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喜貴帶路向南疾走行進不過數里上校傳令全體止步。(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
「大人怎麼停住了?」孫喜貴奇怪地問「由此向南穿過落鷹谷就是綿亙上百里的山林進到林中咱們就平安啦。」
「不。老子在想︰清狗們若想打老子的伏擊陷阱一定設在南面!傳令︰就地打尖休息派出明暗和游動哨。」上校席地坐下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燥裂干的嘴唇頓感饑腸漉漉。小美女的紅唇吃了倒是能在精神上暫時緩解肌渴但有大美女瑪利亞及一干兄弟在一旁觀摩他也不便具體操作。小美女悄莫聲挨著上校坐定從懷里模出一樣東西用衣襟擦了又擦然後偷偷遞到上校手心里上校接過一看竟是一顆叫不出名目的青果上面還留著小美女的體溫他不由得心頭一潮。小妮子就如同鑽到老子肚里的蛔蟲永遠知道老子需要什麼!按上校目前的饑渴程度十顆這樣的果子都能囫圇個吞下可他咽了咽口水把果子給了洪宣嬌——大美女初經重創走路時步履蹣跚令上校十分心疼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起。哪知大美女並不領情手一揮將青果打落在泥土中。面對滾動的果子上校想作卻又強忍住伸腳上去踩得稀爛道︰「這東西酸不啦嘰的不吃也罷等甩月兌追兵老子請你們吃大餐!」旁邊小美女眼圈紅了起來忙背身不讓上校察覺。
孫喜貴說︰「此處停留萬分凶險大人咱們還是繼續往南走吧城里的清狗追來再要擺月兌可就難了!」
「誰說我們不走了?不過老子要走出點花樣叫清狗模不清虛實。阿六你帶幾人快向西南突進路過集鎮花銀子多雇些人手隨你們一起走盡量把聲勢弄得浩大點!如果暢行無阻你們幾個就一直向南;如果沿途遭遇清軍你就邊打邊退往海邊由海路南下回廣西……」
「那大人你呢?」孫喜貴急問。
「阿六他們在南面吸引清狗注意老子帶你們往北走兜個大圈子然後進入江西。」李秀成得意地擠眉弄眼笑道「老子我稍帶著探查一下江西和兩湖的清軍防務你們當中誰會繪畫?給老子畫幾張日後進兵用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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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成領著一群老弱婦殘經江西、湖北、湖南一路餐風露宿輾轉奔波花了差不多二十幾天的時間最後才從湘粵桂交界的山區回到了廣西。
才離開不到兩個月的時光上校卻對這片多山的紅土地生出了小資情調感到這里的一切都熟悉而且親切。他甚至考慮將來指揮千軍萬馬揮師北進的時候要不要也夸張地弄只襪子褲頭什麼的盛裝點兒紅土帶在身邊因為這里畢竟是他賴以起家的福地——人生真是太奇妙了!從高空掉下來時他還是個被惡霸地主盤剝的窮小子時隔一個多月重回舊地老子已經擁有了百萬身家!
不過上校並未將這萬兩銀子當作自己的私產雖然他為了它們顯些變成一名午夜奸魔。他寧願把這筆銀兩視為朝庭變相下撥的創業基金自己心目中所有的宏偉藍圖都必定要建立在這個金元地基上面。未來怎樣科學合理地使用這筆錢使之充分揮最大的經濟乃至政治效能是上校一想起來就特別興奮及沖動的一件事。
他在美國留學期間主修經濟兼修政治學因此深明二者的辨證關系︰政治是抽象概括化的經濟而經濟則是量化與數字化了的政治!
另外一件事當然是如何同大美女鴛夢重溫。這回在寧波城大美女為解他的燥陽之毒身體飽受輕狂上校自然感恩戴德。可大美女一路態度相當奇怪反對他冷漠疏遠起來連過去拉手摟腰的規定動作也一概敬謝不泯害得上校只能偷偷找小美女進行個別切磋。
一路閑來無事李秀成重點同油坊主孫喜貴探討榨油的問題。孫喜貴對此非常在行津津樂道向上校宣講怎樣選油籽又如何初榨精榨、沉澱過濾至于溫火煉制豬油則另有一番工藝門道……
「有一種不能吃的油你煉過嗎?」上校好沒來由兼無厘頭地突然問道。
「不能吃的油?」孫喜貴驚異地瞪眼不曉得這位大人意欲何指「煉出的油不能吃那還能稱其為油嗎?」
上校便大略向他介紹了重質原油產于地下污黑粘稠遇冷凝結成塊質地柔軟可用利刃切割成各種形狀加熱即溶呈稠粥狀液態粘火熾燃用水澆之不熄……
「噢小人明白了大人所說的是油炭。」孫喜貴釋然答道。
「你听說過這種東西嗎?」李秀成很驚奇。
「道听途說罷了。沈括的《夢溪筆談》里面有記載說西域絲綢古道上時有黑霧從地下噴出不溶于水遇火燃燒當地百姓稱之為妖氣又叫它油炭常用它燒飯取暖……」
「听你這麼一講莫非眼下還能找到此物?」李秀成心頭怦怦狂跳——若他娘的能現石油老子還留戀瓦特現的蒸汽動力干什麼?假如能用原油提煉出煤油汽油老子就能把中國的工業文明提早一個世紀!
「小人曾听甘涼一帶來的客商講西北有個叫玉門的地方出產此物因不能食用又粘稠骯髒老百姓都把它當成廢物在當地值不得幾文錢。」
由于孫喜貴的這番話李秀成賞了他一張兩的銀票。按李家軍的撫恤標準這可是一名戰士陣亡丟命的價錢!
不過如果真需要那麼做李秀成情願犧牲條戰士的性命來換取這個重要訊息!
李上校只顧因為這天大的好消息而心花怒放了並不曾留意孫喜貴接過銀票時滿臉陰冷的凶光……
常言道禍福無常。路上意外收獲的喜事還來不及消化上校剛一返回駐地便把未來的上司兼大舅哥洪秀全給得罪下了!