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換了婚紗出來,祁銘揚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翻看著雜志,听到擋在不遠處的簾子嘩啦一聲,抬起頭,就看到舒漫站在原地,身穿雪白的婚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卻自帶一股清冷,仿佛猶如那高貴的牡丹,嬌艷又不**份,雍容華貴,高不可攀。
婚紗采用了開襟式,腰間的腰帶束出幾個大大的褶皺,高貴中又帶了幾絲俏皮,不會給人太沉悶的感覺,腳踝處的流暢的線條自然的往後眼神,形成一條長長的裙擺,裙擺是層層疊疊的蕾絲,一層層,由短到長,最後全部曳尾在地上,胸前是由一些零星的鑽石點綴而成,抹胸的袖的設計完全屬于歐洲皇室風格,露出完美的鎖骨,長發就這樣隨意披散著,每走一步,都帶著一種難以阻擋的王者氣息,如同一個初登大寶的女王,淺笑中又帶著疏離,高貴的讓人移不開眼。
祁銘揚愣住了,眼中全是驚艷,傻傻的看著她,如此淡定的他居然也會出現這種目瞪口呆的表情。
舒漫被他可愛的表情逗樂了,臉上的清冷瞬間消失,多了幾分溫暖,赤腳走過去,「怎麼,看傻了?」
「你好美。」祁銘揚伸出手輕輕的踫觸她臉上的肌膚,小心翼翼,害怕只要用力,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一般。
「真的嗎?」舒漫低下頭,自古旋轉了一圈,長長的裙擺因為擺動不起來,顯得有些笨拙,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
「這還是我第一次穿這麼復雜的風格,听到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她穿之前還在忐忑,如果不好看怎麼辦,可是在驚艷了麗莎之後,又驚艷了他,她信心十足了。
「你等等,我去換另外一套。」看著自己心愛男人這樣驚艷的表情,舒漫突然覺得很滿足,她喜歡這種滿足他人又同時滿足自己的事情。
第二件婚紗是一種簡單大方的抹胸風格,胸前依舊是很多細碎的鑽石鋪撒而成,腰間隱隱帶有一種熒光紫色,隱隱約約,如果不仔細看,或者乍一看,很難發現,但是在光線下,這種隱隱的紫色,增添了一種飄逸的感覺,飄飄欲仙,遠遠看上去,如同九天仙女下凡,朦朧而美麗,下半身是現在流行的美人魚風格,在小腿處收緊直到裙擺,又如同一條美麗的魚尾,漫步盈盈而來,嬌柔而不做作。
舒漫沒有失望,祁銘揚果然也是這種驚艷的表情,雖然已經有了第一次的驚艷,但是兩種不同的美,這一次的簡單,稱出她高挑的身材,簡潔中又帶著高貴,如果第一次的美艷牡丹,那麼這一次的就是空谷幽蘭,讓他都應接不暇。
好半天才平復自己紊亂的心跳,走上去,將她摟在懷中,「怎麼辦,我不舍得你穿得這麼美走出去讓其他男人看到了。」
這種佔有欲的自私,每個人都有,祁銘揚也不例外,摟著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低喃。
「原來你也會有佔有欲,我還以為你得道升仙了呢。」挑眉揶揄,溫柔的靠在他的懷中,從鏡子里面正好可以看到他們倆的全身,看著他如此專注的目光,舒漫心中一暖,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唉,你說婚禮那天我穿哪件?」突然,舒漫從甜蜜中回過神來,扭頭看著他。
「你最喜歡哪件就穿哪件,對了,這是剛剛送過來的婚鞋,是霆叫雷設計的。」祁銘揚溫柔的說著,松開她的手指了指沙發上的盒子,顯然是剛剛才拆開過的,快遞的包裝都還在。
「說了這次婚禮你做主的,所以,我穿什麼樣的婚紗其實你早就應該有主意了吧。」舒漫掃了眼沙發上的盒子,不以為意的癟癟嘴,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祁銘揚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指了指盒子,「這可是雷設計的,難道你都不看看?」
「看,怎麼不看。」雷可是大設計師,自從上次和霆在法國見過他之後還真的沒有聯系過,那種人肯定日子過的很滋潤吧。
說著,就坐在沙發上打開盒子,里面還有兩個盒子,完好的放在那里,抬起頭看著他,「你沒有打開?」
