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方的街道上,發生一陣騷亂,還傳來有人大喊抓小偷的聲音。
只見,一名十幾歲的灰衣少年,飛快地向青竹三人的方向跑來,青竹三人正要閃身避讓,卻不想,那灰衣少年竟從神機子與青竹二人之間,強行穿插而過。
青竹拉住師傅神機子的手,被迫松開,同時,青竹感到那灰衣少年把手探到自己的腰間,把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裝零用錢的錢袋,順手牽羊地給模走了。
青竹急忙叫住師傅神機子,「師傅,那少年把我的錢袋給模走了,我們快追。」說著,伸手指向灰衣少年跑走的方向。
青竹正要舉步追去,自己的左手還被伍燁影拉住呢,無法離開,看著漸跑漸遠的灰衣少年,焦急地要求道︰「燁影大哥,你快松手,我現在要去抓小偷,不能讓那小偷跑了。」
伍燁影沉聲回了一句,「我們一起去追。」
青竹見伍燁影無比堅持,無奈地答應︰「好吧。可是,燁影大哥,你松開手好不好?」心中補了一句,這樣跑不快呀。
伍燁影抿嘴不語,毫不妥協,青竹見他如此堅持,心中嘆氣,算了,你要牽就牽吧。
青竹看著灰衣少年快要消隱的身影,喊上師傅神機子,「師傅,那小偷就在前面,我們快追!」
青竹與伍燁影在前,師傅神機子在後,向灰衣少年消隱的方向追去。
讓青竹略略放心的是,原以為被宮主伍燁影拉著手,會跑不快,沒想到奔跑的速度並沒有下降。
神機子一邊快步急走,一邊直感嘆,一嘆自己這一大把年紀,卻還要被徒弟拉著狂奔,一起抓小偷,一嘆伍公子粘人的功夫,天下無敵,看來青竹兒想擺月兌伍公子,機會渺茫、困難之致啊!
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里,有幾個衣衫破舊的十歲左右的少年,其中一名個子較高的少年,自言自語道︰「阿歡怎麼還不回來啊?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柱子,別擔心了,阿歡他機靈著呢,決不會有事的。」一個長得較胖的少年安慰道。
這時,巷子的一端入口處,跑來那名偷了青竹錢袋的灰衣少年,還未到那幾名少年近前,就開口喚到︰「柱子、小胖,我回來了。」
「你這次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那名個子較高的少年——柱子關心地問。
「偷東西時,被人發現了,被追著繞了幾圈,剛擺月兌掉他們,所以,花的時間多了點。」灰衣少年——阿歡輕松地說。
「阿歡真利害,每次出馬,均能輕松得手。」那名長得較胖的少年——小胖心悅誠服地說。
「小胖,你若想不被抓住,趕緊把體重給減下來。相信到那時,只要你出馬,定能馬到功成。」柱子打趣地說。
「你們還想要怎麼馬到功成呀?」青竹站在屋頂上,接口道。
隨著青竹的話落,青竹三人從屋頂上躍下,站在幾名少年的面前。
幾名少年看著從天而降的三名陌生人,面露驚色,雖不知他們為什麼出現在此,但也猜出這三名陌生人,一定知道了他們偷竊之事,不知這三名陌生人,會不會抓他們到官府。
灰衣少年——阿歡看見青竹三人出現,一下就認了出來,這不正是自己順手牽羊時,遇到的那三人嗎?心中微有悔意,為什麼偏偏偷了這三人的東西呢,若早知這三人不好惹,定不會自找麻煩。
阿歡雖面有懼色,仍強裝鎮定地說︰「是我偷了你們的東西,不關他們的事。」
阿歡從懷中取出從青竹那模來的錢袋,遞給青竹,要求道︰「我現在把東西還給你們,請你們放了我們。」
青竹接過錢袋,打開看了看,見沒有少,系于腰間,這才說道︰「放了你們可以,但是,以後不許再做偷竊之事。」
阿歡急忙出聲反駁︰「這個我們可不能答應,若是不做這個,我們以後靠什麼吃飯?」
其他幾名少年也附和道︰「是呀,難道你們想讓我們餓死呀。」
青竹反問道︰「你們有手有腳,就沒想過做別的事,賺錢嗎?而且,你們想過沒有,你們所偷的東西,若正是失主養家糊口的生存之銀,那你們豈不是絕了別人一家的生機;還有,你們每次偷竊時,並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吧。一旦被抓住,遭人痛打一頓,然後送交官府,這還算是輕的,若是你們被活活打死了,上哪喊冤去?」
幾名少年听了青竹的話,均低下頭,默然不語,他們對于青竹所說的第一種情況,或許從不曾想過,但對于第二種情況,他們就曾切身體會過。可是,他們身無長處,只會偷竊之術,雖說冒險了點,但為了生存,也顧忌不了那麼多。
阿歡抬頭看向青竹,期待地問︰「那你說,我們該做什麼呢?」
青竹回頭看向師傅神機子,以眼神詢問,要不要幫助這幾名少年。神機子收到青竹的眼神,微笑著點點頭。
青竹看向面前的幾名少年,答復道︰「我可以教一樣手藝給你們,讓你們憑此謀生,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二個要求。」
幾名少年見有望從此過上新生活,臉露喜色,阿歡追問道︰「什麼要求?」
「第一,不許告訴別人,你們的手藝是我教的;第二,三年後,你們要把每年所獲利潤的二成,抽出來,幫助其他需要救助之人。你們可以答應嗎?」青竹把條件開出。
