而相隔天涯,他的心中怎麼可能好過。
後面的話,舒漫再也沒听進去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跑出來酒店,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覺得自己的心好重好重,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心亂如麻,如果可以,她寧願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真相,盡管這是自己追尋了三年的真相,可是為什麼現實總是這樣殘忍,血淋淋的難以接受。
她寧願他是背叛了她,寧願他是真的不愛他了,可是現實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秦昊正和Jake往回走,就看到一個人影往酒店里面沖出來,就連自己都沒看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秦昊和Jake對視了一眼,擔憂的看著前面的女子,立馬邁開步子沖了上去。
太陽很大,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可是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只覺得好冷,好冷,臉上的淚水斷線般的落下,街上少有的行人看著她這樣橫沖直撞的在路上跑,都不由的投來奇怪的眼神。
「啊——」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上,臉上,淚水,汗水,混雜在一起,濕答答的黏在身上,突然腳下一軟,一不小心絆倒了一個台階,身子慣性的往下倒,一雙有力的大手適時的接住了她。
她沒有回頭,可是傳來的熟悉感覺讓她的淚水流淌得更加的肆意,蹲在地上,沒有形象的大聲哭了出來。
秦昊听著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濃眉擰成一座山,緊張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用一雙手,靜靜的安撫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就像以前的時候一樣。
可是舒漫並不領情,用力的揮手,一把將他的手拍開,抱膝蹲在地上哭的淒慘。
不斷的抽泣,長發凌亂,灼熱的陽光下,兩個人蹲在地上,女子哭的撕心裂肺,男子一臉愁容。
「乖,別哭了,對孩子不好。」秦昊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他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著她哭,他的心就揪成一團,心慌意亂。
「不要你管。」舒漫沒好氣的吼道,沙啞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哭腔,身子移動了一下,沒穩住,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她索性就坐在了地上,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豎起了自己尖銳的爪子,生人勿進。
「我沒資格,可是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你也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秦昊臉上劃過一抹受傷,可是他更擔心她的身子,太陽很大,地上一定很燙,這樣在陽光下烤著,她的身子會熬不住的。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擔心什麼。」舒漫仰起頭,淚眼模糊的瞪著他,小臉通紅。
秦昊無言,臉上閃過一抹糾結的表情,「是你的孩子。」我就關心。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惡。」看著他,腦子里面居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酒店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心就猛地一滯,痛的她幾乎發不出聲來,從頭到腳的冰冷。
看著她的模樣,他的心都要碎了,不知道在酒店里面他們之間談論了什麼,可是不管怎樣,只要是她說的,他都無條件同意。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
點頭。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欠揍。」
再次點頭。
看著他無辜的眼神,她心中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漸漸的消失,咄咄逼人的口吻漸漸削弱,倔強的小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幾縷發絲還貼在上面,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狼狽,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殘忍……」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好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復雜而又糾結的傷痛在他臉上劃過,一把將她摟緊懷里,剛剛看著她的眼楮,他的心一股鈍痛,曾經這雙靈動的眼楮中閃爍的只是單純和快樂,可是現在已經夾雜了太多的情感,多到他甚至都不敢去探尋。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愛你,愛到心都痛了……心都痛了……」大概是哭的累了,任由他抱著,無力的靠在他的懷中,語氣也漸漸的淡了下去。
無意識的話卻讓他全身一僵,又是心痛又是歡喜,激動,感慨,害怕,一瞬見所有情感都竄了出來,聲音中帶著微微的哽咽,緊緊的摟著她,「我知道,我就知道。」
秦昊驚喜的緊緊的摟著她,好半天才發現懷里的人沒了反應,嚇得他趕緊把她抱起來往醫院跑。
去醫院之後,醫生說她只是有點中暑,睡一覺就沒事了,這才放下心,將她帶出了醫院,回到酒店的時候,舒戰和Jake都離開了,他現在也沒那個心情去想他們去哪了。
輕柔的將她放到自己的床上,看著她臉上的汗水,想了想,去浴室接了一盆水,拿著毛巾輕輕的幫她擦臉,所有的動作都前所未有的輕柔,三年沒有踫過她,看著她的嬌女敕的身子完美的出現在自己的眼中,秦昊拿著毛巾的手不由的頓了頓,眼神一暗,痴迷的看著她。
