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薛一飛又在玉扇山莊門口叫戰,令狐秋月一家、楊驚濤和阿香等人出門應戰。
薛一飛見眾人到來,大聲道︰「不知道你們當中哪一位是令狐傲世?敢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嗎?」「哎,好像不對,好像沒有一人是他,令狐傲世至少也有七十歲,你們當中男的不老,老的非男,難道令狐傲世听聞我‘關中第一刀’的名號,怕了嗎?不敢出來應戰不成?」
令狐青雲怒道︰「就你這副德行,也配與我爹爹交手?」
薛一飛道︰「手下敗將,還大言不慚,快快給老子滾開,爺爺的刀還不屑飲你的血!」
令狐青雲急道︰「你……!」
令狐斌道︰「不錯,我夫妻二人,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不過閣下也休要出口傷人?」
薛一飛冷笑一聲,道︰「哦,又是一名手下敗將,快快給爺爺滾開,免得我不屑出鞘的刀不長眼,打得你屁滾尿流!」
令狐飄雪道︰「年紀輕輕,卻目無尊長,一點禮貌也沒有,還自稱什麼‘爺爺’?也不知道羞恥!」
薛一飛道︰「不要嗦嗦的與老子扯七扯八的,做為一名刀客,爺爺只認對手,不認別的,什麼目無尊長?狗屁不通!」
令狐飄雪道︰「做為一名刀客,就應該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卻偏偏到處挑釁別人,本公子看,‘刀客’二字,根本就不配用在你的身上!」
薛一飛道︰「你說得也算有一小點道理,不過先打贏爺爺我,再來講這些大道理?」
令狐飄雪道︰「嗯,本公子還不屑與你交手!」
薛一飛冷笑道︰「呵呵!就憑你?敢與老子戰上三百回合嗎?」
令狐秋月道︰「阿雪,你先與他較量較量,我倒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多少水水?」
令狐飄雪道︰「是,女乃女乃!」
令狐秋月道︰「記住,不要糾纏戀戰,打不贏就撤,好漢不吃眼前虧!」
令狐飄雪道︰「是,女乃女乃!」
令狐飄雪手拿折扇,躍身來到薛一飛面前,兩人各站一頭,正要交手,薛一飛卻道︰「哎,小子,報上名來,爺爺我不屑與無名小卒交手!」
令狐飄雪道︰「在下令狐飄雪。」
薛一飛道︰「原來你就是玉扇山莊少莊主女公子‘湖面玉蜻蜓’令狐飄雪?光是這個名號,我倒是可以與你一戰,快快出手吧!」
令狐飄雪道︰「本公子也不屑與無名小卒交手,還不快快報上名來?」
薛一飛冷笑道︰「爺爺我,就是人稱‘關中第一刀’的薛一飛。」
令狐飄雪道︰「哦,原來是大唐太宗皇帝坐下神將薛仁貴的後人薛一飛!」
薛一飛道︰「薛一飛就是薛一飛,你說我祖上的英明干嘛?這些與我何干?」
令狐飄雪道︰「哦,原來號稱‘關中第一刀’的薛一飛,竟然是個不認祖宗的不孝兒孫!」
薛一飛怒道︰「老子什麼時候不認祖宗了?胡言亂語!」
令狐飄雪道︰「哦,原來‘關中第一刀’薛一飛的記性也不是那麼好,剛剛還滿口說自己與祖上沒有關系,現在卻又忘了!」
薛一飛道︰「老子只是不想沾半點祖上的光,只是想憑借自己的力量闖天下,有何不可?」
令狐飄雪道︰「哦,這樣還算說得過去,不過有的光,你的確也沾不了,有的光你不想沾也不行!」