幾名少年相互看了看,他們本來就是窮苦之人,若自己富足後,他們也樂意救助他人。
阿歡代表其他少年,點頭答應︰「好,我們答應你,要立字據嗎?」
青竹輕笑著搖搖頭,說道︰「守信者,一諾千金;無信者,縱有契約,也是廢紙一張。只要你們心中記住,今日答應之事就好。」
阿歡看了其他幾名少年,回過頭來,直視青竹的雙眼,鏗鏘有力地立誓︰「天地為證,我阿歡代表大家立誓,今日所應之事,永刻我們的心頭,若違誓約,願永墮地獄、不得輪回。」
青竹得到滿意的承諾,講明傳授事宜︰「我在紫華城將要呆上半個月,明天,你們派一個代表,到四方客棧的二十六號客房找我,我把手藝教給他,然後,再由他傳授給你們。你們看怎樣?」
幾名少年互商量了一下,均認為阿歡機靈聰明,由他先學,阿歡也不拒絕,爽快地答應。
阿歡回答道︰「我們商量好了,明天,我上四方客棧找你,學學手藝。不知,小兄弟怎樣稱呼呢?」
「你們叫我華竹,就可以了。」青竹覺得事情已談妥,告辭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阿歡幾名少年看著青竹三人走遠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們終于有機會重新做人,在不遠的將來,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青竹三人走出偏僻的小巷,來到繁華熱鬧的大街上,時間已近正午。
走了一早上的路,青竹累得雙腿麻木,肚子餓得咕咕叫,提議道︰「師傅,我們找家酒樓,吃午飯吧。」
青竹有一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不經餓,一旦餓了,準全身沒勁。神機子看了一下青竹的神色,早上的生龍活虎,現在卻是蔫蔫的無精打采,他知道青竹定是餓了。
神機子慈愛地看著青竹,逗趣道︰「青竹兒,餓壞了吧!好,我們快找個地方用午膳,要是把青竹兒餓壞了,為師可是心疼的哦。」
青竹不好意思的辯解︰「師傅你說得太夸張了,我也只是剛剛覺得餓而已。」可事實勝于雄辨,青竹的話音剛落,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發出抗議聲,說明青竹說假話。
青竹的慌話被自己的肚子拆穿,尷尬地左右偷瞄了一下師傅神機子、伍燁影,見他們一臉忍笑地看著自己,青竹垂下頭,恨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心想,肚子你怎麼能如此不爭氣,拆她的台呢。
神機子被青竹下意識的舉動,逗得再也忍不住,撲痴一聲,笑出聲來。而伍燁影專注地看著青竹,黑眸亮如黑曜石,眼底瑩光流轉,嘴角笑意微現。
青竹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不滿地抗議︰「師傅、燁影大哥,你們笑話人家。」說完,不再理采師傅神機子與伍燁影,埋著頭,快步直向前面走去。
卻因一只手被伍燁影拉著,走不快,青竹連甩幾次,想掙開伍燁影的手,均告失敗,只得拖著個油瓶,不快不慢地走著。
神機子強憋住笑,拉住青竹,道謙道︰「好了,好了,青竹兒,為師不笑了。」說完,緊抿住嘴,防止忍笑破功。
青竹定住身,抬頭看了一下師傅神機子,見他臉上雖沒再笑,但臉色卻漲得通紅,想來是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青竹輕嘆一聲,十分有孝心地說︰「師傅,想笑就笑吧,別忍著了,那樣太辛苦。」
神機子夸講道︰「還是青竹兒關心為師,為師可就不忍了。」說完,輕笑起來。
伍燁影拉住直向前方沖的青竹,喚到︰「青竹兒,酒樓到了,你還想到哪里去,難道你已經不餓了?」
「啊,酒樓到了嗎?」青竹抬頭向旁邊一看,酒樓還真到了,再看了一下酒樓的扁額,上書四個鏤金大字——如意酒樓。
「師傅,我們進去吧!」青竹提議。
「好。」神機子輕笑點頭。
神機子在前,青竹與伍燁影在後,三人走進如意酒樓。
青竹師徒二人依著往日的習慣,準備在一樓大廳找一個空桌就餐,不料,伍燁影卻拉著青竹直往二樓走去。
「哎,燁影大哥,我們在大廳用餐就是,沒必要上二樓吧。」青竹喚到。
伍燁影自進了酒樓,一見大廳中坐滿了用餐的客人,人聲宣嘩,就擰起了眉頭,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他見青竹師徒打算在如此糟糕的地方用餐,心中不滿頓生,也不管青竹是否願意,拉著青竹就往二樓走去。
「二樓環境好,我們到二樓用餐。」伍燁影冷聲回道。
青竹被伍燁影的冷聲冷氣驚到,心中納悶,他怎麼生氣了。
青竹回頭看向師傅神機子,用手指指領先前行的伍燁影,問道︰「師傅,你看這……?」
神機子有注意到伍燁影那微帶怒氣的神色,猜想他是討厭在大廳用餐,若是他們不同意到二樓用餐,依他執拗的性子,肯定不會善了。
想到這,神機子無奈地嘆氣,對青竹說︰「我們就到二樓用餐吧。」
「哦,好吧。」青竹扭過頭,在背後偷偷地瞪了伍燁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