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燁影側身坐在青竹的床頭,閉目養神,等到青竹進入夢鄉,發出綿長輕緩的呼吸聲時,他睜開了那雙深邃幽黑的雙眸,眸中閃過流光。
他做起身,快速地點了青竹的睡穴,讓青竹一時醒不過來,自己則坐正身體,抬手輕拂開青竹耳鬢邊的碎發,仔細端詳,發現青竹耳廓邊緣的膚色與臉上的膚色不同,十分的突兀。他伸手在那里措揉了幾下,見有一簿如蟬翼的皮膜卷翹了起來。他眼光閃了閃,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輕手揭下一張面具,露出青竹的真容來。
伍燁影仔細地端詳著青竹的容顏,青竹長得並不美艷,面貌清秀,可愛的女圭女圭臉,賴看而討喜,皮膚久在一張面具之下,變得白晰而光滑,面色紅潤,顯得十分健康、有活力。
他輕輕撫模著青竹的臉,一處也不放過,看著青竹的雙眸如黑曜石般泛著流光,嘴角的笑容加大,心情愉悅非常。他府身貼近青竹,在青竹的額頭輕印一吻,隨之向下,從眉毛、眼楮、鼻子,一路輕印一吻,最後將自己的雙唇,輕印在青竹的粉唇之上,只覺得青竹的雙唇溫涼柔軟,他本來只打算輕吻一下,卻被誘惑得舍不得離開,不自覺地深吻下去,輾轉允吸,直至青竹的雙唇紅腫,變得驕艷欲滴之時,才肯罷休。
伍燁影抬頭凝視青竹,眸光堅定無比,抬手輕撫青竹那紅潤的雙唇,暗暗發誓,青竹兒,你是我的,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奪走,若有人膽敢阻撓,我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他再次仔細地觀察了青竹一番,把青竹的容顏牢記于心,這才重新把面具帶在青竹的臉上,暗自決定,青竹兒,以後你的樣子只能給我看,別人休想窺得一分。
伍燁影低頭在青竹的額頭再印一吻,撤身坐正,伸手解開青竹的睡穴,幫青竹掖好被角,站起身,放下蚊帳,輕步走出青竹的客房,關好房門,這才轉身上三樓,回自己的客房安歇。
第二天早上,青竹起床梳洗時,發現自己的嘴唇有點腫痛,心中納悶,怎麼睡了一覺,嘴唇會腫了呢,難道是自己的虛火旺盛,上火所致,嗯,一定是這樣,這幾天要多吃水果,多吃清淡的菜。
用過早膳,青竹將昨夜與師姐吉賽亞商量的結果,對師傅神機子復述了一遍。
神機子听後,對賽亞的擔心,減輕不少,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放心地說︰「賽亞能夠看開,無論我們努力的結果如何,我們不需替她太擔心了。」
青竹輕笑道︰「師傅,師姐既已想開,我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著手準備了。事成最好,事敗的話,師姐借機擺月兌這樁不美滿的婚姻,帶上她的孩子,就此離開。」
神機子輕笑著點頭,「我們暫等第一計施行的效果,同時,收集與太子抗衡的敵對力量,著手準備施行第二計。」
青竹提議道︰「師傅,這幾天的賽馬比賽,我們就不去看了,想來這幾天的賽馬比賽與第一天的比賽,沒什麼不同。我們到城中四處走走,收集消息,好為第二計的施行,做好提前準備。」
「好,听青竹兒的。」神機子慈愛地看著青竹,贊同道。
這時,神機子的客房門被敲響,傳來塔娜的聲音,「華竹,我們要到賽馬大會的會場去了。」
青竹打開客房門,抱歉地說︰「塔娜,你們去吧,我與師傅臨時有事,就不去看了。」
烏力吉三兄妹都感到十分的訝意,但也不好強求青竹與他們同去,塔娜回過神,楞了楞地說︰「哦,好吧。華竹,那我們上賽馬大會的會場去了哦。」
青竹沖烏力吉三兄妹微微一笑,「你們快去吧,不然,賽馬大會就要開始了。」
青竹看著烏力吉三兄妹離開,正要關上客房門,卻看到伍燁影主僕三人向這邊走來。
青竹看到伍燁影就頭疼,暗自念叨,這麼早就來了,他們怎麼這麼閑,就沒事情做嗎?