薛一飛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令狐飄雪道︰「改朝換代,那些什麼王爺、侯爺的光,你的確是想沾也沾不了,不過就‘薛仁貴後人’的這個稱號,你就是想不承認,也是不可能的!」
薛一飛道︰「什麼王爺、侯爺的?爺爺我不稀罕,至于祖上有本事,那也是祖上的事,與我何干?」
令狐飄雪道︰「這位薛公子說他自己不沾半點祖宗的光,你們信嗎?」
阿香和眾莊客、家丁齊聲道︰「不信!」
令狐飄雪道︰「江湖上都知道你薛公子是薛仁貴的後人,你自己卻不承認,還說不沾祖宗的光彩,自己卻又沾了不少,真是不要臉!」
薛一飛急道︰「江湖上的人要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爺爺我心里怎麼想,那是老子自己的事!」
令狐飄雪道︰「你心里的想法,我知道,不過就是……!」
薛一飛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你怎麼知道老子心里怎麼想?」
令狐飄雪道︰「你不就是在想,你打死都不能承認自己是薛將軍的後人,對嗎?」
薛一飛道︰「不錯,老子只是想用自己的實力闖天下!」
令狐飄雪道︰「大家都听見了吧?現在,可是薛公子自己承認的!」
薛一飛道︰「你在說些什麼?老子承認了什麼?」
令狐飄雪道︰「我說薛公子的記性,還真是不好,這話一點也不錯,你自己剛才不是承認了?打死都不能承認自己是薛將軍的後人,是嗎?」
薛一飛道︰「你……!」
令狐飄雪道︰「你什麼?難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又不想承認了嗎?」
薛一飛急道︰「我只是說,不能承認自己是‘薛將軍的後人’這個稱號,我當然是薛將軍的後人了,這個能改變嗎?」
令狐飄雪笑道︰「可,剛才你是這麼說的嗎?大家听見薛公子這樣說了嗎?」
眾莊客、家丁齊聲笑道︰「沒听見!」
令狐飄雪又對楊驚濤道︰「楊大哥听見了嗎?」
楊驚濤不想牽扯到令狐飄雪與薛一飛的爭執中去,但是又不好回答令狐飄雪的問題,也不好不回答。再細一想,自己畢竟是玉扇山莊的客人,而且剛才薛一飛的詞面中,的確也沒有這樣說,眼珠一轉,小聲道︰「楊某好像沒听見!」
令狐飄雪道︰「楊大哥是不方便說實話吧?本公子要的是听到或者沒听到!」
楊驚濤眼珠一轉,道︰「哦,楊某剛才是在想其他的問題,所以的確沒注意听!」
令狐飄雪道︰「既然楊大哥沒注意,也就是沒听到了,薛公子你听見了嗎?大家都說,你剛才,可不是那樣說的!」
薛一飛道︰「老子不與你嗦,反正老子的確是薛將軍的後人,但不能承認這個稱號,因為老子不喜歡沾祖上的光彩,要憑自己的本事闖天下!」
令狐飄雪道︰「不承認稱號,就是不承認自己是薛將軍的後人嘍,這難道不是欺師滅祖嗎?」
薛一飛怒道︰「算你厲害!老子不與你嗦,快快出招吧!」
令狐飄雪道︰「本公子不屑與連自己祖宗都不承認的不孝之人交手,你走吧!」
薛一飛怒道︰「嗦半天,你還是不敢打,你不打!爺爺我偏要你打!」
薛一飛說著,舉起帶鞘的重刀,躍身跳起,將刀從自己的腳下橫劈向了令狐飄雪的脖頸。令狐飄雪將腰一彎,躲過了這一刀。薛一飛卻趁勢單腳立到了令狐飄雪的背上,將那帶鞘的刀輕輕往令狐飄雪脖子上一架,道︰「哦!原來,號稱‘湖面玉蜻蜓’的令狐公子,也不過只是如此!」
令狐飄雪罵道︰「流氓!你想干什麼?還不快快滾開?」緊接著,她想到︰此時,我是彎著腰的,他當然能站在我背上,只要我一站直,不就可以化解了嗎?