看著那張嬌女敕的紅唇,下意識的就要吻上去,可是就在他的唇即將踫到她的唇的時候,他所有的動作卻停下來了,眼中閃過一抹懊惱,迅速的別開眼,快速的幫她換上自己的襯衣,然後沖到浴室打開水龍頭把冰涼的水澆到自己的臉上,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看著鏡中的自己,秦昊嘴角劃過一絲苦澀,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盯著鏡子中得自己出神,好一陣,他才取下毛巾擦了把臉,輕輕的走了出去,坐在床邊貪婪的看著她的容顏,生怕吵醒了她,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指月復溫柔的描繪著她的臉。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一陣低低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秦昊眉頭一蹙,從她換下的衣服里面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陰鷙,站起身走到窗邊。
「漫,談好了嗎,我現在過來接你。」電話那邊,祁銘揚的聲音輕快而有活力,心情似乎很好。
「你不用過來了,她現在在睡覺,如果她要回來,我會親自送她回來。」秦昊的聲音干冷而沒有情感,輕掃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壓低了音量。
「秦昊?」祁銘揚的聲音拔高,語氣有些疑惑,不過一瞬間之後又恢復過來,「你最好不要做什麼。」
「你認為我能做什麼?」秦昊嘴角一勾,冷冷的嘲諷傳出,然後在祁銘揚還沒說話之前率先掛斷了電話,將電話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悠悠的走到床邊,坐下,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丫頭……」
听著電話里面傳來的忙音,祁銘揚一股怒火從肚子里面傳出,狠狠地將手機砸在座椅上,斜長的眸子里面閃動著層層的陰佞。
幾個小時之後,舒漫才慢慢的醒過來,腦袋傳來一陣眩暈,好半天才緩過神,眸子漸漸看清周圍的一切,一抬眸,就看到一臉微笑的秦昊。
那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幾乎每天早上她都是這樣醒過來的,一醒來就看到他的笑臉,這種感覺真好,可是為什麼同樣的是醒過來,現在的感覺和以前就差了這麼多。
「醒了?」秦昊淡笑,「我叫了一點東西,起來吃點吧。」絕口不提之前的事情。
「讓我一個人呆一會行嗎?」舒漫搖搖頭,別過頭,現在她不想看到他,她的腦子太亂了,她需要時間去整理一下。
秦昊臉上的笑容一僵,點點頭,然後站起身,走了出去,還輕柔的將房門帶上。
屋子里面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掀開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低下頭就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換過了,臉上閃過一抹苦澀,頭腦中不由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還記得那天他們都很緊張,做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問自己,真的可以嗎,丫頭,你想清楚了,不要後悔?
她躺在他的身下,看著他滿頭大汗,明明已經忍不住了,可是還是不停地詢問自己的意見,她心中暖暖的,什麼話也不說,直接摟住他的脖子,獻上了自己的吻。
他全身一僵,再也忍不住她這樣的撩撥,低吼一聲之後,他們結合在一起。
事後,靠在他的懷中,看著床上那抹鮮紅,她的心中沒有一點後悔,反而覺得整顆心都圓滿了,她終于是他的人了。
他看著床上的鮮紅,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低下頭深深的吻著她的額頭,說,丫頭,你終于是我的了,一輩子都別想跑了。
那時候的他們,是多麼幸福啊,雖然說他們的關系早就已經不是秘密了,可是為了不被父親發現,他們經常跑出去開房,她樂于享受那種刺激的感覺,而他為了配合她,也只好跟著一起。
後來她才之後,原來他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自己的父親了,而她爸爸對于他們倆,也是樂見其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往事如潮水般的涌上來,蜷縮成一圈靠在床頭,曾經的那一切歷歷在目,父親的話言猶在耳,他為了幫她,不讓她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甚至可以做她父親的人,不讓她陷入泥沼,自導自演了一出戲,然後離開……
如果換做是她,她會不會這樣做?
她在心中,不斷的問著自己,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會不會有同樣的選擇?
一顆心,緊緊的就在一起,兩個人有過太多甜蜜的曾經,那些,即使是現在也是誰也代替不了的,她知道,自己對他依舊還有感情,那是她從小的一種信仰,深入血水,滲入骨頭,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又怎麼時間就可以改變的。
突然,畫面陡然一轉,祁銘揚飄若謫仙的笑容出現在腦中,他的細心呵護,他的溫潤如玉,如一汪清水流入她的心中,相識相知,沒有轟轟烈烈,可是似水流年中那股涓涓細流卻讓她莫名的想要靠近,想要擁有,溫潤細語中滲透出了一種淡若空氣的情感,擁有時也許沒有發覺多重要,可是想著一旦離開了,那種窒息的難受卻會要了她的命。
還有肚子里面的小生命,是他們愛情的結晶,越想,心就揪得越緊,昏暗中,她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兩股復雜的情感揪扯著她的心,讓她幾乎無法呼吸,仰著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天花板,苦苦掙扎。
秦昊一直站在門口,時而依靠在門邊,時而走過去抽根煙,眉頭緊鎖,緊張的目光落在緊閉的門上。
嚓一聲。
門開了,秦昊立馬熄滅了手中的煙,抬起頭看著她,眸子毫不遮掩的帶著緊張,煙味飄到她的鼻子里,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秦昊察覺到她蹙眉,立馬走上前去,拉著她的手走進去將門關上,隔絕外面的煙味。
舒漫木然的被他牽著,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整顆心憋得難受,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