「我想由你來打開會比較好。」祁銘揚搖搖頭,這是她的婚鞋,讓她第一個看見才是最好的。
「這家伙果然沒有浪得虛名。」一一打開鞋子,舒漫笑了,笑的很甜蜜,兩雙鞋都是八公分的細跟,一雙鞋跟上瓖滿了鑽石,鞋子前端邊緣是柔和的曲線,更添了幾絲女性的柔媚,然後在沒有其他點綴,另外一雙鞋子居然什麼點綴都沒有,只是一雙相當于果鞋的樣式,可是設計和制作一看不同于其他款式,簡單中又透著特別,兩雙都是乳白色,和婚紗屬于同色系,但是有有別于婚紗,這兩雙鞋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可是她也是一眼就愛上了,名家之手果然不一樣,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得到。
「帥哥美女,你們恩愛完了沒,你還要我這里正常運行嗎,真是一對禍害。」麗莎不知道從那里鑽出來,對著兩人橫眉豎眼,瞪了眼那些看他們就忘記工作的工作人員。
「對了,明天早上……」祁銘揚淡淡一笑,示意舒漫進去換衣服,他也跟著站起來對著麗莎說道,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好了,你們的攝影師早就安排好了,保證你滿意。」
舒漫換好衣服出來,和麗莎說了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就和祁銘揚走出了影樓,坐在車上,看著正在啟動車子的男人,「明天我們還要去照婚紗照?」
「嗯,怎麼,不想去?」祁銘揚點了點頭,扭過頭看著她。
「不是,只是沒想到結婚這麼麻煩。」但是卻覺得這麼幸福。
「傻瓜,人生只有一次,就算麻煩一點也是有必要的。」祁銘揚輕輕一笑,他親自布置這場婚禮才知道原來這麼麻煩,可是從最開始的設計到現在只等走上禮堂,他都覺得很幸福,就算再累,再麻煩,他也覺得值。
第二天,兩人去拍了一天的婚紗照,從早上到晚上,各種風格各種拍,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舒漫已經累趴了,可是祁母還拉著她,問這樣問那樣,等到她真正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了。
祁銘揚也是累及了,兩人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天中午才從床上爬起來,還是被秦沐雲的電話吵醒的。
「我的伴娘終于現身了。」拿著電話,舒漫對著祁銘揚挑眉一笑,慢條斯理的接通電話。
「小漫你現在在哪里?」
「在家啊,怎麼了?」舒漫癟癟嘴,眉頭微蹙,「到是你,我的伴娘,你究竟跑到哪里去鬼混了,怎麼現在才出現。」
「你現在馬上出來,我們有事要做。」疾言厲色的對著電話吼道,原本祁銘揚還迷迷糊糊的,都被電話里面的聲音吵醒了,坐起身靠在舒漫的肩上,一臉不滿的看著她。
「沐雲讓我出去一下,你下午有事沒,要不和我一起?」舒漫掰開他的手,徑直的浴室走去,邊走邊說。
「不了,你去吧,我下午去看看場地布置。」祁銘揚猛地栽倒在床上,閉著眼咕噥道。
……
「你不要告訴我你急急忙忙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這個?」看著頭頂顯目標志的XXspa會所,舒漫想要殺她的心都有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注意這些,算了,現在也沒時間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秦沐雲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拉著她的手快步走了進去,「要知道女人結婚一輩子只有這麼一次,皮膚肯定要好好包養啊,雖然你天生麗質,可是做一個全程的spa滋潤一下還是有必要的,經理,給我們來兩套全身護理。」
走到大堂,秦沐雲輕車熟路的走進辦公室,對著里面的女子說道。
經理好像和秦沐雲和熟,很快就給她們安排了一個全套的spa,舒漫雖然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是有得享受那也是不錯的,就當在這里補了一下午的眠。