于是,令狐飄雪右腳向前半步,將身子立直。薛一飛卻只是單腳在她的背上輕輕一踮,越高起來,接著從令狐飄雪的身後,騎到了令狐飄雪的雙肩上。
令狐飄雪罵道︰「臭流氓!竟然想出這樣的臭招!無恥!」令狐飄雪邊說著邊將身子轉動,想要甩開薛一飛,薛一飛卻無論她如何擺布,都安然無恙的坐在她的雙肩上。令狐飄雪又心生一招,故意向後一個後倒,以為這一招必定能將薛一飛甩開。可薛一飛卻不急于跳開,反而用雙腿夾緊令狐飄雪的脖頸,力道不緊不松,剛好可以夾穩,卻又不至于傷到令狐飄雪。
兩人剛要倒地的一瞬間,薛一飛,將自己帶鞘的刀從肩後抵在地上,此時,刀、令狐飄雪和薛一飛剛好與地面構成了一個穩穩的三角型。令狐飄雪雙手,緊緊的抓住薛一飛的雙腳,不敢松懈,她口中罵道︰「臭流氓!流氓!」
薛一飛道︰「久聞你玉扇山莊的武功一貫以身法靈活見長,爺爺我若是不黏住你,能打贏你嗎?」
令狐飄雪罵道︰「流氓!快快放開我!」
薛一飛道︰「爺爺我,本來可以一個後翻破解了你的這一跌,但又因為害怕跌傷了你!」
令狐飄雪道︰「跌不跌傷,與你何干?快放開我?」
薛一飛道︰「那好,你先把手松開?你抓住了我的腳,我如何放開?」
令狐飄雪道︰「哦!」
薛一飛道︰「記住,我放開你後,你一定要低頭,讓雙肩落地,不然,這後腦落地可真是不得了!」
令狐飄雪道︰「廢話,習武之人,難道連這點常識也不懂嗎?」
令狐飄雪松開雙手後,薛一飛就著立地的刀的稱力一個後翻,待令狐飄雪上半身剛要落地的那一瞬間,薛一飛的右腳已經架柱了她的背部,再輕輕一挑,令狐飄雪便受力立了起來。轉身罵道︰「臭流氓!誰要你挑我?我只需一個鯉魚打挺,就可以起來了!」
薛一飛道︰「你自己看看,若是我不挑你,你便腦漿崩裂,小命不保!」
令狐飄雪看了看地上,地上居然有一塊七稜八角的尖石,若不是薛一飛右腳的這一架,一挑,就算令狐飄雪低頭,也不濟于事,後腦必當正正的撞在那尖石之上,後果不堪設想!
令狐飄雪見了那塊尖石,大吃一驚,心中很是自然地感激起了薛一飛,但嘴上卻硬道︰「不就是一塊石頭?能有什麼事情?你敢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嗎?」
薛一飛笑道︰「剛才,看了你的身手,不過也就如此,就是與你散開打,你也不是我對手!」
令狐飄雪道︰「笑話,你若是不出流氓招,看我不在十招之內拿下你?」
令狐飄雪剛才因抓住了薛一飛的腳,無意之中把自己的扇子給丟了,正要去撿,薛一飛卻道︰「不用了,連兵器都拿不穩的人,不配與我交手,你已經輸了!」
令狐飄雪道︰「你若是不用流氓招,我怎麼會掉了扇子?」
薛一飛道︰「那好,你先把自己的兵器撿起來,再看我如何打敗你?省得你不服氣!」
令狐飄雪道︰「不撿了,一把扇子,本公子還丟得起!」「阿香重新給我把扇子?」
薛一飛道︰「不用打了,你不是一個真正的扇客,所以我們沒必要打下去了!」
令狐飄雪道︰「笑話,難道你是怕了本公子不成?」
薛一飛道︰「做為武者,兵器應該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試問連自己兵器都可以丟棄的人,又豈能算得上一個真正的武者呢?」
令狐飄雪道︰「不過就是一把扇子?哪來那麼多廢話?」
薛一飛道︰「一把扇子就能證明,你不是真正的武者,所以我不會再與你交手的!」