想是這麼想,青竹掛上淺淺的笑容,打招呼道︰「燁影大哥,早!你們用過早膳了嗎?」
伍燁影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青竹一番,最後視線定在青竹那微腫紅潤的雙唇上,滿意地微露笑容,隨口應道︰「青竹兒,早!」接著追問道︰「青竹兒,是不是我們沒有用早膳,呆會,你會為我們準備呢?」
青竹沒想到只是禮貌地問一句,就被伍燁影抓到話柄刁難,趕忙找借口,婉拒道︰「要是燁影大哥與兩位齊大哥,真沒吃的話,要我親自下廚可沒辦法,必竟這是客棧,借用客棧的廚房,多有不便。不過,我可以出去幫你們把早膳買回來,只要你們說好要吃哪種早膳。」
伍燁影自然地握住青竹的手,不再為難青竹,溫言道︰「青竹兒不必當真,我們三人均已用過早膳,剛才,只是與青竹兒開玩笑的。快進房吧,我有事情與你們細說。」說著,輕推著青竹,向客房內走去。
青竹暗松一口氣,幸好是開玩笑,不然,自己還不知怎麼被刁難,心下告戒,以後與伍燁影講話,千萬不能問他問題。
青竹先幫師傅與伍燁影倒了一杯茶,接著又倒了兩杯茶,雙手端起一杯,先遞給站在伍燁影身後的齊文,喚道︰「齊文大哥,請喝茶。」
齊文急忙雙手接過,客氣地說︰「華竹不必客氣,我們自會倒茶。」說完,偷瞄了一下主子的神色,見主子依如平時的冷漠無波,這才松了一口氣。
齊武不等青竹端起另一杯茶,遞給自己,他走到桌前,自己伸手端起了青竹剛才倒好的一杯茶,然後走回主子的身後,側頭得意地看了齊文一眼,意思是說,我比你精明吧。
齊文回了一個白眼給齊武,意即,你也不過如此。
青竹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問道︰「燁影大哥,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們說嗎?」
伍燁影看了青竹與神機子一眼,沉聲道︰「昨天,齊文、齊武到城中收集消息,將你們所需要的消息打探出來了。」隨後,吩咐道︰「齊文,你把打探到的消息說與華老先生、青竹兒听。」
「是,主子!」齊文應聲走到桌前,回報道︰「紫金帝國的皇帝——嘉寧帝眾多妃嬪中,有一位嫻貴妃。她的閏名叫蘇嫻,長得美艷無雙,十分得嘉寧帝的寵愛。
她為嘉寧帝育有一子,排行第六,名為尉遲聖瑾,年方二十二,聰明機警,能文能武,為人謙恭有禮,被封為信杰王。
嫻貴妃的父親,是紫金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的右丞相——蘇戰。當年,嘉寧帝能夠成功登位,蘇戰起了很大的作用,功勞不小。再者,他能力出眾,為人圓猾,甚得嘉寧帝的器重、依仗。
太子尉遲聖璽能夠當上太子之位,除了本身文武雙全、智慧過人,還因他乃皇後所生、嘉寧帝的嫡子。
而在嘉寧帝眾多皇子之中,太子尉遲聖璽、信杰王尉遲聖瑾,嘉寧帝最是滿意、喜愛他們二人。
可以說,若沒有太子尉遲聖璽的話,信杰王尉遲聖瑾是最有可能當上太子之人。
既然信杰王尉遲聖瑾的能力與太子尉遲聖璽不相伯仲,卻因嫡庶之分,而屈居人下,嫻貴妃母子與右丞相蘇戰豈會甘心,他們決不會讓太子尉遲聖璽的勢力有做大的機會,必會百般阻撓。
屬下以為,他們的矛盾,正好為我們所用,我們從中挑撥,激化他們的矛盾,坐受漁人之利。」
回報完畢,齊文走回伍燁影的身後,默然侍立。
青竹與神機子听完齊文的匯報,相視一笑,心想,這下第二計可以順利施行了。
神機子看向伍燁影,真誠地道謝︰「多謝伍公子的幫忙,幫我們打探到想要的消息。」
伍燁影客氣地說︰「華老生生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青竹見事情談完了,想讓伍燁影離開,提醒道︰「燁影大哥,賽馬大會要開始了,你們快趕去看吧。」
伍燁影避而不答,反問道︰「青竹兒,你與華老先生今天不去看賽馬比賽嗎?」
青竹有被看穿意圖的心虛感,掩示般地輕笑道︰「是呀,我與師傅打算到城中四處走走,今天不看賽馬比賽了。燁影大哥,你們要是想看比賽的話,現在趕去,還來得急。」
「現在趕去看賽馬比賽,也沒地方可站著看。再說,我也對賽馬比賽不感興趣,就與你們一起上城中逛逛,也不錯。」伍燁影順話而接,不給青竹拒絕的機會。
青竹苦惱地轉頭向師傅神機子求救,希望他能幫著把伍燁影支開。神機子面上含笑,對青竹求助的眼神視而不見,徑自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嘗起來。
見求救無門,青竹擠出一點笑容,不情不願地答應︰「既然燁影大哥也有興趣到城中一游,那我們就一起吧,人多熱鬧嘛!」
伍燁影對身後的齊文齊武,吩咐道︰「齊文、齊武,你們自去做事就是,不用再跟著了。」
齊文、齊武應聲領命︰「是,主子!」說完,轉身走出神機子的客房。
伍燁影提議道︰「華老先生,我們現在就到城中一游吧!」
神機子放下茶杯,輕笑著點頭,「好,那走吧。」說完,站起身,領先向客房門外走去。
青竹剛想伸手拉住師傅神機子的衣袖,卻被伍燁影抓住她的手,被動地讓他牽著手,跟在神機子的身後,向〔四方客棧〕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