「看吧,還是有效的。」做完了出來,秦沐雲捏了捏她的臉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是啊,又不是花自己的錢,當然有效啊。」舒漫癟癟嘴,雙手環胸一臉邪笑。
「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啊,這點錢都開始計較了?」秦沐雲沒好氣的瞅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怎麼變得這樣啊。
「我現在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當然要精打細算啊。」舒漫挑挑眉,就像說的是真的一樣。
秦沐雲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需要她精打細算?那些男人那個那點錢出來養不活他們啊,就是十個他們都養活啊。
就在秦沐雲想說話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秦沐雲拿出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瞬間,她的表情瞬間變了變。
舒漫一直在注意她的動作,自然留意到她臉上的表情,看到她拿著電話往另一邊走去,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打完電話給我老實交代。」
很快,秦沐雲就打完電話了,低著頭,走了過來,舒漫雙手環胸,走過去挑起她的下巴,她臉上居然還有一絲還未來得及消散的紅暈,舒漫心中一頓,莫名的有些興奮,「快點,老實交代,這個男人是誰,做什麼的,開始多久了?」
「其實我們才認識一個星期……」秦沐雲斂下眸子,難得見她嬌羞的時候,就連當初和陸亨的時候都沒有見到她嬌羞,居然這個才認識了一個星期的男人就讓她這樣,還是在電話里,那如果見面了還不是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舒漫臉色頓時一喜,覺得有戲。
「這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家里面是干什麼的,長得怎麼樣?」
「他叫唐睿琛,是個醫生,哎呀,你是在調查戶口啊。」秦沐雲呆呆的任由舒漫審問,說道後面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一把甩開她的手,扭過身子咕噥道。
「唐睿琛?」舒漫眼楮陡然睜大,一把抓住秦沐雲的胳膊,「你剛剛說的是唐睿琛?唐睿琛?」
「怎麼?」秦沐雲扭頭,迷惑的看著她。
「哈哈哈……」舒漫見她這樣,雅詩要是知道了,她居然愛上了她的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這個男人的妹妹你都認識。」
「我認識?」秦沐雲更加迷惑。
「是啊,就是唐雅詩啊,上次我們大家不是見過面的嗎?」舒漫生怕她想不起來,但是唐雅詩那麼一個可愛的人,怎麼可能想不起來呢。
「不會吧?」秦沐雲臉色突變,顯然有些意外這樣的結果,她是不是該說這個世界太小了,轉來轉去,還是逃不出這個圈子?
「對了,他找你干什麼啊?」舒漫沒有忘記他剛剛打電話來,腦海中想象著他們在一起的樣子,那模樣,嗯,不錯不錯,比陸亨那小子靠譜多了。
「他來A市了,明天不是你的婚禮嗎,他今天晚上要請我吃飯。」秦沐雲臉上閃過一抹緋紅,低下頭,不自覺的帶著一些小女人的嬌羞。
「喲,這都燭光晚餐了啊?」舒漫揶揄一笑,「好了好了,我這個大燈泡就不打擾你們了,一定要搞定哦,但是別忘了明天早上七點來當我的伴娘哦。」
說著,舒漫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秦沐雲一直站在原地,看著舒漫打開車門,然後再坐進去,在車子啟動前,還不忘伸出腦袋對著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外加一個飛吻,然後瀟灑的揚長而去。
秦沐雲站在原地,腦海中想這個那個清俊雋永的身影,一顆心莫名的就這樣跳亂了節奏,可是現在兩人還什麼都不是,頂多是普通朋友,算了,不管了,小漫剛剛就是讓自己加油,她是不是也應該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下了?