阿香將手中折扇一拋,令狐飄雪飛身接過,「啪」的一下打開,直接一招‘扇煽猴王’煽向了薛一飛。薛一飛沒有閃避,將手心對著那突來的扇氣,用力一拉,便將那些扇氣一股水的全部吸到自己的掌心,單手再運氣一推,這些扇氣立刻成了一條直線,直接反攻向令狐飄雪,令狐飄雪將身子向左一偏,避開了,順手將手中扇子一甩,那扇子頓時飛轉出去,如同飛盤一般,直接轉著砍向薛一飛的脖頸,薛一飛用帶鞘的刀身將來扇一挑,將那扇子在刀鞘尖上旋轉起來,再一送,那扇子又再次轉回到令狐飄雪前,令狐飄雪將右手食指向那轉動扇子的圓心處一頂,就力用指尖,將其轉了幾下,然後將其收回手中。躍身騰空而起,飛到了薛一飛的身前,用扇子往薛一飛的面部一拍,同時左腳向薛一飛的小月復上踢去,這一招叫「遮花踢桿」,那面部的一拍,其實是虛招,目的是為了遮住對手的眼楮,同時扇風震動的呼呼巨響可以迷惑對手的听力,而腳下的這一踢卻是真的。
薛一飛經常找各門各派的高手比武,具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右手用刀柄擋住了那遮面的扇子,同時用腳將令狐飄雪的左腿搪了回去。左手一抓,就抓住了令狐飄雪持扇的右手腕部,道︰「這下你該認輸了吧?」
令狐飄雪手腕被薛一飛捏的疼痛,手中折扇月兌落,掉于地上,罵道︰「臭流氓!還不快放手?抓住人家的手干嘛?」同時左手給了薛一飛一記耳光。
薛一飛雖然身手了得,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令狐飄雪的這一記耳光,因為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招式。
一名莊客見了,喝彩道︰「好!公子的這一招,真是高明!」其他莊客、家丁听了,都七言八語地跟著應聲贊語!
令狐青雲道︰「不錯,阿雪不錯,繼續!」
令狐秋月道︰「高什麼明?她這一巴掌,根本就不是什麼招?」
令狐青雲道︰「管他什麼招不招的?只要能打贏,就是好招!」
令狐斌道︰「還是先看看吧,現在還不算分出勝負!」「哎,阿雪這孩子,武功倒是進步了不少!」
令狐秋月道︰「雖然還沒有定出勝負,但實際上,阿雪已經敗了!」
阿香道︰「哎,好像還沒有!」
令狐秋月道︰「難道你們看不出嗎?這小子處處讓著阿雪!」
楊驚濤道︰「這薛一飛雖然年輕氣傲,卻也不失武德呢!」
令狐秋月道︰「听見了嗎?人家楊總鏢頭可是比你們都有長進!」
楊驚濤听令狐秋月一夸,心中自然有幾分得意,但嘴上卻道︰「其實勝負,還沒有定下來之前,就不太好說呀!」「哦,楊某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令狐青雲道︰「長進?我與他交過手,他不過也就那麼點長進!」
楊驚濤思索︰我早就看出了令狐飄雪必敗,但也不便于得罪令狐秋月等人,才這樣說的,沒想到令狐青雲這婆娘,卻不依不饒,真是豈有此理!但我現在,若是與她拉下臉來,必定沒有好處。于是道︰「楊某武功低微,怎敢與令狐莊主相比?」
令狐青雲道︰「這還差不多,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楊驚濤內心很是不悅,但嘴上卻道︰「前天若不是令狐莊主承讓,楊某怎能對得住莊主的那一掌?」
阿香道︰「莊主,楊大哥,我們還是先看看公子他們吧!」
