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說的是咬牙切齒,知道他心中最忌諱什麼,她卻偏偏直言不諱全都說了出來,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你也知道,他們從來都把你當作少主,如果是你去接手的話,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如果是揚或者霆的話,也許還會出現很多血腥暴力的場面,這些人服你,想你也不希望出現那種場面吧。」
要知道秦昊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那些人自然知道他的能力,自然也服他,如果是換做其他人的話,肯定很多人不服,道上的人,最忌諱的就是空降兵,那又是一場如同政權交替般的血腥暴力。
真摯的目光,如同天邊最璀璨的繁星,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秦昊的臉色緊繃,嘴唇緊抿,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具危險的狀態,可是舒漫卻絲毫不忌憚,目光灼灼,沒有一絲閃動,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
忽的,秦昊嘴角一勾,捏了捏她的下巴,「丫頭,你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了?居然都能不動聲色的威脅我了,還讓我只能進不能退,確實能耐了啊。」
「嘿嘿,我就知道昊哥哥最好了。」看著他這樣子,基本上就是答應了,舒漫樂呵呵的諂媚的笑著,圈住他的腰,嬌滴滴地說著。
「你少來,我還沒答應你。」秦昊無奈的看著這個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雖然是一臉鄙夷,但是心比什麼時候都暖,既然她都說的這麼清楚了,其實自己又是何嘗不清楚呢,只是一直不願意罷了,可是現在這個擔子既然甩不掉,那就只好扛起來了。
「嘿嘿,我就知道昊哥哥最好了。」舒漫的臉還不忘在她的胸口上蹭了幾下,就像一只撒嬌的小貓。
「你不是要去醫院嗎?」秦昊壓低聲音,無奈的說著。
「呀,對啊,差點忘了,我去洗澡,你沒事的話就繼續睡會。」被他這麼一提醒,舒漫猛地一驚,一下子從他懷中跳起來,急急忙忙的就準備往浴室跑。
「現在我還睡的著嘛?」秦昊看著這個跳腳的小女人,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抓住她的手,「我也要去醫院,我們一起洗吧,節約時間。」
說著,不等舒漫反應,站起身,一手攔腰抱著她,霸氣十足的就往浴室走去。
等到他們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看著在開車的男人,舒漫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秦昊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一直專心致志的看著車,甚至連頭都不敢轉過去看她。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秦昊一臉諂媚的貼上去,想要摟著她,卻被她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只好小媳婦一般的跟在她身後。
走到病房門口,舒漫陡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伸出自己的胳膊,秦昊愣了幾秒,隨即明白,樂呵呵的摟著她的腰,笑的邪氣十足。
舒戰今天一大早就醒了,雲天正坐在旁邊和他說這話,見兩人走進來,「來了?」
「嗯。」舒漫沖著雲天點點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爸,感覺好點了沒?」
「好多了,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舒戰臉色有些蒼白,但是比起那了無生機的時候已經好很多了,墊著沙發坐在床上,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
「叔叔。」秦昊淡淡的看著舒戰,眼底閃過一抹流光,很快就消失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阿昊,這次的事情麻煩你了。」舒戰對著秦昊淡淡一笑,拍了拍舒漫的手,「小漫,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阿昊說,你和你雲叔叔先先出去一下好嗎?」
舒漫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掃了一圈,突然有些好奇,什麼話居然連她都要避諱,但是還是乖巧的點點頭,「好吧。」
站起身,對著秦昊微微挑眉,然後和雲天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舒戰和秦昊兩人,秦昊蹙了蹙眉,在舒戰的示意下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叔叔,你要和我說什麼?」
「阿昊,他是不是什麼都告訴你了?」舒戰看著秦昊,微微的嘆了口氣,眼神中帶著幾抹無奈。
「叔叔,他什麼都沒有和我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的日子,我過的很開心。」秦昊雖然早就料到他要說什麼,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他還是有些詫異,搖搖頭,不過,他早就想清楚了。
以前的那些事情,不管誰對誰錯,都已經是過去了,他相信她也什麼都知道了,可是他們很有默契的什麼都沒有說,也沒談,過了的事情都過了,活在仇恨里,太累了,相信他的父母,都希望他活的很好,不然的話,當年母親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自己,卻什麼也沒說,而是選擇了和父親一起離去,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他必須帶著他們的期望,帶著小雲,好好的生活下去,並且還要很幸福很幸福。