踟躇了一下,踏著高跟鞋,優雅的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舒漫並沒有回祁家,今天晚上爸爸和秦昊要過來,所以她之前就和祁銘揚說今天晚上不回去了,祁銘揚二話沒說直接答應了,只是叫她路上小心一點。
舒漫一直在等著電話,可是秦昊一直都沒有給她打電話,她就以為他們沒來,所以一點都不慌,在街上胡亂的逛了幾圈,此刻,華燈初上,這樣的繁華,是她最喜歡的,一起隱藏在夜色之中,但是又有朦朧的光照亮,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最迷人。
逛了好幾圈,才慢吞吞的回到了家,剛打開門,就愣住了,秦昊和她父親各自端著一杯咖啡,咖啡香醇的味道縈繞在屋內,帶著說不出的濃郁。
「爸,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來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放下鑰匙,走到舒漫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手。
「我就是想來個突擊檢查,看看你在做些什麼。」舒戰寵溺一笑,放下手中的咖啡,「今天去哪里野了,都是要結婚的人了。」
「還不是秦昊的親親妹妹,非要拉著我去做spa,這一做就是一下午,做完了出來我就一直在等你們的電話,以為你們沒來,就在街上胡亂的晃了幾圈,沒想到你們居然一聲不響的就跑來了。」舒漫癟著嘴,說的很是委屈,還不望瞪秦昊,可是秦昊只是淡淡的笑著,自顧自的喝著咖啡,他就是一個無辜的人。
「對了爸爸,你們吃飯了沒,我帶你們去一家新開的餐廳,那里的味道很不錯的。」
「我吃了,你還沒吃飯吧,讓阿昊陪你去吃,我想上去休息了,人老了,坐會飛機就覺得累了。」舒戰搖搖頭,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苦澀,這一次給他的打擊絕對不比任何人小。
舒漫看著父親蒼老的臉,心一下子就酸了,四處望了望,「雲叔呢,雲叔怎麼沒來?」
「他處理完一點事情就過來,好了,趕快去吃飯吧,別餓壞了。」舒戰催促著舒漫加快動作,可是舒漫怎麼可能單獨留他一個人在家呢。
秦昊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剛剛打電話叫Jake過來,現在應該快到了吧。」
果然,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門鈴響起,秦昊嘴角一勾,站起來,牽起舒漫的手,「舒伯伯,我先帶丫頭去吃東西。」
不由分說的帶著舒漫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到Jake冷然的目光,俊朗的臉上散布著一層寒冰,似乎誰也打破不了,見到兩人,目光在經過舒漫的時候眼神望微微閃爍了片刻,然後落在秦昊臉上。
秦昊嘴角一勾,挑了挑眉,「Jake,麻煩你了。」
「沒事。」Jake搖搖頭,再次將目光落在舒漫臉上。
「Jake。」舒漫微微一笑,這個男人也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可是由于他不怎麼說話,雖然他對自己很好,可是那冷冰冰的樣子莫名的就產生距離感,到了後來她的一顆心都撲到秦昊身上之後,兩人的關系就自然疏遠了,但是相比于很多人來說,兩人之間那中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還是難以替代的,這一點,她深刻的堅信著。
「我們先走了,丫頭還沒吃東西。」秦昊牽著舒漫的手,在Jake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拉著她走來了。
听著越來越模糊的聲音,Jake才漫漫的轉過頭,看著兩人踏上車,最後車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眼中快速的劃過一抹情緒,那種突如其來的悲傷縈繞在他的周圍,來的如此的濃烈,如此的強大,垂下的手狠狠地捏緊,關節發白,似乎在壓抑著一股巨大的悲傷。
「怎麼不進來?」舒戰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久都不見他進來,所以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Jake听到這個聲音,立馬收起自己身上的氣息,一雙黑眸中波瀾不驚,古井無波,又是那個無喜無悲,沒有一絲情緒流露的人,臉上帶著一絲森然的冷意,邁著腳步,慢悠悠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