令狐秋月看看阿香,暗自想︰阿香這小丫頭還真能干,善解人意。
薛一飛受了令狐飄雪一巴掌,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他自覺地放開了令狐飄雪右手。
令狐飄雪右手剛解月兌,先是甩了甩,罵道︰「臭流氓!力氣還真大!捏得本公子的手,真疼!」說著,用那還在疼痛的右手給了薛一飛又是一記耳光,緊接著,左手迅速地又補了一巴掌。
薛一飛剎那間連挨兩巴掌,因本能反應,順手回敬了令狐飄雪一巴掌,他的這一巴掌自然是無心的,但這薛一飛,與他的先祖一樣,天生的就是個大力氣,他的這一巴掌,打得令狐飄雪,兩眼直冒金花,右臉頰上留了一排手指印,右眼角上淚水涌了出來,令狐飄雪被打蒙了,薛一飛收手後自己也愣住了。
令狐青雲見了,心疼女兒,拔腿就要去幫自己的女兒,卻被令狐秋月攔住了,令狐秋月道︰「阿雪和人家是單打獨斗,阿雲,難道你要別人說我玉扇山莊以多欺少嗎?」
令狐青雲道︰「我玉扇山莊本來就少出江湖,也無需按什麼江湖規矩辦事!」
令狐秋月道︰「阿雲,這一巴掌不礙事,傷不了阿雪的,若是真傷得了阿雪,娘不比你急嗎?還是先看看吧!」
令狐青雲道︰「可是,萬一阿雪真的有事,那該怎麼辦?」
令狐秋月道︰「有娘在,阿雪出不了事的!」
令狐斌道︰「阿雲,還是先听娘的吧,先看看再說,啊!」
令狐青雲道︰「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狠心的父親?女兒被人打了,難道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令狐斌道︰「不過就是一巴掌,阿雪不會有事的,何況阿雪也不算吃虧,她不也打了人家三巴掌?」
令狐青雲道︰「難道你看不出,阿雪的三巴掌,力度怎麼能與那小賊的一巴掌相比?」
令狐斌道︰「我如何會看不出?但你沒看出那小子處處忍讓,那一巴掌不過是本能反擊,我也是為山莊著想,以免人家說我玉扇山莊不懂江湖規矩,以多欺少!」
令狐青雲道︰「本莊主還在這里,你一個副莊主,還是專管內務的,這里哪能論得到你來操心?」
令狐斌道︰「阿雲,你……!」
令狐秋月道︰「胡鬧?你們兩口子先不要吵了,先看看再說!」
令狐飄雪回過神來,心中懊惱,罵道︰「臭流氓!本公子長這麼大,還沒人敢打我的臉!」「看招!」邊說邊用腳將地上的折扇挑了起來,接著,她左一招,右一招地憤怒地直接連續攻向薛一飛。
薛一飛知道自己打了人家姑娘一巴掌,心中有些歉意,便沒有還招,只是連連退讓。兩人打到了令狐飄雪開始掉了的那把折扇的旁邊時,令狐飄雪又將那把折扇也用腳尖勾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此時她兩手中,各持一把扇子,左右手都將那扇子使得「唰唰」直響,扇氣凌人,這便是玉扇山莊獨有的「雌雄雙扇」扇法。
從力量、內力、定力、耐力和實戰經驗而言,薛一飛自然要比令狐飄雪強出很多,但就身法和靈和性而言,薛一飛卻又差出了許多,令狐飄雪的「雌雄扇法」,快如閃電,即便兩把折扇都是紙扇,但因為速度奇快,出招靈活,而且薛一飛從未接觸過這種扇法,應對上有了生疏,雖然,他的綜合實力超出了令狐飄雪很多,但因不主動出招,光靠退讓和閃避是絕對難以招架得住的。再說,他的身法比起令狐飄雪來,又差出了一大截,只好時不時地拿著未出鞘的刀身來抵擋。