「叔叔對不起你們。」舒戰一听他這樣說,就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時間果然是最好的證明,不管他怎麼去掩飾,怎麼去彌補,事情總歸還是紙包不住火,低下頭,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身上的戾氣全無,帶著說不盡的落寞。
「你把小漫給我已經是最好的彌補了,這些年,我相信你也在努力的彌補,不然的話,你不會一直在促成我們的事情,在這一點上,我還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他一直幫他們創造機會,相信他們現在早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在這一點上,他是很感激他的。
「阿昊,你是個好孩子,小漫交給你我放心,只是她現在……」舒戰抬起頭,眼中有著歉意。
「如果你是說祁銘揚和孟少霆的話,這些事情我們早就商量好了,你就不用操心。」秦昊啞然一笑,想著那次他們三個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沒少打架,這件事情他還從來沒告訴過她,相信他們也沒有說,這算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一個永遠都不會告訴她的秘密。
「這……」三個男人共同擁有一個女人,這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們居然都接受了,這未免有點……
「真的愛她,就不會在乎她身邊有多少男人,當然,兩個,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秦昊冷冷一笑,如果再多一個男人的話,相信不用他動手,其他兩個男人就會一腳踹開他,一張桌子四個人,已經足夠擁擠了,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
听著秦昊坦然的話,舒戰突然間釋然了,他這麼做就是不想以前的事情再次發生,如果,當年他們也有這份胸襟的話,現在也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只是,當年的他們,都太自私了,也就注定了不會有這樣一個局面。
「你們真的很不一樣。」舒戰搖頭失笑,他自認沒有這麼寬闊的胸懷,才釀成了這場悲劇,不過,幸好他們這一代不會出現相同的事情了。
「還有半個月他們的婚禮就要舉行了,丫頭希望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出席她的婚禮。」秦昊嘴角一勾,雙手環胸倚在椅子上,似乎,在他面前,她從來不提她要結婚的事情,這丫頭,真是的,他怎麼會在乎這張廢紙呢,只是,他沒能給她一個特殊的婚禮,這也許是一種遺憾。
「阿昊,在這點上我很佩服你。」舒戰看著他從容不迫的眼神,沒有嫉妒,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不會這樣淡定。
秦昊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舒戰點點頭,眉頭微蹙,捂著自己的胸口輕咳了幾聲,年輕時候受的槍傷不少,也沒見這麼虛弱過,看來,他真的老了,粗喘了幾口氣,「想必小漫已經告訴你了吧?」
「嗯,你就放心養病吧,我會做好的。」
……
舒漫和秦昊這邊進展順利,可是孟少霆那邊就是一片愁雲慘淡,這段時間家里幾乎天天打電話來催回去吃飯,他都以工作之名推了,可是這都半個月了,他實在是推月兌不掉了,剛和祁銘揚從工作完回A市電話又來了,無奈的接完電話,看著這個春風得意的男人一臉愁容。
「不就是回家吃個飯嗎,就像是上刑場要你的命一樣。」祁銘揚心情很好,開著車玩味的掃了他一眼。
「如果上刑場的話我才不怕,問題是這比上刑場還痛苦,你現在是春風得意,雖然你結婚結的低調,可是我們幾家還是知道,唉。」孟少霆沒好氣的瞪著他,單手支著下顎,酸溜溜的說著。
「我結婚關你什麼事?」祁銘揚失笑出聲,眉飛色舞,還有半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這段時間他的心都要飛起來了,原來結婚居然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
「哼,誰說不關我的事,我的女人要結婚了,新郎居然不是我,你說關我的事不?」孟少霆每次一想到這個心都就別扭,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說呢,就連秦昊這個青梅竹馬都被打敗了,他也只好委屈一點了。
「喂,她也是我的女人好不好,你這話說的。」祁銘揚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著。
「是啊是啊,她是我們的女人,可是你知道我們一起長大的,我們四家都在說最晚結婚的就是你,沒想到居然搶了個先,現在你不知道我媽舌頭都要說起泡了,整天在電話里嘮叨,你說人家祁家小子都要結婚了,你說我連兒媳婦的影子都還沒看到……諸如此類的話我都快背的下來了。」
一說起這個,孟少霆心中就苦啊,他多想在他媽面前告訴她,舒漫也是你的兒媳婦,可是他又怕把她嚇出心髒病,你說他除了舒曼,還能找什麼兒媳婦,這一生注定了他不可能找其他女人啊。
「哈哈哈——這樣說也沒錯,這個問題我們以前都沒有考慮過,你準備怎麼告訴你爸媽,他們可是要抱孫子的,秦昊那邊不用擔心,他雙親都不在了,可是你……」祁銘揚爽朗一笑,可是接下來又陷入惆悵,不說這個問題,他還沒注意到,這個可是一個大問題,結婚生子在老一輩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大家族,更在意這種事情。
「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能拖多久算多久,不管怎樣,這輩子,我是不可能再找其他女人的。」孟少霆搖搖頭,拳頭收緊,篤定地說著。
「可是……」祁銘揚原本還想說什麼,可是孟少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這個問題就不用你擔心了,現在,你只需要好好的布置婚禮和當你的新郎官就是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
「好了,我到了,你回去吧。」看著熟悉的大門,孟少霆眉頭一緊,眼中盡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