令狐飄雪招招逼近,薛一飛卻步步退讓,不時就被令狐飄雪逼到崖邊,眼看薛一飛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可,他卻身子輕輕一躍,雙腿向後往山崖上爬,接著雙腿齊蹬了崖壁一腳,一個前空翻轉體從令狐飄雪頭頂翻到了令狐飄雪的身後,將那帶鞘的刀架到了令狐飄雪的右肩上,道︰「小丫頭,這下你算服了吧?」
令狐秋月見了,驚奇地道︰「看來,這小子的武功的確不一般,竟然躲過了阿雪的數十招!」
令狐青雲道︰「阿雪的武功還有些粗淺,那‘雌雄扇法‘還未純屬,我看這小賊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令狐斌道︰「我看你,歷來喜歡把黑的說成白的,人家只用一招,就已經勝了阿雪!」
令狐青雲罵道︰「什麼只用一招?我看他開始是沒有招架的能力!」
令狐斌道︰「人家招招退讓,難道你沒看見嗎?」
令狐青雲道︰「什麼叫退讓?他就是沒有招架之力!」
令狐斌道︰「那昨晚你為什麼不打贏人家呢?」
令狐青雲道︰「昨天不是因為你笨拙,我顧著你,你又礙手礙腳的,不然,我能打不贏嗎?阿雪武功尚淺,就已經讓那小賊招架不住了,阿雪歷來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我?」
令狐斌道︰「還‘阿雪不是你的對手’?我看你已經有一年沒和她交流了吧?你現在已經不是阿雪的對手了!」
令狐青雲道︰「以阿雪的內力,怎麼能打得過我呢?」
令狐斌道︰「內力?哦,阿雪的確是比不了你,但你別忘了,玉扇山莊的武功主要講究的是速度和身法的靈巧性與靈活性!」
令狐青雲道︰「好了,我什麼都不行,那你當時為什麼還要嫁給我?」
令狐斌道︰「我看你是糊涂了,這跟我嫁給你有關系嗎?」
令狐秋月怒道︰「你們吵什麼吵?都給我住口?」
令狐青雲道︰「娘,你來評評理,阿斌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令狐秋月道︰「叫你住口,听見沒有,我看強詞奪理的是你,還有理說人家阿斌。」
令狐青雲道︰「娘真偏心,處處維護著他,真是里外不分!」
令狐秋月怒道︰「什麼里外不分?啊斌是我的女婿,他從小在我玉扇山莊長大,便就算得上是我的親兒子!」
令狐青雲道︰「反正娘就是偏心!」
令狐秋月道︰「偏心?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女婿,我偏什麼心?」
令狐青雲道︰「阿香,你來說說,我娘是不是偏心?」
阿香道︰「這個,我不敢說,還是請楊大哥來說說吧!」
令狐秋月笑道︰「哈哈,我與阿雲的事,阿香是不好說的,楊總鏢頭,你就說說吧!」
楊驚濤眼珠一轉,暗自思索︰阿香不好說,把球踢給了我,難道我又好說了嗎?不過既然令狐秋月這只老狐狸這樣說了,我不說也不行。于是道︰「夫妻之間偶有吵架,那是正常,過一會就好了,唉!這個,楊某也不好說!」
令狐秋月道︰「老太婆我是問你,我偏不偏心?」
楊驚濤想︰這老狐狸居然直接問了,我若是不說實話,他對我肯定會有意見,我若是說了實話,令狐青雲這婆娘豈不是更恨我。便道︰「還是請令狐斌兄先來說說吧!」
令狐秋月道︰「他也是當事人,他能說什麼呢?想不到楊總鏢頭也是這般的不豪爽?」
楊驚濤道︰「老夫人誤會了,熟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楊某?」
令狐秋月道︰「唉!不錯!」「你的確也為難,不過說說無妨,就當玩笑玩笑吧,大家誰也別當真,啊!」
楊驚濤道︰「既然老夫人看得起,楊某就隨便說說,如果說錯了,還望幾位不要掛懷!」
令狐秋月道︰「不掛懷,不掛懷,阿雲你呢?」
令狐青雲道︰「只要楊總鏢頭說得有理,我當然不掛懷!」
楊驚濤想︰這令狐秋月倒是也算爽快,但令狐青雲的意思,就是要我幫她說話,但我若幫她說了話,豈不是當眾說假,以後如何在江湖上混。便道︰「令狐莊主的話,的確也有些道理,但她和令狐斌兄夫妻吵架,也難避免些夫妻之間常犯的小踫撞,舌頭和牙齒還打架呢,這只是小事而已,很正常的,哦,夫妻之間嘛,難免!難免!令狐老夫人處事公平公正,當然也不能算是偏心!」
令狐秋月笑了笑,道︰「楊總鏢頭不愧經常往來于江湖,說話都這般有藝術!」「呵呵,不說了,我們還是看看阿雪他們吧!」
令狐飄雪歷來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姑娘,剛才又讓薛一飛叫成了小丫頭,心中更加氣憤,先是向側邊一跳,逃開了薛一飛架在自己肩上的刀,緊接著轉身一躍,右扇至上而下一陣狂煽,左扇一陣狂砍,兩扇上下夾攻。
薛一飛右手用刀柄抵擋那令狐飄雪的左扇,舉起右掌用掌力排開令狐飄雪右扇的扇風和扇氣,同時腳尖向後踮了半步,接下來平舉雙手,躍起兩丈來高,輕輕的落到了幾丈外的一顆兩丈來高的柳樹梢上,那柳樹梢只有普通的筷子來粗,可薛一飛卻居然能單腳立于上面而紋絲不動,可見他的輕功也非泛泛之輩。
楊驚濤見了,激動地驚道︰「好輕功!好輕功!」令狐秋月也不禁點頭。其他的人也無不驚嘆道好。
令狐飄雪當然也豪不示弱,躍身輕輕一躍,也躍到了薛一飛對面不到兩丈遠的一顆柳樹梢頭,右扇反架打,抬于身後,左扇橫架打于胸前,右腳金雞獨立,左腳向後抬平,整個身體構成了一個「燕式平衡」,雙眼出神地盯著薛一飛。
薛一飛站在對面的樹梢上,雙手抱于胸前,擺出一副不屑一戰的架勢。
令狐飄雪見薛一飛這副輕視自己的樣子,好不生氣,將左腳尖一點,右腳一收,起身飛向了薛一飛,同時在空中雙扇左右夾攻。
薛一飛腳下紋絲不動,只是用還未出鞘的刀左揮右隔。令狐飄雪圍著薛一飛的四周,繞飛攻擊,卻也毫無半點破綻打著對手。
薛一飛雖然輕功也非泛泛之輩,但面對令狐飄雪的這般沒完沒了的猛烈的攻勢,不一會便就支撐不住了,只好踮腳再次飛起,朝地面飛去。在空中,令狐飄雪出于輕功世家,自然技高一籌,還未等薛一飛落地,她已經輕盈的飛到薛一飛的前方,在空中又是一陣攻擊。薛一飛在空中難以招架,只好草草落地。他剛一下地,還沒站穩,令狐飄雪的右腿已經向自己的臉部劈來。薛一飛步伐未穩,慌忙用那未開鞘的刀一揮,卻忘了自己是個力大無窮的人,這一揮正好打中了令狐飄雪的右腿,便是像揮劍隔打飛石一樣,將令狐飄雪刷出了數丈之遠。令狐飄雪受到這突來的一驚,哪里還想得起自己的輕功,隨著那力道摔飛出去,正好朝楊驚濤的方向飛去,眼看就要跌落于地上,楊驚濤縱身躍起,雙手抱住了令狐飄雪,落于地下。令狐飄雪落地後,面部仰天,正正的看見楊驚濤的眼楮,驚恐中還帶有幾分感激。楊驚濤見令狐飄雪肌膚雪白,每個器官又是生得十分的精致和可愛,也不自覺的含情脈脈的望著令狐飄雪的眼楮。不一會令狐飄雪從驚恐中恢復了過來,生氣地道︰「你往哪兒抱呀?死流氓!」
楊驚濤在緊急之中救人,沒法顧忌許多,令狐飄雪這樣一罵,他才發覺自己的左手好像正抱住了令狐飄雪的前胸,右手抱住了她的後心。听令狐飄雪這樣一罵,雙手慌忙地放開了令狐飄雪。因此,令狐飄雪便直接向後摔倒,楊驚濤慌忙順手一抓,正抓住了令狐飄雪的左肩,只听「 」的一聲,令狐飄雪的半邊衣服便撕破了,令狐飄雪依然向後摔于地上,楊驚濤的手中,自然還抓著那片剛撕下來的衣服碎布。
令狐飄雪倒地後,因受到楊驚濤的這一抓,減輕了許多力量,自然無事。起來後發現自己左肩涼爽,轉頭一望,自己的左肩正著讓微風吹洗。抬頭一看,楊驚濤手里還拿著自己的衣服碎片,又是羞澀,又是生氣,上去便給楊驚濤狠狠的一記耳光,跑到女乃女乃令狐秋月身後去了。令狐斌趕快月兌下自己的外套遞與女兒。
薛一飛也愣住了,他也想不到自己這不經意的一揮,差點就出了人命。令狐青雲見女兒吃虧,忍不住出自己腰間的折扇,一招「旋飛碟盤」,將其飛攻向了薛一飛,緊接著,她飛身到了薛一飛面前,便是一陣猛攻。
薛一飛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失誤,不好與她計較,于是招招退讓,令狐青雲卻招招逼進。薛一飛邊退邊罵道︰「手下敗將,快快滾開?若不是剛才的失誤,看老子不收拾你?」
令狐青雲也不回答,一招比一招更狠。薛一飛暗自思索︰我不屑與這婦人交手,又不想傷了她,她卻這般狠,我若不給她點回敬,還不知道要與她糾纏到什麼時候。于是左手用刀柄往令狐青雲右腕處太淵穴輕輕一點,令狐青雲手中的折扇便瞬間月兌手,落于地下。他再用刀柄往令狐青雲的右臂上一拍,令狐青雲右臂疼痛,已經沒有力氣。左手卻一掌推向了薛一飛,薛一飛側閃避開,左手順勢抓住了令狐青雲的左腕,就勢一拉,令狐青雲便向前一個撲扒摔于地上。
令狐斌見妻子吃虧,舉足便要去攻打薛一飛,卻被令狐秋月攔住了。令狐秋月道︰「以這小子的身手,你上去也沒用,還不如讓娘去會會他!」
令狐斌道︰「那好吧!娘你可要小心呀!」
令狐秋月道︰「沒事,娘去去就來!」
楊驚濤暗自想到︰「令狐斌與令狐青雲剛剛還在吵架,令狐秋月真是糊涂,他攔住了令狐斌,其實就是在加深女兒和女婿之間的矛盾,不過人家的事情,還是讓人家自己解決,免得萬一起好心卻辦不得好事,做不了好人。
令狐秋月來到薛一飛面前,罵道︰「小子,讓老太婆看看你到底有多狂妄?」
薛一飛道︰「你又是玉扇山莊的什麼人?沒名氣的老子不打!」
令狐秋月道︰「老太婆我是令狐秋月。」
薛一飛道︰「令狐傲世的老婆,令狐飄雪的女乃女乃,雖然你的名聲,在江湖上不怎麼響亮,倒也可以一打。」
令狐秋月道︰「小子,我與你用另一種打法,你敢嗎?」
薛一飛道︰「另一種打法?」「哦,也算有點意思,我倒是想听听,如何個打法?」
令狐秋月道︰「我不與你真打,你若過得了我莊的五道關口,便算你贏。」
薛一飛道︰「哦,是如何過法?」
令狐秋月道︰「前兩關你已經過了,就看後三關。」
薛一飛道︰「那好,你先說說是怎樣的一些陣法?」
令狐秋月將後三關給薛一飛簡單的介紹了一遍。
薛一飛是如何過那後三關的?過了後三關之後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